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當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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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長老念及舊情，想把王家遷移到木香谷旁邊的鳳凰藥城，再從中挑選幾名資質上佳之人，進入木香谷修煉。
想著這只是一件簡單事情，便吩咐一名本就要去南邊雁洄城辦事的弟子順便操辦。
那名弟子叫鄭悅寒，他來到雁洄后，忙于自己的任務，也沒把接人當回事，隨便讓下級門派洪海派的一名長老去幫忙安排。
由于鄭悅寒需要調用洪海派的人手去完成自己的任務，因此這名長老便委托西南面的一位朋友，找到了王家所在岸興城附近最大的“鏢局”龍翔幫。
老金護鏢幾乎從沒失過手，口碑不錯，于是便有了這樁生意，也為王家招來橫禍。
出事后，元嬰老祖歐陽雋永雖然大怒，但下達的指令還算克制，僅要求“查清真相，誅殺元兇”，但他沒指明哪些人算是元兇。
鄭悅寒見自己把事情辦砸，早已嚇得手足無措，只希望能多做一些，以減輕自己的罪責。
于是他把師父的指令，理解為：
“擊殺龍翔幫所有煉氣修士，以及所有參與那次護衛和殺匪行動之人，僅放其余幫眾和凡人一條生路。”
洪海派長老想到是自己讓人找的龍翔幫，擔心被木香谷追責，因此在執行時，又加了一碼。
晚上殺完人，翌日一早就放出風聲，慫恿道上的組織去追殺剩余的幫眾。
造成龍翔幫在洪海派手中幸免之人，絕大多數都在后期的追剿中死去或重傷。
洪海派當晚行動的首領叫吳嘯，是筑基修士，他對老金實施搜魂之后，便由煉氣期弟子張漢源一刀斬下頭顱。
接下來的兩部分內容，首先描述了洪海派當年參與此事的十七人，分別在那場劫難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做了哪些事。
然后便是關于木香谷歐陽雋永和鄭悅寒的詳細情況，甚至還提到歐陽后來還安排兩名王家子嗣進入木香谷修行之事。
看得出，王家在這份報告上，下了苦功。
“這次你們辦的很不錯，代我謝過你家家主，咱們之間的過節就此揭過，兩不相欠。
不過，如果事后發現實際情況與這冊子有較大出入，那我肯定會翻臉，這一點你們可以確保嗎？”
“前輩，我們用了這么長的時間，才來覆命，就是擔心信息不準。
冊子上的內容，我們已反復驗證，心里絕對有底，請您放心。”王嘉裕趕忙答道。
“那好吧，此事在你家族內部，也需守口如瓶，否則對王家來說，恐怕就是一場禍事。”
“我們明白的，前輩。”
金梓鳴微微頷首，讓王嘉裕先行離去。
他又將手上的冊子翻閱了一遍，閉目思索，歐陽是一位主修培藥和煉丹的元嬰初期，多半不是自己的對手。
“該去了結這樁心事，給老金一個交代啦。”
唯一的問題，怎么報仇？
在王家這份冊子上，把那位歐陽元嬰描述得極為仁義，熱心幫過不少人，如果真是這樣，自己下得了手嗎？
他回到分部，表示需要半月時間處理個人事務。
向孫遐報備后，就立即前往傳送陣法，兩次中轉后，趕到了鳳凰藥城。
來這里是有講究的，如果先去殺洪海派的人，消息立即會上報給木香谷，那樣就會打草驚蛇。
而如果先在這里解決恩怨，出了事，木香谷應該不會立即去通知一個下級門派早作準備。
金梓鳴決定先確認歐陽雋永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再作定奪。
買消息最方便的地方，當然是天下會，金梓鳴易容為一名粗豪漢子，來到它在鳳凰藥城的分部。
一進門，便有一位綠裙女修迎了上來。
“請問公子，有什么需要嗎？”
金梓鳴取出一張清單，上面是“血煉淬體術”所需的最后五味藥材，在雷鳴城和下轄各地都沒能買到。
“請幫我看看你們是否有這些藥材。”
“請公子隨我上二樓。”
兩人來到樓上，女修帶他去見一位中年漢子，說道：
“二當家，這位公子想買這些藥材，恐怕需要您幫看看。”
說著，便把手中的清單遞了過去。
那漢子微笑示意，隨即看了一眼那頁紙，沉吟后說道：
“這里面的藥，我僅知道紅埁草和旱墨須，另外三樣從未聽過，庫房里還有少量旱墨須，紅埁草則沒貨。”
“那好，我把所有的旱墨須都買下，就按你們正常的價格吧。”他不想暴露身份，沒有用那張金卡。
“好的，公子還有什么需求嗎？”
“我想打聽一個人的情況。”
他掏出一張紙，遞給二當家，紙上寫著“木香谷歐陽雋永長老”。
中年漢子看過之后，略有猶豫，對女修說道：
“小雨，你先下去吧，我和這位公子聊聊。”
年輕女修很識趣，當即告辭離開。
“公子，能冒昧問一下，你打聽歐陽長老，是出于什么緣故嗎？”
“天下會的宗旨不是從不過問客人目的嗎？”金梓鳴玩味地笑道。
“確實如此，算鄙人唐突了，歐陽長老確實為人仗義仁厚，我只是不愿他因我們而遭遇禍事，還請公子見諒！”
“二當家放心吧，你看我一位金丹初期的修士，哪能奈何元嬰真人？我只是受人所托，來了解他真實的一面。”
“好吧，請公子稍等，我讓人給你準備。
打聽元嬰修士的普通信息，我們需要收取五十枚高階靈石。”
“沒有問題。”
二當家徑直上三樓，過了不久，就走了回來，遞給金梓鳴一份小冊子。
“公子，這是你要的東西。”
金梓鳴付了靈石，便拿上藥材和冊子，在二當家的復雜眼神中離開了。
他隨便找了一家茶館坐下，開始翻閱冊子上的內容。
里面敘述了歐陽雋永的出生和兒時經歷，后來的修行，以及他在人獸大戰中本源受創的情況。
雖事后得到很好治療，但在邁入元嬰后，便止步于初期境界，再難精進。
他的元神也僅為四重初期，其戰力算是元嬰初期中的墊底水平。
歐陽被送回木香谷后，在藥材培育方面展現出極大的天賦。
至于他如何對待同門、弟子和凡人等，與王家資料一致，均被定性為一位品格高尚的善良之人。
從兩個途徑摸來的消息一致，結合天下會二長老的態度，金梓鳴已基本信了，但出于為老金負責，他決定親自再去踩點證實一次。
金梓鳴來到離歐陽宅子不遠的一家客棧，開了一個房間住下，既然歐陽元神僅為四重初期，便不再擔心被其發現。
他將神識蔓延開去，覆蓋整個歐陽府第，發現府內并無元嬰修士，看來對方并不在府中。
金梓鳴取出金箔，開始修煉“黑洞鍛神篇”，每當清醒過來，他便掃視一次歐陽府第。
直至第二日申時，他才探測到花園里的那位元嬰真人。
歐陽雋永滿頭白發，臉上有不少皺褶，背也略有些駝，顯得極為蒼老。
今日他仿佛有心事，一個人如同凡人一般，披著一件蓑衣，在雨中漫步。
幾只蝸牛從草叢里爬上石子鋪就的小路，看到已有一只被人不小心踩碎，歐陽雋永蹙了蹙眉，面色有些不虞。
他輕輕將那團破碎之物踢入土壤中，繼續向前溜達。
每當遇上爬行的蝸牛，他就會走過去，先用腳輕輕觸碰，待蝸牛敏感地收回脖子，他才會輕柔地將它踢回草坪之中。
就這樣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行走，直到他來到一個涼亭，站立許久后，方才嘆息一聲，準備回房。
他沿著一條小徑往書房走去，前行百丈后遇上了兩人。
一名臉色蒼白的消瘦婦女，身上披著一個裝花肥的袋子，頭發和衣衫多處已被淋濕，臉上的汗水和雨水與泥土混在一起，她正將花園中收集來的垃圾倒入一個大桶之中。
一位肥壯而氣色紅潤的中年男子，打著傘，正蹲在草地上旁觀。
歐陽雋永見此情形，神色更為不快，大步走了過去，訓斥道：
“吳三，又讓你夫人幫你干活了？
人家玉萍已經把花工的活兒干好，還要過來替你做事，你一個大男人，不害臊嗎？”
那對男女嚇了一大跳，男子慌忙站起，把雨傘扔到一旁，手足無措，女子則雙眼濕潤，怯懦說道：
“老爺，我沒事的，吳三他沒逼我，是我自己閑不住。”
“唉，你們這對冤家啊，吳三，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不好好對待玉萍，我就把你趕出府去。”
“好的，老爺，我一定好好對她。”那漢子慌忙應道。
歐陽脫下自己的蓑衣，遞給玉萍，憐惜說道：
“穿上吧，你身子弱，淋濕了容易得病。
回頭去找管家，領一副防風寒的藥，熬好服下后再回去，就說是我吩咐的。”
“謝謝老爺，我不能要您的蓑衣，還下著雨。”
“這點雨，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拿著吧，家里很多，就送給你了，以后下雨記得穿上。”
留下雨具，他繼續朝前走去，走出幾步還不忘再威懾一次：
“吳三，你好自為之。”嚇得那漢子忙不迭的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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