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英提早結束了工作,獨自開車來到世明小學,然后坐在車內等著河藝率放學。
突然一輛銀色的車停在河道英旁邊,河道英偏頭望去,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全在俊那雙討厭的臉。
全在俊看到河道英,吹了一下口哨,嘴角微勾:“原來是河代表,好巧。”
河道英并不搭話,平淡的看了一眼全在俊,然后轉過頭繼續看著校門口。
見狀,全在俊輕哼一聲,不以為意的收回目光,眼底是不為人知的暗沉。
放學鈴聲響起,河道英下車站在一旁,確保河藝率能夠一眼看到自己。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全在俊下車站在車旁,一黑一白,兩輛車并排而立,兩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并排站在一起,又站在車旁,像是打擂臺一般,針鋒相對。
河藝率一出校門便看到河道英,臉上瞬間掛起了驚喜的笑容,向著河道英跑去:“歐爸!”
河道英臉上泛起溫柔的笑容,蹲下身,張開雙臂,喚道“藝率。”
河藝率像是炮彈一樣,出現河道英的懷里,抱著河道英的脖子:“歐爸,你怎么來了?”
何道英左手臂托著河藝率,右手微微扶著她的肩膀,輕巧的起身,向著后座走去:“爸爸今天提早結束了工作,特意來接你。”
見河道英就這么帶著河藝率準備離開,全在俊終于忍不住了。
他走上前,臉上掛著和藹可親的笑:“藝率。”
河藝率轉過頭:“叔叔,你也在?”
全在俊笑容一僵,合著自己這么大一個人都沒注意到嗎?
但很快他恢復正常:“我跟你爸爸一起來的。”
河道英腳步一頓,皺了皺眉頭,絲毫不給全在俊面子:“剛好在學校門口遇到罷了。”
全在俊咬了咬牙,下頷微動,到底是在小孩子面前,忍住了自己的脾氣:“是啊,叔叔特意來看你的。”
河道英打斷:“藝率,我們先回家吧,今天爸爸買了你愛吃的甜品。”
“好!”河藝率歡呼一聲,因為最近在換牙,她已經很久沒吃過甜品了。、
然后她沖著全在俊去揮了揮手:“叔叔再見。”
“再見。”全在俊臉上還掛著一絲笑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兩個字說的有多勉強。
河道英!
待河藝率轉過身,全在俊臉色一變,刀子一樣的目光落在河道英身上,咬牙切齒的默念著他的名字。
可河道英拉開后座門,將河藝率放到安全座椅上系好安全帶,然后驅車離開,揚起一陣尾氣。
河道英看了一下后視鏡,全在俊仍然站在原地,臉色陰沉的看著自己離開的方向。
賊心不死!
河道英是眼神一凝,深吸一口氣。
“藝率,你跟那個叔叔很熟嗎?”
河藝率抬起頭:“也沒有啦,他之前來過學校一次,還說要保護我。”
河道英通過車內的后視鏡看了一眼河藝率稚嫩的臉龐,不再說話。
回到別墅,河道英把書包遞給保姆,這時有電話過來,然后他對河藝率說道:“吃甜品前先去洗手。”
河藝率點點頭,然后向著洗手間走去。
河道英先是從包里拿出了離婚協議書,放在自己桌子上,然后轉身去了。
書房外,河藝率呆呆的站在門口,因為她看到了何道英河道英放在桌上離婚協議書,還有關于自己的歸屬問題。
雖然她才八歲,但是她已經知道離婚是什么意思了,他們不再是一家人了,自己也會成為沒人愛的小孩。
即使上次去看到媽媽,說了那樣的話,那也只不過是生氣于樸妍珍犯錯誤而已。
她不明白,為什么美滿幸福的家庭會突然之間變成這樣,是自己不乖嗎?
聽見書房里安靜下來,河藝率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地板上的幾滴水漬,證明她來過。
而另一邊,河道英打完電話,切好蛋糕后,卻只看到保姆一個人在做家務,不由得問道:“藝率呢?”
“回臥室寫作業了吧。”保姆恭敬的答道。
河道英長腿一邁,向河藝率的房間走去“咚咚咚”輕敲房門:“藝率。”
聽著河道英的聲音,河藝率連忙擦干眼睛跑過去開門:“歐爸!”
河道英走過來,看見河藝率哭紅的眼眶,蹲下身,雙手扶著河藝率的肩膀,面含擔憂:“藝率,你這是怎么了?”
聽見河道英關切的聲音,河藝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撲進河道英的懷中哭著說道:“我看到離婚協議書了,您和我媽要離婚,是不是因為我不乖?”
河道英下意識的抱緊河藝率:“對不起,藝率。”
“嗚嗚嗚”河藝率小聲啜泣著。
河道英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然后拉著她的手,蹲在她面前:“藝率,你聽爸爸說。”
河藝率坐在床沿,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河道英。
“上次你在監獄已經看到了你媽媽,她做錯了事,要去坐牢。夫妻是因為他們相愛,所以結婚,而現在爸爸媽媽之間已經沒有了感情,所以為了不影響你,爸媽才會離婚,因為我們強行捆綁在一起只會產生更大的痛苦。”
河藝率似懂非懂。
河道英繼續安撫道:“所以不要把原因歸咎到自己身上,藝率是頂好的孩子,不管發生什么,爸爸和媽媽都會一直愛你,哪怕爸爸媽媽離婚了,你永遠是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這句話他咬的特別重。
河藝率揉了揉眼睛低聲問道:“那你們說的撫養是什么意思?”
河道英解釋道:“就是爸爸媽媽離婚之后,你要跟誰在一起生活,比如說你選擇了跟爸爸一起生活,但你還可以經常見到媽媽的,只是媽媽不跟我們住一起了。”
“那藝率要跟爸爸一起生活嘛?”
河道英趁機問道。
河藝率遲疑了一下,搖搖頭:“我不知道.”
河道英摸摸河藝率的腦袋:“沒關系,藝率可以仔細想想,爸爸尊重你的決定。”
河藝率點點頭。
見河藝率情緒穩定下來,河道英問:“你作業寫好了嗎?爸爸陪你寫吧。”
河藝率這才想起來自己是用寫作業的借口上來的,眼里閃過一次心虛:“寫寫好了.”
河道英心里清楚也不拆穿:“那我們下去吃甜品。”
“好。”
說著河藝率從床上跳下來,快步走了出去,河道英輕笑一聲,跟在河藝率身后:“慢點,注意臺階。”
同時他念叨著:“全在俊,我一定不會讓你從我手里搶走藝率,一定!”
另一邊,在接到電話乘車趕往別墅的路上,陳道俊心中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原本他打算趁著畫廊那條線,把李必玉的所作所為全部揭露。
但是,知道對方是罪魁禍首是一回事,拿出證據是另一回事。
就好比,他明明知道,買兇殺人的是祖母,但卻不能執拗的聲稱自己未卜先知。
規則,在這個世界,每個人都要遵守!
然而,馬東希這家伙,竟然直接跑過來跟自己說知道車禍的真相。
很明顯,這個家伙深度參與了此事,倒是省卻了一番手腳。
“少爺,到了!”
金允錫把車子停在門口,金成哲恭敬的拉開車門,并把手扶在車門框上。
“那家伙,現在關在別墅的車庫對不對?”
因為這附件是小區,陳道俊并不想聲張。
“是的,那家伙自從說完那句話后,只跟我們要了一杯水,我趕到的時候,已經粗略為他包扎了傷口,都是些皮外傷,最狠的也不過是大腿上有條刀痕。”
“嗯”陳道俊點點頭,吩咐道:“不要驚動太多人,你安排些人手去小區附件的點位上守著,防止那些家伙追蹤到這里。”
“是!”
金成哲領命迅速出去交代,而陳道俊則在幾名經常跟隨的保鏢陪同下,快步來到車庫。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子,皮膚黝黑,眼睛很小,但見到他的第一眼,陳道俊就知道,這是一個亡命之徒。
前世,他曾受邀參加Q犯槍決的現場,那些犯下累累罪惡、冥頑不靈的家伙,大抵是這種神態。
對人命不在乎,兇猛斗狠!
陳道俊盯著對方注視片刻,二人都沒有說話。
片刻,金允錫很有眼色的從門外拎過來一條凳子,陳道俊順勢坐下,給了個眼神,有保鏢會意,拿出煙發給馬東希。
馬東希深深吸了一口,臉上有片刻的麻痹和陶醉,他開口了,聲音嘶啞:“讓他們都出去吧,這件事,知道的人不能太多。”
“可以!”
陳道俊點頭同意:“但為了保證安全,你的手需要拷起來,理解下。”
很快,人員陸陸續續出去,車庫內昏暗的燈光下,只剩下端坐的陳道俊和馬東希。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賣兇殺人的,是我的祖母對不對?”
不等馬東希開口,陳道俊好整以暇的翹著腿,說出讓對方心神俱顫的話語。
“你額.你是怎么知道的?”
心神失守下,馬東希嘶聲艱難的問出問題。
“其實我一早就知道,只不過沒有聲張而已”
馬東希垂下頭,嘆了口氣:“不愧是陳養喆最欣賞的孫子,看來還在讀大學的你,就已經秘密培養了一批自己的情報力量,了不起啊!”
說到這里,他抬起頭,自嘲一笑:“那么,我對你來說是不是沒用了?”
“那要看你對我有多大用處了.”
陳道俊不置可否,知道幕后真兇,就等于主動權在他,現在要做的是,挖掘出更多的前因后果。
當然,過程最為重要!
“好吧,其實我的條件很簡單,刑期十年以下,第三年保外就醫,外加200億韓元,還有”
“等等!”
陳道俊打斷他的陳述:“不好意思,我想,你需要先證明你的信息對我有沒有價值,才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那好,你把我送J局吧!”
真是個刺頭,一言不合就暴躁無比。
陳道俊冷冷的看著對方,一言不發。
馬東希瞪著眼睛,吼完之后,嘴里喘著粗氣。
然而,被束縛的他,往日的氣場在陳道俊面前蕩然無存,毫無力道。
良久,他輕哼一聲:“好吧,你贏了,我可以告訴你前因后果,甚至還附帶告訴一個你手下的秘密,剛才的條件不變,希望你能信守諾言。”
“曾經,我有位手下,癌癥晚期,只有一個6歲的女兒,他在三峰集團的案件中,豁出命幫我做事,我當時承諾他,這輩子保她女兒享受榮華富貴,勝似大部分財閥成員,這些,我都未食言。”
陳道俊不屑于解釋,只是把申樹彬的事跡換了個說法陳述一遍。
能善待遺孤的老大,再怎么差勁都有限的緊。
也不知道是陳道俊的態度,還是他講述的事跡,馬東希有所觸動,最終緩緩開始講述車禍案的起因。
“原本,我只是負責幫派的一些事情,當然,偶爾也會經營一些粉面的勾當,呵呵,那樣的日子也算愜意。”
這是寒國幫派的日常。
賭、D、H,其實是不分家的,不然的話,已經進入90年代的寒國幫派,總不能靠收保護F生存吧。
那是J察嚴肅處理的對象。
“嗯,然后呢,既然你能掙到錢,日子也過的舒服,為什么要鋌而走險,或者,我換個問法,李必玉到底是怎么找到你?”
陳道俊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煙,隨后給馬東希點上。
“財帛動人心,事情的起因,您真的要聽么,這可是會染上麻煩的?”
陳道俊揚了揚眉毛;“我能來這里,就不怕麻煩,對我來說,你才是最大的麻煩,不是么?“
“赫赫,也是!”
馬東希三兩口猛抽一口,然后吐掉煙屁股:“經濟不景氣,一方面,我們幫派光靠這些營生實在是難以為繼,為此,我們幫派其實一直都跟J方有聯系,您也知道,有光明的地方就有有黑暗,我們幫派的一些家伙,其實都是J察養的線人,平時會承接一些臟活私活。”
“比如?”
“這就是事情的起因,珠寶商的兒子,全在俊,在前年突然找到我,讓我們幫他處理一些東西,并且把一些小孩帶到'兄弟之家',那次,我們有個孩子不聽話,老是哭鬧,手下怕他引來了別人,就捂住他的口鼻,沒想到直接悶S了,而在處理的時候,又被該死的李學載看到。”
說道這里,馬東希也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他根本沒必要如此。
“李學載,你說的是我們順陽集團的李室長!”
“對,就是那個家伙!”
馬東希啐了一口:“平時那家伙都是按照約定的時間來的,我也就放松了警惕,讓手下開始處理那些,沒想到這家伙不知道抽什么瘋,直接提前了半個多小時,我一下子,招呼都來不及打,就被那家伙發現了。”
“他找你干什么?”陳道俊皺著眉頭,順陽集團有必要跟這么一個小幫派聯系?
似乎知道陳道俊會吃驚,馬東希裂開嘴赫赫的笑了,笑著笑著,似乎又牽動身上的傷口,他倒吸一口冷氣,“嘶”的叫了一聲。
“阿西吧,那幫狗東西,下手真狠!”他抬起頭,頗有些自豪的說道:“為什么要找我,當然是給錢了,我們馬東希雖然幫派人不多,但個個都是百事通,正所謂人有人路,鼠有鼠道,包含洗錢、找人、查信,我可幫了你們順陽不少忙呢,便宜又好用的小幫派,不找我們找誰,李學載那家伙,指不定還在里面撈了一筆!”
說道洗錢,陳道俊了然,幫派天生有放高利貸的基因,用他們這個渠道,去給高官送錢,也算合理。
但那件事情,陳道俊想不通。
李學載是爺爺的助理,也是數十年如一日的為公司兢兢業業負責,地位就跟古代皇帝身邊的宦官一樣。
一旦皇帝駕崩,新君登基,誰還會用他信他,弄死了爺爺,對他有什么好處?
想到這里,他問道:“那是李學載威脅你,讓你去做那件事?”
“額,算差不多吧,當時這狗東西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說什么要報J,我當時就想留下他,那家伙也可能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隨后就跟我提出,有人會出錢,讓我們出手,制造這起車禍。”
“那今日泰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找他來做?”
馬東希眨了眨眼睛:“他啊,跟我小姨子是親戚,在那之前,有一天突然找到我,說工作失誤,被順陽集團開除了,讓我給他找點事情做,我聽他天天咒罵順陽集團,就干脆讓他來做了,沒想到是個FW!”
“啪!”
陳道俊一個巴掌拍在他頭上:“你還想他成功?”
馬東希勉強擠出笑容:“騷瑞,騷瑞,我只是罵他而已,沒別的意思。”
“3000億,他說事成之后,有2000億給我們分,我干一輩子都掙不了這么多錢,于是就答應下來。”
3000億,那就應該是李必玉把畫賣掉還有自己積攢的私房錢了。
陳道俊若有所思。
這就沒錯了,唯一的疑點就是李學載為什么要幫李必玉?
“他當時跟你提議的時候,還說過什么?”
“沒有了,就是說不許失敗額.哦對了,他當時非要分40,為此不惜和我吵吵鬧鬧的,我看他那么急,也就只能答應下來。”
那看來,當時他急需用錢了。
挪用資金虧空、借了高利貸,抑或是其他.
“李學載要殺你滅口?”這是對馬東希身上傷口的唯一解釋。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就有必要提前揭發李必玉他們的罪行了。
“不,要殺我的是全在俊李學載才不敢呢,我威脅他,如果我遭遇不測,就有人隨時把他謀害主家的事情說出來,他嚇的要死,連我出國的簽證都是他幫忙速辦的,巴不得我趕緊離開。”
珠寶商的兒子,全在俊?
看起來應該是兄弟之家的事情了。
而隨著馬東希絮絮叨叨的講述,今天一早發生的事情,也清晰被陳道俊所知。
原來,全在俊根本沒打算讓馬東希他們四個活著到南部非洲,直接安排船員們在公開解決他們,然后麻袋套石頭沉海,自從知曉了那艘游輪上的人的意圖,馬東希就連忙趕回去通知了幾個手下,但畢竟對方人多勢眾,他的幾個手下拼命堵在門口也無濟于事。
眼看著手下一個個慘S當面,馬東希睚眥欲裂,發起瘋來跟對面玩命。
也就在這時,出了海的船卻遇到了海J突擊檢查,一時間,船員方寸大亂,馬東希抽到空隙,在一名手下的拼死掩護中,跳船躲過,并被另一搜漁船所救。
馬東希已經是驚弓之鳥,原來的幫派已經遣散了眾人,過去可能是自投羅網。
全在俊擺明了要他的命。
李學載更是態度不明。
無奈,他想到了坊間傳聞,陳養喆有意向立陳道俊為接班人。
最終一咬牙過來!
所幸,他賭對了。
只聽陳道俊一句“李必玉”,他就知道,陳道俊和李學載他們尿不到一壺。
“我給你一個本子,你好好思考一下,把所有的細節回憶一下,補充完善。”
陳道俊拍拍他的肩膀,走到門口:“允錫,你過來一下。”
“少爺,有何吩咐?”
金允錫連忙跑了過來,恭敬的彎下了腰。
“派一輛商務車,把他送到新成立的保安公司,房間那些搞舒適一些,24小時派人看守,明白么?”
“是的!”
金允錫一揮手,幾名保鏢押著馬東希往外走去,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陳道俊笑了笑:“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那些我都會確保的。”
“道俊少爺!”馬東希掙開身邊兩人的雙手,認真的朝他鞠躬:“謝謝您!”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陳道俊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打給崔惠廷:“畫廊的事,了解的如何了?”
馬東希的證詞只是一個方面,他還要掌握李必玉賣畫來錢的渠道。
只有這樣,過幾天,他才能好好找李必玉“聊聊”,像原主一樣,拿到屬于李必玉手里的股票!
屆時,他手里握有的順陽集團股權,就能達到控股的臨界限!
這才是他最終的目標。
“嗯,昨天李莎拉被父母禁足,本來約定的時間稍微晚了一天,今天下午,我會過去和她交易,您放心。”
電話那頭,崔惠廷信心滿滿的回復道,顯然根據她對李莎拉的了解,這件事情,應該是十拿九穩。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當天下午,李莎拉提著一個旅行拎包,按照約定來到畫室。
“崔惠廷,我到了,你說的人呢?”
久等不見人,李莎拉忍不住給崔惠廷打了一個電話。
崔惠廷語氣不耐:“急什么?你把錢放下后離開,半個小時后再回來。”
“搞什么鬼?你最好別騙我!”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特別是感覺癮又要犯了,李莎拉也不想輕易放棄,她掛掉電話里,將包放在地上,然后離開畫室。
但她并沒有走遠,而是找了個角落躲起來。
大概十分鐘后,一個穿著黑色棒球服套裝的男人微微佝僂著肩膀走進畫室。
幾分鐘后,男人拎著一個包走了出來,但因為對方戴著口罩和帽子,李莎拉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面貌。
她有些疑惑,崔惠廷什么時候認識這樣的人了?
等男人走后,李莎拉才重新回到畫室,只見桌子上擺著一個黑色盒子。
李莎拉走進小心翼翼的打開,里面赫然是一個注射器和一小瓶透明液體。
李莎拉舔了舔嘴唇,興奮的拿了起來,對著自己的手臂躍躍欲試。
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她拿著手機給兩個人發了條同樣的信息:
“到畫廊旁邊的畫室找我。”
估摸的時間差不多,李莎拉將手機丟到一邊邊,開始注射,先是將注射器充滿液體,然后扎進自己的手臂中。
李莎拉順勢躺在桌上,神情開始變得迷離,嘴角抿著笑,像是飄飄欲仙一樣。
忽然,畫室門被推開,兩個男人走了進來,看見畫室內的情形,不得挑了挑眉。
兩人對視一眼,笑著李莎拉走去,李莎拉偏過頭,看著來人,下意識張開雙臂,耀眼的白熾燈下,衣服散落一地。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里,一個猩紅的光點一閃一閃,誠實地記錄著這一切。
沒過多久,三人不知何時轉移了陣地,從桌上擠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一切結束之后,兩個男人站了起來,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然后轉身看著躺在沙發上閉著眼,還是一臉愉快的李莎拉。
其中頭發濃密的的男人開口問道:“她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打電話給他家里唄。”
另外一個男人吹了個口哨,不以為意:“反正看她的樣子,應該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說完蹲下身,用左手撥弄了一下地上里沙拉的衣裙,不滿的回過頭:“你小子,怎么把他裙子撕破了,這都成了抹布了,這還怎么穿,總不能就這么把它放在這里吧?”
頭噶濃密的男人暗自翻了個白眼:“西八,也不知道是誰,上來就催著動作快一點,就你最猴急!”
說完,他轉頭四處巡視了一下,視線最后落在旁邊蓋著畫布上的潔白棉布上。
男人徑直過去揭開棉布拿在手中,向著李莎拉,隨手將棉布蓋在他身上。
做好這一切,拍拍手:“好了,我們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畫室,還貼心的將門關上,畫室內窗簾都被拉上,唯有屋頂的白熾燈發著憂郁的冷光清灑在畫布上。
畫布內是一個寫實的繪畫手筆,一個女人的手從畫部底端伸出放在蘋果上,而就在蘋果上方,一只蛇盤旋在枝干上,吐著杏子,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而那方向正是離莎拉所在的位置。
另一邊文東恩和崔惠廷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一個監視畫面旁,見畫室已經空無一人,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們怎么也沒想到,李莎拉注射完之后,竟然叫了兩個男人過去。
“最后添加視頻后半段剪掉,只保留李莎拉朝兩人伸出手的畫面。”
等到李莎拉醒來,她的身邊已經站著文東恩和崔惠廷。
“阿西,頭好疼.”
李莎拉伸手摸著太陽穴,然而一絲涼意襲來,她才發現,身上只有一條白棉布,還是短小的那種。
嚇得她連忙包裹住自己,坐起身驚慌的看向兩人:“你們,你們怎么在這里,要做什么?”
“沒什么,就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文東恩和崔惠廷對視一眼,臉色淡然率先開口。
“什么,快找件衣服給我!”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回答我們的問題,衣服都是小事。”
崔惠廷后腳跟一踢,將房門關上。
“砰!”的一下,讓李莎拉身子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
“花鳥圖,我聽說你買了一批畫,其中還包括那副價值不菲的花鳥圖對吧。”
業內都知道李莎拉是一個知名繪畫師,但崔惠廷明白,她同時還有很強的收藏癖。
只要是名貴的畫作,她喜歡的就會想方設法把畫買下來。
“花鳥圖?什么花鳥圖?”
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時間,李莎拉的神情閃過一絲慌亂,但又強自鎮定下來。
然而這一閃而過的表情沒有逃過文東恩的眼睛。
“你放心,我們不是要你的這幅畫,你只需要告訴我們這幅畫的來源,從誰手里得來的,對方賣了多少錢,就可以了。”
本以為很簡單的一個問題,李莎拉卻情緒激動的喊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麻煩你們從這里出去,這是我的畫室,再不出去的話,我要報J了。”
說完,她的手在地上摸索,看樣子真的要趕人。
“你是在找這個嗎?”
崔惠廷手里晃了晃一個小巧的女式手機,丟了過去,李莎拉忙不迭的接住,但棉布落下,讓她一陣手忙腳亂的扯住。
“報J是吧,你敢么?”
崔惠廷戲謔的指著地上的針管和不明液體。
“著名畫家李莎拉吸D還有YH視頻曝光,寒國地方教會牧師女兒被曝吸D等詞條應該會迅速登上各大報紙和媒體的頭條吧。”
“阿西吧,誰能證明這是我的,分明是你們栽贓我,賤人!”
李莎拉依然嘴硬,并且咒罵起來。
“48小時,我現在幫你報J,搜查令出來之后會要求做尿檢和頭發檢測,你說到時候J察信誰的?”
文東恩不屑的搖了搖頭,她揭開正對著李莎拉的微型攝像頭,然后拿起手機:“這里已經錄了有一個小時,帶著錄像帶的家伙半個小時等不到我的電話,就會把東西交給J署。”
看了下手表,她笑了笑:“哦,不好意思,只剩15分鐘了,不出意外,J察接到消息,很快就會上門傳喚了。”
李莎拉頓時慌了:“別,同學一場,我不想坐牢,你救救我。”
她才三十出頭,頂著知名畫家的名字,如果因此坐牢,一切都毀了!
“你現在知道害怕了,好好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時間不多了。”
崔惠廷拉過來一個椅子坐下,外面風一吹,里面的氣味讓她皺了皺眉。
李莎拉癱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抖腿搖手,神情憔悴,似乎認命一般,她慢吞吞的開口。
“其實,那些畫不是我買的,是拍賣來的。”
文東恩和崔惠廷對視一眼,二人打起精神,做了這么多,為了的就是要個結果。
“在哪里拍賣的,具體地點,誰是你的接頭人,最好不要騙我?”
崔惠廷從提包里掏出紙筆,緊緊盯著對方。
李莎拉萎頓的嘆了口氣:“真的,其實也不是我經手買的,而是委托別人,寒國地下有個拍賣市場,專門賣一些見不得光,但又價值不菲的東西,我也是有人跟我說,有位賣家準備出手一大批的名畫,價格最多市價的五成,惠廷啊,你也知道我喜歡收藏畫,怎么可能忍得住。”
“就這些,那個人是誰?”崔惠廷揚了揚眉,感覺信息量還不夠。
“全在俊!”
崔惠廷垂頭喪氣:“該說的我都說了,我花了900億,這就是全部,地下拍賣市場有規矩的,他們不能透露買家的信息,但沒說不能透露賣家的,全在俊或許知道是來自哪里。”
崔惠廷和文東恩交換了下眼神:“你撒謊,全在俊珠寶商的兒子,還會參與這種勾當?”
“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們問在俊。”
李莎拉生怕二人不信,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然而看著對方二人看白癡一樣的眼神,她才反應過來,訕笑:“抱歉,我吸壞了腦子,但是我說的是真的,就是在上個月,月初那幾天我還有轉賬的記錄。”
得到這個關鍵信息,文東恩和崔惠廷對視一眼,二人當即離開。
李莎拉焦急的站起身,沒防備身上的棉布又落下:“喂,就這么走了?好歹給我件衣服啊,阿西!”
她狠狠地跺了下腳,只能咬牙拿起手機,不知道打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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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