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多年前,魔光界正魔兩道的矛盾激化,雙方考慮到本土疆域不大,擔心傷及根本,同意進入附近的一個小世界決戰。
他們封閉了小世界的進出通道,準備在分出勝負后,再予重啟。
魔修人數占優,在首領但因的率領下,連續取得兩場大勝,殺得正道丟盔棄甲。
生死危機下,正道的二號人物文鋒,竟在天道不全的小世界中,憑借卓越的天賦,突破到超脫境,被推舉為新的領袖。
有了這位超強高手,在第三場戰役中,正道終于慘勝。”汪海介紹道。
“我們在鴻青界時,聽說是正道故意隱藏了一名剛剛晉升的半仙,看來是以訛傳訛。”覃玉先是詫異,隨即恍然大悟。
“第四場大戰,也是最后一場,由于文鋒剛晉升不久,且法則不全,導致他的戰力低于真正的半仙。
他被但因等多名高階魔修圍攻,最終雖勉強擊殺對手,自己也受了無法治愈的重傷,不久便隕落。
這場大決戰,打得天崩地裂,就連小世界與魔光界的通道,也被打爆,雙方死傷慘重。
回不了大陸的正魔兩道幸存者,爆發了無數場小型戰役,直至少有存活者,方才消停下來。
這么多年過去,幸存之人的后代越來越少,再加上骷髏開始復活,讓生存空間更加惡化。
我是魔修幸存者的后代,但長這么大,除了前來試煉之人,我沒見過幾位本地人。”
“你說的家族使命,是什么?不方便說就算了。”覃玉好奇問道。
“我是但因一系,從小便被要求,要去但因戰死和文鋒去世之地,各取一件法器。
它們對于外來者,作用并不明顯;但如果被小世界的本土后裔獲得,則意義非凡。”
“我們先去哪里?”幽姬問道。
“但因戰死的山峰。”
六人向西南飛行,金梓鳴悄悄遞給妖女一枚魂果,“林希,這枚果實魂力精純,你可以找機會煉化。”
妖女甜美一笑,收了起來。莽漢還剩兩枚,打算給葉染衣一枚,剩下一枚機動,看哪位朋友急需。
這一路并不順利,先后遭遇兩場戰斗,分別對戰骷髏與魔光界的正道修士。
他們憑借出色的戰力,成功在骷髏大軍合圍前逃掉,并在第二場戰斗中,殺得對手潰不成軍,殲敵八名,逃掉三人。
繼續飛行兩日,他們終于到達目的地,前方矗立一座暗褐色的巍峨雄山,陡峭的石壁,如同刀削。
更詭異的是,剛才還天空晴朗,萬里無云,可此山及其外圍十里的范圍內,一直下著瓢潑大雨。
六人進入雨區,本想祭出防護罩,卻聽幽姬驚叫:“我無法動用妖元了。”
眾人神色一變,覺察自己也已中招,不禁齊刷刷看向土著,汪海苦笑道:“別看我,我從沒來過。”
“不僅是法力,神魂也被禁錮了。”金梓鳴嘆道。
他繼續測試,旋即露出微笑,心情轉為大好,望著濕漉漉的眾人,玩笑道:
“大家不用擔心,肉身之力還可動用,憑我這身強壯的肌肉,定能護你們周全。”
林希臉龐上,雨珠晶瑩剔透,她的頭發和衣衫已經全濕,貼在肌膚上,凸凹有致的性感身材,一覽無余,魅惑到了極點。
她親昵地捏了捏莽漢大臂上隆起的肌肉,贊道:“小身板兒確實夠結實,應該沒啥問題。”
金梓鳴呆呆地看著她的玲瓏曲線,想到旁邊還有一位土著,頓時感覺虧大了。
他不由得板起臉,用嚴厲的眼神示意妖女注意衣著。
林希當即明白他的小心思,嬌媚一笑,乖乖地取出一件獸皮短衣,穿著外面,總算遮住了絕美風光。
如此插科打諢,他們原本緊張的情緒,頓時緩解。
“大家先退出去,把兵刃召喚出來。”金梓鳴吩咐道。
眾人依言而行,接著重新進入,開始在滂潑大雨中,如同凡人一般行進許久,方才到達山腳。
看著那高聳入云的尖峰,金梓鳴問道:“汪海,我們要爬多高?”
“但因等人在山巔戰死,后來被門人葬在那里,且有巔峰層次的真君設下禁制,保護他們的骨骸。”
“你的意思是,我們需要爬到峰頂?”覃玉問道。
“恐怕是的。”汪海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答道。
“如果有這種級別的禁制,我們怎么靠近?”金梓鳴感到棘手起來。
“金兄請放心,我身上有解開禁制的信物。”
莽漢微微頷首,放下心來。暴雨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永恒地下著,彷佛已成為這片區域的一種規則。
上山之路,有一條人工開掘的石制階梯,非常簡陋,很多地方都已破損或斷裂。
汪海當仁不讓,率先開道,他健步如飛,不料沒過多久,才走了幾十步,就已是氣喘吁吁,他捂住胸口說道:
“不好,山道對肉身有極強的壓制,越往上越厲害,你們走慢點。”
其余五人拾階而上,細心體會,金林二人對視一眼,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階梯的壓力,居然接近巨魔在小空間悟道山的設置。”
暴雨讓山道濕滑,走起來格外費力,很快他們便蹙起眉頭。
雨水有蹊蹺,被淋濕后,體溫下降很快,由于失去法力,只能靠身體素質強扛。
更要命的是,臺階的壓力因人而異,境界越高,壓制越強。
如此一來,修為達元嬰后期,肉身卻沒有優勢的汪海,特別吃虧,隨著攀爬,氣息愈來愈粗重。
覃玉的體魄稍遜于汪海,但她僅是元嬰初期,身體的反應反倒好些。
眾人默不作聲,山路上只有雨滴擊打地面,以及腳踏石板的聲音。
金梓鳴走在隊伍最前面,土著越來越慢,已經變為隊尾。汗珠與雨水交雜,覃玉的氣息開始紊亂。
破舊的山道狹窄,左側是巖壁,右側是黑黝黝的懸崖,石子跌落下去,聽不見絲毫回音。
水氣蒸騰,看不清深淵下方的景象。他們越爬越高,山頂方向忽然傳來飛禽的鳴叫和撲騰的聲音。
數百只黑毛兇禽飛來,它們懸浮在空中,“呱呱”直叫,敵視地盯著這群入侵者。
妖獸個個有長長的鷹鉤尖嘴,利爪鋒銳。片刻后,它們按照眾人的修為境界,分別發起了攻擊。
個頭最大的襲向四階大圓滿的幽姬,中等個兒的沖往林希等三位元嬰后期,接下來才是金梓鳴,幼鳥則撲向覃玉。
六人趕忙抽出兵刃,拉開距離,盡量以耗費體力最少的招式應敵。不停有畜牲被斬落深淵,發出悠長的凄鳴。
眾人一邊戰斗,一邊繼續登山。兇禽的血水飛濺在衣衫上,再被暴雨沖刷,顏色變得極為難看,四位女修忍不住露出厭惡神色。
大多數黑鳥被斬殺后,又有一群體型更大,身上還有兩道紫色條紋的飛鳥,俯沖而來。
它們戰力更加彪悍,而幾人經過搏殺和登山,體力已消耗不少,不得不陷入苦戰,除金梓鳴外,其他人都陸續掛彩。
下方覃玉突然發出一聲驚叫,她被兩只厲害兇禽圍攻,攀登時不慎踩上一顆石子,重心不穩,竟滑出了懸崖。
金梓鳴第一時間發現險情,但他身處隊伍最前方,根本來不及施援。
下方的汪海,雖已傷痕累累,疲憊不堪,但時時心系佳人,一見出了狀況,他飛速解開腰間長索。
趕在覃玉消失之前,右臂發力,黑索如毒蛇般射出,纏在美女腰間,下跌之勢頓時一緩。
汪海腰部發力,帶動手臂將遠端的女子掄起。后者在空中鷂子翻身,穩穩地落在隊伍的最前端。
原來就被兇禽夾擊的土著可就慘了,右肩出現一道極深的血槽,鎖骨裂開,后背還被尖嘴啄出一個大洞,頓時變作一個血人。
第三頭兇禽沖來,他已無力抵抗,莽漢在崖壁和臺階上跳躍,替他及時斬殺來犯妖獸。
四位同伴紛紛后退,將汪海保護起來。莽漢憤怒與殺意高漲,沉聲說道:“覃師妹,你給汪海包扎。”
說完,便躍上臺階,一路沖殺,冷月大開大合,所向披靡,逢者必斬,那滔天的兇焰,震懾了剩余飛鳥。
頭鳥繞飛兩圈,終于下定決心,長鳴一聲,率眾離開。
覃玉已給汪海用上最好的內、外傷丹藥,但他這副慘狀,顯然已無法登山。
土著嘆息道:“金兄,對不住,拖大家后腿了。”
“汪海,別這么說,你傷成這樣,全都因為我,是我對不住你和大家。”
覃玉雙眼微紅,很是感動,對于她這位鐵血女子來說,已是少有的女兒作態。
“唉,主要還是我實力不濟,賴不著你。”汪海說完,掏出一根材質不明的黑色尖刺,遞給莽漢。
“金兄,我只有先退下去,你帶大家繼續登山。這是解除山頂禁制的信物,屆時你握在手中,刺向屏障,便可以破開。
這根帶柄的黑刺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化,回來時把它還給我就行。峰頂其他物件,我一概不取,你們分了吧。”
金梓鳴明白,土著已無法征服這座能封禁法力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