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哥,你猜猜人家邀請你演什么戲?武術表演!這不是你拿手好戲嘛!”
眼瞧著張德邦激動的唾液橫飛,霍云亭趕緊將他打住。
“行了行了,瞅你激動那樣兒,去我辦公室說。”
隨后拿著茶包,帶著劉亦霏和張德邦進了自己辦公室。
“啪”一聲,大門關上,隨后外面嗡嗡的議論聲迅速涌現。
“我操,老板也太牛逼了吧。”
“啊?這就參演春晚了,能給咱漲工資嗎?”
“剛入職多久啊就給你漲工資,想什么呢。”
“我估計這只是剛入選,還不一定能上呢。”
大伙兒議論紛紛,一旁的張瀚手撐著桌子,差點沒幸福的暈過去。
先見周杰侖,緊接著又要去參加春晚,自己選擇來給霍云亭當助理這路子真是走對了!
絕對比跑龍套強!
自己現在應該干嘛?奧,我得給霍哥燒壺水去。心念至此,趕忙拿著水壺去飲水機處接水。
這大門一關上,劉亦霏那矜持勁兒也裝不住了,追著老張趕緊問是怎么回事兒。
這一眨眼的功夫,云哥都要上春晚了?
“老張,詳細說說吧。”霍云亭坐下,想泡茶,這才想起來自己辦公室沒有飲水機。
當初老張是想在他辦公室安一個的,但是霍云亭覺得忒破費了點兒。
這工作室估摸著自己平時不咋回去,放他屋里倒不如放外面給員工用。
“霍哥我跟你說——”
老張剛要開口,辦公室的大門被人“鐺鐺”敲響,隨后張瀚提著水壺推門而入。
“霍哥,我剛想起來這屋沒有飲水機,給你提壺熱水過來。”
熱水放下,殷勤的泡上三杯好茶,正想站一旁也打聽打聽,結果被張德邦揮發走。
“小瀚啊,你先回去吧,我們聊點正事兒。”
張瀚面色一僵,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不過也只好點點頭轉身離開。
他倒是想貼在門外面聽個一清二楚,但是那么多同事都在,他也不好意思。
吸溜一口茶,燙的他直吸溜舌頭,張德邦開始說起春晚節目組是怎么找上來的。
他這些日子一直忙著給霍云亭找合適的片子,天天應酬,喝酒喝的直犯嘔。
今兒個本來打算緩一天歇歇的,腦袋剛粘在枕頭上,結果又接到了電話。
“你好,請問你哪位啊?”
“你好,請問是霍云亭的經紀人嗎?我叫張小海。”
張小海?
老張腦子里搜刮著,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估計不是什么大活兒。
心里這興趣沒了大半,說話也懶散起來。
“我問一下,是電視劇還是電影啊?片酬給多少?戲份是啥?要分鏡這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邊說著,邊懶散的去勾床頭柜上的筆本。
“哈哈,張先生搞錯了,我們不是電影也不是電視劇。我是08年央視春晚的導演之一。”
“霍哥我跟你說,我當時就連著臥槽兩聲,第一聲是因為驚到了,第二聲是因為我掉床下面了…”
“行了行了,你他娘的能不能說正題,你當是寫小說水呢。”
“就是啊,張叔你這嘰里咕嚕說半天全是車轱轆話。”劉亦霏也點著頭。
“說重點。”霍云亭敲了敲桌子。
他對春晚這個流程還真不怎么了解。
一般來講,這央視春晚都是提前半年左右就開始籌備。
至于都邀請哪些演員來參加春晚,大部分都是由節目組去選。
看好的都給挨個兒給請過來,然后再一個個去比賽海選,連審三次,淘汰掉評分最低的,剩下的就可以上春晚了。
霍云亭若有所思的點著頭,原來是這么個流程。
“那這節目內容呢?演員自己創作?”
“霍哥,你想啥呢,那是央視春晚,要給全國十幾億觀眾看的。”張德邦頗為恨鐵不成鋼的說著。
入行也有四五年了,這業內的事兒怎么一點都不懂呢?
真就當個甩手掌柜啊。
“云哥,春晚的節目一般都是編導給你安排,至少要給你弄個主題出來。”
“一般來說表演者很少能參與到創作上。”
關于春晚這方面的東西,劉亦霏還是知道一點的。
“對頭。”張德邦打了個響指,“不過那大多都是針對于小品相聲這種語言類的節目的,霍哥你這個是武術表演,我覺得相對而言要求不會太高。”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覺得不會給你卡的太嚴重,畢竟這是武術的事兒也就看個熱鬧,沒那么多問題。”
“他們是怎么看上我的。”霍云亭冷不丁發問,一臉好奇,“武術表演的話,一般都是請團隊來的吧?”
張德邦嘿嘿一笑,“霍哥你別說,這事兒我還真問過。”
“你要究其根本原因,就兩點。第一,是你贏了那兩場武術大賽,還都是冠軍,你又是以明星的身份去打的,你說說這武術表演不請你請誰?”
“第二個,就是你任丘傳武的名號越來越響亮了。而且你私底下那些個人事跡也是流傳的比較廣。”
“更具體的人家沒跟我說,但我估計你大概率是做這武術表演的C位,后面還有一整個團隊給你做伴演。”
“總不能讓你一個人撐這場表演不是。”
霍云亭聽后頗感欣慰,自己這兩場比賽沒白打。
隨后,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一點,“那薪酬大概是多少?”
先是買房,然后是開工作室,自己的錢包已經癟得快要差不多了。
“幾千塊錢吧。”
霍云亭愣了一下,“這么低?”
手摸了摸茶杯,看著快要涼的差不多了,放在嘴邊狠狠灌上一大口。
“霍哥啊,那是央視春晚,央視你懂我意思不?春晚那是多大的流量?啥電影電視劇都比不上。”
“別說是主辦方給錢了,有不少明星恨不得倒貼錢去呢,有門路嗎?”
“就是不要錢也是常有的事兒。”
霍云亭沉思一會兒,覺得倒也有道理。
“那這春晚大概什么時候籌備,我啥時候去?”
“還早得很。”
“人家給我打電話,只是表示你很優秀,至少入他們眼了。”
“全國各省各地區各文藝團體,不知道人家還打了多少電話呢。”
“等咱把海選這關過了,后面還有一審二審三審,這三場再審下來,你上春晚這事兒才算是將將有個定論。”
霍云亭微微瞪大了眼,“三場審下來,這還是將將有個定論?”
“那可不。”
“就零五年的春晚,鳳凰傳奇那首《月亮之下》,霍哥你知道吧。”
“大年二十八備播帶都錄完了,二十九節目組打了電話,他們這節目給拿下了。”
“啊,還能這樣。”劉亦霏眸子眨了眨,有些不可置信,“因為什么啊?這大半年都白干了。”
“抄襲。”
“抄襲?”
“那可不。”張德邦點點頭,“《月亮之上》太火了,有苗頭傳出來它抄襲,那春晚肯定就不敢用了。”
“這是央視的春晚,抄襲這種事兒,多敏感的話題。”
又感慨了兩句,老張收回神兒,“霍哥,我這也是剛和導演那邊接觸,具體的事兒還沒個定論。”
“正常的商演代言啥的你該接接,我這邊有了消息就第一時間通知你。”
“戲咱就先別接了,一切以零八年的春晚為主。”
霍云亭也點點頭,“好,這事兒我明白。”
談完話,張德邦是感覺神清氣爽,和他老婆大戰八百回合都沒這么身心舒坦過。
這下是真的要一飛沖天了。
推開大門,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望過來,其中目光最為強烈的就是張瀚。
“都瞅啥呢?自己沒活干啊?”
老張一開口,就又都趕緊低下頭忙碌起來。
除了張瀚。
“霍哥,咱們現在去哪兒?”
“給你放個假,玩兒你的去吧。”拍了拍他的肩膀,霍云亭招呼著司機老侯送他倆回別墅去。
這一路上小姑娘可謂是歡欣雀躍,這段日子她旁敲側擊的跟劉小莉問過,對于自己搬去和男朋友同居這事兒,它不是很反感。
當時可把小姑娘驚了一大跳。
沒成年那會兒,她媽寸步不離跟在她身邊,儼然就是半個保鏢。
現在一成年,就全都不管了?
一想到媽媽這么信任自己,心中頗覺感動。
若是劉小莉在此,聽到她這番心里話肯定要呵呵兩聲。
她信的不是自家女兒的定力,而是她這個準女婿的定力。
進了山莊大門,車子一路向西駛去,一棟飛檐翹角的三層小樓出現在視野里。
“真漂亮。”
下了車,小姑娘看著別墅一臉贊嘆。
“400平,可能不是很大。”
和自己不同,劉亦霏可以說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
然而她卻一臉認真地搖搖頭,“不,很大了。咱們兩個住綽綽有余。”
“哦,對了,忘了把這個給你了。”
霍云亭忽然在背包里翻著,拿出一個紅彤彤的小本放在劉亦霏手心里,上面還附著一枚亮閃閃的鑰匙。
“房產證。阿姨說要我親自給你比較好。”
捧著房產證和鑰匙,小姑娘心臟怦怦跳,很快又一捋頭發佯裝鎮定,“那,那我也有個東西要給你。”
在自己的小包里翻了翻,一個小盒子遞到霍云亭手里。
打開一瞧,是個Zippo的打火機,古香古色,手感也不錯,霍云亭喜歡的很。
“怎么突然要送我這個?
“你不是抽煙嘛。老用那塑料打火機多廉價,用就用個好的。”
駕駛位的老侯實在聽不下去倆人從這兒膩歪,默默的搖上車窗。
“怎么,你不介意我抽煙啊?”
“這有啥可介意的。”小姑娘背著手往屋里走,“很多男人都抽煙啊,你抽我不介意的。”
想了想又補充道,“只要別在屋里抽就行,你要去陽臺。”
“好,聽你的。”
在屋里逛著,這還是劉亦霏第一次進他們的家,滿眼都是好奇,每個角落都不放過,要仔細看好久。
一樓,二樓,三樓…最后去了頂層的臥室,第一眼便看見了墻角的櫥柜。
打量著里面放的東西,眼中流露出些許疑惑,指著那份請愿書問道,“云哥,這是什么?”
這是請愿書啊,我當初想打比賽,但是懷疑不讓,于乘惠于老爺子就和我一些師傅聯名上了這份請愿書…”
劉亦霏若有所思,又指著那劍譜問道,“那這個呢?”
“這也是于老爺子給我的…”
把這份劍譜的來歷說完,不等她再問,緊接著又把那串佛珠的故事講了一遍。
小姑娘聽著,眼中流露出異樣的神色。
每一樣東西,都代表了云哥人生中的一段經歷。
那自己和他的經歷應該是什么?
忽然就覺得有些苦惱,早知道就送兩個打火機了,一個用來珍藏,一個平時用。
正煩惱著,霍云亭忽然打開柜門,拿起自己的那份房產證放了進去,在最上面,放在劍譜的隔壁。
劉亦霏愣了一下,笑起來,踮起腳尖,把自己的房產證也放了進去。
“云哥,那這兩個紅本本又是什么呀?”
“這個啊,那可就說來話長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窗外的太陽逐漸向西走去,一層暗淡的夕陽紅光透過玻璃,三樓的小臥室里朦朧起來。
“云哥,天這么晚了,要不我晚上就住這兒吧。”
霍云亭愣了一下,“今晚不走了?”
“嗯,不走了。”她語氣輕輕的。
好在此時屋里一片夕陽,看不清她臉上的紅暈到底有多酡紅。
她發誓,這絕對是她這輩子說過最大膽的一句話。
沒有之一。
我成年了,我成年了,我成年了。
心中默念三遍,鼓起勇氣,再抬頭看一眼沉思的霍云亭,悄悄扯了扯他衣角。
“我,我,成年了。”
“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啊,你都20了。”
劉亦霏一時有些氣結,這是真聽不懂還是裝不懂啊?
“行,你今晚要是不走,那我給你拿床被子去。”
“嗯嗯!”
霍云亭離開,小姑娘迅速癱倒在床上大口呼吸著。
緊張,刺激,還感覺大腦有些發暈。
正胡思亂想著,霍云亭回來了,抱了一床新的被子放在床上。
“那,那晚上,我們睡…一個屋…”
聲音像是蚊子嗡嗡,正要去伸手扯霍云亭的衣角,卻忽然見他以拳擊掌。
“我靠!忘了跟老侯說讓他甭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