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失業
程光明抱著自己的東西走出大廈，轉頭望了一眼，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表示不屑后便揚長而去。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辭職。
在離開這座大廈之前，他還特地給藤野太郎和楊毅準備了一些“小禮物”。
這邊，藤野太郎正為程光明的所作所為而怒火中燒之時，他的辦公OA系統里卻跳出了一封電子郵件，顯示是程光明發給公司所有人的，并同時通過系統抄送給了日本那邊的總部。
藤野太郎好奇地點開了郵件，閱讀完之后，他的臉色由憤怒變得鐵青，最終變得惶恐起來，整個人癱軟在座椅上。
原來，那封郵件里包含了程光明所搜集到的一大包材料，包括藤野太郎和楊毅兩個人的，其中有藤野太郎吃供應商回扣，偷偷挪用公款，騷擾和潛規則女下屬，以及楊毅給多位領導上司送禮、走后門等證據，內容十分詳細，而且都有板有眼，一一對應的上。
藤野太郎大腦中一片空白，已經全然顧不上周圍同事的瘋狂議論，以及身邊座機來自日本總部一個又接一個的電話。他的整個職業生涯已經完蛋了，而且很可能要在監獄里面度過他的下半生。他的全身力氣仿佛被抽光一般，從老板椅上緩緩地滑著，癱坐到地上 藤野太郎萬念俱灰，感覺到人生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他試圖想要像一個日本人一樣切腹自盡，但是辦公室里連削水果刀都沒有，只有一把指甲剪。
于是，他試圖打開窗戶，想要從窗子跳下去一了百了。但他的身材太過肥胖，在跳下去的一瞬間，他的腰卡在了窗戶處，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他就這樣整個人一半在樓外，一半在樓內。他也同時開啟了一起現場直播，樓下的路人們紛紛抬起頭來，對著這個玻璃大廈探出的半個身子和碩大的腦袋指指點點。
藤野太郎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前一秒還在辦公樓里光鮮亮麗的他，現在竟然會是如此的狼狽，或許自己真的不應該得罪程光明。
同事們沒有辦法，只能叫來了消防員，請求幫忙把他從窗子上卸下來。消防員趕來之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將卡到已經快要虛脫的藤野太郎救了下來。
與此同時趕來的，還有經偵警察。他們對藤野太郎出示了拘捕令，給他戴上了冰冷的手銬，將他帶走進行接下來的調查。而失去了保護傘的楊毅，也只能在同事們的目光中，無助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程光明回到家中，放下東西，心情無比暢快。他總算將這幾年來工作上積累的不滿和怨氣通通釋放了出來，并且他也可以預料到，藤野太郎和楊毅現在正經歷著無比的煎熬。他拿出冰啤酒，肆意地喝下，嘴中發出暢快的贊嘆：“啊…爽！”
一瓶接一瓶，一瓶接一瓶，他感覺到自己從來沒有這么暢快過，尤其是前段時間去了見了自己的那位親生父親之后，就沒有被周文璐正眼相待過，程光明心中似乎就一直憋著一股氣兒，而這次又被那位周文璐攪黃了自己的工作，越加對她有些不滿。
他甚至覺得，要是當初沒有選擇跟張沐去找錢伯仁的話，或許現在也不會有這么多的破事了，又是在自己的老家打了一架，又是把張沐的母親送進了精神病院，這些事兒怎么看，怎么不順。
而眼前的另一件事，又愈加增加了他的憂慮。
“叮”的一聲，手機短信聲響了。程光明打開看，原來是房貸的扣款短信，上面顯示著，自己卡上的余額扣完房貸之后已所剩不多，而他和張沐二人的存款，可能也只夠還上兩三個月的房貸了。
此次在一氣之下辭職，并沒有和張沐進行商量，而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怎么過，程光明的心里面很是沒底。畢竟自己也都已經35歲了，辭了工作之后，又能找到什么樣的工作呢？又有哪家公司會要自己這樣一個35歲的中年人呢？更不要提張沐現在肚子里還懷著孩子，一旦孩子出生之后，房貸奶粉錢這些花費等，都可以一瞬間把他壓垮…
現在，他感覺到的是深深的后悔與自責。然而，事情也已到此地步，再多想什么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稍加休息之后，他打開電腦，熟練地撰寫自己的簡歷，然后連忙開始在網上進行了投遞。但幾乎所有的HR，在接收到自己的消息后，也都是顯示著已讀不回的狀態。
程光明一家一家地搜尋挑選，撥打上面顯示的HR的電話，并表明求職的意圖。一開始有幾個還聊得滿投機，雙方都有一定的面談欲望，但等到對方知道了程光明是35歲失業中年男性之后，幾乎不約而同地委婉掛斷了電話。
程光明試了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一家公司愿意接受他。他身心俱疲，無奈地躺在沙發上。他越想越氣，越想越后悔，用手狠狠地抽著自己的耳光，錘自己的頭，揪自己的頭發。他后悔自己沒有想好這一切就意氣用事辭了職，后悔自己沒有選擇去忍一時風平浪靜，才落得現在這個地步。
此時的程光明有些餓了。他熟練地點開外賣軟件，想要點外賣，但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家中已經沒有任何閑錢供他揮霍了…他跪倒在地，趴在地上，眼淚滾滾地流了下來。
今天發生的一切，他都還來不及，也沒有勇氣去告訴張沐，他準備等對方下班回家之后，再跟她說明一切。
畢竟現在才6點多，張沐呆的是互聯網公司，下班較晚，一般可能要到9、10點之后才能見到她了，自己還有時間可以整理整理情緒。
突然這個時候，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