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夕摸了摸懷里,掏出來一個小藥瓶,從里面倒出一粒粉紅色的藥丸,直接塞進淳于嘴里。
淳于此時雖然昏迷,但依然在隱隱抗拒。
不過方夕可不會跟她客氣,硬是掰開此女的牙關,用手指將藥丸捅了進去…
除此之外,他更是掏出幾根金針,插在淳于頭上。
“嗚…”
淳于眼皮劇烈抖動,驀然睜開雙眼,原本清澈的眸子中一片迷離。
“告訴我,你的名字…”
方夕雙目精光大放,言語中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
這是‘迷魂術’!
方夕從九玄上人那里學來的小竅門。
不僅需要配合藥物、針灸使用,還只能是由具備靈識的修仙者對沒有靈識的凡人使用,如果對象是哪怕煉氣一層的修仙者就完全無效,可謂限制頗多。
至于傳說中能對修仙者使用的‘搜魂術’之流,方夕連見都沒見過。
“淳于…”
淳于的眸子忽然泛起一絲青芒,怔怔回答。
“告訴我,你在元合山的地位…”方夕繼續發問。
“元合山駐黑石城執事…”
“這次你出來,目的為何?”
“抓捕張駿鳴,鎮守師叔吩咐,要留他一命…”
“抓捕么?有些奇怪…”方夕摸摸下巴:“將你所會的武功都說出來…有書冊與神意圖的,告訴我所在位置…”
半個時辰之后。
“可惜了…”
方夕望著淳于美好的身形,嘆了口氣。
根據中了迷魂術的對方招供,她并未修煉元合山大名鼎鼎的鎮派密傳——元合五雷手!
實際上,整個元合山分部,唯有令狐陽一人得了真傳,但也只是殘缺的部分,最高只到真勁武師,并沒有后續武圣的內容。
嗯,在淳于心中,關于宗師還有另外一個稱呼——真罡武圣!
除此之外,此女便沒什么大用了。
方夕的手掌在對方的秀發上輕撫一把,繼而掠過對方圓潤的耳垂,小巧的下巴,繼而來到天鵝般修長的脖頸位置。
咔嚓!
他面無表情,扭斷了此女的脖子。
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殞。
沒有狗血的事情發生。
“看來,還是得正面面對令狐陽啊。”
方夕著實不想與一位堪比煉體二層的真勁武師交手。
哪怕對方并非修仙者,少了許多手段。
但現在,卻是別無選擇。
半個月很快過去。
元合山分部。
伴隨著一支支外出的隊伍消失,再無歸期。
哪怕是最笨的弟子,也發現了不對勁。
一支兩支隊伍消失,可以說運氣不好。
但所有派出去搜尋物資的弟子都失蹤,就絕非沒有靈智的木人與咒人能做到了!
外界,絕對有一個恐怖的敵人,正在狩獵元合山的人馬!
甚至,對方的追蹤之術也無比高明。
令狐陽幾次暴跳如雷地外出巡查,甚至扮成普通弟子,混在隊伍中充當誘餌,卻始終抓不住那個狡猾敵人的蹤影!
受此影響,原本答應的武館聯盟,立即又改成了觀望的態度。
畢竟那些老狐貍最擅長見風使舵,做墻頭草。
而伴隨著令狐陽的脾氣越發焦躁,對普通弟子非打即罵,還有不少弟子承受不住壓力,紛紛外逃的。
導致如今偌大一個元合山,竟然有著樹倒猢猻散的架勢…
“可惡!”
喬五猖望著大門。
那原本平平無奇的地界,此時卻宛若某個恐怖的深淵。
在元合山據點之外,仿佛潛伏著無數怪物,專門狩獵他們。
唯有在令狐陽的身邊,才能感受到一點安全。
他早就不敢出去了,但伴隨著糧食的日夜消耗,心中的焦慮卻是與日俱增。
“執事大人,我們的糧食快不夠吃了,該怎么辦?”
一名元合山弟子來到喬五猖身邊,悄聲稟告。
“怎么可能?”
喬五猖本能不信,畢竟他們可是儲備最為充分的一股勢力。
但后來想了想,臉色就由白變紅,泛起一絲猙獰:“今天我親自帶隊,搜查各弟子房間,所有掠來的女人都殺了,先從本執事開始…這不就省了很大一口了么?”
“是…”
這弟子原本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執事大人都要帶頭斬殺那個府丞的小妾了,他也無話可說。
“你下去吧…”
打發走這名弟子之后,喬五猖越發覺得心中有口悶氣,自言自語道:“不行…我得去和鎮守師叔說一說,這么下去不行!”
最近令狐陽的行蹤也有點奇怪,但喬五猖早已下意識忽略這點反常。
心中整理了一番措辭之后,他來到令狐陽門前,恭敬地敲了三聲,開口道:“令狐師叔,喬五猖求見!”
“進來吧!”
令狐陽的聲音十分平靜,宛若冰山下的潛流。
喬五猖推門而入,就見到令狐陽正穿上外衣,含笑望著他:“五猖,我們認識多久了?”
“自從大人前來黑石城那日起,五猖便跟隨大人,算來已經有三年六個月了。”
喬五猖躬身回答。
“可是…你卻辜負了我的信任。”令狐陽淡淡道。
喬五猖立即跪在地上:“還請大人恕罪,這實是因為那個暗中小人作祟…才沒有足夠武者俘虜…”
半個月前,傳令各武館主之時,令狐陽便給了喬五猖一個任務。
本來以元合山實力,襲擊俘虜一些落單武者非常簡單。
但最近那個天殺的死敵出現之后,喬五猖連大門都不敢出,自然別提抓捕武者什么的。
“罷了,伱再幫我做一件事,我便原諒你。”令狐陽走到房間一處,掀開地板,現出一個黑洞,招招手:“跟上!”
“屬下愿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喬五猖連忙跟上,心中也有些詫異,令狐陽何時在自己臥室之中,挖了一條地道?
這地道并不長,進入之后,就是一個地窖。
在地窖中的,赫然是…
喬五猖的眼睛微微瞪大。
而令狐陽幽幽的聲音傳來:“你不是說…要為我肝腦涂地么?那我便成全你!”
“啊!”
地窖之中,驀然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
“方兄!”
張駿鳴與方夕并排而立,望著陰天下的元合山據點。
這些時日他與方夕聯手,將元合山的外出隊伍殺得七零八落,殺得元合山龜縮不出,早就狠狠出了一口鳥氣,頓覺心中舒暢:“如今元合山弟子不多,就一個喬五猖能打的,但也龜縮不出了,咱們接下來該咋辦?”
“很簡單,從正門殺進去,你拖住喬五猖,我干掉令狐陽,就這么簡單!”
方夕算了算雙方實力,做出決定。
此時雙方強弱易位,該出手時便出手,不必有絲毫遲疑!
如今的元合山分部,已經剩不下多少弟子,滿足不了蟻多咬死象的前提了。
“正好!某家要做先鋒!”
張駿鳴哈哈大笑一聲,大踏步而出,來到元合山據點正門。
他吐氣開聲,全身肌肉蠕動,胳膊之上長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肉瘤子,仿佛將全身勁力都匯聚于一拳之中,猛地砸出!
一拳開天!
厚重結實的大門瞬間四分五裂。
繼而,張駿鳴便如同一輛戰車殺進元合山據點之內,傳出大量弟子的慘叫。
“咦?”
方夕腳步輕點,整個人就一躍數丈,上了墻頭。
他坐視張駿鳴大肆屠戮元合山弟子,心中卻有些詫異。
‘令狐陽呢?’
‘還有喬五猖,竟然都沒有出手?’
事有反常,方夕忍住沒有出手,一路潛伏,跟著大殺四方的張駿鳴。
“哈哈…一群懦夫,還敢來圍殺老子?”
張駿鳴一拳砸翻一名元合山弟子,又一腳狠狠踩下。
他腳下的腦袋宛若西瓜一般炸開,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這場面看著很恐怖,但作為真力武者,并不能讓他的心思動容一分。
哪怕他心地略微善良一些,遇到這種要殺自己的敵人,也絕對不會發圣母心。
在這個隨時有可能餓死的年代,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張駿鳴殺出一條血路,一直殺到內院,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令狐陽、喬五猖…給老子滾出來!”
下一刻,一扇門扉碎裂。
無數木屑橫飛之中,一道人影橫擊而來,一掌拍出。
張駿鳴渾身肌肉蠕動,以拳相接。
當拳掌交接的一瞬,張駿鳴便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宛若排山倒海一般,擊破了自己巔峰之時的真力。
他的云鯨綿身被破,猛地倒飛出去,吐出一大口鮮血。
張駿鳴半跪在地上,望著前方一道人影,一字一頓地叫了出來:“令、狐、陽?”
能輕易擊潰他全身真力爆發的,唯有真勁武師!
“你就是一直躲在外界的老鼠?”
令狐陽披著一襲青色外套,轉過身來,望著張駿鳴,眼中有些失望:“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