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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淼去灶房,在木柴上撒上一些藥粉,然后點燃,不久,這戶人家便炊煙渺渺。
加工過的煙霧,與其他農戶相比,不僅飄得更高更遠,如果細辨,會發現色澤也略有不同,他顯然在給同伴發出信號。
次日深夜,一道黑影竄入院中,眨眼出現在小廳內,默默打坐的徐淼睜開眼,喜道:“旺達,你來啦。”
“嗯,老胡,又有生意上門?”這位魔修身材瘦小、皮膚較黑,修為是元嬰中期。
“是的,送一位合體大能去離火門見蔚燃。”
“現在這個局勢,他怎么敢過去?”旺達嚇了一跳。
“放心,他是魔修。”胡淼微笑解釋。
“噢,那還差不多。”旺達懸著的一顆心,方才放下。
“什么價錢?”
“總共一千二百枚極品靈石,按老規矩,誰接的單,誰拿六成,沒問題吧?”
“可以。”
“那好,我帶你去見他。”
二人敲響金梓鳴的房門,待推門而入,發現里面之人已恢復魔修氣息,不再“裝扮”為正道修士。
引薦后,旺達說道:“金前輩,要不我們連夜出發?穿過幾座小山,就進入魔道的地盤。”
“好。”
“前輩,我就不陪您過去了,我明早返回。”胡淼恭敬說道。
“行,怎么支付報酬?”莽漢明白他的意思,主動問道。
“您已經付兩百枚極品靈石的訂金,再給我五百二十枚,剩余的四百八十枚給旺達。”
這樣當面交割,胡淼是讓搭檔放心,自己沒有謊報價格,中飽私囊。
金梓鳴給胡淼支付尾款,又拿出八十枚靈石,作為給旺達的訂金。
他擔心海戰時,被魔修記住長相,干脆易容成本地人,隨旺達越過山林,來到魔宗區域。
飛行四日,到達一座中型城市,借助傳送陣法,僅一次中轉,便到達奧克洲的夏洛城。
出了法陣,旺達掏出蔚燃的傳音玉符,嘗試聯系,卻始終未見回應。
“你給她留言,就說有一個叫金梓鳴的朋友來看她。”莽漢吩咐道。
他們走入一間茶舍,苦等數個時辰,依然杳無音信,兩人都有些著急。
“金前輩,請在這里飲茶,我直接去離火門,找相熟的朋友打探消息。”
直至戌時,旺達方才匆匆趕回,金梓鳴見他一臉愁容,心生不好預感,趕忙問道:“怎么啦?”
“唉,蔚燃被抽調到前線啦。”
莽漢眉頭微蹙,繼續問道:“打聽到她駐扎的地方嗎?”
“問到了,在巴瑟戰區。”
“到了巴瑟,怎么找她?”
“只有先去離火門的駐地,嘗試用傳音玉符聯系她,如果還不行,只有另想法子。”
“你在那邊有認識的人嗎?”
“金前輩,實在對不起,我有兩個朋友在離火門,一個在總部,另一個雖然去了前線,卻在其他戰區。”
“好吧,你把蔚燃的傳音玉符給我,再講講去巴瑟的路線和注意事項。我把剩下的靈石跟你結清,我自行去找她。”
“謝謝金前輩,您在前線務必當心,不要被人誤認為奸細。”
金梓鳴微微頷首,待旺達交代完畢,他獨自走回傳送陣,經過一次中轉,來到一座叫佩達的城市。
由此往西南方向,飛行約兩千里,便可抵達巴瑟戰區。
他一邊飛行,一邊尋思混入前線部隊的方法。戰區的管理,想來很嚴,且有不少高階合體與真君,萬不可貿然行事。
距離巴瑟還有八百里時,他再不敢明目張膽地飛行,鉆入一顆砂礫,黏附在一只小鳥身上,操控它前進。
鳥兒飛出五百多里,他等來一個絕佳機會。一支前來增援的隊伍,主要為金丹和元嬰,來自離火門下屬的一級門派風嘯谷,及其麾下的二級門派黑石淵。
莽漢仔細觀察,選中一位沉默寡言的元嬰真人,他來自黑石淵,只有四重初期的元神。
砂礫從小鳥身上跌落,飄入此人的發際,隨他進入前線。通過這幫中低階修士的交談,他大致摸清情況。
巴瑟戰區共駐扎八個戰隊,只要有身份令牌,不離開自己的戰隊轄區,就不會有人管你,此地是第七戰隊所在。
元嬰修士有一個很小的獨立營帳,此人步入自己的帳中,開始閉目打坐,以金梓鳴高出兩個大境界的元神層次,輕易將其送入夢鄉。
莽漢將他吸入砂礫,摘下他胸前的身份令牌,旋即躍出小空間,模彷其樣貌和氣息,坐于蒲團之上。
掏出旺達給他的傳音玉符,嘗試聯系蔚燃,可能是距離太遠,仍然無法接通,只好給對方留言。
他不愿死等,干脆走出營地,遠離可能讓他露餡的熟人,在第七戰隊的轄區內閑逛。
他凝神偷聽他人的交談,偶爾也直接開口詢問,終于明白,離火門之人在巴瑟戰區,被分在第一和第二戰隊,駐地距此有千里之遙。
“要不利用砂礫飄過去?雖有危險,但只要不是運氣太背,遇上大乘境大圓滿的真君,或者探測能力極強的法器,多半不會被發現。”
正猶豫之際,一根魂絲忽然帶回一段聊天內容:“離火門和翱涯峰正在調集部隊,準備在三日后,與西澤宗來一場大決戰。”
莽漢心思急轉,“眼下即使冒險穿越數個戰隊的千里轄區,去第一和第二戰隊,要尋覓和見到蔚燃,依舊困難。
很可能還沒找到人,她就已經上了戰場,還不如跟隨這支隊伍,在戰斗打響時尋人,趁局面混亂,跨越戰隊,也會比較容易。”
他當即返回營帳,閉門謝客,獨自修行,翌日清晨,第七戰隊集結,向戰地開拔。
隊伍氣氛凝重,大家均默不作聲,這倒讓他降低了暴露的風險。
隊伍飛行大半日,在新的地方安營扎寨,金梓鳴一頭鉆入小帳,閉門修行,其他修士也大致如此,倒也不會顯眼。
全體休整一天,第三日,巴瑟戰區的八大戰隊,全都身著黑衣,齊聚于在一片大草原之上。
天氣陰沉,昏暗的蒼穹下,遍布烏云,幾只禿鷹在低空盤旋,發出興奮的鳴叫,它們已預感到,即將享受美味的血食。
寒風中,戰旗咧咧作響,氣氛極其壓抑,魔修們或摩拳擦掌,或忐忑不安,或垂頭喪氣,或面無表情…
六里之外,是正道的白衣大軍,也分成多個方隊。
金梓鳴粗略估算,雙方各出動兩萬多人,領軍的都是巔峰真君,距離半仙或半神魔,僅一步之遙。
戰斗還未打響,而四處都有高階真君鎮守,莽漢不敢肆意放出神識,去尋找蔚燃,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隊伍中,等待出擊。
雙方的首領沒有廢話,手中兵刃一指,大軍開始向前挺近。
魔宗將部隊分成三股,右路只有兩只戰隊,人最少,卻是翱涯峰和下屬一級門派中的精銳戰士。
中軍和左路均有三只戰隊,由離火門及下屬一、二級門派組成。這個魔門將嫡系隊伍分作三份,兩份鎮守中路,一份作為左路防守的中堅。
今日之布局,右翼的出擊最為關鍵,肩負了鑿開正道戰陣的重要使命。在沖鋒號角中,中路尚在徐徐推進,兩翼已展開血腥搏殺。
金梓鳴所在第七戰隊的多數人,都被留在中軍,而他被安排在靠近左翼的位置。戰斗甫一打響,他便急不可耐地放出神魂,去搜尋蔚燃。
中路大軍陣型完整,還在緩慢行進,他當然不敢掃視,只能將其探入已經開戰的左翼,緊張尋覓。
幾十息后,在中路戰斗打響之前,他幸運地發現正在鏖戰的蔚然,對方身處左側極遠之地。
對方雖然晉升到四階大圓滿的巔峰層次,仍讓莽漢很擔心,不知道她能否活著離開這里。
在急切的期盼中,雙方中軍終于短兵相接,有不久前在海上作秀的經驗,他輕車熟路,“勇勐”地朝正道白衣沖去。
金梓鳴眨眼糾纏住兩名元嬰初期,卻被對方“逼得”向左側退去。
待跨越中間地帶,融入左路混亂的激戰,他便龍入大海,擊傷一名對手后,“逃”入己方的戰隊之中。
莽漢在戰場中靈活游弋,時而重創對手,時而“負傷”向左側閃避。
由于距離太遠,既要跨越大量中小型戰團,又不能過于犀利,以致引來雙方高手的注意。
“表演”著實辛苦,他內心焦急,前進的速度太慢,而正道在左側投入的兵力越來越多,也不知蔚燃能否撐到自己趕到之時。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必須求變。他決定改變身份,元嬰初期的“馬甲”,已不適合快速挪移與救人。
他一邊繼續向左側移動,一邊留意修為在合體初期或中期,形勢危急,極可能掛掉的魔修。
如此艱難前行了幾十里,他終于“悲憤”地救回一具合體中期的殘軀,將其收入納戒,對方的令牌已悄悄掛在他的胸前。
他繼續激斗與轉移,相貌和氣息緩慢變化,死去的魔修逐漸“復活”,開始生龍活虎地在戰場上馳騁。
他以血霸刀破開空間,直接施展“空間跳躍”,竄到蔚燃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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