2000年12月8日的上午,一支人數龐大的隊伍出現在首都機場的候機廳內。
燕京與斯德哥爾摩有六個小時的時差,距離今年諾貝爾獎頒獎還剩不到三天的時間。
林為民即將赴瑞典斯德哥爾摩領獎,但此次他并非獨自一人去斯德哥爾摩,身邊除了妻女的陪伴,還跟著一支人數眾多的隊伍,其中包括了記者、編輯、評論家、翻譯家和WS人員。
如果按照他本人的意愿,輕身前去領個獎就可以了。
可惜作為中國人獲得的第一個諾貝爾文學獎,林為民參與諾獎頒獎得到了國內政界、文化界、新聞界的高度重視,不帶個團去領獎說不過去。
距離登機時間還有40分鐘,林為民與同行者們閑聊著,隊伍里人均西服,除了他。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裝,這是陶慧敏到紅都服裝去給林為民定做的,本來陶慧敏是想定做西服,但林為民堅持定做中山裝。
時間在大家的閑聊中過去,到了登機時間,一行人上了飛機。
這年頭燕京還沒開通直飛瑞典斯德哥爾摩的航班,飛機需要在德國的法蘭克福中轉一下。本來應該是7個小時左右的航程,硬生生拖了12個小時。
飛機落地,一行人抵達斯德哥爾摩,林為民一家人被諾貝爾獎組委會接到了事先安排好的酒店,其他人不在組委會要管的范圍內,他們也早已提前聯系好了酒店。
稍事休息后,林為民出席了抵達斯德哥爾摩后的首場記者招待會,他依舊是中山裝亮相,不過是換了一套。
同樣的服裝,不同的顏色,他讓陶慧敏定了五套,足夠他在領獎期間穿了。
本屆諾貝爾獎得主們悉數出席記者招待會,每人回答了十多分鐘的記者提問,看起來時間不長,但因為今年五個獎項中有三個獎項是三人獲獎,一個獎項是兩人獲獎,獲獎人數多達12人,所以記者招待會耗時頗長。
舟車勞頓過后林為民一家在酒店睡了十多個小時才把時差倒過來,又過了一天,終于到了諾貝爾獎頒獎日。
12月10日午后,林為民一家三口休息過后便被接到了斯德哥爾摩音樂廳。
這座建于1920年的音樂廳入口處莊嚴地豎著十根希臘式的石柱,被稱作是“距離北極圈最近的希臘神廟”。
音樂廳前平日熱鬧的水果花市今天全部放假,來自世界各地的電臺、電視臺的記者們以及負責保安的便衣警察早早地候在了門外。
林為民下車看到音樂廳前的場景,第一次在文學獎項的頒獎現場看到了如同娛樂活動一般的熱鬧,諾貝爾獎能在世界范圍內擁有巨大的影響力,確實有點東西。
冬日的斯德哥爾摩,下午還不到3點太陽就已經沉下,夜幕降臨。
藍色的斯德哥爾摩音樂廳在黑幕下熠熠生輝,恢弘大氣,自1926年起諾貝爾獎頒獎儀式就一直在這里舉行。
斯德哥爾摩音樂廳內以暖色鮮花裝飾,從櫻桃色和橘紅色向淺色漸變,講臺的前部用淺粉和深粉色小玫瑰裝飾,保守估計至少用了一兩萬朵花,廳內被裝扮的繁花似錦。
今天參加頒獎儀式的人員包括了瑞典的王室成員、政府要員、本屆諾貝爾獎得主和他們的家人、本屆諾貝爾獎得主所在國的外交使節以及諾貝爾基金會邀請的重要客人,參與人數多達上千人,坐滿了音樂廳的坐席。
不過在今天晚上,本屆諾貝爾獎得主和他們的家屬毫無疑問才是主角。
今天的頒獎儀式將會有多個國家的電視媒體進行全程直播,但僅限于歐洲、米國、泥轟等發達國家的電視媒體,因為林為民獲獎,中國今年將會破天荒的轉播本屆諾獎的頒獎儀式。
斯德哥爾摩當地時間下午4:25,斯德哥爾摩音樂廳內奏響了瑞典皇家國歌《國王之歌》,音樂廳內的氣氛莊嚴肅穆。
這座輝煌、古典的音樂廳呈現在了世界諸多國家的電視熒幕上。
兩首樂曲演奏過后,本屆諾貝爾獎獲獎者們入座。
林為民他們的座位在講臺上,這里不僅有本屆諾貝爾獎得主們的座位,還有瑞典皇家科學院、卡羅林斯卡醫學院諾貝爾大會和瑞典學院成員、諾貝爾基金會董事會成員以及往屆諾貝爾獎得主等人的座位,一共有95個座位,林為民的座位在第一排左數第七位。
今年的諾貝爾獎,除了文學獎是林為民單獨一人獲得之外,物理學獎、化學獎、生理醫學獎、經濟學獎均是兩到三人共同得獎。
眾人入座后,由諾貝爾基金會主席馬斯庫·斯托屈致辭,接著音樂廳內奏響了柴可夫斯基的《葉普蓋尼·奧涅金》。
諾貝爾獎頒獎儀式上演奏的樂曲是有講究的,都與獲獎者的祖國息息相關,本屆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之一的若雷斯·阿爾費羅夫就是前蘇聯人。
物理學獎獲獎者有三位,除了若雷斯·阿爾費羅夫,還有赫伯特·克勒默、杰克·基爾,三人共同上臺領獎。
歷來諾貝爾獎在世界范圍內為人所稱道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豐厚的獎金,諾貝爾獎是根據阿爾弗雷德·諾貝爾的遺產來獲得的,遺產由基金會運作,每年的獎金通過基金會收益來確定,所以獎金數值并不固定,但在全世界的評獎活動中都是最高的。
比如1901年諾貝爾獎首次頒發,每個獎項的獎金為15萬瑞典克朗,當時相當于瑞典一個教授工作20年的薪金。
2000年諾貝爾獎的單項獎金達到了900萬瑞典克朗,約合100萬米刀,對于絕大多數獲獎者來說都是一筆價值豐厚的獎金。
當然了,這其中不包括林為民,哪怕他是單人獲得百萬米刀。
物理學獎、化學獎、生理醫學獎,連續三個獎項頒完之后便是文學獎的頒獎,音樂廳現場響起的是名曲《梁祝》。
奏樂完畢,是諾貝爾文學委員會主席席帕·瓦斯特伯格誦讀林為民獲獎的頒獎辭,這是諾貝爾獎歷來的頒獎程序。
“林為民是世界文學二十世紀以來最重要的家之一,他的創作風格多變,他并不一味拘泥于傳統中國文學的創作方式,以其獨特而鮮明的個性走在了中國文學的最前列。
他善用譏諷和嘲弄的手法向歷史及其謊言、向政治虛偽發起攻擊,揭露人類生活的最黑暗方面。他以瑰麗無比的想象刻畫人與自然、現實和社會的互動關系,探索人類不同階層的命運走向。無論是寫人、寫事、述史還是寫實,他都力求真實,將深邃的人性與反思精神放在創作追求的首要位置。
在他的《霸王別姬》中,我們看到了人在歷史背景和社會環境中的異化,看到了戰爭與動亂下人性的扭曲與背叛。
他的《燃燒》深刻的反映了在物欲橫流的社會當中,底層人民與上層統治階級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當席帕·瓦斯特伯格的聲音響徹在斯德哥爾摩音樂廳時,遠在大洋彼岸的米國堪薩斯城,馬克夢正與家人聚在一起,坐在電視機旁。
年過四旬的他如今已經是米國漢學界小有名氣的漢學家,家庭美滿幸福。
聽著電視中傳來的聲音,馬克夢面色漲紅,顯得格外的激動。
他和林為民相識于八十年代初,82年他從中國留學歸來后,也并未與林為民斷了聯系,林為民每次到米國來也會抽空和他見上一面。
友情并未因為時空的阻隔而變得淺薄,反而在時間的醞釀下歷久彌新。
“他做到了,我就知道他一定可以做到的。”馬克夢看著電視喃喃自語。
一旁的兒子丹尼爾正是狗嫌人厭的年紀,他不喜歡看無聊的頒獎儀式,正搖頭晃腦的聽著音樂,時不時的還要扭幾下,結果一不小心扯下了耳機線,震耳欲聾的音樂充滿客廳,完全掩蓋了電視機的聲音。
正沉浸在感動和回憶中的馬克夢暴怒,“丹尼爾馬上帶著你的音樂滾上樓去!”
懾于父親淫威的丹尼爾快速的插上耳機逃之夭夭,馬克夢壓下心中的怒氣繼續專心看電視,為老友取得的成就而感到激動和欣喜。
“…《狩獵》這部他最杰出的作品講述了一位善良的鄉村教師被學生污蔑強女干后的魔幻經歷,他最終死于冷槍之下,也是死于人們的悠悠眾口。書中對于人性丑惡的挖掘,讀來令人不寒而栗。
林為民的筆下從來沒有一刻枯燥乏味,他是天生的作家,他的筆尖附著了所有的人類物質與精神生活。他的創作涵蓋歷史與現代,視野宏大,他是近代以來繼加西亞·馬爾克斯之后最為震撼人心的作家。
他誕生于古老的中國,這里曾經有無數美德,也有最卑鄙冷酷的戰爭。他鄙視卑劣、贊美高尚,他諷刺現實、歌頌理想,他帶給讀者們震撼人心的文學冒險,塑造人民的精神追求,他向中國和世界一次又一次獻上史詩巨作。在他的作品中,世界文學發出的巨吼淹沒了所有同時代作家的聲音。
瑞典文學院祝賀你,請你從國王手中接過2000年諾貝爾文學獎。”
諾貝爾文學獎的頒獎辭,是對獲獎者以往藝術成就的肯定和總結。因為獎項是頒給作家,而非頒給作品,所以歷來在諾貝爾文學獎的頒獎辭中少有只提到某一部作品的時候,而是歷數獲獎作者過往代表作的優秀之處。
瑞典文學院和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給予了林為民超高的評價,這樣的評價放眼諾貝爾文學獎百年以來的獲獎作家也是不多見的。
這當然不能代表林為民達到了前無古人的高度,但至少說明他站在了歷史的某一高度,足以讓絕大多數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望塵莫及。
當臺上的席帕·瓦斯特伯格念到最后,他的語氣慷慨激昂。
在他的邀請發出之后音樂廳中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林為民起身,身姿挺拔、氣宇軒昂的走到一身盛裝的瑞典國王卡爾十六世·古斯塔夫面前,從他手上接過了2000年諾貝爾文學獎獲獎證書及金質獎章。
在他接過獲獎證書和獎章后,臺下的掌聲更大了,音樂廳內的氣氛空前熱烈。
領獎過后便是感言時間,林為民站在話筒前,望著臺下的嘉賓們,臉色輕松,內心一片平靜。
“尊敬的各位嘉賓:在此我非常感謝瑞典文學院和諾貝爾獎評委會將這項影響巨大的獎項頒給我,我還要感謝那些將我的作品傳播到世界各地的翻譯家和出版社,沒有他們創造性的勞動,文學就只是各種語言的文學,而非通行于世界的藝術。
若是二十年前有人和我說,我會走上諾貝爾獎的領獎臺,我可能會嗤之以鼻。那個時候我正在中國的東北區域,進行著一場為期數年的生活體驗…”
舞臺上的林為民溫潤如玉,從容不迫。他的獲獎感言是從他如何走上文學之路開始講起的,他溫和醇厚的聲音娓娓道來,穿越廣袤的空間傳播向世界各地。
泥轟,東京。
這里是世界最發達的城市之一,也是世界五大金融中心之一,高樓大廈林立,不輸紐約倫敦。
丸之內位于東京千代田區與東京火車站之間,很多人知道銀座,卻鮮少有人知道丸之內。
東京擁有的世界五百強總部數量位居世界第一,丸之內是東京的心臟,匯集了全泥轟幾乎所有的頂級公司總部。若是做個類比的話,這里就相當于是燕京的國貿CBD,是東京的中央商務區。
夜晚之際,丸之內一帶的高樓燈火通明。只是現在時間已經來到午夜,這一帶的寫字樓內都沉寂了下來。
但在一眾寫字樓之間,有一棟樓卻仍舊亮著燈光。
樓下有兩個值班的保安,其中的高個子打了個哈欠問道:“相田,都這個時間了,洋子女士還不走嗎?”
矮個子保安面帶不滿,“誰知道呢?歐巴桑精力總是這么旺盛。”
“欸!”高個子保安朝四周看了看,“不要胡說八道,小心被洋子女士聽到。”
矮個子保安被傳染,也打了個哈欠,“她每天要是早點下班的話,我也跟伱一樣叫她洋子女士。真是不知道她每天到底吃的都是什么,這個歐巴桑!”
“大概是因為沒結婚的原因吧,沒有拖累。”
“我覺得你說反了,她是因為這種性格才沒人要的。不過話說回來,她長的不賴,真想不通居然不結婚。”
“拼事業的女生沒人會喜歡的。”高個子保安說道。
“也對,誰會喜歡那種沒有女人味的女人?”矮個子保安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今天又創紀錄了,馬上1點半了,她居然還沒下班。”
“可憐的千代小姐,跟著這樣的上司工作,壓力一定很大吧?”高個子保安腦海中閃過一道倩影,口中感嘆道。
與此同時,大樓最頂層占據一整層的辦公室內。電梯前室的前方被隔出了一個二十多平的小辦公室和茶水間,一位身著職業裝的都市麗人在茶水間內泡好了茶,敲開大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的休息區內,一道操著中文的聲音響起,那是電視機里傳來的聲音。
這棟大樓的主人小黑洋子女士正目不轉睛、全神貫注的盯著電視上雄姿英發的男人,眼神中滿是迷戀與仰慕。
“會長,您的茶。”
“嗯。”小黑洋子沒有看秘書,發出了一個鼻音表示知道了。
相澤千代見怪不怪,看了一眼電視里正妙語如珠的英俊男人,轉身出了辦公室。
小黑洋子畢業于泥轟的橫濱市立大學,當年為了能夠給自己鍍一層金,她選擇了到中國去留學。
82年留學歸來后,她成功進入了的產業經濟省工作。憑借著自身出色的能力,和中國留學背景,小黑洋子在產業經濟省的工作如魚得水。
可惜在泥轟這個絕對的男權社會里,追求上進的女性就如同異類一樣,與社會格格不入,盡管小黑洋子努力上進、工作成果也出類拔萃,可幾次升遷都與她無緣。
到最后,她不得不將自己在職場上的野心轉向別處。
1989年,在產業經濟省工作7年之后,她選擇了辭職經商。
她記得林為民曾經說過,中國擁有完整的工業體系、健全的基礎教育體系和海量的產業工人,未來必將成為世界工廠,中國將成為全世界大多數國家的最大貿易伙伴。
小黑洋子對林為民的話奉為圭臬,辭職之后進入了外貿領域,利用自己曾經留學中國的優勢,做起了兩國之間的貿易生意。
到如今十一年過去了,她所經營的雙木國際貿易株式會社已經成為了全泥轟的前三十大的貿易公司,每年與中國的貿易額多達上千億日圓,小黑洋子也因此成為泥轟商界女強人,身家多達數百億日圓。
但此時的她,看著電視中的男人,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精明強干,眼中除了迷戀與仰慕,更多的是柔情似水。
“林君…”
白云蒼狗,滄海桑田,二十年彈指一揮間。
電視中的林為民依舊是那樣年輕,除了身上多了幾分成熟的氣質,歲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無數的畫面閃過,在小黑洋子的腦海中串聯成無比清晰的回憶,最后定格在燕大校園里那場紛紛揚揚的櫻花雨下。
電視畫面切換,鏡頭給到了正在發言的林為民的身后,端莊美貌的婦人手牽著粉雕玉砌的女童。
小黑洋子的眼神中閃過黯然之色,這就是林君的妻子吧?
果然和歌麗說的一樣,如同美麗純凈的撫子,他一定很幸福吧?
她看著電視中的女人,心中無比復雜。
每一個工作到午夜的晚上,她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當年她沒有選擇回到泥轟,而是留在中國,她的人生會是什么樣呢?她會不會有機會成為今天站在林君背后的那個女人?
人生沒有如果,就像日夜奔流的江河之水,一去不回。
小黑洋子放下心中的執念,她捏起茶幾上的茶杯。
淡淡的茉莉花香氣,好像多年前的味道還在鼻尖。
“…在此我不想去喋喋不休的講述自己的作品和創作過程,因為那顯得俗氣又令人厭煩。
我一直認為我是一個幸運的人。從被譽為作家搖籃的文學研究所畢業,到走進中國文學最高殿堂的國民文學出版社,一路走來我受到了太多良師益友的幫助和提攜。
當我從文學研究所畢業無所依著時,我的老師萬先生向我伸出了援手。我寫《情人》的時候,因為當中過于大膽的情愛描寫飽受抨擊,是我的上級幫助了我。我的朋友們總是為我帶來心靈上的撫慰和思想上的碰撞。我的家人帶給了我無限的快樂和幸福。
他們是我熱愛這個世界的動力,也帶給了我觀察和書寫這個世界的新奇角度。我把我想講的話都寫進了書里,我希望它們會以文字和書籍的形式存在下去直至不朽。
我也希望親愛的朋友們,當你們有時間的時候,能夠耐心的翻開其中的一頁讀一讀我這個幸運兒的作品。
它也許不會給你帶來多么巨大的改變和豐厚的收獲,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你會因此認識一位創作者,走進他的內心。
文學從它誕生之日起就被人們賦予了太多的意義,但今天站在這里我想說,文學是表達,是傾訴,它不應該受條條框框的約束。
它既可以歌頌高尚,也可以抨擊黑暗,它可以是閑來解悶兒的小故事,也可以是為人解惑的至理名言。
文學的用處在于它超越了語言的表達,不要把文學放在高高在上的祭壇上去膜拜,更不要試圖讓少數人去定義文學。
讓更廣大的人民走近它、觸摸它、感受它,文學的圣火必將在每一個人指尖溫度的匯聚下熊熊燃燒,長存不滅,從此照耀人類文明的黑暗星空!”
林為民的講話結束了,偌大的斯德哥爾摩音樂廳內再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
人們為他精彩的講話而動容,發自內心的恭喜這位新晉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在這個時候,遠在歐亞大陸另一端的中國。
林為民的親人們歡呼鼓舞,朋友們相擁慶祝,無數國人守在電視機旁,見證了林為民領獎的全過程,夙夜難眠。
中國誕生了第一位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并不是因為這個獎項對于中國人來說有多么重要,而是因為經歷了百年屈辱史和建國后半個世紀的跌宕起伏,中國的人民終于看到了這個國家和民族崛起的希望。
我們可以獲得這個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大獎,我們中國人不比任何人差。
今天的諾貝爾文學獎只是一個開始,未來的中國必將一次又一次讓世界為我們側目。
林為民走下臺后,只剩下最后的經濟學獎頒獎,今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是詹姆斯·赫克曼和丹尼爾·麥克法登,當他們二人從瑞典國王手中結果獲獎證書和金質獎章后,也意味著今天的頒獎儀式接近尾聲。
歐洲中部時間17:32,斯德哥爾摩音樂廳內響起了瑞典國歌《古老而自由的北國》。
輝煌燦爛的古老音樂廳內,再次誕生了一批諾貝爾獎項得主,他們站在各自領域的最巔峰俯瞰這個世界,也為這個世界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隆重的頒獎儀式結束了,今天參與頒獎儀式的所有人移步斯德哥爾摩市政廳,今天這里將會召開一場盛大的招待晚宴。
晚宴在晚上19點,除了之前參與頒獎儀式的瑞典王室成員、政府要員、諾貝爾獎得主和他們所在國的大使和夫人,以及諾貝爾基金會邀請的重要客人之外,今天晚上還有250名學生受邀出席,晚宴的宴請人數多達1300余人。
晚宴開始后,每位諾貝爾獎獲得者再次上臺致詞,林為民誠懇的發表了一番獲獎感言。
晚上九點多,林為民和妻女回到酒店。
憋了一晚上的小豆包將林為民得獎的金質獎章哄了過來,拿在手中愛不釋手的把玩。
諾貝爾獎的金質獎章約重半磅,直徑約為6.5厘米,正面是諾貝爾的浮雕像。
“趕緊放下那么珍貴的獎章,你再給摔了!”陶慧敏喊道。
林為民說道:“沒事,金子做的,不怕摔。”
陶慧敏白了他一眼,“你有點常識好不好?手指蓋劃上去都能給留個印。”
林為民臉色微微尷尬,“閨女,別玩了再把老頭兒臉給摔癟了。”
小豆包仰臉看向林為民,“爸爸,你把這個獎章送給我吧!”
林為民以為閨女是明白這東西具有深刻的紀念意義,才跟他討要,他高興的抱起小豆包,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好,送給你!”
小豆包笑的咧開了嘴,嗯,有點漏風。
金子做的獎章,一定很值錢,她美美的想到。
這章7000字,今天就這一章了,快大結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