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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新官上任

  三位兄弟公安局治安大隊的領導說了一會兒客套話,相繼借口有事打道回府,關于如何一起搞好水上治安的座談會就這么草草的結束了。

  賈永強很尷尬,掏出香煙欲言又止。

  換作幾年前,韓渝一定很郁悶,但跑了四年船經歷過那么多次大風大浪,心胸遠比之前開闊,回頭笑道:“陳教,看來人家覺得我倆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懶得跟我們談工作。”

  這小子當年近水樓臺先得月,居然不聲不響抱得美人歸。

  韓向檸現在更是因為他,從港監局交管中心主動請調到了營船港的水上救援中心。

  陳子坤不免有些小郁悶,不禁笑罵道:“人家是覺得你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懶得跟你談工作,不是嫌棄我。”

  韓渝笑道:“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再說你也沒留胡子。”

  賈永強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的心態如此之好,被三個區縣公安局治安大隊的領導瞧不上,居然有心情開玩笑,忍不住說:“魚隊,我覺得苗大和吳教他們倒不是對你有什么看法。”

  韓渝笑問道:“那是因為什么。”

  “陳教應該知道一些。”

  “老賈,我不太明白,你能不能說具體點。”

  賈永強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我們分局之前不是沒來過營船港,事實上過去幾年經常來,光王政委帶隊來檢查過往船只就不下二十次,但每次來都是聯合港監執法。”

  老賈同志的話只說了一半,但大概意思陳子坤猜出來了,哭笑不得地說:“人家以為我們成立四中隊,是常駐營船港搞罰款的!”

  “應該是,畢竟分局以前只來船閘,只檢查過往船只,沒怎么管過內河的治安。”

  “咸魚,老賈,看來你們接下來要趕緊打開局面,只有干出點成績,才能贏得岸上同行的尊重。”

  韓渝合上筆記本,沉吟道:“看來接下來的工作重心要放在內河上。”

  賈永強點上煙,緊鎖著眉頭說:“開發區的建設如火如荼,岸上這兩年發生了不少失竊桉,其中很大一部分與河上有關,崇港區那邊同樣如此。岸上的同行不提供線索,不愿意跟我們聯合,這件事真不太好辦。”

  陳子坤抬頭道:“人家可能覺得我這個教導員太年輕份量不夠,實在不行我回去向局領導匯報,請局領導出面跟他們談。”

  “用不著驚動局領導。”

  徐所不止一次說過,威懾力是打擊出來的,威信威望一樣是打擊出來的。

  韓渝很清楚自己是來鍍金的,但不想真只是來鍍金,緊攥著拳頭說:“人家不提供線索我們自己收集,先從河上和江上的收荒船著手。河堤以下都是我們的轄區,河灘上的那些廢品收購點也是重點排查對象!”

  大隊領導也是有分工的,陳子坤就分管四中隊。

  韓渝要是打開不了局面,陳子坤這個教導員也會很沒面子,他拿起筆記了記,問道:“還有呢?”

  “要用我們的腳丈量我們管轄的岸線,要搞清楚江上、河上有多少長期在我們轄區的住家船民、漁民和從事收廢品或通過其它方式謀生的水上人員,要對轄區內的水上人口做到底數清、情況明、動態準。”

  韓渝頓了頓,接著道:“我們要發動群眾、依靠群眾,不但要在水上物建耳目,也要在岸上走訪詢問,發展治安積極分子。

  同時要對航經的船只,尤其出入長江的船只進行治安檢查,只有多管齊下,才能做到耳聰目明,不然我們就是聾子瞎子。”

  考慮的面面俱到,不愧是徐三野的關門弟子!

  陳子坤微微點點頭,想想又問道:“老賈,你怎么看。”

  行家一開口,便知有沒有。

  賈永強緩過神,連忙道:“我看行,不過這個工作量不小,我們只有這幾個人,接下來估計有得忙。”

  韓渝提議道:“賈指,要不我們分下工。”

  “行,我沒意見。”

  “我們中隊一共六個干警,可以分為三組。賈叔,你是老前輩,群眾工作經驗豐富,對營船港的情況又比較熟悉,你和張必功負責在岸上走訪詢問、摸底排查、發動群眾、物建耳目。

  馬金濤檢查船只的經驗豐富,讓馬金濤和董邦俊一組,常駐設在船閘的水上治安檢查站,檢查進出長江的過往船只。”

  韓渝頓了頓,補充道:“我和楊勇一組,負責檢查在江上錨泊和在內河錨泊的各類船只,同時協助港監水上救援中心救援,以及協助港巡二大隊執法。”

  協助港監執法救援很重要,中隊長親自負責才能體現對這項工作的重視。畢竟直至今日,水上分局的部分經費依然靠人家贊助。

  賈永強沒任何意見,而是笑問道:“協警怎么安排?”

  韓渝不假思索地說:“黃玉華年紀大了,讓他在中隊值班,值守電臺、接接電話;王師傅會開車,加入你們組,我們要負責的岸線太長,你和張必功不可能真步行走訪詢問;

  李小海會開交通艇,有小汽艇的駕駛證,讓他和袁鵬加入馬金濤那一組。水上治安檢查站一天要檢查那么多船,船上的民風又比較彪悍,馬金濤那邊不能少于四個人。”

  “魚隊,人都給我們了,你那邊怎么辦?”

  “我這邊不是有楊勇么,而且王隊長、老朱和小魚馬上就到,有五個人足夠了。”

  “可陳教說你要參加港監局的引航,還要回陵海給正在培訓的海員講課。”

  “我跟港監局、跟陵海電大那邊已經溝通過了,把參加引航和去講課的時間盡可能安排在星期天。”

  “講課一天時間足夠了,引航一天時間夠么。”

  “賈叔,引航沒你想的那么復雜。”

  韓渝喝了一小口水,解釋道:“外輪什么時候進入長江,船代會提前向港監、海關、邊防邊檢、衛生檢疫和港口申請,加上進港要考慮到潮水、考慮到碼頭有沒有泊位,事先都有計劃安排的。

  港務局的引航船或者拖輪會算好時間啟航,我會在他們經過褲子港河時在水上救援中心上船,到了吳淞口跟引航員一起登上外輪就往回返,不會在吳淞口水域等的,一天一夜足夠了。”

  賈永強低聲問:“魚隊,你這么趕時間,會不會很累?”

  “去的時候我可以在船上睡覺,船在海上遇上大風大浪我都能睡著,江上的這點風浪實在算不上什么,不會影響我休息的。”

  “可是這么一來,你不就沒休息日了么。”

  “我爸我媽在跑船,我家里又沒什么事。再說我女朋友也調到營船港了,她可以來濱啟河邊看我,我也可以去褲子港河邊看她,有沒有休息日對我來說不重要。”

  賈永強不敢相信真有這種以單位為家的人。

  陳子坤卻覺得很正常,因為早在白龍港的時候,身邊這位就把沿江派出所當成家。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那會兒在岸上也沒家。

  再想到王政委之前的交代,陳子坤提醒道:“咸魚,你在船上的職務很高,該考該拿的證都考到拿到了,但學歷一樣要提升。”

  “輪機技術的自學考試只剩下一門,我下個月就去考,應該沒什么問題。”

  “王政委說了,大專不夠!”

  “陳哥,有沒有函授法律、管理之類的,如果實在要本科,我隨便報一個。”

  徐三野希望他成為最會開船的干警,他居然想改學別的。

  陳子坤很意外,下意識問:“不繼續參加航海和輪機類本科的自學考試?”

  這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前幾天在白龍港學開汽車的時候,曾跟師父探討過。

  韓渝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無奈地說:“我沒法兒參加航海類的自學考試了。”

  “為什么。”

  “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航海類的要理論與實踐相結合,自學考試的專業很少。二是那些課程都是教人家怎么成為見習三副或者三管輪之類的,并且課程的內容比較陳舊。”

  陳子坤醍醐灌頂般明白過來,笑看著他問:“你都會了,甚至懂得比教科書上的更多,所以沒必要再學?”

  “差不多。”

  韓渝笑了笑,又一臉不好意思地說:“回過頭再去學,再參加考試,我很可能學不好,甚至考不過。”

  賈永強也好奇地問:“這又是因為什么。”

  “因為我知道的跟書本上的不一樣,我感覺是對的,實踐中也是對的,可做到卷子上可能是錯的。比如英語,我跟英國人、澳大利亞人、加拿大人溝通沒任何問題,可讓我參加國內的英語幾級考試,我肯定不及格。”

  “國內教得不對?”

  “也不是不對,怎么說呢,老師教的和出卷子考的,跟實踐中的有點不一樣。”

  “既然航海類的你沒法繼續學,那就學點別的,但函授肯定不行。”

  “為什么!”

  “王政委說了,你這么年輕,文憑能硬點肯定要硬點,不能跟別人那樣混文憑。”

  見咸魚居然想偷懶,陳子坤覺得報仇雪恨的機會來了,想想又笑道:“回頭我看看,幫你報個公安類的,最好是人民公安大學的自學考試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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