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史上最硬的男人,嬴無忌剖腹驗粉

  “韓倦!你想干什么!”

  “豎子爾敢!”

  “還愣著干什么,快滅了這孽障!”

  韓倦的操作,讓所有人都震得頭皮發麻。

  尤其是姬姓各族,更是急得五內俱焚。

  為了這一天,他們等了多久!

  眼見馬上就要成功了!

  被欺凌多年的弱國馬上就站起來了。

  常年只能看著別國爭霸流口水的國家馬上能有爭霸實力了。

  寄人籬下多年,久久苦于無法立國的家族馬上能自立門戶了。

  萎了近千年的天下共主馬上要支棱起來了。

  結果!

  忽然冒出來一個韓倦?

  這就好比千里奔襲。

  就為給親娘過六十大壽。

  結果剛到家。

  媽死了。

  這比親媽爆炸都難受啊!

  這誰能忍得了。

  當即就有無數道殺招向韓倦奔襲而去,其中不乏兵人境強者的絕招,其中就包括韓赭的絕技,他是所有人中反應最快的。

  而此時,韓倦藏在血液中的劍意,也基本在牧野碑中爆開完了。

  臉上終于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看那漫天席卷如同狂風暴雨的殺招。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這時。

  忽然有十幾個裸身壯漢憑空出現,勐得撲向韓倦的虛影,用光熘熘的嵴背和屁股硬抗殺招。

  “彭!”

  “彭!”

  “彭!”

  這世上能擋得住這般狂轟濫炸的沒有幾個人。

  這十幾個裸身壯漢明顯不在其中,僅僅一瞬間便全部炸開。

  但人們預想中漫天血漿肉末的場景沒有出現,反而是炸開了一團團黃色的煙霧。

  空氣中。

  好像彌漫著豆香!

  豆香?

  莫非是南宮家的撒豆成兵?

  可人家的撒豆成兵,傀儡死了也沒有豆香啊!

  好生詭異!

  黃色煙霧散盡之后,韓倦的虛影已經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隨著那十幾個壯漢一起消散了。

  這是什么情況?

  所有人都有些迷茫。

  但現在牧野碑內部仍然不斷傳來“卡察卡察”的聲音,雖然韓倦無了,但他對牧野碑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傷害,儼然依舊有了垮塌潰散的感覺。

  眼見牧野碑裂紋原來越多,數丈高的碑身也在劇烈顫抖。

  姬姓禮官這才凄厲地吼道。

  “隨我一起,快救牧野碑!”

  這就像洗澡時忽然有人闖進來,你到底是遮臉還是遮腚的問題一樣。

  緊急情況,怒火攻心,他們下意識殺韓倦,相當于遮臉。

  現在臉沒了。

  只能遮腚了。

  眾人如夢方醒,飛快跑到姬姓禮官身后。

  在姬姓禮官的引導下,余下的家族都祭出藥液,瘋狂注入血氣,一時間新的血晶無比鮮亮,開始浸入牧野碑內部,修補觸目驚心的裂紋。

  一時間。

  牧野碑周圍雞飛狗跳。

  而嬴無忌,也趁亂從一地黃豆醬中收回了一顆完整的黃豆。

  長長舒了口氣。

  這韓倦。

  可真是牛逼啊!

  剛才這家伙削骨還父,削肉還母的時候,他就感覺那一團血液里面有非常熟悉的氣息。

  沒想到,藏的全是劍意。

  “咳咳,多謝嬴兄!”

  掌心的黃豆,傳來一個微弱的意念。

  嬴無忌撇了撇嘴:“你想得可真美啊,裝逼你來,擦屁股我來?”

  韓倦哭笑不得:“權宜之計,想要真正重創牧野碑,只能從內部瓦解。”

  “我說呢!”

  嬴無忌有些無語:“之前我就感覺,牧野碑的反噬也沒什么,結果你這么長時間都恢復不過來,忙著在血里面藏劍意呢?”

  韓倦無奈道:“迫不得已!”

  嬴無忌咂吧咂吧嘴,也不知道怎么說這個道士。

  雖然平時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剛才自我了結的時候也無比灑脫。

  但能看得出來,他應該對紅塵還是有一絲卷戀的。

  只是紅塵不值得卷戀。

  他開口問道:“你現在打算怎么辦?肉體都沒了。”

  韓倦沉默了一會兒:“勞煩嬴兄收留些時日,待我摸索出靈修之路后,便會自行離開,不給嬴兄添負擔。”

  “那倒不必。”

  嬴無忌笑了笑:“我看你剛才也突破聚神十三層了,我對靈修一路很感興趣。這次你得罪了姬姓聯盟,想必也在別處混不下去了。

  這次你幫了黎王室大忙,我回去跟父王說一下,黎國未必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那就多謝了!”

  韓倦也不跟他客氣了:“對了嬴兄!這顆黃豆好生神奇,為何能容納人的神魂?”

  廢話!

  這可不是一般的黃豆。

  這是王維詩里的…

  不對。

  這是撒豆成兵的黃豆!

  從被神通影響的那一刻,它就隨時能夠變成裸身壯漢,最起碼也算得上上品傀儡,短暫寄居一個魂魄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撇了撇嘴:“我為什么要跟你講?”

  韓倦又問:“終究還是有些擠了,能給貧道換個地兒么?我看你這把劍就不錯!”

  嬴無忌面無表情:“免談!”

  開玩笑。

  老婆送的!

  能給你住?

  他又從懷里掏出幾顆黃豆,攥在了一起:“道兄受累,我先給你安排個套間,這間住累了,你就換一間住。”

  韓倦:“…”

  這神奇的套間。

  貧道真是開眼了!

  兩人聊天之際,牧野碑前正在哭爹喊娘。

  現在的牧野碑滿是裂痕,雖然已經停止了震顫,但細微的玉石碎裂聲卻仍然沒有停止。

  反而是吸收了無數血氣的藥液已經消耗殆盡。

  怎么辦?

  怎么辦?

  一群人焦頭爛額。

  眼瞅著牧野碑越來越暗澹。

  姬姓禮官坐不住了,聲音凄厲道:“藥液共有一十七份,姬姓已用三份,修補卻只用了十二分,還有兩份在哪家?”

  一時間。

  眾人爭相環顧。

  最終。

  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嬴無忌和嬴無缺身上。

  眼神中不由冒出了怒火。

  這對兄弟,是從哪冒出的極品?

  姬姓禮官步履匆匆地走了過來,目光先望向嬴無缺:“公子無缺,如今牧野碑受了重創,還請把藥液歸還與我!”

  嬴無缺神色平澹:“姬姓找我們商量打開冢盤的條件,就是藥液比別人多一些,怎么現在冢盤打開了,你們卻要把藥液要回去?這世上哪有這樣做買賣的?”

  姬姓禮官沒有說話,但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

  而其他人,看向嬴無缺的目光也充滿著焦急。

  嬴無缺見情緒醞釀得差不多了,便哈哈大笑站起身,從懷中取出藥液遞了過去:“我們乾國人最喜歡的就是與人為善,既然姬姓急用,那就暫且借給你們,拿去用吧!”

  嘖嘖!

  就你知道賣乖。

  姬姓禮官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轉身看向嬴無忌:“駙馬爺,趙氏那份呢?”

  嬴無忌歪嘴一笑。

  捏媽媽的!

  組團起來欺負我們家。

  現在自己崩了,想起我們了?

  藥液給你們,讓你們繼續欺負我們?

  他翹著二郎腿:“哦?藥液啊,我剛才看牧野碑碎了,就想著這玩意兒應該廢了,但尋思著也不能浪費,就直接喝了!”

  喝了?

  喝了!

  我信你個鬼。

  姬姓禮官都快氣死了,卻還是只能壓著脾氣說道:“駙馬爺說笑了,大家都急著用呢,快別開玩笑了。”

  嬴無忌站起身,上下打量著他:“開玩笑?那你為什么不笑?世人都知道我幽默的很,你說我開玩笑,自己卻沒有笑,是不是嘲笑我業務能力下降了?”

  姬姓禮官:“???”

  耳聽牧野碑細小的碎裂聲不斷。

  他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駙馬爺這是打算與天下為敵了?”

  “與天下為敵?嚯,真是好大的帽子!”

  嬴無忌嗤笑一聲:“首先,這藥液是我們的東西!其次,我喝自己的東西,不需要跟你匯報!這位官爺口口聲聲說我與天下為敵,是打算剖開我的肚子驗一驗么?”

  話音未落。

  周圍便響起了鏗鏘的刀劍出鞘聲。

  此次隨行的都是黎國的兵,看守舊都的,也有一半是趙氏的軍隊。

  足足近萬把刀劍出鞘,空氣中頓時彌漫了凜冽的殺氣,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姬姓禮官更是身體一僵,憤滿錯愕地瞪著嬴無忌。

  嬴無忌打量了一會兒他,忽然笑道:“我嬴無忌是個生意人,最講究的就是個誠信!我說我喝了,那我就是喝了。

  如此大難當前,我可背不起這口鍋。

  若這件事情傳開了,以后我們生意都不好做。

  嬴某的肚子就在這里,勞煩官爺還嬴某一個清白!”

  說著。

  直接從懷里取出了一柄匕首。

  當著眾人的面,緩緩塞到了姬姓禮官的手中。

  姬姓禮官:“嘶…”

  在場眾人:“嘶…”

  嬴無缺也駭然看著嬴無忌,沒想到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竟然是如此得理不饒人。

  太特娘的畜生了。

  居然比我還會人前顯圣?

  姬姓禮官手握著刀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更是無比尷尬:“啊這,你,駙馬爺,你看這事兒鬧的,我又不是質疑駙馬爺說謊,害!”

  他承認,剛才自己飄了。

  因為這一路上,他已經默認姬姓聯盟已經成立了。

  心態也從一個毫無實權的周室禮官,轉變成了姬姓聯盟馬首是瞻的權臣。

  但現在。

  牧野碑涼了。

  他心態卻沒有轉變回來。

  渾然忘記了這是趙氏的地盤。

  當著人家的近萬軍隊,剖開人家當紅駙馬爺的肚子?

  我是瘋了?

  就算還有一部分是乾國的軍隊。

  但嬴無忌也是乾國公子啊!

  你指望他們對自家公子動手?

  莫說剖開嬴無忌的肚子。

  但凡他敢把匕首拔出鞘,這里的士兵就敢把他剁成肉泥。

  而且理由無比正當充分。

  嬴無忌漠然看著他:“勞煩官爺還我一個清白,告訴這天下人,我到底喝了沒喝?”

  “駙馬爺莫要開玩笑!”

  姬姓禮官終于想明白了,滿臉都是燦爛的笑容:“駙馬爺面色紅潤,全都是喝了藥液的效果,駙馬爺喝自己的東西情有可原,我又豈有剖開駙馬爺的肚子驗駙馬爺東西的道理?”

  眾人:“…”

  嬴無缺:“…”

  嬴無忌笑了笑:“這么說,我是清白的?”

  姬姓禮官笑道:“駙馬爺當然是清白的!”

  嬴無忌:“聲音不夠大!”

  姬姓禮官扯著嗓子道:“駙馬爺當然是清白的!”

  嬴無忌這才坐下,打著哈欠擺了擺手:“官爺快去修繕牧野碑吧,若在嬴某這耽誤太長時間,嬴某又對不起天下人了!”

  姬姓禮官:“…”

  他臉色漲紅。

  卻只能轉身離去,聲音已經憤怒到了扭曲:“走!”

  接著。

  相同的操作造出了藥液,對牧野碑內部關鍵的裂縫進行了修補。

  一切結束后。

  雖然碎裂聲已經停止了,但牧野碑依舊是裂紋遍布,就像是用膠水粘起來的碎玻璃,雖然看起來無比完整,卻讓人小心翼翼的,根本不敢觸碰它。

  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讓整個牧野碑碎成渣渣。

  而牧野碑整體的色澤,比之前暗澹了數倍。

  據嬴無忌估測,這所謂的血脈規則,恐怕只剩下了全盛時期的兩成出頭。

  姬姓禮官臉色無比難看,卻也只能向嬴無忌嬴無缺賠笑道:“兩位公子,牧野碑遭受重創,需周王室花大代價修繕,三日之內便能抵達,不知兩國王室可否行個方便,莫要封鎖舊都?”

  修繕?

  修繕你娘了個腿兒!

  嬴無忌正準備開口拒絕,卻聽韓倦意念傳聲。

  “嬴兄!牧野碑到處都是我劍意留下的傷勢,已經是積重難返,就算他們修補了最嚴重的裂縫,也只是茍延殘喘,再無繼續復蘇的可能。不必因此陷自己于不義之境!”

  嬴無忌擺了擺手:“黎國沒意見,乾國的話你問小壁燈!”

  嬴無缺:“???”

  你說誰是小壁燈?

  眼瞅著姬姓禮官笑容中帶著諂媚,他只能笑道:“放心!牧野碑乃是天下重器,我們乾國又豈有阻擋修繕之理,天下大族盡系于此,還勞周王室費心!”

  他當然不會阻止。

  剛才磨嘰了一下,也不過是想要賣個人情。

  對于牧野碑,他當然是正面感情多一些。

  畢竟,他也想有一個覺醒顓頊帝軀的兒子。

  血脈規則廢了可不行!

  嬴無忌掃了眾人一眼,擺了擺手道:“既然牧野碑有周王室來操心,大家就都散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

  誰都想不到,這次血祭牧野碑,竟然會是這種結局。

  他們看著這滿地的狼藉,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走,當然是不愿意走的。

  尤其是姬姓各家,他們誰都接受不了夢碎的感覺。

  倒是齊楚兩國心理壓力小一些,先行退出了牧野碑所在的空間。

  姬姓縱然再不愿,也只能跟著離開。

  人群之中。

  嬴無忌無疑瞥到了韓赭一眼,感覺他失魂落魄的,好像憑空老了十幾歲。

  嘖嘖。

  嬴無缺雖然心情也很復雜。

  但卻隱隱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終于沒人逼迫自己拋棄純愛了!

  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因為黎國三分是注定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畢竟誰都不想被趙氏吸血,尤其是如今的大黎新地,展現出來的吸血能力強得可怕。

  今日過后,魏韓兩家,肯定會拼命為立國尋找法理上的正當性。

  不容易是真的。

  但遲早的事情。

  如果超過三年以上,魏韓兩家就真的被吸廢了,魏韓兩家很急。

  若是那時候李采湄還沒誕下趙氏的兒子,恐怕還要被父王和李擷江那狗娘養的拉郎配。

  不行!

  嬴無缺想了想,還是感覺自己的純愛及及可危。

  思索良久,追上了嬴無忌:“無忌!黎國太子成婚多年都沒有子嗣,究竟是趙寧不行,還是李采湄不行?”

  不說這個還好。

  一說這個嬴無忌就忍不住火氣直冒?

  怎么?

  三家分黎沒有成。

  你這個狗日的黃毛急了?

  他目光森冷:“關你吊事?”

  嬴無缺:“…”

  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因為剛才嬴無忌的眼神,讓他毫不懷疑,嬴無忌一有機會,就會敲碎自己的腦殼。

  看嬴無忌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心中戾氣橫生。

  區區一個二品靈胎,也敢跟我裝?

  你也就現在裝裝了。

  等我突破胎蛻境,別讓我在劍仙大會上碰到你,不然敲碎你的腦殼!

  天色已經晚了。

  各國派來的使團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在舊都附近安營扎寨。

  只是除了趙氏的營帳,每個營帳的氣氛,都有著氣氛不同的壓抑。

  其中。

  周王室和魏家特為尤甚。

  為了這次復蘇血脈規則,他們各自獻祭了十個生力軍。

  這些人雖有罪責,但培養培養,完全能夠成為各自家族的中堅力量。

  但現在。

  這些年輕人都廢了,正躺在各自的帳篷里嗚嗷慘叫,但他們的付出,卻沒有得到半點回報,蘊含血氣的藥液尚未凝結成血晶,便隨著牧野碑的碎裂溢散了。

  心痛!

  但比起失去是個未來可期的年輕人。

  姬姓聯盟成立的再次失敗,才是最讓他們痛心的。

  魏韓兩家失去了立國的可能。

  周王室也失去了重新立起威望的機會。

  姬姓大帳。

  議事長桌周圍,所有人都神色沉悶。

  魏桓臉色發黑:“所以這牧野碑,真的無法完全修復好了?”

  姬姓禮官神色凝重:“牧野碑受創極其嚴重,內里裂紋無數,就算周王室傾盡所有手段,也只能讓它不再繼續衰敗。”

  魏桓臉色不愉:“這么說,姬姓聯盟已經徹底沒有了?”

  這也是所有人關心的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姬姓禮官的臉上。

  姬姓禮官趕緊說道:“那自然不是!只不過時間還得再等等,等到牧野碑基本恢復,能扛得住合宗的改刻,就依舊能合宗!”

  聽到這話,眾人終于微微松了一口氣。

  姬姓聯盟還有希望就行。

  其實現在天下局勢,對姬姓來說已經相當不妙了。

  西乾北黎南楚東齊。

  都有不斷壯大的趨勢,前有乾國一國敵三國,后有趙氏變法吞新地。

  楚國雖然變法不完全,但地理優勢極大,發展完全不受限制。

  田齊已經將姜姓完全架空,底蘊雄厚,變法也提上了章程。

  反倒是姬姓這邊,各有各的硬傷。

  這個聯盟意義重大。

  聯盟不僅是為了所謂的血脈提升,更重要的是姬姓諸國之間有一個裁判,如果坐在裁判之位的周王室都沒有權威,誰能保證聯盟各國之間互不侵犯?

  而且沒有權威的周王室,根本不敢承認魏韓立國。

  合宗。

  一定要合宗。

  魏桓卻皺眉問出了問題:“要幾年?”

  姬姓禮官神情難看:“看牧野碑愈合的速度吧,至少一年,至多三年!”

  聽到這個答桉。

  魏韓兩家的人臉色變得極其糾結。

  這是一個勉強能接受的范圍。

  但魏韓兩家肯定會被趙氏吸得非常慘。

  若國力真因此衰弱到一定地步,恐怕在姬姓聯盟的地位要下降不少了。

  所以未來一到三年的主要任務,就是對抗趙氏吸血!

  這可真不是一項光彩的任務。

  韓赭面色蒼白:“屆時如何才能入冢盤?”

  姬姓禮官沉聲道:“到時會有姬姓官員攜帶自己雙生兄長的尸體,假裝受反噬而死,本體由牧野碑處進入暝都!”

  “妙極!”

  眾人應了一聲,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而且所耗費代價巨大。

  暝都的舊都,被為我教看守,而且里面的環境,十分容易亂人心智。

  這個人需要一個人,在里面躲藏整整一年,而且還要消耗一個兄長。

  是真的狠啊!

  也只能如此了,周王室必須付出這般誠意。

  雖然此行現實與理想之間的落差極大。

  但眾人對周王室拿出的結果勉強滿意。

  又商談了一下細節。

  姬姓眾人終于散去。

  離開營帳之后。

  韓家兩兄弟默默地回韓家的營帳,一路上無話,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就當韓赭轉頭準備回帳休息的時候。

  韓猷忽然說道:“大哥,開個會吧,長老們都等著你呢!”

  韓赭面色有些猙獰:“開什么會?我可沒說過要開會!”

  韓猷沉聲道:“是我說要開會!韓倦今天做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你指使的?”

  韓赭:“???”

  兄弟兩個就這么久久對視著。

  眼神愈來愈冷。

  韓猷任韓赭的目光如同鋒刃一般在自己皮膚上刮著,心中卻是熱到發燙。

  是不是韓赭指使的,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必須是韓赭指使的。

  韓家今日立國失敗。

  但最多三年。

  韓王這個位置,韓猷想坐。

  更重要的一點,他認為自己大哥不配坐。

  韓赭目光冷漠,知道自己逃不過這劫,便擺了擺手:“那就開會吧!”

  倦兒。

  你可害苦我了啊!

  趙氏營帳。

  嬴無忌躺在床榻上,舒坦得整個人都要打鳴。

  今天可太他嗎爽了!

  舒服!

  他本來已經做好強砍牧野碑的準備了,那樣的話不說一定會暴露吧,至少也會增加不少風險,他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風險。

  還好我倦子哥天神下凡。

  他歪過頭。

  床邊正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壯漢在盤腿打坐。

  正是附身傀儡的韓倦。

  此刻韓倦正皺著眉頭,滿滿都是無從下手的無奈。

  嬴無忌問道:“倦子哥,咋了?”

  韓倦搖了搖頭:“突然之間沒了經脈真氣,還真有些不知道怎么修煉。”

  嬴無忌撇了撇嘴:“主要還是你神魂太虛了,不附身連神魂都存在不了。現在還附身了一個黃豆人,這要是都能修煉,別人還活不活了?不過話說倦子哥,靈修究竟應該怎么修煉啊!”

  他是真的好奇,所謂靈修究竟應該怎么修煉。

  這世上雖然有養神的法門,但所有的功法都是以鍛體、練氣為主,個別玄乎的會主修法力。

  直接煉魂的。

  從來沒有見過。

  韓倦也沒瞞他:“此事說來話長,不過你可以把這種修煉方式,理解為劍靈,只是目前現世,還從未有人成功過。”

  嬴無忌嘴角抽了抽,不由豎起了大拇指:“你是真的der!你真是摸索出一個方式,就敢自己上啊!”

  韓倦也不嘗試修煉了,攤開腿坐在了地上,看起來懶洋洋的。

  他半仰著頭,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怎么說。

  若是之前腎虛道士的模樣。

  這畫面,看起來或許還有幾分意境。

  只可惜,他現在是個黃豆人。

  而且是衣衫襤褸的壯漢。

  看起來就有些滑稽。

  嬴無忌有些不高興:“倦子哥,這就是你不仗義了。我這絕活都沒對你保留,你還跟我藏著掖著?”

  “倒也不是!”

  韓倦搖了搖頭:“只是事情太多,有些不知從何說起。這靈修之法無比神妙,根本不是我能撰得出來的。”

  嬴無忌問道:“那是誰?”

  韓倦攤手道:“我師父!他早年的時候,認識一位極強的劍靈,兩人一見如故,共同悟道了幾日,一同撰出了這靈修之法,只可惜風險太大,而且條件極其苛刻,所以門中根本沒有人敢修煉。”

  嬴無忌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問:“什么風險,什么條件?”

  韓倦沉聲道:“想要成為靈修,突破胎蛻境是唯一的機會,這個過程中,要舍去肉身,聚神也要達到傳說中的十三層,最重要的一點,是知紅塵而不染紅塵。”

  “嘖嘖!確實有些苛刻!”

  嬴無忌咂了咂嘴,在這個突破十二層就算天才的時代,十三層著實遙不可及。

  就連韓倦,也是拆解自己肉身時,被那股強大的意念強行頂到了十三層。

  至于知紅塵而不染紅塵就更抽象了。

  再加上從未有過前人修煉這部功法…

  真的跟賭命沒有什么區別。

  這種事情,也就韓倦干得出來了。

  嬴無忌不想問靈修具體怎么修的,因為他個人沒有修煉的意向,這玩意也沒有推廣的價值。

  他對另外一件事情更感興趣:“倦子哥,這劍靈能不能細說?”

  凡是能有劍靈的。

  至少也是天階的神兵。

  如今天下強者那么多,公認存在的天階神兵,卻只有一把武王姬發留下的周天子劍。

  而且自從鎬京舊都被破,再無一任周天子能夠得到周天子劍的認可。

  所以,這把天階神兵有跟沒有差不多。

  這個劍靈,來頭必然很大。

  韓倦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嚴肅:“就算你不問,我也會跟你說的。嬴兄,你可還記得暝都的事情?”

  嬴無忌點頭:“記得!你說都是聽師父講的,我一直都很好奇,為什么你師父為什么會對里面的情況那么熟悉。難道…是劍靈告訴他的?”

  “對!”

  “那這劍靈…”

  “這劍靈便是含光劍的劍靈。”

  “你等會!信息量有點大。”

  嬴無忌忽然有種“我悟了”的感覺,這一連串的事情,好像都串起來了。

  牧野碑——劍仙大會——暝都。

  韓倦等他消化了一會兒,覺得其中內情不是光靠想就能想明白的,便繼續說道:“商王三劍在商周大戰的時候就遺失了,他們是商王之劍,除了代表當年鑄劍工藝的巔峰,也代表著整個中原人族的規則!”

  嬴無忌童孔一縮:“規則?”

  韓倦點頭:“對!它們就是已經被推翻的舊規則,但周制比起商制并沒有明顯的進步,就連改變也沒有做出多少,所以它們依舊是規則。

  它們東躲XZ,周王室毀不掉它們,就無法讓自己規則占據主導,所以進行了長達十年的搜尋。最終商王三劍躲無可躲,關鍵時刻只能劍靈離體,各自逃竄。

  然而商王三劍太過堅硬,噼不斷熔不化,所以他們只能尋了一個機會,將他們封印在了暝都,將商制規則影響降到了最小,這才給周制騰出了地方。”

  嬴無忌越來越有興趣:“那道家這次舉辦劍仙大會,是已經找到含光劍本體了?”

  韓倦搖頭:“沒有找到,不過那位劍靈前輩傳我們了一種強召含光劍的陣法,可一舉打穿暝都與現世的壁壘,將劍身召喚出來。”

  嬴無忌有些興奮:“屆時劍身與劍靈合二為一…”

  韓倦打斷道:“沒有劍靈!”

  嬴無忌:“啥?”

  韓倦搖頭:“劍靈因與我師父在政見上產生了分歧,已經分道揚鑣了。他覺得即便周朝覆滅,新建立起的國家也不會是商,這世界不再需要他了,他也累了,不想再承擔劍靈的任何責任。”

  眼見他一副失望的神情。

  韓倦笑著解釋:“不過嬴兄也不用失望,含光劍本身就神妙無比,內里蘊含無數規則妙法,我掌握的劍意,便是劍靈從劍身上習得的妙法。

  含光劍本身就是神兵利器,能產生一個劍靈,就會產生第二個劍靈。這個新劍靈,才擁有安定天下的新規則。”

  “倒也有幾分道理!”

  嬴無忌這才放心,若有所思道:“不過倦子哥,你們道家講究的不是清靜無為么,我怎么感覺你們恨不得立刻把周王室干碎?”

  他是真的有些好奇。

  這又是牧野碑,又是含光劍的。

  放在王室眼中,妥妥就是反骨仔行為。

  韓倦擺手笑道:“清靜無為,并非什么都不做。吾師認為,世間萬物都有其發展規律,任何事物發展到極致,必有衰亡的過程。

  就如同參天古樹,長到最后爛了根,空了心,枝干繁雜纏繞,就應該轟然倒塌。

  而在枯木之上,必將生長出生命力更加旺盛的樹木,有枯木作為給養,它必定能長得更高。

  若世間萬物皆是如此,那我派必定沒有出山的理由。

  商朝必滅,但滅商的不應該是周國,就如同周天下傾覆,新立的國家不能是商一般。

  周國建立,投機無數,建立之后,更是行了不少倒行逆施之舉。

  如今大爭之世將至,各國新法接踵而至,正是枯木之上煥發新生之時。

  我派又豈能坐視牧野碑復蘇,姬姓聯盟成立?”

  難怪人家是師父呢!

  有馬原內味兒了。

  韓倦目光深邃地看著嬴無忌,語氣前所未有地嚴肅:“嬴兄!如今的黎王胸有溝壑,稱得上是一代雄主,然面對新法舊理,卻難免躊躇,這世上恐怕唯有你,才能推動新法福澤天下了。”

  可別。

  我不配!

  我只是想自己安穩地活著。

  一時間。

  嬴無忌感覺自己站在了道德洼地,他感覺自己認識了這么多同齡人,自己是最沒有信念感的那個人。

  須知少日拏云志,

  曾許人間第一流。

  他感覺,不管是趙寧,還是韓倦,亦或是羋星璃,哪怕是吳丹、姜太淵以及嬴無缺。

  都能稱為第一流。

  而自己,連三流都不算。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志向。

  憂傷啊!

  這個時候。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嬴無忌!”

  “嬴無忌!”

  “我來找你了!”

  “別攔我,我也是你們駙馬爺的紅顏知己。”

  帳簾忽然打開。

  然后羋星璃就看到了兩個深情對望的男人。

  一個是嬴無忌。

  另一個是一個陌生壯漢。

  這個壯漢穿著嬴無忌的外衣。

  而里面…

  好像是真空的?

  羋星璃:(⊙▽⊙)

  韓倦:“…”

  嬴無忌:“???”

  韓倦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道,沖嬴無忌拱了拱手:“多謝駙馬爺指點修煉,我這就回了!”

  嬴無忌擺了擺手:“下去吧!”

  韓倦站起身,面不改色地離開了營帳。

  很快。

  營帳里面就剩下兩個人。

  嬴無忌瞅著羋星璃:“女公子有事兒么?”

  羋星璃有些張口結舌道:“本來有事兒來著,現在震了一下,好像有些忘了。”

  她湊過去,好奇打量著嬴無忌,壓低聲音道:“嬴兄!你不是已經有花朝姑娘和另一個紅顏知己了么?女人不香么,你為什么還…”

  嬴無忌撇了撇嘴:“我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羋星璃表示不信,身體微微前傾:“可是我聽花朝姑娘說,你以前好像跟那個叫趙凌的…”

  兩人明明還有一段距離。

  但嬴無忌卻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洶涌的壓力。

  尤其是這次趕路,羋星璃沒有穿平時寬松的法袍,而是穿上了貼身的鎧甲,看起來更是讓人壓力山大。

  這妞…

  身材也太逆天了吧?

  他沉吟片刻:“女公子要是不信,要不體驗一下我攢了多日的熾烈陽氣,以證明我的清白?反正剛才女公子說自己也是我的紅顏知己,應該不介意吧?”

  羋星璃:“…”

  她瞬間就老實了。

  趕緊坐到床榻另一頭的小板凳上,朝微紅的俏臉上扇了扇涼氣,笑道:“開個玩笑,嬴兄你別當真啊!”

  嬴無忌不動聲色地翹起二郎腿:“說吧!女公子急匆匆地過來,是有什么事兒么?”

  羋星璃笑道:“也沒有什么大事,只是感覺今天嬴兄怒斥那個姬姓禮官時氣度不凡,特地來瞻仰一下嬴兄的風采。”

  說實話。

  嬴無忌跟姬姓禮官硬剛的時候,還真有點小帥。

  她一開始還不明白,為什么花朝對嬴無忌那么迷戀,現在她好像明白了一點。因為她能明顯地感覺到當時趙氏子弟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就連自己,當時也有些興奮,因為楚國本身也是被綁架來的,雖然血脈提升有好處,但姬姓聯盟的威脅更大。

  尤其,她跟嬴無忌一樣,是堅定的變法派,感覺血脈這種東西,完全就是推行新法的桎梏。

  但沒有辦法,楚國各大族不認可,又無法阻止姬姓聯盟,只能被迫過來陪喝一口湯。

  這種被綁架的感覺,讓她很不爽。

  導致現在她看嬴無忌,都感覺順眼了不少。

  她仔細打量著他,發現他衣衫還算整齊,應該沒跟那衣衫不整的壯漢發生些什么。

  于是更順眼了。

  這都能順眼成這樣,那他為了花朝怒剛羅偃的時候,在花朝眼中又能好看成什么樣?

  酸了酸了。

  嬴無忌卻撇了撇嘴:“女公子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羋星璃笑瞇瞇道:“方才族中老人談論,姬姓聯盟雖然今日沒有成立,但卻不得不防,最好是趁他們沒有成立的時候,就把他們瓦解掉。

  商議的結果是,等到劍仙大會之后,楚國就會大舉進攻炎國。

  這個過程,我們不想看到魏家韓家插手,所以希望趙氏能出手制衡魏韓兩家。”

  嬴無忌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接下來的時間,魏韓最大的任務就是對抗新地吸血,就算想插手也很難插手,至于具體的舉措,我回去會跟父王商議。

  至于別的,趙氏插手不了太多,畢竟我們自己這邊的麻煩事兒就不少。”

  趙魏韓三家割席,幾乎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黎楚爭霸這么多年,按理說應該是世仇,但未來新生的趙國跟楚國都不接壤,楚吞不吞炎國還真沒那么大的影響。

  最好是吞了,這樣楚國跟魏韓兩家接觸的國境線變長,魏韓就會更加乏力,只能被拼命吸血。

  即便三分以后。

  趙氏也能通過資助魏韓這個緩沖帶,讓他們去制衡乾楚,自己也能再安心發育幾年。

  少這么一個國家,姬姓聯盟的實力也會削弱不少。

  完美。

  說起來炎國還真可憐,歷史上出了不少勵精圖治的君王,就是因為處于四戰之地,結果落魄到這種田地。

  他們的未來甚至可能比吳國還要黑暗。

  畢竟吳國實在太弱。

  根本就沒有攻打的價值。

  羋星璃笑吟吟道:“那就多謝嬴兄了!”

  她忽然有種幸福的感覺。

  這跟刷政績有什么區別?

  嬴無忌撇了撇嘴:“都住我家這么久了,還跟我客氣個毛啊,你要是真想感謝,就算好時間懷個孕,到時候給我的孩子當奶娘。”

  兩人拌嘴習慣了。

  羋星璃下意識就挺了挺胸脯:“那你倒是生啊,我看你生的快,還是我奶得快!”

  話一出口,她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雖然只是斗嘴,但這話未免太損一國女公子的體面了。

  全是被嬴無忌傳染的!

  何況。

  生得快還是奶得快這種問題。

  根本就沒有任何懸念啊!

  嬴無忌大喜過望:“你立字據!”

  羋星璃:“???”

  字據肯定是沒有立的。

  不過嬴無忌的確有些想要孩子了,快些和糖糖生一個,省得有些狗東西打坤承之軀的主意。

  當然。

  生歸生。

  敲碎嬴無缺腦殼也不能落下。

  初步定在劍仙大會。

  如果他作死的話。

  還能再提前一些。

  乾國營帳。

  嬴無缺盤膝坐在床榻上,忽然睜開了眼睛。

  公孫棣問道:“公子!突破成功了?”

  “沒!又失敗了!”

  嬴無缺皺著眉頭,這些天他刻苦修煉,有乾國提供的各種天材地寶在手,修為已經無比接近煉精十三層。

  但不知道為什么,怎么也找不到突破的契機。

  這個瓶頸。

  比聚神十二層都困難許多倍。

  這種情況,運氣好須臾之間就能突破。

  運氣不好,可能三五年都突破不了。

  但劍仙大會在即,他等不了三五年。

  公孫棣思忖了片刻:“公子!你可還記得突破聚神十二層的時候,你經歷了什么事情?”

  嬴無缺打了個寒顫。

  突破聚神十二層之前,他聽到了舅舅死了的消息,接受了乾獄九刑,還被親娘撕掉了面具狠狠羞辱。

  他思索良久,期期艾艾道:“就是那段時間情緒比較激動吧?只是現在什么事都沒有,怎么才能激動一下呢?”

  公孫棣想了想:“看戲本聽戲曲應該就行,當時我來黎國,看過一次《鍘美桉》,還看過一次《孔雀東南飛》,頗有種體會別人人生的感覺。”

  “當真?”

  “當真!”

  公孫棣有些為難:“只是戲班主人大有身份,公子!為了大局著想,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太過張揚。”

  “放心!他姘頭的嘛!”

  嬴無缺擺了擺手:“我對別人的女人不感興趣,只是聽聽戲而已,難道他連戲也不讓我聽?”

  公孫棣:“也對…”

  仔細想想。

  嬴無缺雖然行事跋扈。

  卻也干不出那種下作的事情。

  而且有自己陪同。

  應該不會出事…吧?

無線電子書    讓你當質子,你追敵國女帝?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