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養喆把頭靠在椅子上,重重的嘆了口氣,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老了。
“父親,您怎么了?有什么問題么?”
對于女兒小心翼翼地提問,陳養喆閉口沒說一句話。
陳榮華撇了一眼父親,知道這種時候應該閉嘴,她靜靜地望著陳養喆的臉,等待著父親的教誨。
畢竟,能救自己的,只有父親了。
“榮華。”
“是,父親。”
時隔許久,陳養喆終于松開了口,他似乎有些釋然,溫柔地叫住了女兒。
“你最信任的人是林常務嗎?”
陳榮華點點頭:“是的,他是一個可以把庫房鑰匙放心交給他的人。”
“他也是真心追隨你?”
“也許吧,但是父親,您怎么了?怎么突然說起他來了.”
雖然她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但陳養喆卻回避了痛快的回答。
“算了,你回去整頓一下公司吧,后面的事情我會看著辦的。”
這句話像給出了救命稻草一樣。
陳榮華了無生氣的眼睛里肉眼可見綻放出神采。
“父親,真的非常感謝,您放心,我真的會好好做的,還有4400億.我會努力在一年內還清的。”
“你在說什么?4400億?”
“什么?知道了會看著辦的?”
二人同時瞪大眼睛互問對方。
陳養喆知道了,女兒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錢是你自己解決的問題,難道要我這個快80歲的父親來幫你還錢,你還說的出那種話嗎?既然把公司拆散了,工作和錢就歸你了,就算一分錢都還不起,也別來我這里伸手要錢!”
“父親!”
陳榮華難以置信的尖叫一聲。
“我解決的這些,是為了防止你被檢C廳拘留的事情發生,做父親的不能看到只有一顆的掌上明珠陷入牢獄之災。”
“什么牢獄之災?我怎么”
“你不需要知道,你回去吧,我現在看都不想看到你,走吧!”
在父親的呵斥下,陳榮華莫名其妙地退了出來,但是她還是糾結,錢的問題怎么辦,久久不敢離開。
在正心齋的客廳徘徊,她遇見了母親李碧玉,李碧玉本來是想叫仆人開車帶自己出門的,看她一臉惶然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問了句:“你這丫頭,怎么了,你父親在書房,上午又沒人來找他,怎么不進去?”
陳榮華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于是連忙迎了上去:“歐媽,我現在遇到麻煩了,你可要幫幫我.”
李必玉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陳榮華一番:“你不是已經拿了三四個有錢的公司出去了么,難道是那個崔昌帝現在膽子大了,在找你的麻煩。”
“阿尼,都不是.”
于是陳榮華拉著母親,把前因后果細細跟母親敘說了一遍。
就在這時,李學載匆匆從外面進來,李必玉和對方交換了下眼神,看著對方進入書房。
李學載心事重重的推開書房的門,由于H城中央地檢的徐慶元出手,再加上有力的口供和證據,J方在早間突然宣布通緝馬東希等三人,和這三個人做過交易的他現在非常擔心。
在他心里,馬東希三人就是亡命之徒,也沒什么信譽可言。
他們可沒有義務為自己保守秘密。
想到一旦對方被抓后,從嘴里說出實情,到時候自己一定會第一個完蛋。
畢竟,在寒國,身為下屬,玩了上司的老婆,讓上司幫自己養小孩,還想買兇S上司!
先不說陳養喆會怎么對付他,就士在牢里都有無數“正義”之士會狠狠收拾他!
“全部都了解嗎?”陳養喆的詢問打斷了李學載無限發散的思維。
李學載連忙彎腰躬下身,以免自己的神情被對方看到:“是的,在明洞轉了幾圈,總共借著16人的名字分散開來。”
“額”
陳養喆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呻吟聲:“錢是怎么抽出來的?”
“從公司代表理事們開始,然后是明洞。”
“榮華沾手了嗎?”
“沒有。”
“那真是萬幸。”
李學載表情平靜地回答,內心劇烈波動。
“您不必太擔心,讓去處理的家伙,在匿名這方還是很小心的。”
陳養喆點點頭,李學載辦事能力還是靠譜的:“你一天就掌握了,那檢方呢?我猜,他們如果真的要調查。,只要半天時間就能掌握所有的資金流向。”
看著面沉似水的陳養喆,李學載覺得他的擔心是不是太多余了。
“不管事態多么嚴重,炒股的人那么多,難道檢方還會調查購買股票的人嗎?”
“呵呵,炒股的錢,總共超過5萬億的資金人間蒸發了,那五萬億,既不是財閥的錢、也不是稅金,而是那些散戶,被稱為國民的家伙們,是哪些為了賺點菜錢的大嬸們的錢,數百萬人的憤怒將直沖云霄,如果不能好好應對,連政Q也會動搖,在現任大統領確定替罪羊之前,我們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陳養喆并不認為這件事只是單純的股票暴跌。
每任總T的尿性,他又不是不知道。
“會長,還有一件事。”李學載想了一下后,接著彎腰匯報:
“不知道是新數據還是什么,在股價高漲的時候,有人阻止了榮華拋售持有的股票,那時候就已經有4倍的利潤,我聽到證券公司說的嘴里唾沫星子飛濺。”
陳養喆舌頭舔著鋒利的牙齒,瞇著眼睛問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學載理所當然的說道:“很明顯,我經常和搞腐敗ZZ的家伙們在一起工作,難道不知道嗎?感覺還不如小姐當時就脫身呢,但也有問題,如果那時候小姐賣了,沒準會被人認為,這場動亂的主角是我們的順陽百貨。”
“但如果是受害者了,應該不會發生被刑拘事情了,檢方和金融委員會已經表示要進行調查,先查出背后的勢力,我打過招呼了,不會讓榮華的名字出現。”
陳養喆敲了敲桌子。
“是,會長,但是小姐借了高利貸,明洞家伙們可能會說小姐的名字,這樣的話。”
陳養喆顯然已經考慮了:“那個林常務是財務總管,你就去調查一下他的情況吧,他在百貨商店和酒店,過手的錢都有十幾年了,肯定沾了很多油水,他撈也撈夠了,作為不檢舉懲罰他的條件,我想,這家伙應該對此負責。”
為了以防萬一,已經選好了坐牢的人。
林常務就是陳養喆擬定的家伙,他將頂著陳榮華的罪,乖乖地走向檢C廳自首。
“這件事就這樣了結,但是公司怎么辦呢?稍有不慎,控制權就會被奪走。”
與逐日的合約書上寫的很清楚,如果違約的后果是非常嚴重的。
也許會以此為借口主張債券并拿走擔保。
因為這筆擔保已經給到了陳榮華的手中。
在李學載看來,姜勝宇只要下狠心就能搶走。
“沒有屹立不倒的大廈,但越是這樣的高樓,坍塌的時候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從陳養喆嘴里低聲流出的話,李學載好像在哪里聽過,歪了歪頭。
“這不是詩嗎?”
“是的,一首叫樓的詩。”
“您感到不安了嗎?”
“順陽集團會一直存在下去的,我有什么好不安的.”
會長肯定認為已經很難守住控制權,只不過在等待著最后的那個時刻。
李學載近乎確信,而且他清楚地知道新塔是誰。
他從書房里出來時,陳榮華已經離開了,不知道李必玉跟女兒說了些什么,陳榮華匆匆離去。
李必玉剛想跟他私下里溝通,沒想到陳動基卻匆匆從外面過來,一見到李學載,他就一臉怒容的走過來:“李室長,我的順陽重工那批原材料,為什么錢沒有及時打過去,現在原材料行情暴漲,我現在要硬生生花超過1/3的價格去買,你們財務室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也不怪陳動基這么憤怒,他的那批原材料一直在倫敦那里購買,但是近期倫敦怒那么痛快了,于是陳動基花了半個月時間,一直在溝通,好不容易確定了下月發貨的時間。
可就因為這一下子的操作,合作方直接不給砍價的機會了。
陳動基又氣又急,問了財務,確定李學載在正心齋后,迅速殺了過來。
作為父親,現在反而被兒子如此斥責,換做以前,李學載也會反懟回去,但對方是40來歲年齡的好“大兒”。
李學載看著李必玉苦笑一下,然后回答道:“陳社長,我想你一定是誤會我了,是會長提出臨時要對集團的采購資金進行梳理的,我們不僅系統關閉,甚至是所有財務人員還要交叉審核,我想財務那邊應該馬上會發布公告,”
“我不管,反正造成了我的損失,我這個也是為公幫忙,至少要彌補一下吧,李室長,我需要你馬上跟財務打個招呼,!”
陳動基直接把李學載逼到了墻角,甚至揪住了李學載的一些衣領。
“動基,你這是干什么,不可以對你李叔叔無禮!”
李必玉出聲呵斥道,因為內心緊張,反正她看到李學載和陳動基在一起,就覺得心跳加快、煩煩躁躁。
陳動基打了個寒顫。
李叔叔?
這是多么古老的稱呼啊.
一個父親的助理,雖然父親極為倚重,可這種秘書的角色,權力的大小,說白了,還不是看到底誰當會長,信不信任他么?
“我”他也回過神來,但卻以為是自己的態度,母親覺得自己失禮,于是很快調整過來,他也有些無奈。
賢誠日報。
拿著兩個記者拼死拍來的照片,毛賢敏一張張翻看,被那些觸目驚心的畫面震驚的無以復加。
“天,這是人干出來的事情么,簡直是人間煉Y!”
毛志誠、陳道俊互相對視一眼。
“叔叔,您決定好了么?”陳道俊最后又確認了一遍:“‘兄弟之家’雖然只是一家福利院,但能夠猖狂到這種程度,后面糾結的勢力,是十分龐大的,光我知道的一個,就有現任法務B長樸尚元,釜山當地這么久竟然沒人察覺,J署和檢C廳也脫不了干系.”
“道俊,你不用再勸了,我心意已決!”
毛志誠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指著自己辦公室上面的一幅字“與真相追逐,與時間賽跑”
“我雖然是一個報社的社長,但我內心中媒體魂卻未曾丟失,口誅不平事,筆伐人間惡,這就是我的理想,我已經過了愣頭青的年紀,但心中的良知卻未曾消散,如果今天我選擇了退縮,那就算報社經營的再好,也失去了意義!”
“父親!”
在毛賢敏眼中,父親此時的身軀,如果高山一樣巍峨。
陳道俊內心感慨,卻也沒再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他不想勉強,卻也不能拒絕。
當日,賢誠日報燈火通明,報社封閉消息,加班加點印制報紙,整理出的文稿犀利而明確。
等到從賢誠日報出來后,陳道俊撥通了徐慶元的電話。
“有個充滿挑戰的案子,只要去調查,產生的壓力足以讓你辭職,但收獲民眾的好感,卻能余蔭徐氏三代,有沒有興趣?”
“這世界,有光明,就有黑暗,但抓捕罪惡,應該是J察的事吧話說,能讓我當上副檢查總長?”
“膽子大一點,十年之內,檢C總長沒問題!”
“我與罪惡不共戴天!”
當日,徐慶元親自帶隊,坐上了陳道俊提供的BAT新款汽車,所有檢C官上繳手機,直接殺奔釜山“兄弟之家”。
等到快沖到山坡上“兄弟之家”門口的時候,徐慶元才把本次行動的目的和盤托出。
所有人都感到非常震驚,事實上,大家都聽說過兄弟之家,因為電視上經常報道,說它是“寒國的希望”,院長非常善良,無償收容了4000多個流浪者,給了他們一個“完整的家”。
甚至因為街頭的流浪者都被送到了這里,H城舉辦奧運會時,樹立了良好的國外形象。
然而,實際上,那簡直就如同一個地Y!
當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撲面而來的惡臭味首先如一記重拳打在所有檢察官的頭上。
看門的人一看他們穿著檢C官的衣服,顯然有些慌亂,也不敢攔截他們,于是他們順利地進入。
眼前的景象徹底讓大家驚呆了,無數個體型佝僂的青年,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被人驅逐著。
聽到響聲,當檢C官踢開房門時,里面的人甚至連褲子都來不及穿。
徐慶元他們迅速對這家福利院進行深入的調查,這才發現它究竟有多么恐怖。
恐嚇、Q犯以及B力…它們才是兄弟之家的常態,那些外界宣揚的美好只不過是它的保護傘。
在這層厚厚的勢力掩護之下,被抓進去的人每天都被欺辱,婦女和兒童在里面很容易被欺負,而青壯年是免費的勞動力。
更恐怖的是,經營者們常常以人為利潤,將大批抓進來的H子運往國外。
經過調查,徐慶元他們才發現,本來之前兄弟之家關押的確實是街上流浪漢,但隨著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已經再也找不到人可以關押,于是居然將本就生活無憂的人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抓進來。
有的時候,可能一個人只是喝了酒宿醉,就會在街上直接被抓走,原本美好的人生頃刻間毀于一旦。
在兄弟之家開放期間,記錄在案的被害人數達到500多人,然而更多的人根本沒有被記錄,可能調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至于為什么當地J察還參與其中,這是因為,一方面他們可以完成上級的任務。
80年代,寒國下達文件要求對于“妨礙J全的社會“、“對社會產生不良影響”等人群進行管理,而這樣寬泛的定義傳達到Z法機構之后,就變得肆無忌憚。
另一方面,有陳述稱當時兄弟之家福利院和啊sir們之間達成了交易,送一個人去福利院,啊sir就能從中賺得1萬韓元,考慮到當時巡J的月薪也就8萬到9萬韓元,金錢的誘惑可想而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