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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今晚睡坤寧宮

  大明歷來新君選后妃,只從三人中選后,另兩人會立為妃。

  這一次皇帝一次性選一后二妃九嬪,算不算荒淫?

  文淵閣內,四個閣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蔣冕在江南,費宏在家里收拾準備去四川赴任。

  “黨魁”楊廷和忽然開口:“最初定下來要如此,只以為是為了國本大事。如今看來,也在陛下步步謀劃之中。”

  孫交嘆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

  皇帝雖然明確表態了已經懷有龍胎的那位林娘娘不會是皇后,但女兒為后的消息過不久就要公之于天下了。

  先選好,后面會有隆重的冊立儀式。

  皇帝向天下傳遞著對楊廷和也有所提防的意思,而一次性選立十二人又會給舊黨一些“說辭”。

  他們甚至都想到了將來假如有什么大亂,對方的檄文會怎么寫。

  “諸位,我領辦廣東新法事,九峰兄自然是代敬之繼續操持京營大事。邦彥,于公配享太廟一事既已提上日程,那冊《大明忠佞鑒》卻要抓緊時間了。”

  石珤立刻點頭,他不由得想起梁儲最初奏請追謚于謙、嚴嵩隨后請編這冊書的往事。

  楊廷和說得沒錯啊,恐怕都是陛下的步步謀劃。

  “維之,陛下萬壽雖不允天下進獻,朝爭剛剛止息,京官賀表是要有的。再者下月陛下大婚之儀,要先辛苦你居中調度了。”

  毛紀點了點頭笑著對孫交說道:“國丈,有什么想專門安排的,一定要開口。”

  孫交一臉苦笑:“休要逗趣。閣臣為國丈,天下彈章不知會有多少,但聽陛下旨意吧,我只希望是越簡單越好。”

  “那豈不委屈了令千金?”

  文淵閣內仿佛一團融洽,但誰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天下官員再怎么心里有想法,也不會選在皇帝萬壽、大婚的這段時間生事。何況朝廷剛剛下定了變法決心,前面的爭執告一段落之后,多少會有一段時間重新調整策略吧?

  楊廷和知道走上了這條路之后就不得安歇了,這段時間對他來說反而是最寶貴的。

  他站了起來:“我去文樓了,廣東官員銓選事宜還得早點定下來。陛下大婚,定國公是必定要趕回來的,張孚敬需要得力人手。”

  這就是被“逼上梁山”之后的另外好處。

  不需要皇帝再親自安排什么,楊廷和不得不發力。

  有過御書房內那么多次的討論,他們也很清楚將來的新法圖景大致是個什么模樣。

  今天九月十二,按例是休沐日,但重臣們主動來加班了。

  沒辦法,為了家小性命。變法嘛,不成功則成仁。

  前朝是這幅光景,后宮之中,昨天被點入名冊的四十九人全都仔細打扮過了。

  這回,有宮女們幫著妝飾。

  三個多月的時間,誰適合穿什么顏色,戴什么發飾,宮女們是心中有數的。

  呈到陛下面前,總不能顯出前面精挑細選出來的這些秀女都難以入眼。

  昨天除了那五十三人,又有一百四十七人選擇了離開宮中回鄉。

  而最后決定留在宮里的這五十一人,可以說都是不甘心之人了。

  現在,這些人大多目帶羨慕地看著這四十九人盛裝站好了隊伍,準備前往乾清宮面圣。

  皇帝要一次挑那么多人,應該還是很希望遍品風味的。

  皇帝還那么年輕,只要留在宮中,總還有機會。

  聽說林娘娘只是陛下身邊的女官,年齡都二十好幾了,不是一樣受寵被臨幸了?

  而且只選了四十九個秀女,說明陛下會讓那位林娘娘占據十二個名額中的一個。

  是母憑子貴也好,還是陛下重情也好,這都是存于這五十一人心中說服她們自己的理由。

  孫茗感覺得到許多目光看著她的背影。

  哪怕已經遞上去了五十三個名字,宮里只怕永遠都是這個主題。

  陛下就是天,上至這四十九人中今天不會位列剩余十個妃嬪位置的其余三十八人,下至身后這落選卻要留在宮里的五十一人,還有宮中那么多年輕宮女,將來的目光都會盯著皇帝,盯著有名份的貴人們。

  于是還未經多少世事的孫茗心頭更惶然了。

  “時辰已到,秀女呈選!”

  前方一聲唱,隊伍啟程了。

  仿佛三個多月前進來時一樣,她們又走入宮墻之間的巷道。

  但這一回,她們的儀態都顯得雍容華貴了許多,也帶著一些些小自豪。

  畢竟個個都是千里挑一。

  文素云與孫茗并排走在前頭,看得到巷道前方就是乾清宮。

  路過長安宮時,孫茗轉頭看了看里面。

  遠遠只看到正殿門口站著一個被人簇擁著的女子靜靜地看著這邊。

  那人臉上帶著笑容。

  文素云膽大,她也看了一眼。其他的人卻大多擔心現在有人瞧著她們的行止,于是只敢用余光瞟一瞟。

  那就是林娘娘?長安宮已經有主了。

  此刻的乾清宮院落里還特地布置了一番,朱厚熜早上起來時就驚了一下。

  除了許多位置掛上了喜慶的燈籠與紅綢,殿前的丹墀上也鋪了紅毯。

  而殿前那片空地上,則用各種彩色的絲綢與木架一起隔成了一處處,橫七豎七。

  他去隔壁看望林清萍的路上時問了問,黃錦告訴他這樣可以走近瞧一瞧,也不會讓秀女們因為被別人盯著就不自在。

  每個人都能與皇帝“獨處”片刻,讓皇帝看看她們的風姿嘛。

  不是舊例,都是為皇帝“著想”。

  朱厚熜能怎么辦?這么貼心,那就接受唄。

  只不過現在的他,仍在東暖閣內“翻譯”王文素的《算學寶鑒》。

  黃錦在殿外看到人已經進了院子,回到東暖閣中開口道:“陛下,貴人們到了。”

  到了這一步,都是“貴人”了。便是沒有被選為妃嬪,她們也將留在宮中安置在各處。

  朱厚熜行止由心,人還沒到就先做點事,人到了他就立刻放下手頭的紙和筆。

  到了殿門口時正看到一個個綽約的身影隱到絲綢帳中。

  “祖母,母后。”朱厚熜朝殿門口屏風前的邵太后與蔣太后行了行禮,走向御座。

  “如此大事,還抽空去看什么書?”蔣太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就不能陪伱祖母與我說說話?”

  朱厚熜只是咧嘴笑了笑。

  禮儀繁瑣,他不想呆在這閑聊罷了。

  坐好之后他就說道:“開始吧。”

  隨后就是負責選秀的太監與女官先向皇帝匯報這次選秀的過程,然后匯報選入四十九人之列的各人姓名、年齡、籍貫、出身。

  無人在這里發出什么雜音。

  所以這些向皇帝呈稟的信息也傳到了乾清宮前的各格帳中。

  “…孫氏,名茗,年十六,湖廣安陸人,東閣大學士孫交之女。”

  四十八個秀女全都呆在了那里,文素云更是滿眼懵圈。

  能走到這一關,誰不知道東閣大學士是內閣大臣之一?

  孫茗竟是閣老之女…雖說今年選秀有新規,國戚也可以任官,但內閣大臣的級別也太高了一點…

  她們大多數都沒什么政治頭腦,眼下卻只是想著:應該不可能吧?內閣大臣的女兒怎么能做皇后或者妃嬪呢?

  唱名唱完,蔣太后就對朱厚熜說道:“既然皇后早已定好,先去把茗兒找出來吧,我也許久沒見到她了。”

  朱厚熜笑著站起來行了行禮:“是。”

  隨后,他就走下丹墀,先站在了外面,對黃錦使了個眼色。

  黃錦會過意來,低聲問了一下旁邊的小太監之后,就徑直朝著某個位置走過去。

  這一排的秀女們只看到一個身穿了飛魚紋的太監匆匆路過,看都不看她們一眼。

  能得賜飛魚服,這位太監應該是皇帝身邊很得力的大珰。

  而后,孫茗隔壁的文素云只聽到那個太監在旁邊頗為討好地笑道:“娘娘,陛下讓奴婢過來請您。”

  “…有勞黃公公了。”

  孫茗輕聲回答完,隨后平復了一下心情,按著之前被交待好的規矩款款走出去。

  路上時,她對文素云露出了一個帶著歉意的微笑。

  文素云只看到孫茗轉頭回去后,臉上已經變成了莊重。

  她很明顯地走得昂頭挺胸了一些,似乎要顯示著什么。

  走出來之后,孫茗終于看到了許久沒見的皇帝,他靜靜站在那里,臉上含笑,眼里的笑意還是那么干凈。

  陡然間,她覺得心里有些委屈,又覺得他的笑容有些陌生。

  之前的幾個月有多么令她開始期盼休沐之日,這三個多月就讓她多么茫然無措及疑惑。

  特別是這幾天。

  走到了跟前,她輕聲道:“民女參見陛下。”

  說罷就要行禮,但手被皇帝抓住了。

  “今天之后就該換稱呼了,別拘禮。走,你先去與太后、母后敘舊,這段時日委屈你了…”

  第一排的秀女們聽到漸漸變小的話語聲和腳步聲。

  這個孫茗…連太后也很熟悉?敘舊…

  而陛下清朗的聲音里帶著的體貼也鉆入各人腦子里,想象著皇帝是個什么模樣。

  被朱厚熜牽著手慢慢走上丹墀時,孫茗聽到皇帝說:“知道你心里恐怕有許多想不通,這幾個月也辛苦,等會聽你細細說。小時候我就知道你,你也知道我,先不要胡思亂想。”

  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還有他輕輕用了一點力的一握,少女心事又不由得散了很多,安心了不少。

  到了云臺之上,朱厚熜就說道:“我先下去,快點把人選定了,午膳再一起說話。”

  孫茗忽然說道:“陛下…”

  “怎么了?”

  “…文徵明之女…文素云…待我很好。”

  朱厚熜愣了一些,隨后就笑道:“我知道了,放心。”

  看著他走向丹墀去選擇另外的女人,孫茗忍不住心里酸了酸,隨后又趕緊露出笑臉:“太皇太后、太后…”

  “叫祖母、母后便是!”蔣太后也不管其他,當場就跟她嘀咕起陛下的秘術起來。

  若是早點有了嫡長子,那才是穩中穩!

  孫茗從秀女生活中慢慢走出來,被“婆婆”生猛的話題整得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但如果下個月就大婚的話…真的是很快的事了。

  下面的帳中,朱厚熜終于挨個地看了起來。

  …說實在的,只要他精力夠,先選后選都是一回事——當然,這只是對他而言如此。

  對這些秀女來說,起點不同自然完全是兩碼事。

  現在,她們也終于見到了皇帝。

  朱厚熜昨天看畫軸并勾選出這其余四十八人時,心里就大致有數了。

  除了林清萍,就像孫茗一樣,另外四十八人里倒有大半可以說都帶著些明確的目的。

  那就是她們的父家及兄長資料,以入了宮的緣由,是可以拔擢一二的。

  其中這次就要給稱號的,也有七個人是更明確的有這種考慮,剩下兩人才算是“雞動”名額。

  因此實則并不難選,文素云本就在他準備點選之列。

  見到文素云時,她在那行了個禮之后很是不安的模樣。

  “怕朕?”

  “…民女只是…”她斟酌著用詞,“怕生?”

  朱厚熜回憶著冊子里對文素云性情的點評,笑了笑之后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段:“那熟了就好。”

  老帥哥文徵明的基因,確實很不錯。

  見到他之后不安到開始挪小碎步以至于有點“失儀”的,也就只有從小被養得有點嬌憨又膽大的文素云。

  說罷對黃錦點了點頭,朱厚熜繼續往前走。

  大多只是細細看一兩眼,等走到又一人的面前時,他的眼睛就被定了那么一會在臉上。

  “陛下,張晴荷,當時仁壽宮…”

  朱厚熜點了點頭打斷他,聽到黃錦的話,張晴荷不由得眼里再添一些恐懼。

  讓朱厚熜沒挪開眼的,除了她極為白皙又精致的臉龐外,還有她那種受傷般恐懼不安的眼神。

  說穿了就是那種極能激起男人保護欲的柔弱感覺。

  “朕聽說,你父親和你都是不想入宮的?”

  張晴荷先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很害怕地跪了下去搖起頭。

  當初那批仁壽宮預選的淑人,朱厚熜在三百人名單里其實基本也都去掉了,但留下了她。

  因為她是方鳳當時彈劾內臣時點名舉的例子,而后的發展確實是鄰里左右及其他人家對她敬而遠之。

  朱厚熜上前去把她拉了起來,掌中柔弱無骨的手臂顫抖著。

  “就留下吧。”

  朱厚熜對她微微笑了笑,就不再繼續站這里刺激她。

  一路行走過,確實看得眼花繚亂。

  所以昨天的選擇是對的,若真從三百人里挑,恐怕道心會不穩:論相貌,到了這一關都差不多了,不比后來入關來的那一朝只從八旗里選。

  與已經漸漸模糊的記憶中那么多很相似的妝容、臉型、風情不同的,是她們如今各種天然而各有風韻的容貌、氣質。

  皇帝如果要選擇這種活法,那么快樂確實令人難以想象。

  如今是初見,大多都顯得極為恭順,但不同人的眼神還是能透露出一些內在性情的不同。

  等到在宮里安穩下來、熟悉下來之后,又會各有什么樣的風姿呢?

  想著這些,在有預設政治目的的情況下,剩下十個人還是很快就被選好了。

  定下了人,朱厚熜回到了御座那邊,十一個人站在了前排,剩下三十八人則站在其后。

  乾清宮前的云臺也夠寬敞。

  三十八人只能看著前面十一人的背影,心思各異。

  而后則是正式的定位份。

  嘉靖朝的皇后就此先在內宮之中選定,內閣大臣孫交之女孫茗。

  而目前僅僅先立兩妃,林清萍得了賢妃稱號,另一個直接立為妃的,就是文素云,得號淑。

  其后,則是以麗嬪張晴荷為代表的德、莊、惠、安、和、康、端、靜、麗九嬪。

  參拜太皇太后、太后、皇帝,繁復的內宮之禮先進行,本朝皇帝的后宮這就算是正式組建完成了,其后只是大婚和冊封等正式儀禮罷了。

  還有一個事情是分配東西六宮了。

  除了坤寧宮,二妃分置于長安宮、未央宮。剩下十宮倒只是先安置進九嬪。

  其余三十八人先全部按朱厚熜的眼緣封了才人、選侍,除了一個專門的儲秀宮外,才人也都分別征詢了一下淑妃及九嬪的意愿,看她們在秀女“生涯”中有沒有彼此親近的,可以住到她們宮的偏殿。

  這下就看出一點不對勁了,麗嬪張晴荷有點害怕跟別人一起住,但又不敢提出來想獨居一宮,因此支支吾吾的。

  朱厚熜問了問高忠,然后知道了一些細節。

  這只能說是無可奈何了,太監宮女不都是揣摩上意嗎?

  為這事也不至于去懲治誰。

  “既如此,麗嬪就獨居長樂宮吧。”朱厚熜做了主。

  午膳時,孫茗她們才終于得見被請過來的賢妃林清萍。

  一群十五六歲的姑娘里混進了個大姐姐,成熟的氣質和更加沉穩的心性是不能比的,何況她已懷有龍胎?

  朱厚熜說道:“除了皇后與賢妃,你們十人都是初次見到朕。以后除了每日去清寧宮、仁壽宮、坤寧宮問安,其余時間就開始適應新的生活吧。今日休沐,午后朕就不視事了,你們到各自宮中看看,提一提想要如何布置,未時再一起到御花園游玩。你們熟悉一下朕,朕也熟悉一下你們。”

  “…臣妾領旨。”

  午膳之后,朱厚熜只牽著孫茗走向坤寧宮。

  “御書房就在這。養心殿還得等到年底才能全部修好,開國策會議時,你倒能常常見到你父親。我許了他來開會前就能去坤寧宮看看你。”

  “…臣妾謝陛下恩典。”

  牽著她的手站在了坤寧宮面前,朱厚熜抬著頭看殿前的匾。

  “生份了一些。”

  孫茗抿了抿嘴,隨后說道:“臣妾既已被立為皇后,還是要講講規矩的。”

  “現在不是沒有外人嗎?”

  朱厚熜牽著她踏入殿門之后就張開了手臂抱住她。

  孫茗陡然心頭一窒,感覺有點僵,但又很特別。

  “后宮人心會很亂。我讓你先去一起選,除了讓你先剔除一些心機太深的,也是想讓你先適應一下后宮之間的算計。”朱厚熜輕聲說道,“皇伯后宮只立了慈壽太后,隨后兩朝子嗣堪憂。我以前只是一個藩王,我的子嗣若不繁榮,朝臣都不穩。”

  孫茗聽他說過這些,也大概懂得這些,心里其實不計較這些。

  但現在想一想,那只是因為之前心里沒有一個清晰的他吧?

  現在被他擁抱著再聽到這些話,孫茗紅著眼點頭:“我知道…我會盡力把后宮管好,不讓你憂心的…”

  “你還要盡力做另一件事。”朱厚熜笑著低頭看她。

  眼里和嘴角的笑意暗示著什么,孫茗想起之前太后說的“法門”,心情漸漸異樣。

  朱厚熜瞧著她雙頰漸紅呼吸不穩,又出言說道:“大婚還要一個多月呢,我已經等你幾百年了。”

  話雖油得很,但如今這個時代畢竟還很純。

  孫茗想起的,只有當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話語。

  心里的人和眼前的模樣又再次重疊起來,他雖然諸事有那么多考慮,又提刀殺過人,但他還是他。

  朱厚熜沒有先撩撥她,而是和她一起在坤寧宮里到處看,跟她一起商量著什么地方擺置什么家具與裝飾。

  消融她內心某些情緒,是有必要的。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讓她感覺以后這是她的家,她的丈夫在跟她一起商量新家了。

  后宮佳麗那么多,總要有個主不是?

  皇后如果沒有些特別的恩寵,那還不亂翻天了?

  朱厚熜只準備先用這一天時間讓其他人知道孫茗的分量,明天又要開國策會議,他也要進入新的生活節奏了。

  午后在御花園里,不管做什么,皇帝和皇后總是站在一起的。

  年齡都差不多,皇帝也不像是提刀殺人的狠角色,隨和開朗又知道聊各種話題逗她們開心,名份已定的各人漸漸放松。

  觀花殿上,朱厚熜看到了自己園中的繁花景象。

  “今晚我去坤寧宮睡。”

  朱厚熜忽然湊到孫茗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兩人雖是單獨先走上來的,但孫茗忽然渾身都慌了。

  這么快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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