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帶云抹提,點崩撩刺擊。
絞截斬格劈,挑撥掛錯洗…
看著雙手劍殺招二十法的記要,霍云亭瞇眼沉思。
心中默默念叨著,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畫面。
再和于承惠昨日對打的那天相比,卻有不少細微之處不同。
將其對比起來,大概就是比武那天少了點殺招,表演形式更強了些。
就好像他劍匣里那兩把劍,一把表演,一把比武用。
他拿的雖是比武用的劍,可耍的卻是表演用的招。
驀然之間,他又想到了于承惠離開之時和他說的那句話。
‘霍師傅,對不住了。’
這是什么意思?
而這劍譜,雙手劍殺招二十法,那是不是還有雙手劍表演二十法?
“來來來,吃餃子嘍。”
一道喜氣洋洋的聲音傳進屋內,打斷了霍云亭的思路。陳彩萍端著一盤熱騰騰的餃子上了桌。
豬肉大蔥餡兒的。
且收起這些雜七雜八的思路,霍云亭臉上重新洋溢起笑容前去幫襯。
“媽,還有一鍋餃子呢吧?我幫你搟面皮兒。”
各地習俗不同,各家也有各家的過法。
就像是這小年餃子,有人家要早上吃,可霍云亭家就是要晚上吃。
晚上八點左右,天已經黑了下去。莊子里沒有路燈,只有各家燈火通明。
路上還有一兩個打手電的人影,是霍剛兩口子。
“爸媽來了,快坐快坐。”
看著霍剛和許燕進了屋,陳彩萍面含笑意招呼老頭坐下。
可霍剛神情卻是一絲不茍,默默坐下,一言不發。看得霍中德夫妻兩人一臉疑惑。
老爺子不是這種人啊?小年兒還擺臉子,圖什么?誰惹著他了?
“爸,你這是心里有事兒?”
霍中德打發走妻子去煮餃子,坐到老爺子身邊問道。
沒理他這茬兒,老爺子垂著眼皮兒抿了口茶,“把云亭叫過來。”
這話一說,霍中德身子僵住。壞了,怕不是老劍圣來的事露餡兒了。
把雙手沾滿了面粉的霍云亭叫來,霍剛開口第一句就是,“我聽說你把劍圣于乘惠給打贏了?”
霍云亭有些茫然。
這事是怎么傳到他爺耳朵里的?
不過既然已經露了餡兒,那也沒必要藏著掖著。霍云亭點點頭,“僥幸。”
“僥幸個屁!”
霍剛眉頭一皺,張開嘴就要說些什么,可最終卻啞了音兒,只是長嘆一聲。
“唉。”
“你這任丘傳武的名號,在華北東北這一帶可謂是已經被坐實了。”
于乘惠回去之后便當眾宣布自己最為拿手的螳螂雙手劍敗在了任丘傳武手下。
話是他親口說的,又有余海做憑證。這消息從蓬萊傳遍煙臺,又從煙臺擴散到山東。隨后散至河北江蘇一帶,最終蔓延整個東北。
南方武圈他不了解,但至少在北方這一帶,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他這個任丘傳武了。
一些渴望一夜成名的瘋子除外。
“一天時間左右,這消息就傳遍整個北方了?”
霍云亭有些不敢置信。
“我們這幫老骨頭只是歲數大了點兒,不代表不會用電話。”
霍云亭扇訕訕一笑,擁著他爺奶入坐吃餃子。
接下來的日子顯得輕松了許多,每天逛逛大集串串門兒,陪他爹媽嘮嘮嗑。自打得了這病以來,頭一回這么放松過。
唯獨讓他感覺比較蛋疼的就是他那四合院還沒租出去。
這一個月小三千的房租他有點熬不住啊。
那小院雖然偏僻了點兒,但是他房租都已經壓到650了,還沒人來是不是有點忒離譜了?
一月二十二日,二零零四年的除夕到來。
月夜之中,外面又下起細密的小雪,陳彩萍在廚房做著年夜飯,霍中德給他打下手。
而霍云亭則是手指夾著煙頭,在小院里接電話,打電話。
“兵兵姐?唉,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冰冰姐新年快樂啊。”
“何導,大過年的不給我發個紅包?”
“老郭,替我向嫂子和臭豬問個好。”
“驊哥,新年好伐…”
電話一個接一個,絡繹不絕,講的霍云亭口干舌燥。
這會兒他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已經認識了如此多的人。
有導演,有明星,有編劇…
“嘀嘀嘀”
“嘀嘀嘀”
呦,又來了一位。
“霍老弟,新年好啊!”
這聲音,簡直是公鴨嗓和煙嗓的結合體。還帶著點京片子的味兒,霍云亭一下就聽出來是誰。
“馮老哥,好久不見啊。你不是說回北平搓局請我喝酒嗎?”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我嘛,這不是改劇本的事兒…得請老王喝頓酒…”
這話說的含糊,但霍云亭聽明白了什么意思。
天下無賊請王碩改過劇本。要不是王碩將結尾改成女賊懷孕,這片子壓根過不了審。但是他倆關系又不好…
這恩怨情仇再往前追究,就得牽扯到甲方乙方改編事件以及編輯部的故事劇本事件了。
不過這些事對他而言都太過遙遠,他現在只需要記得和馮曉剛合作還不錯就行。
兩人又客套幾句掛斷了電話,這就差不多把所有的朋友都走了一遍。
看著通訊錄里一個個名字,查著有沒有遺漏。
看到王晶花這名字,想了想還是撥過去。
雖然給董哥拜過年,可王晶花畢竟是自己的經紀人,還是得單獨打個招呼。
“嘟…嘟…喂?嫂子,新年好啊。”
“云亭?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霍云亭愣了下,“這是有正事兒?”
“對。有個活兒你看看要不要接一下。仙劍奇俠傳劇組。”
“劉亦霏知道吧?就是那個劉天仙,之前演天龍八部火了的那個,她是主演。而且這是人家李國利導演親自找到我這兒來的啊。”
“那感想好,嫂子,等我過完年就回去找你要劇本。”
“不用。”
“嗯?”
“李導請你來不是做演員,而是動作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