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媛的手速不管是打字,還是做其他什么,都是李石認識的女人里無可匹敵的存在。
不到十秒鐘,她便回了一條文字微信過來:“我在滬城呢,馬上就去買機票,保證天黑前能出現李老師你面前!(雀躍)”
滬城?
李石去過滬城幾次,直到從滬城到潭州,就算是坐飛機,如果加上去機場和候機的時間,至少要三四個小時。
他想了想,問了一句:“我這邊的事不急,你去滬城是工作出差嗎?”
這次吳媛回復的稍微慢了一些。
過了三分鐘。
“嗯,我準備把我的湘菜連鎖飯店正式開到這座國際化大都市來,這次已經是第三次過來考察市場了。”
緊接著,她又發來了一張截圖過來:“唉,最早有票的航班要到傍晚五點多去了,估計得半夜才能到了(哭喪著臉)”
李石沉吟了幾秒鐘,拿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
很快,電話接通,那邊傳來吳媛高興的聲音:“李老師!”
李石笑著問道:“怎么才七點鐘就起床了?”
吳媛如實:“本來今天約了中介去看門店場所,打算早點出發,好多看幾個地方。”
如果是文字聊天,她不會說這個。
但現在是通話,既然李石問了,她就不想找理由和借口跟李石撒謊,哪怕目的是想趕緊應召回潭州去見他。
說起來,她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干事業,并沒有太想男女之事,可剛剛李石的那條微信,卻像一枚鉤子,一下子把她的身和心都勾動地癢癢的。
李石聞言,把李喬娜準備要做的事稍微說了一下,又道:“我只是想跟咨詢一下這方面的生意經,真的不急,你先做正事,等你從滬城回來了,咱們再見面說。”
吳媛想了想,覺得憑自己事業心和毅力,應該還能熬兩天,便道:“好,聽李老師你的。”
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
李石來到書桌前,放下手機,繼續做名家素描練習。
很快,他就進入學習狀態,什么“后遺癥”,什么生意經,什么女人美色,統統都“忘記了”,眼里只有手上的畫筆,一筆一筆,感受著那些畫家們的藝術世界。
就在李石沉浸于學習時,遠在羊城的陳秋葉也從睡夢中醒來,她慵懶地閉著眼睛,伸手往旁邊一摸,沒有摸到想象中的滑膩肌膚,愣了一秒鐘,睜眼一看,意識到王悅蘭應該是早就起床去做早餐了。
她穿好衣服,在主臥的衛生間洗漱完后,穿著拖鞋來到客廳,見廚房里的燈開著的,走過去,倚在門口,悄聲問道:“姐,我們早上吃什么?”
一個晚上,她們之間的稱呼又有了新的變化。
王悅蘭回頭看向在她眼里跟仙女一樣的陳秋葉,臉上立刻流露出溫和的笑容:“我蒸了鮮肉和蔬菜兩種包子,已經好了,你去坐,我端過來。”
陳秋葉一聽有手工包子吃,立馬眉笑眼開,走進來,待王悅蘭揭開鍋蓋,過了幾秒鐘,溫度最高的那股熱氣散盡,便迫不及待地要伸手去拿。
“小心,還有點燙。”
王悅蘭連忙攔住她,等又過了幾秒鐘,她自己先試探著拿起一個,來回倒了好幾次手,感覺溫度差不多了,才遞給陳秋葉。
陳秋葉雙手捧著又白又嫩的大肉包子,狠狠咬上一口,美滋滋地品嘗起來。
王悅蘭做的包子,白白的,圓鼓鼓的,皮厚蓬松,咬一口,軟嫩香甜,里面調制肉餡經過高溫蒸煮后,肉汁化剛剛好,不多不少,搭配著松軟的包子皮,吃起來不油不膩,而且咸香四溢,不管是口感還是味道,都能給早起的人帶來幸福的滿足感。
陳秋葉快速吃完一個,便很是感嘆地贊了一句:“姐,你的包子太好吃了!”
說著,她突然眼珠一轉:“我們拍個照片發群里吧,饞一饞咱們家那位石頭!”
等她拿來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到群里后,見李石半天沒有反應,撇了下嘴,一邊繼續吃著素菜包子,一邊道:“石頭應該起床了,不過可能已經在學習了,他啊,就是太愛學習了…而且各方面天賦還很高,本來就已經非常有才華了,以后還得了?嘿嘿。”
話里的小得意溢于言表。
旁邊王悅蘭煞有其事點點頭,表示很贊同。
她給陳秋葉又倒了一杯鮮牛奶,忽然想起昨天來之前,李石給自己錢的事,早在心里做好打算的她,一五一十和陳秋葉說了一下,甚至包括兩萬塊錢私房錢。
陳秋葉一聽,一口干掉手上剩余的一點包子皮,拿紙巾擦了擦手,然后撿起手機:“姐,你把那個銀行賬戶發給我。”
王悅蘭有些疑惑,但還是聽話地把那個工行賬號發到陳秋葉微信上。
陳秋葉立馬往里面也轉了二十萬。
王悅蘭看著手機屏幕上到賬的短信提示,眨了下長長的睫毛,疑惑地看向她。
陳秋葉面無表情,頓時一臉的清冷,猶如九天之上的寒霜仙子:“姐,以后跟我混,由我陳秋葉負責賺錢養你和李石頭!”
李石一直臨摹了五張超寫實風格的素描,才從學習狀態中出來,看到三人群里的信息后,發了個(流口水)的表情包。
拿著手機,起身來到茶臺前,喝兩杯茶,思索了一會,又給高梅發了條信息:“高老師,我希望在后面的課程里可以適當加多關于上色方面的學習。”
素描主要是灰黑白。
但李石并不想局限在素描的框架內,繪畫是他目前沖擊第一個“宗師”的重點參考選項,所以他已經盡量從長遠的學習角度,去考量。
“單是素描,接下來的學習到(精通)問題不大了,既然如此,那就打點提前量。”
過了一會,高梅回復道:“教學大綱里就有上色課,不過你想在這方面多學點也沒問題,我側重一下,另外跟你說一下,我這邊差不多已經準備好了,再有三四天,就可以隨時復課,你看你那邊什么時候方便?”
李石稍微思索,他主要是在等陳瑤那邊的確切消息。
想了想,打字回道:“高老師,到時候再看吧,我會盡早回昭陽復課。”
高梅:“(ok)有什么問題隨時聯系。”
李石:“好的,謝謝高老師。”
放下手機,李石從抽屜里取出一個新的筆記本,翻到第一張空白頁,拿起筆,認認真真在第一行寫道:
再另起一行——
第一備選項:繪畫。
寫完后,他看著紙上的字跡,忍不住思索,如果最后真的確定選擇“繪畫”作為沖擊宗師的項目,那自己首先要怎么樣成為專業畫家,然后又要怎么樣創新,怎么樣傳道…
“首先要明確的一點,我要成為的是學習面板認可的(專業級)畫家,而不是社會上稱呼的畫家,這里面是有區別的。”
社會上稱呼的畫家,有些能達到(專業級)水平,但也有些人可能連(精通級),甚至(熟練級)水平都達不到。
現實社會是很復雜的。
李石學畫也有這么久了,對這一行里的水有多深,多少知道一些。尤其高梅和他說過很多內幕,比如說,一個畫家的畫值不值錢,繪畫水平只是一方面,甚至很多時候,不是最重要的方面,重點還要看這個畫家有沒有名氣。
如果沒有名氣,繪畫者水平再高,畫也賣不出去。
而想出名,就必須靠兩類人:圈子大佬、金主。
“我只以學習面的要求來衡量自身的學習水準。
“想要最終成就(宗師),創新與傳道想來是必不可少的,而在如今這個社會,傳道的方式方法,與古時候相比,已經變得多種多樣。”
李石思維發散著,一會想著,一會想那。
“不管是選繪畫,還是其他學習項目沖擊宗師,傳道都是必須去做的,所以,這個方面,應該提前布局!”
想到這,他連忙拿起筆,把這些思路記下來。
接下來的兩天,李石縮小臨摹的范圍,把臨摹對象瞄準國外大師級素描畫家,像達芬奇、米開朗琪羅、門采爾、阿布雷特、安格爾等等。
感謝這個信息化時代,他很容易就在網絡上搜集了這些西方素描大師們留存于世的作品視頻、圖片。
兩天來,李石廢寢忘食,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只花兩三個小時在其他的事情上,剩余的十六七個小時,全都用在臨摹這些大師們的作品上。
往往同一幅作品,他都臨摹了好幾遍,其中德國畫家門采爾一幅女子倚窗休憩圖,他就足足臨摹了六遍!
憑借超強的精力與超快的手速,他不斷從這些大師們身上吸收營養,增強著自己素描上基本功。
兩天多時間在別人那很短,但對他而言,卻收獲巨大。
第三天中午,李石放下筆,把素描本合上。
“硬筆素描上的臨摹練習,暫時可以告一段落了。接下來,便是軟筆素描。”
他把素描本、鉛筆等等硬筆素描學習的工具與用品都收起來,放在一旁的書柜里,同時把那一套國畫工具拿出來,擺放在書桌上,攤開一疊絹布和一疊宣紙,在平板上調出自己收集的《古代線描名畫100張》,點開。
第一張便是唐代畫家張萱的代表作《搗練圖》。
這是一幅盛唐時期留存下來的風俗畫,其繪畫風格對后世挺有影響的,雖然比不上畫圣吳道子的《天王送子圖》《八十七神仙卷》等作品的影響大,但也可以說是一幅“傳道”之作了。
李石把平板電腦拿到面前,仔細觀察著畫上十二個唐代婦女,只見她們個個動作自然、細節生動,如果盯著看,能感受到畫中濃郁的生活氣息。
看著看著,他的目光穿越時間長河,畫里的人物似乎一下子真的“活”了過來,就在他面前搗練、絡線、熨平、縫制…
過了一會,李石回過神,搖了搖頭。
“唉,老祖宗留下這么好的寶貝,現在流落在外國人手里,想要看到真跡,還得出國,去國外的博物館。”
把平板放在支架上,提筆蘸墨,開始臨摹。
他臨摹時不管畫中顏色,暫時只臨摹線條,一筆一筆,控制著線條的粗細與走向。
以前苦練控筆的作用在此時體現出來。
以他如今的控筆控墨水平,雖然是軟筆,但也只需三四遍,便臨摹的大差不差了。
他在軟筆上的基本功到底還是不如硬筆,四遍臨摹下來,時間已經來到下午三點多。
李石放下筆,對比著平板里的圖片,檢查著自己臨摹的習作,思考哪些地方還有改進之處。
忽然,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奇思妙的想法——如果有一天,我的臨摹技術達到出神入化,誰都分辯不出來的地步,那到時候用財富屬性點兌換一張唐朝的空白宮絹,再兌換一些唐朝的墨,以唐墨在唐絹上臨摹此畫…
嘖嘖。
李石嘖了一聲,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軟筆線描名作臨摹一幅需要費的時間太長了,沒必要閉關,繼續走后面的學習進度,閑暇之余,再擠時間練習就行。”
他思索著,接下來是回昭陽縣把畫室那邊的課先上完,還是先去完成剩余的風景與人體寫生實踐。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拿起來一看,是比王悅蘭更具肉感,擁有典型梨形身材的吳媛。
“李老師,我回潭州了!”
她微微有點磁性的聲音里,包含某種特殊的情緒,李石聞音生畫,腦海中立馬浮現出她表情豐富的靚麗面容,一瞬間,時光仿佛被拉回到大理洱海邊的日日夜夜。
他嘴角勾勒起笑意:“吳女士,你現在在哪呢,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吧,互相取取經,你跟我說說餐飲上的生意,我再教教你拍照方面的進階技術。”
吳媛連忙興致勃勃地答應道:“好啊,李老師,我現在就開車過來接你。”
她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原本以為憑著事業心能熬幾天,結果沒想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是如此的折磨人。
若不是帶的貼身衣物夠多,就滬城這幾天連續下雨的天氣,怕是早就不夠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