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在懷里摸了摸,掏出一兩多的碎銀,“兄弟,我又不白喝。我用這塊碎銀買你的酒總行了吧?”
萬劍鋒連連搖頭,把壇子抱得更緊了,“我這壇酒現在就算賣一百兩紋銀也不多,你用一兩多銀子就想打發我,連門都沒有!”
老季無奈,只得又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兄弟,我身上就這么多銀子,你愿意賣就賣,不愿意賣我也不和伱多啰嗦了!”
萬劍鋒望望那錠銀子,又望望懷中的渾漿,半晌才老大不情愿的道:“行吧,看在你一片誠心的份上,就賣你五碗。不過五碗吃完了,你可不許再糾纏我了!”
老季見萬劍鋒同意了,忙大笑著走回自己的座位,拿來了桌上的飯碗,擺在萬劍鋒面前。萬劍鋒先把那錠銀子放入懷中,略微遲疑了一下,這才打開封口,把壇中的渾漿給老季倒了滿滿一碗。
他倒完“酒”,翹起一根手指,朝老季比了個一。老季點點頭,迫不及待的端起碗,可碗中渾漿與記憶中的美酒實在有些相差甚遠,熏得他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萬劍鋒見他不喝,又從懷中把銀子取了出來,“老兄,這酒的味道確有些不好了,你若喝不慣,就把銀子拿回去吧。”
老季又端起碗放在鼻下嗅了嗅,似比剛才的味道強上一些。于是一仰脖,把碗中的渾漿喝了個一干二凈。這碗渾漿剛一下肚,老季就覺得一陣惡心,手撐著桌子一陣干嘔。萬劍鋒見狀晃了晃手中的銀子,道:“老兄,你已經喝一碗了,剩下四碗不管你喝不喝,這銀子都不能還你了。”
“嘔…”老季又嘔了幾下,本不想再喝了,可又心疼自己給出的那錠銀子,只得道:“來,再給我來一碗!”
萬劍鋒拊掌大笑,“老兄,這酒很有回味吧?一般人是品不出來的,看來老兄真是個愛酒之人,兄弟我佩服佩服!”說著忙端起壇子,又給老季倒了一碗。
老季方才已經喝過一碗,又覺得萬劍鋒的話很對他的心思,竟慢慢對這渾漿的味道有些適應了,他見萬劍鋒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毫不猶豫的再次一飲而盡。這第二碗喝完,他心中仍然感到有些惡心,但卻比喝第一碗時好了許多。
萬劍鋒見他又喝了一碗,忙端起壇子,給他倒了第三碗。老季端起碗,想都不想就又喝了一碗,他正想再喝第四碗,突覺腹中傳來一陣劇痛。剎那,他就疼得大汗淋漓,捂著肚子一個勁兒的齜牙咧嘴。
眾衙役見此無不大笑,紛紛道:“老季,你是饞酒饞瘋了嗎?這餿酒你也喝,我們方才還當你在開玩笑,沒想到你竟真的喝了,還一連喝了三碗。這下知道餿酒吃不得了,以后長長記性吧!”
老季顧不上反駁眾人,捂著肚子徑直朝后院的茅房的跑了過去,邊跑還邊道:“弟兄們,你們要是喝夠了,就都回縣衙吧,我一會兒出完恭就回去找你們!”
眾衙役點頭哂笑一番,隨后陸續離開了。萬劍鋒見眾人走了,也快步朝后院的茅房走了過去。他幾步就走到茅房門前,急促的叩打茅房的木門,嚷道:“老兄,我這肚子也開始疼了,你要是上完了,就趕緊給兄弟我騰了地兒!”
良久,老季才緩緩打開門,只見他此時臉色蒼白,全身上下大汗淋漓,像個溺水之人剛被人從河里撈出來一般。片刻的功夫,他已與先前判如兩人。他一走出茅房,就點指萬劍鋒,不忿的道:“兄弟,你賣的什么酒啊,險些要了我的老命!”
萬劍鋒一攤手,無辜的道:“兄弟,這不能怪我吧!這酒本來是我打算自己一個人喝的,誰叫你非要買了?再說了,你喝前我也提醒過你,這酒的味道已經變了,誰叫你自己硬要吃了?”
老季不再理他,晃晃蕩蕩的朝店鋪走去,萬劍鋒卻突然抽出腰間帥棍,趁他不備,一棍狠狠打在他后腦勺上。老季本已十分虛弱,后腦又被木棍擊打,頓時昏死過去。萬劍鋒得意的低笑幾聲,把老季那身衙役的衣服扒了,套在自己衣服外邊,又在他腰中摸出一串牢房的鑰匙,隨后拖著老季費力的來到前店。
伙計見狀忙迎了過來,問道:“客官,你們這是…”
萬劍鋒擺擺手,“這位老兄喝多了,你把他扶上我的驢子就行。”說著從懷中取出那錠銀子,遞給伙計道:“這錠銀子夠結我們的賬了吧,剩下的就當本少俠給你的賞錢了!”
伙計聞言一把接過銀子,在手中掂了掂,眼睛毛都要樂開花了,“客官,您出手可真闊綽,我祝您心想事成、財源滾滾!小的這就幫您把這位客官扶上您的驢背。”
萬劍鋒見伙計把老季扶上了驢背后,滿意的點點頭,隨后快步走出酒樓,牽著驢子風風火火的徑直出了滿城。
一人一驢走了許久,天光漸漸暗淡了。
萬劍鋒回頭四下望望,見自己所在之地是處荒山,周圍除了茂密的樹林,就只有一條通往滿城的羊腸小道,以老季現在的體力天亮之前肯定趕不回去,這才用力的把老季推下了驢背。
老季從驢背上落下,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萬劍鋒怕他被震醒,忙用帥棍在他后腦上補了一下,又雙手齊出,連點了他數處要穴,這才騎著驢子火速返回滿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