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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開門,東方貿易

  “你國君臣相忌,臣民不直王上久矣?”

  一眨眼便已是臘月底。養心殿內,朱厚熜對李發出了誅心疑問。朱載墌好奇地看著李,張居正則陪站在太子身旁,目不斜視。

  御書房之中,徐階、高拱、李開先則心頭劇震,不知道皇帝為什么要對朝鮮國主之子提出這樣的問題。

  李是最懵的。

  大明皇帝召見,他當然要來。

  結果不僅見到了大明天子,還見到大明太子。皇帝噓寒問暖關心了一下他這幾個月在京城的生活后,突然問出這么一句來。

  “外臣惶恐…這些流言蜚語,陛下怎能當真?”

  李自不能附和說“確實如此”,他陡然陷入巨大的恐懼。

  朱厚熜啞然失笑:“又是奏請你留在大明進學,又奏請朕派遣大儒去朝鮮講學,再有李懌賜死庶長子之事。朕能穩穩做這個大明天子,難道看不透?沒想到,大明竟被李懌和朝鮮各派當做了工具。你求活,他們爭權,有什么不能明說的?謝表既來,朕過問了,田汝成又豈敢不說?”

  李的腿一軟,當即跪了下來:“陛下恕罪…”

  “家丑不宜外揚,朕理解伱的難處。”朱厚熜嘆息了一聲,“此恩朝鮮,本為宗藩之親。豈料遴選留學士子,朝鮮朝堂鬧出偌大動靜。龔用卿奏回到朕這里來,朕看了便好生感慨。派遣大儒去朝鮮講學,那就不必了,莫讓天下人以為朕有心插手朝鮮內政。便是你,既然身系朝鮮王儲之爭,朕也不便對你另眼相看,不然終歸是有助你之意。”

  李還跪在地上,聞言心頭一涼,情不自禁地懇求道:“陛下…”

  朱厚熜抬起了斷他想說的話:“朕親率將士大破北虜,軍威大盛。又處置了交趾紛爭,分設南北兩宣尉司,皆冊封國主。派遣海師驅走西洋夷賊,助滿剌加王室后人復國,設南洋都護府。萬壽圣節時,諸藩來賀,朕閱兵封賞,可不是為了磨刀霍霍。”

  停頓了一下之后,朱厚熜才緩緩說道:“當此之時,諸藩惶惶不安,都擔憂大明兵鋒向外,有開疆并土之意,這卻不是朕辦那萬壽大典的用意了。”

  徐階緩緩地低下了頭:皇帝說的比做的好聽,大明難道不是在磨刀霍霍嗎?接下來這幾年只是先裁練精兵,正是磨刀。

  李想著金祺對他說的話,不由得惶恐不安,不知說什么好。

  大明天子為什么要這么直白地對他說這些話?

  “朝鮮這謝表所奏請之事,皆因朕當日見你談吐不凡,一念興起留了你下來。在朕心目中,邊貿是互惠互利的,這事很重要。你為王子,若深悉大明邊貿之策,歸國后可助朝鮮與大明多通有無。”

  朱厚熜無奈地搖了搖頭:“既已立儲多年,你又是庶次子,朝鮮君臣何以仍舊心思難定?倒顯得朕是想煽風點火了。故此,這次你父親奏請兩事皆不允。朝鮮恭順大明多年,朕雖欣賞你,卻不能因此壞了宗藩之誼。”

  李這下徹底渾身冰冷:這么說,他必須要歸國了。

  朱厚熜果然接著說道:“在京城再過個年,等天氣暖和了,把朕的勸告帶回去轉奏你父王吧:朕只希望朝鮮安定,不希望朝鮮亂了起來,以致邊貿不通、往來斷絕。朕更不希望,他將來的子嗣又要再來一遍反正,同室操戈。”

  李發著抖,這樣的話,他如何敢當著李懌的面轉奏?

  然而朱厚熜卻對他說道:“這是朕對他私下里的勸告。你為人子,當謹守忠孝,襄助王世子,勸諫你父親。朕今日讓太子過來旁聽,就是要你知道,朕豈會陰助你奪王儲之位?朕這么做,豈非讓朕的兒子們將來也心思不定?你若表明了心跡,一心助你父王、助你弟弟,在大明這幾個月便不會白費。”

  朱載墌眨了眨眼睛:是因為這嗎?

  李失魂落魄地離開了紫禁城,他一時無法深想:如果大明皇帝只是想表明態度,駁了李懌的奏請,再讓龔用卿大義凜然地表述緣由和立場就行了,何必要對他來一個這樣的推心置腹?

  萬壽大典諸藩來賀,主題除了閱兵封賞,確實便是大開邊市、互通有無。

  可他如果回去轉奏大明皇帝的勸告,說自己絕無意王儲之位,要忠于王上、忠于王世子,還有活路嗎?

  父親和世子派,那么大的矛盾,豈是自己表明心跡、良言勸諫就能化解的?

  養心殿內,朱厚熜已經讓徐階他們離開。

  見一見李,是今天最后一件事了。

  今天之后,徐階他們就放假了,馬上過年。

  只有張居正還陪著朱載墌留在這里。

  考較什么的,自然只是走個過場。張居正雖然虛歲才九歲,但記憶力、表達能力乃至于知書達理的小大人氣質,在這個年齡都是很罕見的。

  張家這些年的經歷,朱厚熜自然也聽張居正說了,自然明白他是因為自小家貧因而更加發奮。

  滿意之余,這回給他賜名居正的事就由朱厚熜做了,又是一份恩典。

  蒙皇帝改名、賜字的,前有張璁,現在是總理國務大臣;后有張居正,如今只是一區區太子伴讀。

  但這太子伴讀如今寄居于遼王府,尋常都和還沒成年襲封遼王之位、過繼給遼王妃毛氏做兒子的遼嗣王一同入宮,而后便陪著太子一起在御學上學,眼看著就要從小在陛下眼皮底下長大了。

  太子伴讀還有四個,但陸炳尋來的另四人,則是“兩文兩武”,可稱為兩個小書童和兩個小護衛。只有張居正,可稱為“首席”伴讀。

  現在兩個小不點都到了養心殿的后院,皇后帶著四皇子朱載墀也來了。

  整個大明最硬核的家宴,張居正也有份參加。

  雖然只是尋常晚膳。

  “不必拘禮,你也吃完了,再回遼王府。”

  張居正還沒變聲,但壓低著聲音拘謹地回答道:“小子不敢。”

  “那便當做是朕賜的恩典。”朱厚熜笑著招了招手,“有你在一旁督促,太子的學業朕也能放心一些。”

  “…謝陛下隆恩。”

  這做夢一般的日子,張居正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他萬萬沒想到,皇帝平時這么不拘小節,和藹可親,竟有點把他也當做兒子般地疼愛。

  養心殿里的飯桌是最隨便的,孫茗也習慣了,她甚至不理解地開口問話:“見朝鮮外臣,帶著載墌做什么?”

  “現在還不懂沒關系,將來想得起來有過這回事便好。”朱厚熜看了看兒子,“去年也監國過,旁聽了不知多少回國策會議。今天讓他聽聽,對他也沒壞處,這樣的經歷是越多越好的。”

  “…父皇,朝鮮王把他的兒子賜死了?”朱載墌內心是很震撼的。

  在他眼中,父親雖然也有嚴厲認真的時候,但對待孩子們都是慈愛的。

  朱載墌也知道,皇家總有許多慘事。雖然他年紀還小,母親或者其他人都不會對他多提這些,但學的歷史里也有許多這樣的事。

  但今天親耳聽聞正在發生的事,親眼目睹了那個朝鮮王的兒子惶恐不安、臉色煞白的樣子,朱載墌才切身體會到一些東西。

  “是有這回事,也不全是因為朝鮮國主心狠。”朱厚熜又看了一眼張居正,“朝鮮的事,內情很多。臣強君弱,李懌自己也是個沒大志、沒才干的,這才有了這樣的慘事。”

  “…陛下,別嚇著孩子了。”孫茗瞪了朱載墌一眼,而后又奇怪皇帝為什么瞟了一眼張居正這孩子才說后半句。

  張居正自然是心頭一凜,低頭干飯,就當沒聽到。

  他要敏銳得多。皇帝對他有顯而易見的看重,張居正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另一種命途,如今只能先懵懂地走下去。

  毫無疑問,他伴讀太子只是一部分,皇帝是連他一起教的。

  朱厚熜對孫茗回以微笑,然后就對朱載墌說道:“朝鮮接下來發生的事,你可以多問問張璧。他領著禮交部,那里都有最新的消息。把這個當做一件長期的事關心著,將來是能引以為鑒的。”

  “兒臣記住了。”

  朱載墌點了點頭,小小的心靈上籠著一層陰霾。

  父皇說的,只怕就是同室操戈的事吧?還有君臣之間的爭斗…

  做太子,沒有以前小時候輕松了。

  如今定下了東宮屬官,就更不輕松。

  但這就是朱載墌必須承受的。他若學不好,將來只怕連父皇的一半都做不到。

  等晚膳吃完,張居正離開,朱厚熜則帶著孫茗和兩個兒子去往御花園的方向踱步。

  放松時間,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在前面追鬧玩雪。

  孫茗看著被太監、宮女們護著的兩個孩子,又是歡喜又是擔憂。

  皇帝對太子的培養如此用心,她自然是開心的。可讓太子關心朝鮮的事,難道以陛下的能耐,他還是擔心將來大明也有同室操戈的隱憂嗎?

  夫妻這么多年了,朱厚熜輕易就能看穿孫茗。

  他牽起了孫茗的手,低聲緩道:“別多想了。朝鮮國小,但諸事自成一統。大明的將來,自然比朝鮮更加紛繁復雜。小中見大,朕以朝鮮為例,花上數年時間,載墌多少能懂一些關鍵之處。他們父子的慘劇,李懌的性情很關鍵,臣下的爭權奪利更關鍵。朕的兒子們,朕首先得把他們的性情培養好,將來再有一番布置,你就放心吧,別往壞處想。朝鮮之事,只是一個學習素材。”

  皇帝如今不跑步了,改為練拳腳強身健體。而散步之時,他若能牽著后妃的手,便是極顯情意溫存的一件事。

  孫茗頓時安心很多,然后說道:“那朝鮮王,自不能與陛下相提并論。”

  “是前一段時間朕想選些太子伴讀,你也聽了些閑言碎語吧?”朱厚熜知道許多事自有因果,“你得明白,凡事越往壞處想,越容易把事情真的變壞。朕立了太子,準了東宮開府建衙,你就定下心。孩子們還小,讓他們兄弟友愛,多在一起有機會呆一呆,才是好事。現在哪里能就開始多講尊卑、少講情誼呢?”

  “臣妾記住了。”孫茗抿了抿嘴,“今年除夕夜,陛下有何打算?”

  朱厚熜笑了笑:“該備的都在備,是問守歲嗎?去年在漠北,朕可是沒陪你們和孩子。明天傳下去吧,屆時到乾清宮一起同迎新春。”

  皇帝呆在紫禁城,這皇宮中的眾人才安心。

  去年的除夕夜,雖然已有河套大捷等好消息傳來,但誰能真正放心?

  現在,皇宮進入了喜迎新春的氣氛。

  天氣寒冷,朱厚熜和孫茗只走了一小圈,就從日精門那邊轉往東面,先去蔣太后那里說了會話。

  等回到了養心殿,被召來的穆婉和王青茵已經在暖被窩。

  說起來,這還是她們去年伴駕北征時養出來的習慣。天寒地凍的,皇帝當然要照顧暖和,也沒人會去說皇帝這是縱欲享樂。

  他是很勤勉的皇帝,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后宮妃嬪雖多,但這些年也沒鬧出什么大事,朝臣們也不會拿這些來惹朱厚熜不開心。

  而后宮之中,朱厚熜除了最開始放縱過與卡蘿麗娜和曲梅一同享受,對其他妃嬪,卻從不會這樣。

  現在有了穆婉和王青茵這兩個例外,畢竟習慣了。

  兩個也都被封了婕妤。

  朱厚熜縱享歡愉后,一時還睡不著。溫香軟玉間,他卻想起嘉靖十三年的一些安排。

  朝鮮那邊的事完全不用著急,李被他這一拉一甩,回去之后,朝鮮明確了沒有大明這個“外患”之后,自會斗得更加歡騰。

  他們其實另有外患,那就是女真。

  同為大明藩屬,如今大明勢大,女真人自然是不敢惹大明的。但朵顏三部臣服后就會在大明的庇護下安心繁衍,這自然會壓縮關系更遠一點的女真人的生存空間。而俺答去年劫了一次女真,將來自然年年能如此。

  這些年,朝鮮“上訴”女真人劫掠他們的次數也不少。

  讓他們先斗吧。

  以如今的生產力和技術水平,大明實則控制不住那么大的實土。

  要在許多年以后仍舊實現周邊的安寧,舍卻逐漸的文化同化和經濟捆綁外,別無它途。

  但是海洋的時代正在到來,有些關鍵的出海口,是必須圖謀的。

  趙俊現在恐怕才剛剛接到旨意啟程還朝,明年,其他諸軍都要裁練,唯有海師要增員。

  考慮到遠洋航行的風險,朱厚熜微微嘆了一口氣:明年還是多花時間搞原始蒸汽機吧,至少把方向趟出來。

  把原型先跑通了,以后找到橡膠,有了更好的鋼材,就是不斷改進。

  大同已經安全,緩沖地帶的蒙古高原也有煤…

  聽到皇帝嘆氣,穆婉輕聲問道:“陛下,可是臣妾們服侍得不周到?”

  朱厚熜愣了一下,隨后雙手微微用力撫了撫:“朕思慮國事呢。”

  “…陛下,怎的都這會了,您還思慮國事?”王青茵嬌聲嗔怪一般,“大明如今盛世一般,陛下仍嘆氣?”

  到了宮里,她們就知道自己這一對屬于比較特別的了。曾有那么長時間夜夜相對,她們也不再如當初那般謹慎小心。

  朱厚熜輕笑一聲:“什么盛世啊…”

  也就是他、也就是權貴官紳和富商們,在這樣的夜里享受著飽暖、溫存。

  大明的家家戶戶,不知有多少正為年關而愁。

  就像張居正一般,在今年之前,他家里的每一個年關,都只是暫時擱卻煩惱罷了。

  不過,因為朱厚熜,他們家的今年會不同。

  想到這里,朱厚熜也暫時擱卻煩惱。

  畢竟他正在一點一點地改變。

  在眼下這顆星球的絕大部分角落,今年跟過去相比,都沒有多大的變化,甚至數百、上千年來就是如此。

  而此刻,葡萄牙的王室迎來了劇變。

  遠征的艦隊回來了,出現在里斯本的港口。

  但他們居然沒有到王宮里來覲見,而是讓人送來了一封信。

  寫信的人,也不是恩里克,是阿方索。

  他說:他早已是東方帝國大明皇朝的伯爵,他的女兒是東方皇帝的皇妃。葡萄牙的遠征艦隊已經全軍覆沒,現在回來的,是已經忠于他的俘虜。

  他們共同屬于葡萄牙東印度公司,和胡安總督一起帶來了東方皇帝的旨意。

  葡萄牙需要有誠懇的態度,為進犯大明付出代價。擊敗遠征艦隊,是讓葡萄牙國王清醒的必要舉動。

  如果想要和大明建立真正的和平、實現更大規模的通商貿易,大明需要葡萄牙國王的請降國書、戰敗賠償,以及一個可以信賴的人主持葡萄牙的海軍力量和海上貿易。

  若不然,則大明伯爵阿方索將帶走這支艦隊,徹底控制住葡萄牙在本土之外通往東方的所有殖民地。

  如果葡萄牙國王仍然不清醒,或者想要糾集西班牙等國試圖重新控制通往東方的航路、把觸角繼續伸向大明的屬國,那么從葡萄牙開始,歐羅巴將再次體驗東方大軍征服過來的噩夢。

  上一次是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孫,從陸地上過來。

  這一次是擊敗了成吉思汗子孫們的大明,從陸地和海上一起過來。

  現在,明明就是葡萄牙人的阿方索代表大明,真的從海上過來了,在葡萄牙的門口“咚咚咚”。

  “開什么玩笑!”

  里斯本這里正是將近黃昏時,若昂三世難以置信地摔掉那封信:“港口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切正常,我尊敬的陛下。”他的寵臣惶恐地說道,“但是他們暫時控制了整個港口,對外說出的消息是,遠征艦隊從東方滿載而歸,所有的貨物要等候國王陛下親自去查看,再決定怎么處置。”

  “跟恩里克一起去的那些商船呢?他們也不向他們的投資人報告嗎?”

  “陛下,他們也和阿方索一起,說那些貨物都是戰利品,不是買來的,所以要等候陛下親自過去做決定?”

  若昂三世滿臉陰晴不定:“就是要我親自過去?”

  “陛下,艦隊和那些商人都聽他的吩咐,這已經是事實了。”那個寵臣仍舊是滿臉驚駭,“但現在他們對外的說法和這封信里不一樣,應該是想和陛下談判。時間緊迫,派出遠征艦隊之后,現在其他的戰艦都派往新大陸和其他殖民地了,里斯本十分空虛,只有您最忠誠的衛隊和不到十艘戰艦停泊在軍港啊。”

  “竟然敢這樣,竟然…”

  看若昂三世震怒異常的模樣,那人連忙勸說:“陛下,千萬不能在里斯本打起來,千萬不能啊!如果在里斯本發生了戰斗,消息就一定會傳出去。葡萄牙的遠征艦隊全軍覆沒,接下來西班牙會怎么做,您一定要明白啊!”

  “東方帝國索要的賠償,是天文數量的白銀!天文數量!”

  “您一定要克制憤怒,請務必!陛下,現在,他們一定也已經在暗中和那些投資人、大家族一起商量。如果擁有這樣的實力,得到了他們的支持,就算是宮廷政變也有可能啊!除了您之外,哈布斯堡家族的人也一直渴望著葡萄牙王位啊!”

  冬天還沒過去,就算這里斯本在地中海西北面和大西洋東岸一帶,氣候比更北面的不列顛及法蘭西那里更暖和一些,若昂三世仍然感覺透骨冰涼。

  現在他既后悔,更痛恨恩里克那個蠢貨。

  “你先去問問,那該死的阿方索到底要什么!他用不一樣的說法,究竟想從葡萄牙得到什么!”

  而后,則是另外一個命令:不管怎么樣,先把恩里克的家族都先控制起來,包括他們家族的財富。

  港口那邊,阿方索看著久違的里斯本,心里頭感慨不已,也暢快不已。

  在這樣的形勢面前,自詡雄才大略、驕傲的若昂國王,應該也要低下高貴的頭顱,親自來到這里吧?

  “一定要記住,我的朋友們。”阿方索開心地叮囑著,“我們仍然是忠于尊貴的若昂陛下的,如果我能得到公爵的身份、總理國務大臣的官職,你們能成為海軍元帥和將領的話。我們仍然是葡萄牙忠誠的大臣,為葡萄牙的利益而奮斗,誰讓我們帶回了徹底打通整個東方商路的機會呢?”

  “您說得對!”

  港口這里歡聲笑語,妓女們是允許進來的,士兵們已經在船上呆了很久。

  但他們這些尊貴的人物,在一路上已經很清楚了他們擁有怎樣的話語權,也清楚了在他們面前的是怎樣一份龐大的利益。

  和過去只能從印度和香料群島帶回貨物不同,這一回,是真正徹底建立東方最主要商路的利益。

  源源不斷的瓷器、茶葉、絲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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