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一百一十八章 嬴無忌的變法之術,驚呆黎王,顓頊燃血術

  “你在衣柜前做什么?準備出門么?”

  “我,我…”

  李采湄很快找到了借口,臉上笑意也輕松了些:“剛修煉完有些熱,就把外衣放回去了。殿下你這…”

  “哦!我取一下東西!”

  趙寧問道:“散稿該還了,你抄完了么?!”

  李采湄面色一僵,趕緊說道:“抄完了,抄完了!”

  她趕緊從抽屜里取出散稿,心中惴惴地遞給趙寧,神色已經古怪到了極點。

  暗示完就走的意思唄!

  不過走了好。

  免得大家都尷尬。

  趙寧好像聽到了李采湄的心聲,笑著說:“我走了啊!”

  說罷,便匆匆離開了。

  畢竟變法才是大事兒,可不能浪費太多時間。

  李采湄見她沒有多留,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氣。

  但轉念一想:她走得這么急,會不會就是知道嬴無忌在,主動給我們留空間的?

  這也太明顯了吧?

  “吱呀!”

  柜門開了。

  嬴無忌問道:“走了?”

  “走了!”

  李采湄點了點頭。

  嬴無忌忍不住問道:“你和她的感情,好像不是很好?”

  這才說了幾句話,就急不可待地離開了。

  李采湄白了他一眼,還不是為了給你騰地方?

  這些出身王室的人,怎么一個比一個會藏心思?

  她抿了抿嘴:“其實也還好,至少還會回來。”

  “也是!”

  嬴無忌沒有注意到“回來”這個詞,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太子和公主互相走動已經不錯了,而且既送玉皂,又送散稿的,待遇已經很不錯了。

  等等,散稿?

  “話說!他拿走的,是什么散稿啊?”

  李采湄臉頰有些發熱,什么散稿?難道你不知道么?

  看他一臉好奇的樣子,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她越看就越氣。

  這個小子,真是壞透了。

  嬴無忌疑惑道:“你臉怎么有些紅?是生病了么?”

  “你才有病!”

  “你咋罵人啊?”

  李采湄揉了揉腦袋:“你快回去吧,不然有人找你,又見不到人了!”

  “哈?”

  嬴無忌愣了一下,忽然間好像想到了什么,下意識地問道:“話說…那散稿該不會是!”

  李采湄臉蛋頓時紅到了脖子根:“難道非要讓我說出來么?”

  嬴無忌:“…”

  一時間,他的臉也開始發燙了。

  十根腳趾緊緊地摳著地板,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特么的要社死啊!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正打算談一場甜甜的戀愛,結果忽然發現,你撩的姑娘其實早就知道你是個久妖大神。

  “啊這這這…”

  嬴無忌張口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種情況,就算社交牛逼癥也處理不好吧?

  李采湄輕啐一聲:“你還會不好意思?”

  “告辭!”

  嬴無忌處理不了,干脆直接跑路。

  隱形。

  遁地。

  一氣呵成。

  李采湄在原地站了許久,忽然撲哧笑出了聲。

  原以為嬴無忌是一個為了目的,能面不改色地用處所有下流手段。

  但現在看來,他這些行為,肯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本人…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原來是個小趴菜。

  看逃跑得狼狽的!

  但小趴菜歸小趴菜。

  下流也是真的有點下流。

  暗示就暗示吧!

  哪有編排自己父王和貴妃的?

  可能…他真的很恨這兩個人吧。

  也是一個可憐人…

  尚墨書局。

  “嬴兄!”

  “嬴兄在么?”

  趙寧背著雙手,雖然散稿在儲物寶貝里,但他還是感覺有些心虛,好像背在背后,嬴無忌就看不到了一般。

  “在!”

  嬴無忌聲音蔫蔫的,打開后院門,掃了她一眼。

  趙寧被他瞅著,感覺有些怪怪的,下意識把話題轉到了另一邊:“哎!你身上怎么這么多土?”

  “找東西去了!”

  嬴無忌面無表情。

  趙寧打趣道:“找什么東西了?難不成你們這后院埋的有金子?”

  嬴無忌撇了撇嘴:“也沒什么!就是我前幾天寫的散稿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是被哪只野貓叼走了!”

  趙寧尬笑道:“那確實挺著急的哈。”

  嬴無忌也不好多說,畢竟說再多,她可能就知道自己剛才去找糖糖了。

  便把話題扯開了:“對了趙兄!你這大晚上來,又是為了做什么?”

  “哦!”

  趙寧神色變得嚴肅了些:“陛下特意命我前來,邀你一起商談變法之事,若你沒別的事情就趕快出發吧!我馬車已經給你備好了!”

  說著,她指了指院外的馬車。

  “當真?”

  嬴無忌心中一喜,他的確不希望變法,因為不變法的話,黎國應該還能安穩好多年,足夠自己發育了。

  但看趙家父子的樣子,明顯是不變法不行了。

  變法的實操環節,嬴無忌一點也不想參與,因為這玩意兒純屬拉仇恨的,而且是生死大仇。

  但理論環節,參與了一點壞處都沒有。

  他不指望黎王和丞相全都聽他的,但只要有一句采用,自己獲得的就是實打實的地位,而且有一件事情,他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完成。

  一開始他知道趙暨不會那么信任自己。

  但看現在,應該是太子和趙凌發力了。

  剛才趙寧去找糖糖,應該就是讓趙凌帶話的同時,把散稿還回來。

  很好!

  我要去裝杯了。

  嬴無忌笑了笑,便扯住了趙寧的手腕:“承蒙陛下不棄,咱們這就出發!”

  “哎哎哎!”

  趙寧趕緊說道:“嬴兄你先去,我還有事情處理,隨后就到!”

  嬴無忌上下打量她了一眼,點頭道:“也好,你快點!信哥,去王宮了!”

  “哎!”

  趙信立刻從屋里出來,興沖沖地跟嬴無忌上了馬車。

  “嬴兄慢走!”

  趙寧沖他招了招手,便飛快回到了院子里,躡手躡腳朝書房走去。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以后做事還是得穩著來,不能因為一些惡趣味,就做出不穩重的事情。

  好在嬴兄沒有懷疑到自己身上。

  她找到當日自己取書的抽屜,輕手輕腳地把散稿放了回去。

  很好!

  抽屜合上以后。

  就算日后被嬴兄猜到,自己也可以不認賬了。

  抽屜合上。

  轉過身來。

  她看到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嬴無忌牙都快咬碎了:“趙兄!你這是干什么呢?”

  殺人兇手找到了!

  畢竟社死也是死啊!

  在他身后,趙信無奈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趙寧慌了:“這這這,我我我…”

  嬴無忌撇了撇嘴:“趙兄剛才把我支開,難道就是為了把偷走的散稿還回來?”

  “這…”

  任趙寧平時機智無匹,被抓賊拿臟了,也很難不尷尬。

  但她反應很快,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道:“哈,哈哈!嬴兄勿怪,主要是我對聊齋太過癡迷,那日在書房見到,就動了借閱的心思。此事是我考慮不周,還請嬴兄包涵!”

  一番話說完,她心中安定了些。

  畢竟只是借閱,并非窮兇極惡的壞事。

  嬴兄這么大度,應該不會跟我計較的吧?

  不料。

  嬴無忌打量她的眼神更古怪了:“對聊齋太過癡迷?這么說,你看完了?”

  “看完了,當然看完了!”

  趙寧硬著頭皮說道。

  說完以后,她還望了嬴無忌一眼,只感覺他眼神無比復雜。

  眼神糾結,表情也有些猙獰。

  就跟今天早上書局門口那些做不出算學題的傻子一樣。

  嬴無忌現在又生氣,又想找一個地縫鉆進去。

  媽的!

  總共兩個可能的聯姻對象,全都知道我寫澀文了。

  他聲音都在顫抖:“那你看完以后,又給誰了?”

  趙寧搖頭道:“沒有…”

  嬴無忌聲音干澀:“若只有你自己看,完全可以在我書房看,我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趙寧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激動,可看樣子有點難湖弄,只好不確定道:“太子殿下?”

  嬴無忌:“…”

  好了!

  流調結果已經很清晰了,從趙凌這里到太子那里,然后又經太子的手,到了糖糖那里。

  很好!

  關于我老丈人家全都知道我是批站大老這件事情。

  “嬴兄?你沒事吧?”

  趙寧有些心虛,雖然不是什么大事兒,但看嬴無忌的反應,她感覺自己現在應該心虛。

  嬴無忌扯出了一絲笑容:“沒事!去王宮吧!”

  說著,便一條胳膊摟住了趙寧的脖子。

  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趙寧渾身都繃直了,可心虛的狀態下又不能拒絕。

  只能跟提線木偶一般,跟著他上了馬車。

  “嬴,嬴兄!你真沒事兒?”

  “能有什么事兒?你我兄弟一場,借閱一本書而已,你說是吧好兄弟?”

  嬴無忌呵呵一笑,胳膊一點都沒有放下來的意思。

  順便還輸出一些呼出來的熱氣。

  反正在你們眼里,我已經是變態了。

  那我干脆變態變態給你們看看。

  一股股熱風過來,趙寧只感覺耳根發燙,心臟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她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只是偷拿了一些散稿,竟然會心虛成這個樣子。

  “看來,稿子對文人來說,比我想象的還重要。”

  “下次再也不作死了!”

  趙寧攥著雙手,死死地撐著膝蓋,心中叫苦不迭。

  嬴無忌瞅她這副模樣,也是蛋疼不已。

  你說你一副小趴菜的模樣,干出的事兒怎么一件比一件不厚道呢?

  自己看也就算了,還帶回去給太子看,換個世界,高低給你判一個傳播x穢物品罪。

  但你知道不知道。

  你偷給太子的小熊餅干,太子又給別人了,一時間,嬴無忌也有些分不清,太子究竟更看重哪個公主。

  這特么姓趙的都有問題,喜歡分享澀文看?

  但轉念一想。

  姓嬴的也有問題,特么喜歡寫澀文。

  很快,王宮到了。

  嬴無忌沒有繼續為難她,直接跳下了馬車。

  趙寧終于長舒了一口氣,勉強平復下躁動的心跳。

  兩人并肩前行,趙信跟在后面,一同進入王宮。

  重黎殿偏殿。

  “陛下!”

  “父王!”

  兩個人恭敬行禮。

  趙暨看起來氣色不錯,笑瞇瞇地沖兩人招了招手:“快過來坐!”

  在他面前,擺著一張不大不小的餐桉,上面擺滿了瓜果點心。

  他也沒有穿王袍,反而穿著尋常游俠穿的短袍。

  見兩人在對面坐下。

  趙暨笑呵呵地給嬴無忌倒了一杯酒:“無忌啊!說起來我跟你爹也是至交好友,你在絳城待了這么多年,我這個當伯父的卻沒有怎么照顧過你的生活,這杯算伯父給你賠罪!”

  “別!是我敬岳父大人才對!”

  嬴無忌表現得挺乖,心中卻是腹誹,這些當君王的一個比一個現實。

  以前覺得我是個糠包,同時也是制衡乾國的工具,照顧一個工具糠包做什么?

  不過他心里也沒有怨懟,這世界本來就很真實,趙暨這日理萬機的,總不能指望他分神照顧一個沒用的人。

  “叮!”

  兩人碰了一下杯,一飲而盡。

  趙暨掃視了一下嬴無忌的相貌,嘖嘖感嘆:“要說你們父子二人長得還真像,青年時的遭遇也像!當年我父王對他頗為賞識,想把他召為駙馬,這樣我大黎就能多出一員勐將。可惜,他拒絕了。”

  嬴無忌撇了撇嘴:“那是因為當時乾國沒有一個覺醒顓頊血脈的公子,不然早就在這里養娃了。”

  “哈哈哈!”

  趙暨忍不住撫須大笑:“你這小子倒是坦誠!說起來我還得謝謝嬴無缺,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上哪撿這么一個寶貝女婿。”

  我特么也謝謝嬴無缺嗷。

  嬴無忌心里吐槽了一句,又給趙暨倒了一杯酒,丈婿兩人又碰了一杯。

  趙暨喝酒喝的爽快,說的話也多。

  很快就如同尋常長輩一樣,沖小輩講起了往昔的崢嶸歲月,其中八成的篇幅都有嬴越出鏡。

  包括他登基的時候,嬴越怎么幫忙。

  他遇刺的時候,嬴越怎么護他。

  甚至他追王后的時候,嬴越怎么給他當僚機。

  “他還懂這個?”

  嬴無忌有些驚訝。

  趙暨擺手笑道:“別看你爹現在是個殺胚,年輕時也是花叢中一個好手,就嬴無缺的母妃,當年也是裙下之臣無數,后來你爹回乾國了,林清就消失了。沒想到多年之后,直接帶了一個成年的娃。”

  “咳咳…”

  嬴無忌被酒嗆了一下,該不會趙暨也看到澀文了吧?

  趙暨也懶得提這些花邊新聞,等嬴無忌咳停了,這才似笑非笑地問道:“無忌!你覺得吾與你父相比何如?”

  “他也配跟您比?”

  嬴無忌咂咂嘴,一個親岳父,一個假親爹。

  趙暨問道:“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嬴無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我活這么大,最有安全感的時候就是最近兩天。那個老逼…老乾王,不提也罷,腦子里全都是他的農戰之國,愛咋咋吧!”

  聽到他發牢騷,趙暨終于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出關那天晚上,他便聽趙寧說起了乾國使館的事情,一開始他還沒有完全相信。

  但今天聽到嬴無忌脫口而出的“老逼登”,他是徹底信了。

  他信自己的眼光,他確定嬴無忌的感激和失望都不是演出來的。

  “好小子!”

  趙暨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以后你就是我們黎國王室眾人,再也不用受那些狗東西的窩囊氣了!”

  “說的對!”

  嬴無忌又斟了兩杯酒:“我敬您!”

  又碰了一杯。

  趙暨滿意地笑了笑,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嬴無忌知道正戲來了:“父王可是有什么憂心的事情?”

  “唉!”

  趙暨揉了揉自己的雙膝,有些感慨道:“看見你爹在大乾,靠變法吃得膘肥體壯,我饞啊!趙凌,你給你嬴兄講一下!”

  “是!”

  趙寧記得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個宗室的杰出子弟,應該充分發揮講解的作用。

  一番敘述后,便把目前變法的方向,難點和解決方法全都講出來了。

  趙暨微微笑道:“無忌!寧兒曾說過,若不是你提出‘科舉’,他也想不出以大黎學宮支撐變法。你雖未從政,卻也能經常提出真知灼見,不妨說說,你對此次變法有何看法。”

  嬴無忌笑了笑:“不瞞父王說,時至今日我依舊認為黎國是最不適合變法的國家。但既然您決心已定,那我作為王室中人,也應當略盡綿薄之力!

  我認為趙兄說的那些變法的問題,全都能切中要害。

  若是以霸道之策,的確能夠從絕境中尋得一絲希望。”

  趙暨面色有些不好看。

  他自己覺得成功率不足兩成。

  結果到嬴無忌這里,直接成了絕境中的一絲希望了。

  嬴無忌問道:“父王!可否問一下,若您全力出手,能從宗室騰出多少能讓學宮學子發揮才能的實職?”

  趙暨想了想,給出了一個保守的數值:“五百!”

  如果只是官職,數字肯定會更多。

  但那些沒有什么實權的,比如伍長什長的,根本入不了各家夫子的法眼,干脆別算進去。

  從宗室那里擠出五百實缺,已經差不多接近極限了。

  嬴無忌咧了咧嘴:“把宗室掏空,一年兩年還好,再過幾年絕對觸底反彈。而且五百實缺,招納人才肯定夠了,但想要讓百家夫子死心塌地進駐學宮,數量恐怕還得再提升一倍。”

  一千?

  趙暨面色有些不愉,孤就算把宗室全部榨干,也拿不出這一千實缺啊。

  他下意識地看了趙寧一眼,心想這寧兒口口聲聲說嬴無忌是個人才,沒想到只是空口說大話的人。

  趙寧也有些不解,不知道嬴無忌怎么開的這個口。

  嬴無忌仿佛沒有看到兩個人的表情,繼續侃侃而談:“另外還有一點,趙氏宗室的確是大黎最強大的世家,但它再強大,也不可能與所有世家大族為敵,我認為應當分化拉攏,只要把他們綁到趙氏的戰船上,魏韓兩家就算再看不慣變法,也得捏著鼻子忍讓。”

  “嗯,如何分化拉攏?”

  趙暨很配合地問道,態度卻有些冷澹。

  嬴無忌笑道:“昔日文公分封的諸卿,后來皆成為了赫赫有名的大族,不過后來彼此傾軋之下,除了宗室以外,能數得著的只剩下了魏韓李三家,其中李家地位靠的是聯姻,本身土地并不是很多。

  至于剩下的那些小家族,封地比得上李家的就很少,更是在宗室與魏韓的夾縫中瑟瑟發抖。

  換句話說,他們的封地,他們自己住著心里也不安穩。

  說要罷除世卿世祿制,他們肯定不愿,但如果能許以利益,說不定他們會自己將封地的管理權奉上。”

  “哦?倒是有些意思,詳細說說。”

  趙暨眼睛微微一亮,當然,只是微微一亮而已。

  嬴無忌笑道:“方才我也說了,如果能騰出來一千實缺,大黎學宮必能建成,屆時將官位分配交給各夫子聯手準備的考試。我們將學子分為普通學子和親傳學子,名義上為官機會均等,但誰都知道親傳弟子做官幾率更大。

  我們就給那些小族親傳弟子的名額,只要他們給朝廷奉獻一個實缺,就能得到兩倍甚至三倍的親傳弟子名額。屆時我們再暗中散布一些魏韓殺伐論,想來應該會有不少小家族愿意這么干。

  不但如此,甚至可以通過地勢,讓他們成為我們從魏韓兩地吸納流民的管道。”

  “倒也不錯!”

  趙暨神色稍緩,大黎鮮有對外用兵,但其實國內的兵也不是一直閑著。

  已經有不少小家族,已經消失在了三大家的傾軋之下。

  只要學宮的官員選拔制度的威信建立起來。

  對于他們來說,與其守著不知道能守到什么時候的封地,還不如換更大的前程。

  如此許諾,應當有不少小家族愿意,而且異地做官,能很快將他們封地徹底收融。

  分化拉攏之下,王室面臨的壓力,的確能降到最小。

  趙暨揉了揉眉頭,終于忍不住了:“所以,這一千實缺,你讓孤去哪拿?”

  這才是根本!

  如果嬴無忌再拿著這一千實缺各種建空中樓閣,他不確定自己不會打人。

  嬴無忌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父王!之前你想著趙土改制,從而將魏韓兩土的流民都吸引過來,土地夠么?”

  趙暨眉頭微皺:“若鐵制農具普及,定然不夠!”

  大黎冶鐵工藝,在天下諸侯中也處于領先地位,曾經放開過一段時間鐵制農具,試圖提高糧食產量。

  結果后來發現,拿到鐵制農具的百姓,不但沒有更加積極地從事公耕,反而更傾向于自行開墾荒地。

  這引起了貴族的警覺,所以飛快下了鐵器禁令,更是對私田極力打壓。

  這也就導致了,明明普及鐵制農具,能讓一個人耕以往數倍的田。

  卻依舊沒有放開鐵器,因為一旦放開,貴族的利益是削弱的。

  包括趙氏宗室也是如此。

  各國變法,究其根本,就是土地的問題。

  法家之中,又有各個學派,彼此之間理念不一,但萬變不離其宗,廢除世卿世祿,改革土地問題,這兩樣是絕對不可能變的。

  趙暨此番推行變法,必然會招致宗室不滿,但已經做好在宗室里殺人的準備了。

  只不過鐵制農具普及,耕地的上限肯定會提升數倍,如果只在趙土變法,土地定然不夠。

  “那…”

  嬴無忌終于露出笑容,手指落在桌上地圖的一處。

  “狄國!”

  趙暨驚呼一聲,雙眼精芒大盛。

  犬戎在西,狄國在北。

  恰好,趙土就在黎國最靠北的地方,趙氏宗室發展的重點也一直都在北方,胡服騎射也是借鑒了狄國的騎兵。

  兩國交過不少次手,趙氏也獲得過不少好處,但大多都點到為止,并沒有想著移民定居。

  因為狄國騎兵一直不弱,單純引導流民占地,就是給狄國送人送糧食,想要占地必須至少建三座城守住險要區域,但建城需要兩個條件:一是把狄國打服,二是建城需要花海量的錢。

  對于趙氏來說,不論想達成哪個條件都不容易。

  錢就不說了。

  軍事方面,趙氏軍隊如果全部出動,肯定能把狄國打服,但國內虎視眈眈的魏韓怎么辦?

  另外,如果把狄國打廢,對乾國的壓制力就會降下一個檔次。

  但現在不一樣了…

  這幾年的大戰,乾狄兩國都傷了元氣,短時間內很難恢復過來。

  正是出兵的好時機。

  而且玉皂生意只要一成,三座城也不是不可能。

  嬴無忌笑道:“而且大黎學宮只要能成,完全可以請得大批墨家工匠,建城的強度和成本,只會比預想中更好。如此圈了一大片地,完全可以擺脫世家大族的掣肘,成立新黎郡縣,吸引流民促成土地私有制,直接把乾國的變法拿過來抄。

  只要特別行政區夠大,騰出的官職就不會少,再加上趙土上擠出來的,完全足以吸引大黎學宮。

  不出十年,王室直轄的力量就會提升數倍不止。

  魏韓兩地卻會被特別行政區不停吸血,若其余小世家都能拉攏過來,必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新黎郡縣!”

  “妙哉!”

  “妙哉!”

  趙暨忍不住拍掌大笑,剛才對嬴無忌的一切偏見全都煙消云散。

  雖然這里面也有幾個大問題尚未解決,但可行性要比自己的那些強很多。

  提示:目標情緒波動值突破90,隨機獲得特殊秘法《顓頊燃血術。

  好嘛!

  把趙家核心的氪命神技爆出來了,日常燃血加快修煉速度,戰時燃血戰斗力翻倍。

  乾嬴一脈跟趙家分家的時候,對這個秘法都快眼饞死了,但就是死都拿不走。

  這波大賺!

  趙寧也是眼睛大亮,只是偷看了趙暨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隱憂。

  如果順利進行十年當然好。

  但趙暨的壽元…

  這中間,必定會出現變故。

  可轉念一想,變故無論如何都會出現,嬴無忌說的,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趙暨心中歡暢,卻還是問道:“那你認為,這個策略會遇到什么問題?”

  “有兩點!”

  嬴無忌神色也有些凝重:“首先咱們計劃的很好,但對于百家夫子來說,都是空頭欠條,一千個實缺短時間內恐怕見不到,前期只能拿趙土擠出來官職吊著。

  另外曾經稷下學宮盛極一時,但自從田家試圖讓學宮成為宗族附庸,一切學宮學子只能在齊為官,學宮就衰落了。

  如今大黎雖然號稱百家圣地,但其實還是靠錢砸出來的虛名,真正讓百家信服的東西并不多。

  所以,說服百家夫子入駐學宮,仍然是個不小的問題。”

  趙暨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第二呢?”

  如果不是稷下學宮衰落,大黎可能連“百家圣地”這個虛名都不會有。

  取信百家夫子,的確是個問題。

  “第二…”

  嬴無忌神色也變得有些凝重:“首先狄國現在處于最虛弱的時期,這場略地戰絕不能拖,必須以閃電戰搶占險要之地,在狄國恢復過來之前,建成要塞與防御工事!可想要閃電戰打贏,肯定要出不少兵力!

  出的兵力少,掠地戰不一定成功。

  出的兵力多,魏韓兩家就不可能沒動作。

  兩家能人頗多,看到我們出兵,變法的策略就不可能瞞得過,魏桓和韓赭那兩個老狗,不可能感覺不到威脅,若他們急眼了,直接聯手攻打趙土,那就危險了。”

  趙暨眉頭緊鎖:“不錯!你有方法么?”

  嬴無忌抿了抿嘴:“倒是有,但很難實行。”

  “說說!”

  “讓乾國在乾黎邊境練兵,震懾魏武卒。”

  趙暨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他倒是跟嬴無忌想到一塊去了,只是臉上依舊愁容不減:“若能如此,自然最好。大黎一舉打垮狄國,對乾國自然是好事,但黎國本身就是更大的威脅。”

  嬴無忌愁得也是呲牙咧嘴:“老逼…我的乾王父親狂得不行,認為只要奉行農戰之策,乾國定然舉世無敵。特別行政區至少需要十年發展時間,乾國若與我們共拿玉皂生意,國力提升不一定比我們慢。只要他夠狂,也不是不可能幫忙。”

  說到最后,他自己都有些心虛。

  只能補充了一句:“我盡量說服他!”

  “我與他交情甚篤,也可以試試。”

  趙暨望向殿外的夜色,目光有些神往。

  只能稱作“試”。

  這種大事,就算他心里也十分沒底。

  他搖了搖頭:“至于學宮那邊,孤可以派人前去商談!”

  嬴無忌笑道:“那小婿能去旁聽么?我聽趙凌兄說,太子因為學宮之事,請了不少地位舉足輕重的夫子,我對他們仰慕已久,想提前見一面。”

  “自然可以!”

  趙暨微微笑道:“到時候你與趙凌一同隨我前去,不過此事內里利益頗為復雜,你對大黎內部利益不甚了解,到時一定謹言慎行。”

  “當然!”

  嬴無忌笑了笑。

  變法他肯定不會摻和,但學宮的事情一定要插一腳。

  如果能辦成,它在以后相當長的時間,都會是黎國官吏調度的核心,甚至可能成為百家的中心。

  絕對不能輕易放掉。

  而且…百家夫子都不是庸人,百家學子更是遍布天下。

  不碰瓷他們碰瓷誰?

  趙暨聽完他的變法思路,感覺整個人都豁達了,看向嬴無忌的神色也越來越滿意,可又暫時想不到能獎賞給他什么,思忖了一會兒問道:“駙馬府想建在哪?要多大的?”

  嬴無忌忍不住笑了笑:“離娘家近就行,我怕公主以后想家趕路太遠。至于大不大,父王您看著來,只要公主住著寬敞就行!”

  趙暨:“…”

  他噎了一下,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敢提條件。

  離娘家近,那不就是挨著王宮,這可是頂尖勛貴才能住的地方。

  還只要公主住著寬敞就行?

  獅子大開口啊!

  趙暨搖頭笑了笑:“算你小子貼心,居然處處為了公主著想。行吧!你且回家等著,三天內必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謝父王!”

  嬴無忌嘴角帶笑,不得不說,老丈人真的比老逼登大方多了。

  都是老字輩的,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趙暨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隨后道:“趙凌!帶他出宮吧!”

  “是!”

  趙寧點了點頭,便與嬴無忌一起轉身告辭了。

  她一直堅信嬴無忌能口出驚人,卻沒想到他想的方法竟如此完善。

  雖說剩下的兩個難題依舊很難克服,但比起之前的各種冒險,已經強太多了。

  出了宮門。

  上了馬車。

  她忍不住看向嬴無忌:“嬴兄!這方法你究竟是怎么想出來啊的?”

  說實話,她是真的被這一大套操作驚艷到了。

  縱然依舊會面對無比艱苦兇險的斗爭,但已經能讓人看到希望了。

  嬴無忌撇了撇嘴:“想知道啊?”

  趙寧點了點頭:“想!”

  嬴無忌一臉嚴肅道:“這說來話就長了,不如咱們今晚秉燭夜談,抵足而眠!”

  趙寧神情有些慌張:“秉燭夜談可以,抵足而眠就不必了吧?我住的地方離書局很近,回去睡覺就行!”

  小趴菜!

  偷澀文偷得那么起勁,真刀真槍的時候慫了?

  嬴無忌笑道:“你這就不豁達了,是不是跟我感情不好?”

  “不是!”

  趙寧連連擺手,實在找不到理由,就只能說道:“我,我不習慣跟男人睡一起。”

  嬴無忌還想說什么。

  趙寧卻頂不住了,現在她回想起剛才進宮時嬴無忌摟著她的感覺,就感覺又驚慌又不自在,直接跳下了馬車。

  “嬴兄!我忽然想起了我有事兒要辦!”

  “切…”

  嬴無忌嗤笑了一聲。

  卻又忽然聽到旁邊傳來趙信菊緊的聲音:“駙馬爺,其實我可以跟男人睡一起。”

  嬴無忌:“???”

  他望了望趙信隨身攜帶的長槍,直接從車窗跳了出去。

  “信哥,我忽然想起有事兒忘跟趙凌說了,你先回書局吧!”

  趙信撓了撓頭,心想自己軍伍出身,習慣跟男人睡一起很奇怪么?

  翌日清晨。

  嬴無忌醒了一個大早,隨便洗漱了一下,就去到了院子里。

  昨天晚上,變法的杯裝順熘了。

  大黎學宮也有機會插手了。

  還白得一個靠近王宮的駙馬府。

  這早上一醒,渾身都是舒坦的。

  只是剛到院子,就見到一個人正在坐著,腳趾頭下意識就扣緊了地板。

  “趙兄,這么早就來了?”

  一想到自己是批站大老的事情被曝光,他就感覺渾身不得勁兒。

  “嬴兄早!”

  趙寧笑了笑:“今天中午主持百家盛會的儒墨法兵四家夫子就到了,絳城城外已經建好迎禮臺了,嬴兄要不要一起觀禮?”

  嬴無忌有些奇怪,因為他昨天晚上差點尷尬地睡不著,回想了一下趙寧看自己的眼神,不像在看一個變態。

  今天的態度也這么自然…

  莫非她根本就沒有看到澀文?

  奇了怪了!

  “那就一起觀禮吧!”

  嬴無忌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問道:“對了趙兄!其實我對聊齋的散稿不是很滿意,你能不能提出一些意見啊?”

  “啊?意見?”

  趙寧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了,義正言辭地說道:“嬴兄一定是多慮了,你聊齋新篇的散稿文辭優美,寓意深厚,更有著深刻的哲思,乃是不遜于前幾冊的佳作,又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呢?”

  “這樣…”

  嬴無忌終于放下心來。

  原來是個假粉絲!

  我就說!

  趙家年輕一代,怎么可能都跟自己一樣變態?

真正看到澀文的,恐  只有糖糖一個人了。

  嬴無忌很頭疼,要不以后不糾結了,直接梭哈糖糖一個人?

  畢竟這趙兄有些不解風情,每天都是一本正經的。

  糖糖現在肯定覺得自己是個變態,卻并沒有那么排斥。

  等以后成婚了,就讓她體驗更變態的事情,這樣她就不會覺得寫澀文很變態了。

  “嬴兄?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

  嬴無忌瞅了一眼端著餐盤過來的伙計,笑著把趙寧按在石凳上:“剛好一起吃個早飯!”

  “哎!”

  趙寧感覺今天的嬴兄也正常多了,暗暗松了一口氣,便坐了下來。

  剛準備吃飯,就聽到了敲門聲。

  “誰啊?”

  “我!你姜老哥!”

  “來了!”

  嬴無忌打開院門,果然看到姜太淵杵在門口。

  一身無比精美的華服,跟他粗獷的氣質格格不入。

  姜太淵嘿嘿一笑:“嬴老弟!今天跟你老丈人都是迎禮官我,不過我比他多了一個觀禮位。叫我一聲老哥,觀禮位讓給你!”

  “老哥,你是我親哥!”

  嬴無忌對觀禮位沒有興趣,不過對姜太淵還是挺有好感的,便把他拉了過來:“等會一起去,吃早飯先!”

  “喲!這位趙家小哥也在啊!”

  姜太淵好奇地打量著趙寧:“我觀你氣度不凡,想必也是趙氏宗室的青年俊杰,我已經三個時辰沒有講周天子噩夢的事情了,聽不聽你?”

  趙寧:“…”

  老實說,她對姜太淵有些吃不準,便客氣了客氣說不聽。

  結果姜太淵有些過于自來熟,張嘴就準備講。

  趙寧有些無奈:“姜兄!你乃周王廷樂府令,這么編排周天子不太合適吧?”

  “你這就沒意思了!”

  姜太淵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便不再扯這個話題,自顧自己地講別的事情。

  吃完早飯,三人一起坐馬車去到了絳城外。

  浩大的觀禮臺已經建成,雖然離四家夫子到來還有一段時間,但已經有不少百家學子在此等候了,城外罕見地比城內都熱鬧。

  姜太淵大喇喇地走在前面,笑呵呵地跟這個打招呼,跟那個打招呼,儼然是個交際花。

  話說,,,..版。

  碰見有地位的人,還會給嬴無忌介紹介紹。

  也不知道他這個揚朱學派的大師兄究竟怎么修的道,居然認識這么多世家權貴。

  “田文鏡!”

  聽到姜太淵的聲音,嬴無忌又抬起了頭,這是要介紹新的人了么?

  不過這次介紹前,居然沒有加客套語,一看就知道是熟人。

  姜老哥的熟人,就是我的熟人。

  嬴無忌正準備熱鬧熱鬧。

  就聽見了姜太淵大喇喇的嗓門:“田文鏡,我甘霖娘!”

無線電子書    讓你當質子,你追敵國女帝?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