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峰,單刀堂堂主楚靖的公事房中,他正與金梓鳴閑聊:
“火龍殿研發出新一代礦機,雖然性能略遜于咱們凌云派,但已明顯強于上宗鑄器堂的產品。”
“我和他們打過不少交道,幾百年前,這對冤家還能在市場上相互商量,避免同宗相殘。
但經歷戰后的大蕭條,凌云派的強勢崛起,以及青御門的穩步前進,大家唯有使盡渾身解數,方能生存。
如果還是親兄弟好商量,火龍殿只怕連湯都喝不上。
無數場真刀真槍的競爭下來,老邁的鑄器堂對這個欣欣向榮的下宗,已極度不滿。
鑄器堂也為投標時,常被要求有所收斂而苦惱不堪,沖突時有發生。”莽漢嘆息道。
“火龍殿推出新品,成為矛盾激化的導火索,宗門弱小,懷璧其罪啊。
鑄器堂對下宗發出最后通牒,要求對方在三個月內,必須明確答復。
要么并入上宗,要么把新產品的技術和相關人員轉交給他們,為此還開出一個號稱‘公道’,實則是巧取豪奪的價格。”楚靖繼續說道。
“這么狠,那火龍殿還不得懵了?那兩條,沒有一條能接受啊。
一旦并入鑄器堂,當權的這幫老家伙豈不是等著被排擠?火龍殿的高層,怎會做出這種自絕后路的決定?
而第二條,也是奇恥大辱,等于被赤裸裸地掠奪。”金梓鳴說道。
“是啊,在與鑄器堂多次溝通未果后,火龍殿越級,把事情鬧到超級大派靈符閣。
誰知得到的答復竟是,‘請同上宗友好協商’,沒辦法,他們只好投訴到修真聯盟。
聯盟那幫老家伙既懶得管靈符閣的家務事,又想看熱鬧,給自家門派尋找可乘之機,更是不了了之。”
就在他倆討論得熱火朝天之際,面對危局的火龍殿高層,自然不甘束手就擒,眾人一番商議,決定轉投其他一級門派。
本來只打算私下與聚星門和逍遙道院談判,但副殿主成守望建議道:
“也可以和凌云派聊聊,他們不僅戰力強、不怕事,而且向來善待有能力之人。
雖然對方有最好的礦機技術,可能有人認為他們并不需要火龍殿。
但實際上,我們兩家的技術流派大相徑庭,如果開誠布公,精誠合作,說不定能搞出一套更加先進的系統。”
半月后,負責談判的三人回來,火龍殿再次召開高層會議。
“逍遙道院的回復有些模棱兩可,說有興趣,但需要時間評估,現在還不能給答復。”
“道院在修真界是有名的決策緩慢,我們哪有時間等?”
“聚星門頗有誠意,出價是鑄器堂的三倍多,他們答應新成立一個大堂,專門做礦機生意。
但是,只能給殿主一個副堂主的職位,其他長老的安排,沒有明確,但承諾給予考慮。”
“條件很一般啊,只能作為備選,凌云派的回復是什么?”
副殿主成守望答道:
“凌云派開出的收購價格,比聚星門略低。
但大元老王朝暉表示,靈符峰汪峰主年事已高,多次提出退隱,以專修符文之道。
如果火龍殿并入凌云派,可以重新整合靈符峰,甚至將峰名改為龍符峰,作為對火龍殿的紀念。
峰主由閔殿主擔任,在座所有長老,均有安排,喏,這是清單,你們自己看吧。”
眾人驚喜,急忙傳閱。負責技術的長老都去龍符峰,其他的則被分配到其他峰,都是實權位子,并未用虛職蒙混。
見殿主和眾人眉開眼笑,閔懷舒知道,此事已成。接下來,便是給凌云派回話,并商議改投門派的時間和方式。
這樣一件大事,涉及方方面面,很難密不透風,而且被否決的逍遙道院和聚星門,也可能故意放出風聲。
不久,此事便在修真界傳得沸沸揚揚,甚至被添油加醋,就連投靠的時間,都杜撰出好幾個版本。
鑄器堂勃然大怒,要求火龍殿殿主閔懷舒立即前去澄清,但指令發出七天,仍不見對方蹤影,自然坐實了叛變之舉。
鑄器堂決定:“決不能縱容此事,必須在其投靠凌云派之前,將關鍵人物全都捉拿回來。”
當夜,便有三位大乘真君出發,搶先用大型陣法封鎖火龍殿,一天半之后,大部隊趕到,開始發動總攻。
前來討伐的有一千六百多人,均是鑄器堂戰力較強的長老和弟子。
火龍殿雖無力硬碰硬,但在陣法方面,卻不輸上宗。既然知道叛逃的風險,自然提前在護殿大陣上,不計成本地投入。
果然,無論是鑄器堂的真君出手,還是以陣攻陣,他們的“龜殼”都完好無損。
火龍殿高層并不怎么擔心,周邊早布置了諸多暗樁,肯定已將敵情通報給凌云派,援軍不久便能趕到。
而且,凌云派很有遠見,提前在火龍殿,隱藏了一支先頭部隊,領隊是大乘境中期的槍仙峰副峰主關海潮。
副領隊羅淵,大乘初期修為,是凌云派特戰隊的二長老,擅長搏殺。
此外還有十名合體大能和幾十名元嬰真人,均是戰力強悍之人。
先遣隊通過內部選拔產生,金梓鳴擔心楚青凡的安危,主動請纓,請堂主楚靖幫忙疏通,得以加入。
至于元嬰初期的戰力是否合格,在他擊倒一名元嬰大圓滿之后,便沒了雜音。
戰隊中居然有修真界的新秀覃玉,金梓鳴首次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天才。
此女五官端正,嘴角有一顆小小的美人痣,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身材勻稱,矯健有力。
不過她不怎么說話,出征至今,從未主動開口,兩人至今是零交流。
莽漢見到楚青凡,在形勢及及可危之際,這家伙仍沉迷于煉器。
不過,讓金梓鳴聊以自慰的是,對方終于邁入了金丹后期。
“青凡,我雖然很佩服你對煉器的熱情與執著,但如果遲遲不能突破到元嬰,你的機能和氣血都會衰退。
你想更好、更久地鉆研此道,并且給雪兒一個幸福的人生,就必須在修行上花更多心思,爭取早日突破。”
“梓鳴,我知道了,會做出調整。”
“如果缺功法或資源,你盡管說,我有不少。”
火龍殿之外,鑄器堂的一個軍帳內,一眾長老正在開會。
居中而坐的,是本次清叛的統領,大乘后期的護法長老司徒明陽,他沉聲說道:
“當前的局勢,大家都很清楚,我們必須盡快攻破對方的護殿大陣。
一旦凌云派的援軍趕到,里應外合,我們反會陷入危局。張旭之,你把前線的情況通報一下。”
“我們來得有些倉促,沒想到對方的大陣如此堅韌。
雖然帶上了常規的破陣三件套,且都是極品,可一天下來,對方大陣沒有絲毫松動的跡象。”
“能否請護法和先到的三位真君一起,對同一點發動攻擊?說不定能破開一個口子。”
“已經試過了,打不開這個‘烏龜殼’。”司徒陽明悻悻說道。
“要不向上宗求助?派真君來援,或者提供可以破陣的法器。”
“就算立即聯系總堂,再向靈符閣求助,等超級大派的一套流程走下來,凌云派早打過來了,這條路行不通。”王野真君說道。
“那就向總堂申請,既然宗門無憂,干脆把自家護山大陣中的攻擊陣拆下來,拿到這里,定然能轟開這個護殿大陣。”
眾人若有所思,覺得不失為一個可行的辦法。
“此事非同小可,掌門肯定會與長老們商議。
一旦開了先河,以后多次使用,很可能被敵對門派尋到可趁之機,鑄器堂可就有滅派之災。”
“吳辰真君所言極是,此法非萬不得已,不得使用。”司徒陽明頷首道。
一位名叫朱遷水的副堂主坐在外圍,他猶豫再三,終于起身說道:
“護法,我有一法,或許可以破敵。”
司徒陽明雙目精光一閃,來了興趣,“遷水,你說說看。”
“不瞞諸位長老,鄙人祖上曾做些見不得光的活計,傳下了一個傀儡。
當某個陣法出現虛弱時,把這東西放在陣法屏障上,可以短暫撐開一個口子,根據陣法強弱不同,可以持續的時間會有所差異。
以火龍殿大陣的強度,我估計能堅持五到十息。
如果四位真君再次對某一處同時出手,大陣必然出現弱點,屆時放出傀儡,或許能給我們爭取到一個時間窗。
利用這個小缺口,讓一些高手沖進去,破壞對方的大陣樞紐。”
“還有這等寶貝,只要派戰力強橫之人進去,火龍殿那些‘弱雞’根本扛不住。遷水,如果能夠破陣,我給你記頭功。”司徒陽明興奮道。
“大陣排斥空間法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能進入的人很有限。”
“我再次強調,我們不是來滅派的,只需抓住閔懷舒和幾大長老,予以嚴懲即可。
當然更重要的,是要將他們的新技術和骨干帶回去。
入陣之人,不能大肆殺戮,只需破壞護殿大陣的中樞,讓大軍攻進去就行。
當然,陣外也需戰力強大之人鎮守。
一方面要防范凌云派來援,另一方面,大陣破開后,要堵住火龍殿的突圍。”司徒陽明將大基調確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