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市丸銀隊長!」
「哦,沒想到連看門這種事情都做不好呀。」
看著那在黑崎一護的身后,滿頭大汗的跪在地上的高大死神,市丸銀臉上依舊是那詭異的笑容。
「雖然隊長們各司其職,只能在固定的位置巡邏,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做到到自己的工作。反正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我也不算太責怪你。」
「市丸銀隊長…」
「一個胳膊,這樣的代價就可以了吧?」
看著那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巨大死神,市丸銀微笑著將手中的斬魄刀微微一送。
但是,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一陣清風拂過,兕丹坊那驚恐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有些驚訝的看著面前的黑崎一護夾住刀鋒的模樣。
斬魄刀不斷的顫抖著,發出一陣陣吱嘎作響的輕鳴聲,那變幻自在的神槍就像是被籠絡住的飛鳥,在黑崎一護的手中進退不得,只能發出一陣陣讓人牙酸的摩擦聲。
那市丸銀攻無不破,超越音速的神槍,在黑崎一護的手中好似籠中鳥一樣。
「對于保存了性命的部下如此苛責,其實沒有什么必要的。」
看著那神色依舊沒有什么變化的市丸銀,黑崎一護嘆了口氣,輕輕的松開了手指。
那變長的刀刃眨眼間縮回了市丸銀的手中,看起來就像是被嚇到了的飛鳥一樣。雖然明知道斬魄刀不可能存在什么特性,但是市丸銀還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微表情的睜開了眼睛,有些冷漠的看著眼前長發長袍的少年。
他當然是被藍染委托到這里的,說是裝模作樣打一打,然后直接放走就可以。可藍染惣右介可沒有說過,居然會有人類只用兩根手指就能夠將斬魄刀的變化掐住的。只是兩根手指微微一夾,甚至就連神槍的伸縮功能做不到,只能固定在原地的情況,市丸銀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那個詭異的旅禍少年也沒有什么別的動作,看著市丸銀那一副有些沉默的樣子,很是悲憫的輕聲說道:
「畢竟想要阻止我的推進,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必太過責難他了。他也好,你也好。都沒有辦法阻止我。只是我來這里是有目的的,不愿意做什么太多的事情。把朽木露琪亞的判決撤銷,只是這點要求而已。」
「想要表現出來自己的底氣那就按照那些少年漫畫里的反派說話就可以了。」
無視了當時黑崎一護一臉詫異的問「你還看漫畫嗎?」這種無聊的問題,藍染惣右介很是認真的向黑崎一護傳授了如何有儀式感,如何顯得自己很欠打,而且別人還打不過只能越來越氣的手法。
最簡單的就是,人無我有,人有我多。畢竟所有的挫敗感和失落,都是通過對比產生的。只要輕而易舉的將對方在乎的東西,看起來無可撼動的東西,那些基礎的概念和認知踩在腳底,并且對著他們在意的一切發起輸出的話,那么不論怎么做,看起來都是神憎鬼厭的。
尤其是當你很是輕松自在,就像是走路散步一樣就把他們在意的一切碾碎的時候,這種氣度就變成了憎恨和恐懼,甚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行動。
實際應用就是,將他們的尊嚴,他們身為隊長的自信,徹底的踩在腳下。
「隊長也好,隊員也好,對我來說都沒什么的。我只是來見朽木露琪亞而已,能否讓我去見見她?」
「這可真是…」
市丸銀看著面前語調平靜,姿態平穩的黑崎一護,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有些沉靜,甚至有些不安。
他確實是被藍染拜托過來放水沒有錯,但是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像是要放水的樣子么?一個人類,用兩根手指夾住了神槍,這種事 情在市丸銀的認知之中甚至根本不存在。
誠然,他自己有著很多東西沒有展現出來,但眼前這個旅禍不也是沒有動用身后三個黑球么?在外面觀察的時候,市丸銀可是親眼看到了那黑色的球體悄無聲息的將大地抹去的模樣。那樣子就像是用畫筆在地圖上涂抹出一個黑色的痕跡,平白在地面上撕扯出了一條巨大的傷痕。
甚至在不知道他的底細的情況下這么直接放過去,會不會傷害到亂菊也不一定。藍染惣右介短期內是不會傷害到亂菊,但是眼前這個旅禍呢?
還是先把他打出去,從另外一個方向直接進來吧。
市丸銀腦海中迅速掠過了一些想法,看著面前的旅禍少年,緩緩的按住了自己的刀柄。
但是在靈壓瞬間暴漲,即將解放的那一剎那,眼前長發飄飄的旅禍的少年卻輕輕的伸出了手掌,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面前,將其要解放的手按了下去。
「在卍解之前,請先看看我的力量,再做打算,可以嗎?」
很有禮貌,有禮貌的讓市丸銀想到了某個畜生。
這種悄無聲息的移動到自己面前,然后展現出無可違逆的力量的感覺,更讓他想起了某個混蛋。
但是真正讓市丸銀感覺到有些恐怖的是,這個長發飄飄的年輕人所使用的力量。沒有靈壓,沒有靈子的波動,一種陌生的,市丸銀聽都沒有聽說過,見都沒有見過的恐怖力量正在他的掌心之中匯聚。
這個看起來表情淡漠的少年按住了市丸銀即將卍解的手掌,對著他的身后緩緩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了一片空無一人的建筑群。一點純白色的小球開始從他的指尖上匯聚出現,對準了那片空蕩的區域。好像天災一般的恐怖前兆讓市丸銀當即睜開了雙眼,有些不敢置信的扭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神羅…天征。」
在一剎那爆發的巨大轟鳴聲甚至將市丸銀的大腦轟炸的一片空白。
只一瞬間,只是一剎那,難以想象的斥力頓時從那純白色的小球約束的區域中轟鳴綻放。一眨眼的瞬間,那幾乎超過數平方公里的,用來表現瀞靈廷權勢的建筑群就在恐怖的爆音與勢能之下瞬間轟飛到了天空之中。
被靈子構筑的建筑在如此強大蠻橫的暴力面前,甚至連自己的基本結構都沒有辦法維持住,無數磚瓦與砂礫混合而成的暴雨伴隨著恐怖的轟鳴聲眨眼間將整個天空渲染成了一片純黑的色彩。甚至恐怕就連瀞靈廷的另一端都能夠親眼看到那沖天而起的泥土與建筑。
整個建筑群連一點點的磚瓦都沒有剩下,無形的巨力將整片大地掀飛上了天空之中。甚至能夠聽到那些建筑轟擊在瀞靈廷結界上的時候,傳來的一陣陣沉悶而又讓人恐懼的嗡鳴。
而就在這塵土與磚瓦構成的世界之中,黑崎一護依舊是那一臉憐憫的表情站在了市丸銀的面前。
就好像剛剛將整個瀞靈廷的一大塊區域直接炸上天的這件事,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如同呼吸一樣簡單似的。
「看吧,我說了是不可能的事情。」
緩緩的松開了按住市丸銀的手掌,黑崎一護目不斜視的從市丸銀身旁擦肩而過。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也能夠當做沒有看見,市丸銀隊長。因為你確實沒有辦法阻擋我,就是這么簡單的道理。」
「…這可真是讓人苦惱啊。我認輸,你接著往前走吧。」
「謝謝。」
很是有禮貌的對著市丸銀微微點了點頭,長發飄飄的黑崎一護神色平靜的沿著大路繼續向著瀞靈廷內部走去。
而在他的身后,從天空墜落的無數垃圾和砂礫像似 暴雨一樣劃出了無數黑線,將他身后的世界變得迷霧朦朧,再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身影存在。
這就像是某種訊號,亦或者某種通知。幾乎在瀞靈廷內部,只要沒有瞎的人就能夠一眼看到那白道上起飛的塵土瀑布。沒有任何靈壓,也沒有任何靈子波動,就好像是被自然界本身毆打了似的,那倒掛在天空上的巨大而又毀滅的痕跡讓所有人的心中都產生了些許波動。
所有人也都很清楚,既然市丸銀沒有發出卍解的靈壓,瀞靈廷內也沒有傳遞什么消息,那就證明他們的市丸銀隊長恐怕已經在那攻擊中直接投降了。
「哎呀,這可真是了不起啊。」
看著天邊久久沒有落下完畢的那黑色的瀑布,端坐在宮殿前面的京樂春水帶著酒盅和酒壺,吹了一聲口哨。
「市丸銀隊長直接投降了嗎?那我要不要也干脆投降了一下算了?老是坐在這里也很無聊啊,感覺好像是在坐牢一樣,你說對吧?」
「請你自重,京樂隊長。」
跟在花和服男人的背后,一本正經的少女推了推眼鏡,低聲呵斥道:
「您是隊長,天然就有保護著瀞靈廷的責任,哪怕您現在的樣子,那也應該維持瀞靈廷的尊嚴。」
「有什么不可以嘛,小七緒。畢竟來的人看起來也不像是特別好惹的樣子,而且也不打算殺人或者怎么樣,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又如何?」
「可是——」
「總得為了那些試圖讓尸魂界更好一點的人,讓他們的死稍微有點代價吧?畢竟藍染隊長也不能是白死的。」
提到了某個男人的死去,伊勢七緒也不禁沉默了下來。
作為雛森桃的好閨蜜,同時也對藍染惣右介有所了解的人,她雖然一直都覺得藍染惣右介的行為很是虛偽,但是當他死去之后,不論他到底計劃了什么,那么他的行動都將是真實的。
藍染惣右介這個人,從生到死,似乎一直都是為了那些低級死神還有那些社會邊緣的游魂們請命。而現在藍染惣右介已經死了,沒有什么比這個消息更加讓人悲傷的。再加上這時候貴族們還在互相攻擊,哪怕是京樂春水這種山本總隊長的大弟子,也不禁產生了消極怠工的想法。.z.br
「那更木隊長呢?」
「他身上的封印那么多,不就是已經在放水了嗎?安心吧,小七緒。我們這也是在執行四十六室的命令,沒問題的。」
喝著清酒,看著天邊逐漸稀稀落落的碎磚瓦礫,京樂春水看著那似乎還是有些擔心的伊勢七緒,微微一笑。
「更何況都已經和平這么久了,哪怕是狂獸也需要時間來重新恢復自己的本能。只是更木隊長的話,恐怕攔不住那個有著神秘力量的旅禍吧。畢竟看起來還挺強的樣子。」
「是嗎?可是十一番隊是戰斗隊,更木隊長不應該是最強的那個么?」
「在大戰的時候可能是這樣的,不過現在可是禁閉時期,也是在和平時期,沒有什么所謂的哦。」
京樂純水看著自己酒碗清澈的杯底,似乎能夠隱約看到某個戰斗的場景一樣。
「喂,別走啊,喂!回來和我戰斗啊!回來和我廝殺啊,喂!」
看著那三顆求道玉變化出來的黑色的長刀,長矛,還有盾牌,黑崎一護面對被架在中間仿佛困獸一樣嘶吼著的更木劍八,依舊是一臉平靜的搖了搖頭,向著瀞靈廷走了過去。
而更木劍八帶著狂熱的表情想要沖過去,卻總是被仿佛有著自我意志一樣的黑色武器頂了回來。這些純黑色的武器仿佛是有著數百年的戰斗技藝一樣,長刀長矛配合默契,而每當更木劍八 想要沖過去的時候,都會被盾牌直接頂回來。更麻煩的是,那些黑色的武器上面似乎有著吸附靈壓的功能。
明明已經把鈴鐺和眼罩都去除了,但是卻依舊只能和飄飛的三枚求道玉打成一個五五開。
那些死物是沒有戰斗的狂熱的,而黑崎一護也沒有什么斗志,更木劍八雖然是個戰斗狂人,但是看著眼前這些好像應付公式一樣的求道玉,卻也提不起來什么勁頭,只是簡簡單單的拿著刀叮叮當當的砍出火星。
「實際上對你來說,最容易擊敗的隊長就是更木劍八。」
在臨走之前的資料補充上面,藍染惣右介著重將更木劍八的資料畫一個圈圈。
「他是追逐狂熱死斗的愛好者,為了戰斗連死亡都無所謂。但是因為天賦實在是過于強大,所以只能不斷的封印自己,不斷的在死亡的邊緣追逐戰斗的快樂。換句話說,只要能戰斗的話,怎么都無所謂。而你本人戰意不濃郁,他也只是會維持在一個程度罷了。」
「所以只需要用求道玉變化出來的武器拖延時間即可,雖然看起來豪放粗狂,但是更木劍八本質上還是明白很多東西的。沒有必要特別在乎他的存在,用武器拖延住,自己直接走,他不會攔著你的。」
看著那雖然吼叫著,好像沖的很猛的更木劍八卻只是在劍圍之中開心打轉的模樣,黑崎一護總是想起來自己以前逗狗的經歷。
只要給了一點肉骨頭的話,狗子就會開開心心的在原地繞著圈跑。而更木劍八的攻略也差不多,只要給與一定程度的壓迫,就算不是什么本人也無所謂,反正他只是想要開心的戰斗而已,眼前的既然可以也就湊合著來。
應該說藍染給的各種資料確實是很全面的沒錯,各種隊長的各種應付方式還是很齊全的。如果要是真的打起來的話,估計很可能會費一番手腳不說,還能逼的幾個隊長聯合起來。那就沒有現在的效果了。而現在的情況是,黑崎一護走路過來,連破兩個隊長,腳步都沒帶停的。
雖然從隊長們的角度來看,這倆人不能說是放水,只能說是放大海,但是從隊員和游魂的角度來看,這可真是太可怕了。
一個正體不明的旅禍,從白道正門走進去,腳步不停,連破兩名隊長,眼看著已經走到接近核心圈了。
甚至用的力量,展現出來的能力,完全都是不清不楚的級別,這可讓那些消息靈通的死神和游魂們不只是心中大亂的問題。只要看著那依舊在墜落的黑色瀑布就能意識到,這個旅禍很可能不是那么小打小鬧的存在。
只是,就當死神和游魂們對于瀞靈廷內部發生的一切議論紛紛的時候,黑崎一護的腳步卻停止住了。看著眼前那個帶著巨大的白色軟帽,臉頰上覆蓋著黑色小丑面具的男人,黑崎一護看著他挑了挑眉毛,然后看向了周圍那些神色掙扎,但卻不得不走過來的隊士們,神色平靜的說道:
「哪怕是用自己隊員的性命,也要阻止我前進么?這個小丑面具,還有這種做派,你是涅繭利,技術開發局的局長,對吧?」
「是不是那兩個放水的家伙讓你產生了某種錯覺,讓你覺得隊長也不過如此?」
看著在自己面前表情平靜的黑崎一護,帶著小丑面具的涅繭利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的表情看起來還真讓人不舒服,讓我想起來另外幾個讓我覺得很不舒服的人。喂,你們幾個,上去把他抓住。」
「是!」
像是受到了無形的威脅一樣,明明表情無比的掙扎,幾個隊士還是一臉糾結的走上前去,試圖困住神色平靜的黑崎一護。
而看著那些表情掙扎的死神隊士們,黑崎一護表情越發的悲憫,幽幽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些人的結局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