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張白之化妝的同時,中森明菜卻突然跑過來,說工藤靜香要終止拍攝,離開香江。
陳道俊原本以為她是因為張白之的事。
于是連忙來到工藤的房間,此時她剛好拉著一個手提箱子,準備出門。
工藤的眼圈紅紅的,仿佛哭過。
“靜香,你.怎么突然要走啊。”
陳道俊拉著她,詢問緣由。
可工藤卻甩開他的手,沙啞著聲音說道:“沒事,我有事要回去。”
說完,就要從道俊手里搶回箱子,可道俊卻不肯,一把將她拉進懷里:“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說的?”
“你放手”
工藤奮力掙扎了一番,可陳道俊抱的緊,她一時間掙脫不開。
逐漸的,她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
陳道俊還沒說什么,她的眼淚卻直接流出來了,抱著道俊嗚嗚咽咽的狠狠哭了一番。
陳道俊其他的都無所謂,但女生在面前哭就有點受不了了。
道俊托起工藤的臉蛋,憐惜的問道:“別哭啊,到底怎么了?”
“我父親他.嗚.”
工藤哭的生氣不接下氣,讓陳道俊好一番安慰,這才稍稍平靜了下來。
原來,她的父母,就在下午駕車外出時,被一輛緊急避讓寵物狗的貨車撞到了。
她的母親手臂骨折,受了輕傷。
但父親就沒那么好運了,醫生檢查時發現,工藤的父親肺部受損嚴重,現在還在ICU,已經是靠人工氣道和呼吸機維持。
要么換肺,要么等她父親慢慢衰弱下去。
這也是工藤緊急回去的原因。
當然,讓她憂愁的還有一件事。
那就是錢的問題。
單肺的成本約為1000萬日元(5.8萬美元),連接到氣管的兩個肺可能花費高達8000萬日元(50萬美元)。
但這只是其中的一半,實際其手術是非常復雜和危險的,所以移植的成本保守估計,可以達到將近2億日元(120萬美元)。
工藤這幾年為了幫父母買房,再加上投資失敗,手里最多只能湊齊5000萬日元。
這巨大的治療費用,讓她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原本她應該是第一時間找陳道俊的,但昨天陳道俊和張白之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她心里的驕傲和倔強,讓她選擇獨自一人承受。
既然二人一開始相遇就是偶然,那就這樣相忘于江湖吧 可沒想到陳道俊竟然趕了過來。
聽完工藤的話后,陳道俊搖了搖頭,用手背溫柔的幫她擦干凈淚花:“傻丫頭,你都把妝哭花掉了,遇到這樣的事,應該第一時間跟我說啊。”
工藤靜香翻了個白眼,狠狠在他腰間掐了一下:“你還說,要不是你昨晚夜不歸宿.”
“哈哈哈,應酬,應酬”
陳道俊打了個哈哈,岔開話題。
隨后,他先是讓樸昌浩幫工藤訂兩張臨期去東京的機票,在問明情況后,又給順陽醫院的李學宰打去電話。
李學宰在電話那頭很是恭敬:“少爺,你有什么吩咐?”
“我知道你在世界各地都有同學和合作伙伴,我有個朋友,她的父親需要換肺,在東京的醫科大學附屬醫院ICU,名字叫工藤”
頓了頓,陳道俊怕他不盡力,還特意強調:“不管要多少錢,不管花什么代價,要快,明白么?”
“明白,病人的相關資料,我會和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那邊聯系的,肺部移植供體難尋,但在天竺那邊,倒也不是什么難事.”
電話那頭的李學宰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語氣鄭重的回答道:“既然您說了錢不是問題,三天,最多三天,我會聯系私人飛機把人送過去的!您放心,我會全程監督和關注此事。”
“好,辛苦了!”
陳道俊是開的免提,等他掛斷電話,工藤的眼眸早已是充滿了感激和深情。
她并沒有在意旁邊驚訝的明菜,熱情的抱著道俊吻了起來。
安頓好了工藤,和依依不舍的張白之分開。
因為距離航班起飛還有三個小時。
陳道俊找到了霍老和曹標,邀請他們合資一起去東瀛撈金。
既然要打造同盟,共同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既然是從東瀛身上割肉,這兩位,肯定會同意的。
霍老、曹標、道俊等人坐在一起。
曹標因為孫子曹志新的各種吹捧,早已對道俊的能力信任有加。
但霍老畢竟久歷江湖,還是發出一些疑問:“去東瀛撈金,東瀛去年確實遭到了重大的打擊,現在不是緩過勁來了,你確定有機會?”
“當然,而且我保證,只要資金量別太大,這是穩賺不賠的!”
陳道俊說的是根據嚴格的數據分析得出來的結論。
此時東瀛政府正陷入到兩難的境地。
一方面是想要在東南亞地區大撒金錢,使得雙方的經濟關系更加緊密,結果大筆的金錢撒了下去之后,基本沒多少國家反應,后來他們被迫放棄了救助這些國家的計劃。
而在另外一個方面,因為東南亞的金融危機演變為經濟危機,使得這些國家紛紛通過貶值貨幣來增加出口商品的競爭力,借此來恢復經濟的活力。
而如此一來,東瀛制造就面臨了較大的出口壓力。
雖然在電器、汽車等領域,東瀛制造依然有著享譽全球的優勢,但在大米、水稻、橡膠、電子產品等方面,他們在國際上面臨的競爭壓力越來越大。
為了應對這一局面,東瀛政府授意放開對日元的扶持,讓其在市場上自由浮動。
在這種情況下,日元從1oo日元兌換1美元的水平開始直線下跌,一直跌到了如今接近150日元兌換1美元的水平,跌幅足足有5o之多。
在這種情況下,東瀛制造在某些領域重新恢復了國際競爭力。
但很快,新的問題就來了!
其實,這個新的問題還是因為華夏聲明貨幣不會貶值而帶來的連鎖反應。
作為80年代至90年代東亞地區最發達的國家,東瀛原本在此次危機當中的表現可謂是可圈可點。
除了東瀛央行積極撥款給東南亞各國,協助他們維護自己的貨幣安全之外,東瀛政府也把這次危機視為他們拉攏地區政治的絕佳機會,三番兩次地提出要成立區域性的互助基金,或是成立一個類似于imf性質的機構來為各國的經濟安全保駕護航。
但是在東瀛的后院寒國失火之后,經濟危機的陰云甚至一度籠罩在東瀛的上空。
這使得他們不再上躥下跳,而是開始專心地經營起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來。
雖然這幾年東瀛經濟不算景氣,但是龐大的基礎還擺在那里,因此在放寬貨幣政策和實施低利率的雙重刺激下,東瀛經濟很快地恢復了穩定。
但在華夏宣布本幣保持目前的幣值,不會貶值之后,東瀛政府希望通過貨幣貶值刺激出口的做法就承受了很大的壓力,這種壓力并不是來自經濟上的,而是來自其他無形的層面上。
平心而論,東瀛的做法并沒有任何可以指責的地方,通過貨幣貶值來刺激出口,東南亞的國家都是這么干的。
但ZZ上并不是這么考慮的,作為本地區唯一的一個發達國家,在這種時候不幫助別的國家也就算了,但是落井下石卻是極為不妥。
尤其是在華夏宣布不貶值的大環境下。
東瀛的這種行為就顯得更為刺眼了。
雖然東瀛可以辯解說,自己的貨幣市場是開放的,自由浮動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根據市場的供需關系來決定的,但這種話只能蒙騙一般的民眾,對于熟知這個世界是如何運作的國家政要來說,這種說法根本就毫無說服力可言。
最終,陳道俊還是說服了他們。
只不過,他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那就是,讓香江府稍晚幾天發布針對國際炒家的安撫新聞。
讓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去布局入場。
左右都是已經勝利了,在他們與今司長取得聯系后,對方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甚至還表示,自己可以在近期讓其他司里派人打著拆解資金的名義,去東瀛麻痹對方。
東瀛央行的辦公大樓,頂層的行長辦公室。
“宮久桑,這一次香江財政司的葉桑前來拜訪,不知道你怎么看?”
今年三月份才剛剛上任的東瀛新行長宮久優正脫下油光可鑒的皮鞋,拿著一份文件往榻榻米上走去。
在這棟可以俯瞰東京銀座區的高樓里,到處可見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
這些人和平日里東京街頭上忙忙碌碌的上班族沒有太大的區別,但就是這些人在運作著全球資金第二雄厚的東瀛銀行。
宮久優年過五十,正可謂是年富力強的年齡,他和普通東瀛人的長相沒有太大的區別。
小眼塌鼻,嘴齒外翻,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很是色瞇瞇,如果在公車地鐵上見到,絕對是一副標準的癡漢模樣。
他的辦公室在東京總部的頂樓,場地寬闊,視野絕佳。
在辦公室的東邊一側,是標準的辦公區打扮,暗紅色的桌椅,琳瑯滿目的書籍,還有墻壁上斗大的東瀛國旗。
而在另外一側,則完全是一副休息區的模樣,可以容納兩人的榻榻米,中間擺放著一張古銅色的茶桌,榻榻米下面甚至還擺放著木屐,墻壁上甚至還掛著和服、紙扇和一柄太刀。
此時的宮久優端坐在榻榻米上,舉起茶杯有滋有味地品著,雙眼微微瞇起,另外一只手漫無目的地在空中揮舞著,也不知道是在順應著無聲的節奏還是單純的搖擺。
恭敬地跪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叫做真川介男,只有三十來歲,正是雄心勃勃的年紀。
作為行長的助理,真川介男負責行長的日常行程安排,政策資料搜集,和其他部門協調溝通等工作。
這一次香江財政司的葉元朗前來拜訪,就是事先通知了真川介男,由這位行長助理來安排行程。
品了半晌茶水,宮久優這才緩緩放下茶杯,猛然一睜眼,奇怪地問道:“葉桑?華夏香江的葉桑?他在這個時候來做什么?我怎么沒有接到相關的通知?”
“是這樣的!”
看到宮久優的表情流露出不滿,真川介男趕緊跪直了身子,腦袋往下一耷拉,飛快地回答道:“葉元朗葉桑聯系我,希望能夠在合適的時間來東瀛一趟,私人性質的拜訪。于是我就答應了下來,因為不涉及到公干,所以我并沒有上報,這是我的失誤。不過昨天,他突然提出,以私人身份拜訪一下宮久桑,這件事我沒敢擅作主張,所以立刻就向你匯報來了。”
“是嗎?”
對于真川介男的態度,宮久優很是滿意。不過這只是他御下的手段之一,所以只是微微地哼了一聲,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就在真川介男仍然忐忑不安的時候,宮久優又開始說道:
“真川桑,你說這位葉桑在這個時候拜訪,到底是什么意思?”
“屬下不敢胡亂猜測!”
真川介男還是沒有摸清這位上司的心思,在“嘿呦”了一聲之后,頭低得更低了。
眼見著敲打得差不多了,宮久優微微一笑。
揮了揮手。說道:“真川桑,你只管放心大膽地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葉桑這一次前來,絕對不是漫無目的的,所以,我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來給我分析分析!”
聽到宮久優將自己比喻為人才。
真川介男心中大喜過望,但是臉上卻不敢流露出半分,他抬起頭來盯著對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既然您這么說了,那我就拋磚引玉一下,雖然華夏的香江剛剛在金融市場上打敗了投機的人,但是他們并沒有將對方徹底打垮,雖然華夏有很多的美元資金,但是他們并不敢輕易動用,所以是不是,他們打算從我們這里拆借部分資金,防止投機的人再次發難?”
“你說的很有道理!”宮久優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微笑地看著真川介男,等候著對方的下文。
真川介男立即傻眼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苦思冥想了幾天才得出的結果,竟然沒有得到大老板的贊同。
此時宮久優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真川介男怎么看,都覺得是自己的老板在嘲笑他,一時間面色大囧,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宮久優看著這張因為羞愧而漲紅的臉,不禁暗地里搖了搖頭,心想對方還是嫩了點,當下又在繼續賣關子,直接說道:
“既然對方不是以公干的名義前來,那么就說明他和拆借資金無關,如果真的要拆借資金的話,肯定是對等的要務,有公函文件的,但既然不是拆借資金的話,那么就是另外有目的,至于這個目的是什么,我一時還想不明白,但一定和香江有關!”
真川介男低垂的頭因為這一番分析而漸漸地抬了起來,不得不說宮久優的這一番分析讓他茅塞頓開,雖然并沒有猜中葉元朗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但宮久優已經距離真相很近了。
“那…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真川介男結結巴巴地問道。
宮久優雖然心中也很有疑惑,不過現在是在東瀛國土上,他也不用擔心會出什么問題,當下微微一笑,就淡定地說道。
“孔子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既然來了,我們當然要接待一下!”
深夜,位于東京澀谷的一家高級酒店內,宮久優以私人身份接待了來自華夏香江的葉元朗。
澀谷是東京最繁榮的街區之一,這里商業發達,風俗設施云集,既有現代化的一面,也有東瀛固守傳統的一面,加上對方又是以私人身份來拜訪,所以在和真川介男商量了片刻之后,宮久優就將招待的場所定在了這里。
酒過三巡之后,宮久優停下酒杯,看了看周圍,為喝酒助興的藝伎們識趣地退了下去,房間內只剩下葉元朗、宮久優、真川介男和葉元朗帶來的翻譯四人。
“葉桑,此次前來是為了香江資金上的事情吧!”
宮久優放下酒杯,直接開門見山地點出對方的來意,沒有絲毫的客套和鋪墊。
對于他的這種執白,不僅是那名翻譯,就連真川介男都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葉元朗倒是沒有流露出太多意外的表情,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就說道:
“宮久行長,你說的對,恐怕也不對,之所以對,是因為我的確是為了香江的事情而來,但不對的地方,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官方的任務,只要能和你一道吃飯,我的任務就達成了!”
說到這里,葉元朗的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把弄著酒杯,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別人聽,“你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別說是宮久優了,就連翻譯也被葉元朗這段莫名其妙的話給弄糊涂了,在結結巴巴地給宮久優做了翻譯之后,又嘰里呱啦地加上了一大段自己的話,末了還止不住地說“斯你嘛賽”。
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的宮久優眼中先是一片困惑,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雙眼漸漸地變得清明了起來,到最后甚至迸發出了一縷異彩,很顯然,他想明白了。
“我覺得,我們是有合作的可能的!”
招了招手,將真川介男叫到身邊,宮久優俯身在他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么。
于是,真川介男就向葉元朗告了一聲罪,隨后離開了房間。
在做完這一切之后,宮久優突然說出了一句讓葉元朗大為震驚的話來。
“葉桑,是不是你的任務,就是跟我見一面,我看您目的性好像不太強,是完成任務么?”
“呃!”
葉元朗臉色有些尷尬。
此次前來,說實話并不是心甘情愿,對于今司長的要求,他從心底里有些抵觸。
但是連自己上司都特意話了,因此硬著頭皮也要走東瀛一趟。
雖然通過私人關系將宮久優約了出來,基本目的已經達到了,但葉元朗原本的目的就是喝酒聊天,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將對方糊弄過去就算了,反正自己也只是個打醬油的角色。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番連暗示都談不上的話竟然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而且對方甚至還暗示,彼此之間還有可能合作。
這自然讓他大為震驚,等到他重新恢復平靜,再抬眼看向宮久優的時候,對方正鎮定自若地舉著杯子飲酒,表情自然而又放松,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生過一般。
“這難道是自己的錯覺?”他在心里嘀咕道。
對于能夠躋身高官的精英階層來說,城府深沉、心思縝密等這些都是必要的條件,相互間幾乎可以說相差無幾。
全世界范圍內大抵都是如此。
更何況作為東瀛的精英階層,對華夏的研究簡直就是他們的必修課,每一個微小的變動怕是都逃不開他們的視線,更何況是最近生的舉世矚目的大事了。
結合最近華夏高層的動態,加上葉元朗敏感的身份,宮久優很容易地猜測到對方此次前來的目的。
雖然更多的細節還沒有掌握,但是他早已經篤定此次突如其來的拜訪應該是和香江有關。
再加上剛才葉元朗所說的那番看似沒頭沒腦的話。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地憑空出現在宮久優的腦海中,頓時讓他豁然開朗,當下吩咐了真川介男幾句之后,就老神在在地端坐在一旁,故作淡定地品起酒來。
而其實此刻他的內心深處,正在激烈地天人交戰,盤算著如果要和對方聯手的話,會在ZZ上、經濟上得到多少好處,又會產生多少弊端。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一時間場面竟然冷清了下來。
夾了一筷子的三文魚,蘸上芥末后放入口中。
原本異常美味的三文魚刺身此時在口中如同嚼蠟,葉元朗艱難地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后,這才抬起頭來,面帶不解地問道:“宮久先生,你剛才說到的合作。究竟是什么方面的合作?”
“葉桑,你就不要故弄玄虛了!”
宮久優一仰頭,滋溜一聲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咧著嘴吸了半天氣。
這才猛然一頓酒杯,嘿嘿地笑道,“是不是香江政府要宣布新的消息了?葉桑,我們真的有合作的可能!”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和對方合作一把,所以此時索性將心中的猜測一股腦地倒了出來,也算是先納了投名狀。
“什么?”
葉元朗正笑吟吟地端起酒杯,在聽到翻譯傳過來的話后,臉色頓時就是一變,因為過度驚駭,手掌竟然握不住酒杯,“啪嚓”一聲,上好的白瓷酒杯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按理說,像葉元朗這樣的人,不應該表現得如此不堪。
但他因為來得不情不愿,心中就不免有些怨氣,加上又喝了個七七八八,所以一時間就沒有藏住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看到這里,宮久優哪里還不明白,對方這是被戳中了心思,連忙笑瞇瞇地遞送過去一個新的酒杯后,這才輕聲慢氣地說道:
“葉桑,現在你可以具體地談談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了,只要我們能找到共同的利益,就有合作的可能。”
盡管很想辯解一番,但葉元朗的嘴唇囁嚅了半天,仍然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他知道,如果自己現在要辯解的話,對方雖然不一定會說什么,但肯定會在心中大大地鄙視和嘲笑自己一番。
“這個,這個,也不是您理解的那樣!”
內心交戰了半天,最終葉元朗只能這么回答道。
“好!”宮久優很痛快地就答應了下來,不過接下來皺著眉頭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如果你們要我的支持,時間要快,我們好盡快地改變規則!”
葉元朗自然是沒有意見,當下痛快地答應了下來,兩人又吃了半天酒,最后在翻譯的攙扶下走出了酒店,各自叫了計程車離去。
“拍到了嗎?”
在酒店對面的街道旁的綠化帶上,兩名神色詭異的男子正畏畏縮縮地蹲在灌木叢中,他們目光所對準的方向,正是剛才葉元朗和宮久優吃飯的酒店。
其中的一名男子手持相機,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對面看,不住地按著快門,而蹲守在他一旁的男子,神色焦急地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煙,顯得很不耐煩。
“拍到了!”直到兩輛計程車的車燈徹底消失在霓虹閃爍的大街上后,手持相機的男子這才從灌木叢中站了起來,拿著相機蓋就往鏡頭上套,邊套還邊得意地說道:
“拍得清清楚楚,兩個人的臉全部照進去了,保證刊登出來,絕對是大料!”
“嗯!”另外一名男子也站起身來,璀璨的夜景燈光打到他的臉上,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真川介男。
原來他中途離席,并不是為了別的事情,而是專門去找了一名相熟的攝影記者,將葉元朗和宮久優會面的場景給拍了下來。
“這些東西暫時別,老板需要這些東西作為籌碼。”真川介男又掏出一根煙,點上后狠狠地抽了一口,說道,“更多復雜的東西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總之這個東西很有用,在我沒有重新聯系你之前,你要慎重保管好這些東西。”
眼見他面色凝重,又說得如此正式,那名記者不禁捏了捏攝像包,往懷里又拉近了幾分后,這才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真川介男點了點頭,扔掉煙頭。鉆進了一輛計程車中,很快地也消失在澀谷街頭滾滾的車流當中。
翌日,報社里各種消息提到,東瀛的貨幣非常穩健,就連香江府都想買一點做長期投資。
而這份報紙,則很快被人把消息遞給了今司長。
“什么,他竟然知道了?”
即便是隔著很遠的距離,但是話筒里今司長咆哮的聲音依然清楚無誤地傳遞了過來,這一次他是真的火了,沒有想到老葉竟然如此不堪,居然這么快就讓別人知道了這等機密。
雖然雙方相互之間沒有太強的隸屬關系,彼此之間的職權范圍也沒有交叉的地方,但今司長依然沒有辦法控制住心頭的怒火。他此時心中暗暗地慶幸,幸虧當初和陳道俊做了交易。又有意無意地維護了契約。
如果要是換做葉元朗的話,恐怕香江股市能不能保住都還兩說。
好不容易將心頭的怒火按捺下來之后,他這才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你稍等片刻,我要緊急地和特商量一下對策”之后就掛斷了電話。只留下葉元朗面對著“嘟嘟嘟”的話筒在呆。
“既然他們清楚了,那就明天宣布吧!”
熟睡被吵醒的陳道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毫不在意地回答道,仿佛說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不是足以撼動數十億美元的大交易。
“可是…可是…”結巴了半天。
今司長才嘆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是,我們基本的賬號都被監管著,只有那個海外的獨立賬戶可以適當調整,但需要過幾個復雜的流程,我們這邊的資金還沒有準備完畢,恐怕到時候消息雖然宣布了,但是我們也撈不到太多的好處啊!”
“對方不是說了嗎,有合作的可能!”
陳道俊又打了個哈欠,絲毫不顧及話筒對面今司長的感受,雖然他此時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但是大腦已經在飛地運轉了:
“既然對方已經查清楚動態了,那么我們就更要加緊行動了,否則到時候東瀛央行方面準備妥當,市場上的好處都被他們撈取,到時候我們連喝湯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倒也是!”今司長歪著腦袋想了想之后,還是有些不甘心,“可是這一次…”
“你放心好了!”
這邊的陳道俊長嘆一口氣,心想利益可真是好東西,讓堂堂的財政司長都坐不住了:
“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在我們宣布了這個消息之后,到時候即便我們增加不了太多的頭寸,就光憑借著手頭上的頭寸,都可以賺上一大筆,再說不是還有一點時間嗎!”
“那我們明天就宣布了?”
今司長清楚,在這個時候,一旦水被徹底攪渾,低價吸納市場上的籌碼已經沒有可能了,為今之計只有快刀斬亂麻,才不會被波j方面現自己一方的行為。
“嗯!”陳道俊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一聲后,就掛斷了電話。
他昨天坐紅眼航班陪工藤到了東京后,雖然考慮晚上過去看病人不合適,卻也還是陪著工藤到醫院交錢、溝通、陪護。
于是,就這么熬了個通宵。
第二天,他看工藤實在是扛不住了,就帶著她在醫院附近酒店開了個房間休息。
沒想到,剛洗完澡,他剛躺進被窩,工藤竟然一改常態,主動而瘋狂,幾乎快把他折騰散架了。
好不容易剛入睡,又被今司長吵醒。
既然東瀛的這群家伙喜歡搞這種,那自己就將計就計,好好陪他們玩玩唄。
腦子里有了一個隱約的想法。
陳道俊整個人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倒在了床上,摟著靜香,沒一會就響起了打鼾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