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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 鳳鳴

無線電子書    戰錘:我不要成為臭罐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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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理解,珞珈說,我想我已經向你陳述清楚事實了。

  一直站在觀測窗前的荷魯斯轉過身,窗外璀璨的星光灑在他身上,將他分成黑白兩面。

  我的兄弟,珞珈,荷魯斯微笑著說,我想我的語言同樣足夠清晰,一切的起源,萬物命運分叉的起點——我只是在糾正這些。

  珞珈懸浮的頭顱轉了轉,它在幫我們。

  它本身即是錯誤。荷魯斯正色道,沒有它,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看看伱自己,珞珈,你不覺得痛苦嗎?

  他指珞珈互相撕裂的本身。

  珞珈的眼下落出一滴淚,取之我愿。

  荷魯斯動了,他走向珞珈,就像是他曾經做過的那樣,眼中充滿關切,

  銀河本不會撕裂,戰帥說,我們的父親被它許諾的利益所迷惑了,但現在他們還無法接受這事實——依舊在一個注定沉沒的賭桌上投下所有,他們前面所失去地太多了,以致于他們現在無法回頭。

  得到更多,犧牲更多。

  荷魯斯盯著珞珈,戰帥的眼中布滿暴躁的血絲,看起來狀態不佳,但跟其余人相比…他是最完整的那個,他是依舊保持著自我的那個。

  他真的得到他想要的了嗎?

  荷魯斯輕聲說道,他說他將掃除所有宗教,他說他將統一整個銀河——但現在,人類之主親手一件件地捏碎了他曾經的宏愿,只拋下我們…這些依舊苦苦為他舊夢戰斗的人!

  荷魯斯輕蔑地瞥了一眼珞珈臉上的經文,轉過身去,重新站上觀景窗,

這時,珞珈知道,他說什么都已經  口舌無用,他平靜而疲倦地說,讓這一切燃燒吧。

  轟!!!

  至高天的第一聲驚雷劈開黑夜,照亮四野,將窗邊的荷魯斯映得慘白,仿佛喪失了全部色彩。

  儀式開始了。

  福根在尖叫。

  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尖叫,還是早已失聲。

  福根大張著嘴他的喉嚨在燃燒。

  一片白茫茫的光明包圍著他,他感覺自己在燃燒,在分解,他痛苦地跌倒在地,撕扯著血肉,鮮血與碎肉濺出,融化于刺眼的光中。

  時間變得混亂,有時,這鋪天蓋地的光仿佛倒懸的暴雨,它們向蒼穹墜落,每一滴墜落便帶去福根的一分血肉,皮膚,脂肪,筋肉,最終露出森森白骨。

  有時,它們一齊向著福根涌來,粗暴地擠入他的軀殼,耳邊嗡鳴一片,億萬人的欲與淚化作尖利刺耳的催魂曲,尖叫著咒罵他。

  白光的充填下,鳳凰膨脹起來,無數增生血肉組織破皮而出,肉瘤伴隨著臟器涌出,瞬息之間,他變得龐大而臃腫,占滿整個大廳,披掛在外的臟器沉甸甸地繼續生長著,在重力的擠壓下,薄薄的肉皮爆開,內里艷綠昏黃耀藍的汁液濺開,遠遠望去,就像是鳥類羽翼反射的美麗弧光。

  粘稠的汁液沾上祭壇上的金銀珠寶,蠕動著將這些寶石拱衛上高處,點綴著羽翼。

  此時此刻,祂美麗而褻瀆。

  這個巨大的血肉怪物低吼著,福根痛苦地呻吟著,他感覺他幾近死去,但來自祭壇的力量死死地圍困著他的靈魂,四根不同顏色的鎖鏈緊緊纏繞著他。

  于是,福根開始哭泣,他的低泣又逐漸變成嘶吼,

  結束這一切吧——結束這一切吧!

  鳳凰癲狂地嘶吼起來,祂站起來,渾濁巨大的六目抽搐著轉動,看向遠處色孽六環,祂看見那貪婪的黑域,如同粘稠的液體般籠罩著色孽精致宏偉的行宮,歡喜著緩緩向下吞噬。

  祂看見銅座上的失敗者,迷宮中的自愚者,花園里的怯懦者,王座上的…暴君。

  祂看見謊言,看見真相,看見過去,看見未來。

  祂渾濁的目中淌下淚滴,淚滴如同璀璨的彩色寶石,淌落在地。

  這世界是個巨大的笑話與悲劇。

  而祂將繼續這個悲劇。

  鳳凰看向那緩緩下墜的冥界,祂擠滿血肉增生物的喉中長出尖刺,刺破肥腫的肉塊,為祂清出尖嘯的空間。

  傾天的苦與欲之下,祂開始尖嘯。

  鳳凰的第一聲啼鳴撕破迷霧,以祂為中心,至高天的海浪涌起,向著外圍層層拍去,掀起驚天巨浪。

  祂呼喚,呼喚永寂,呼喚死亡,呼喚規則之外的存在。

  祂聲聲啼著,聲嘶泣血,音調一層層攀高,華贅之音攀附其上,靡靡之音纏綿其中,祂渾濁的目中映出色孽宮的倒影,祂模仿著當初地獄中的尖啼。

  以鳳凰為中心,其余四個祭壇之上,也傳來痛苦的嘶吼,在他們的操作下,至高天的光亮如同輕紗,落在鳳凰身上,

  但,還不夠——還不夠——

  鳳凰痛苦地啼鳴著,祂口中的欲孽還不夠甜美,還不夠誘人!

  你需要比肩色孽!

  血肉的巨鳥掙扎著,驟然拔高的聲浪中,血肉層層剝落,露出纏繞著珠寶銀鏈的白骨。

  恍惚間,祂啼出了那存在的真名——

  ——有什么東西扭頭了。

  龐大、緩慢、愚鈍,它逐漸停止了它的饕餮盛宴,涌動著“望向”聲音的來源。

  它看見了鳳凰。

  那是多么美麗的存在啊,祂的彩羽在至高天的波瀾下閃爍著千百種光彩,祂露出的白骨也宛如藝術品般光潔,根根珍寶纏上,層層輕紗裹下祂就是瘋狂渾濁至高天中唯一的美神。

  貪婪的冥水開始退潮,露出色孽行宮被啃食地千瘡百孔的地基。

  潮水褪去的那刻,至高天的蒼穹暗淡了片刻,仿佛松了口氣那般。

  “咳!”

  馬卡多死死地攥著自己的權杖,撐在祭壇之上,握住權杖的手上早已露出白骨,馬卡多的眼中血紅一片,而他腳下,鮮血正順著金色的銘文緩緩流淌著。

  整個復仇之魂號都在顫抖,不知何時,濃郁的霧氣早已充斥滿了整個空間,在白光與霧氣的籠罩下,遠處那猙獰的血肉巨獸正啼鳴著。

  老者盯著霧中的巨獸,他的手顫抖著,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直到第一滴液體冰冷地滴在他肩上。

  他沒有抬頭,是因為在懼怕嗎?整間大廳的天花板早已變成了其他的存在,某些…存在降臨前的黃昏,昏暗壓來,壓在他們每個施法者的心上。

  粘稠的,穿透一切的液滴墜下,它們筆直地穿透他的血肉,帶著冰冷刺骨的疼痛,歡呼著汲取著他的靈魂。

  馬卡多一言不發,站立在祭壇之上,釘子般死死釘在原地。

  但于此同時,他手中的權杖,開始微微抬起——

  你們的計謀太粗劣了,荷魯斯平靜地說道,他的戰馬,復仇之魂號正劇烈地嘶鳴著,但荷魯斯毫無惋惜之色,他搖著手中的酒杯。

  我對我的幼弟表示惋惜——他本有更好的選擇。

  他分得清對錯…我將向他致以我最衷心的敬佩。珞珈說,而你口中的計謀…

  這是我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這是合作。

  珞珈說,他盯著自己杯中的葡萄酒,若有所思,誰更舍得犧牲,擲下更多,誰便離成功更近一步。

  一個馬卡多?荷魯斯嘲諷地說道,不夠。

  你身后的存在也并非一心,珞珈沉吟道,他緩緩自單人沙發上起身,感受著亞空間降下的災難,原體握起他的權杖,更何況,你一直都在小覷馬卡多,對嗎?

  珞珈輕聲說道,你無法理解他的決心。

  荷魯斯瞥了他一眼,我本以為我們可以達成共識,珞珈。

  從不。

  荷魯斯移動視線,遇襲的警告自數據線中傳來。

  馬卡多猛地抬起權杖,他腳下,祭壇延伸出的金色鎖鏈猛地斷裂,

  幾乎是同時,祭壇上的鳳凰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無數利爪自這龐然巨物里伸出,下意識地去撕扯余下的鎖鏈。

  其余祭壇中皆傳來了咆哮,但在霧中,那些聲音迅速消退了。

  霧中的巨影顯現。

  沒有一絲猶豫,馬卡多立刻朝著祭壇中央沖去,他邊跑邊啐出鮮血,手中的權杖發出尖嘯,烈烈金焰狂暴地舞起。

  祭壇中央,根根鏈條斷開,血肉開始坍塌,貼上去的力量在失去外界的強行聚攏后,雪崩般地向下跌落。

  “福根!!!”

  馬卡多的口中發出急切的呼聲,隨著他的奔跑,馬卡多的面容開始改變,皺紋消退,身形筆直,他的聲音也越發清脆,

  他開始吟唱,那是帝皇第三子真正的姓名,他跌撞地奔過那些巨大的肉塊與骨骸,跑酷般穿梭在火山爆發般的血雨間。

  那些憤怒的咆哮聲被他遠遠地拋在腦后——試圖上前的攻擊也被莫塔里安攔下,但那些攻擊遠稱不上認真。

  在巨龍般空洞的肋骨骨骸間,他看見了那個正在被拖入漆黑沼澤的白發身影。

  沒有一句話,馬卡多面無表情,他舉起權杖,權杖底端的尖刺正滾燙著,朝著癱倒在地的福根刺去。

  尖刺刺入千瘡百孔的軀殼,火焰燒起來與冥水爭搶著血肉。

  他的耳邊似乎飄過了謝謝一詞,又或者是為什么一詞,馬卡多并不在意,他當即收起權杖,朝著霧最濃的方位撲去。

  莫塔里安正等候在那里。

  莫塔里安的手自霧中伸出,緊緊攥住馬卡多的手,借助亞空間傳送,將他擲向遠方,馬卡多聽見至高天的妄語,但對他而言,這些早已無足輕重。

  他重重地跌在白疤船只的甲板上,臉著地,馬卡多啐出混合著碎牙的血水,“一點不尊老愛幼。”他說,接過了白疤也速該攙扶他的手,自白疤的祭壇上站起。

  體感上不同的感覺告訴馬卡多,白疤的艦隊現在正在全力加速。

  也速該盯著這個完全不一樣,變得更加年輕,更加張狂的馬卡多,原來的老者現在就像個十六七歲的青年。

  馬卡多沒有搭理這個白疤戰士,他打開莫塔里安剛剛握住的手,一團被粗暴揉起的羊皮紙出現了,馬卡多再次輕嘆了一口氣,停頓一刻后,急迫地打開了紙團。

  優雅充滿學究氣的字跡呈現在他面前。

  泰拉精度2.2,緯度48.52的墨水…馬卡多想到,確實是他最喜歡的墨水。

  他快速地閱讀著每閱讀一個字,那個字便隨即焚燒起來,當他終于讀完時,整張羊皮紙與他的左眼便一同劇烈地燃燒起來,藍焰熊熊。

  馬卡多捂著自己燃燒起來的獨眼,他彎著腰,癲狂地大笑起來。

  青年的笑聲傳的很遠,但那些忙于海戰的人們急匆匆地走開,仿佛看不見馬卡多那樣。

  也速該也收到了大汗的命令,遲疑地退下了,白疤現在需要專注于與戰帥的海戰,以將馬卡多送至卡迪亞之上。

  傳送法陣只能連到白疤艦隊之上,卡地亞完全被神明的靈能占據了。

  馬卡多大笑著,痛苦地大笑著,笑得幾乎抽搐起來。

  他腳下,袍腳被輕輕地拉了拉。

  馬卡多勉強直起身,他看見他腳下的小家伙們,那些小的死亡守衛正牽著他們身后的納垢靈,抬著頭盯著他。

  馬卡多痛苦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

  但他的手還是伸出去了,馬卡多抓起那只納垢靈,皰疹迅速在他的手上顯現,馬卡多盯著那個正盯著他掙扎的納垢靈——

  張開了嘴。

  點點腥液濺在地上,馬卡多腳邊的小死亡守衛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當馬卡多終于開始干嘔起來時,其中一個小死亡守衛張開手,向上揮起來。

  “…你們總可以換種方式吧。”

  馬卡多虛弱地說道,他去拿小死亡守衛,話音未落,他手中的小家伙便化作滾滾白霧,自盔甲的間隙間飄出,籠罩住馬卡多。

  剩下的盔甲也很快化作灰燼,散在了馬卡多指間。

  馬卡多努力地深呼吸著,他終于知道了莫塔里安毒氣面具里的氣味,他止不住再次干嘔起來,邊干嘔邊咳嗽,不時夾雜著幾聲笑聲。

  輕微到極限的自言自語響起,

  “…你媽的…”馬卡多嘔吐著,顫抖地支著自己的權杖,“…哈迪斯…這次我下血本了。”

好耶!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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