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黑崎一護本質上來說,也只不過是一個高中生罷了。
表面上看起來好想和死神們相貌差不多,能力也似乎因為天賦的問題走的很接近,但是本質上來說,他們是完全不同的。
死神們的意志和想法是極其堅定的,幾十上百年的時間足夠將他們的心與力徹底研磨到了一個極致的地方。他們的卍解并不像是在火影忍者世界中,藍染給開發的某種極端的替代品。
他們的卍解都代表著自身的思想和意志,都是他們數百年來生活的結晶。哪怕是藍染惣右介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的就是,斬魄刀和卍解,還有鬼道與各種術式,對于死神們來說一方面也是技術,另一方面也是研磨自己心智的工具。
數十上百年的時光讓他們的修行變得冷酷而又強大。雖然實際上來說,成為隊士并不意味著所有人都要繼續修行,很多人也都是直接擺爛每天閑得無聊的樣子,但是真正修行的那些人,很快就能夠通過對于自身的掌控,面對外來力量而迅速的成長成隊長級別的人物乃至更上一層。
這是時光帶來的心智上的問題。火影忍者的世界里面,藍染可以輕而易舉的用語言和行動來摧毀那些人的意志,哪怕什么都不做,光用語言都能夠拉起來一波又一波人手。
但是唯獨死神世界是不行的。這里的人不講究空談,只講究實際。
只有實際存在的,只有真正存在在這個世界的東西,對于死神們來說才是存在和可信的。他們可以為了友情和親情付出生命。可以為了瀞靈廷而犧牲自己。
但是他們絕對不會為了一些空泛的理論就做出來這樣的行徑。他們的意志和信念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搞定的。這也往往意味著,死神們的斗爭都是你死我活,幾乎不存在什么所謂的收編和改造。
他們都很清楚,語言是沒有意義的東西,彼此之間的信念沖突的情況下,也只有用鮮血和戰斗才能夠讓行動變得更加清澈。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能夠將他們進行整編的辦法。大家都是數百歲的人了,誰也不是什么小鬼頭,更沒有像是火影忍者世界里那種發癲的環境。
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從一開始就分的很清楚。這就是死神的世界。
但是同樣的,實際上這里面還是有一個小小的事情的。
黑崎一護并不在這個范圍內。
死神們雖然說很難用語言來說動,哪怕是浦原喜助這種研究者,看到了真正能夠撬動整個世界的力量體系的時候,也是謹慎而又掙扎的。
他們漫長的生命注定了他們的想法并不會因為短短幾句話而變成什么模樣,他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很理解你說的所有東西,也清楚你到底在說些什么,然后保持著敬意直接把人殺了再說。
死神的體系和修行時間就意味著他們的底層邏輯和忍者們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忍者們可以為了和平不惜一切代價,可以因為自身的職業原因含淚殺死好友。但是死神不一樣,瀞靈廷本來就很和平不說,他們對于友誼和秩序的看重更是遠遠超過忍者。致使藍染惣右介根本就沒想過要真的將死神拉攏過來。
所以,黑崎一護才是最好的那個目標。
他年輕,而且真正的收到過現代的獨立自主的教育,自己有著自己的看法和理解,而且從事后看來,實際上黑崎一護是很清楚道德和素質的。
那么對于藍染來說,黑崎一護就是真正的可以拉攏的對象。且不論什么開發的能力或者如何,光憑借著戰斗力的潛質,藍染惣右介就不可能直接把黑崎一護給放走。而且說清楚前因后果之后,黑崎一護絕對不是那種無腦發怒的人。
哪怕是一時之間被情緒沖昏了頭腦,后續也會逐漸的去思考。就像是現在這樣,明明已經被無數的 消息灌了進來,但是黑崎一護還是沒有說些什么,而是坐在椅子上冷靜的思考著有關的東西,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動作,在椅子上沉默的思考了半晌后,這才看向了藍染惣右介。
「…為什么是我?」
「我說了,我一直都很關注你。」
「但是這并不符合你的說法和行動,藍染。」
黑崎一護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有著比我強大太多的能力和知識,對你來說想要找到我這樣的試驗品和替代品,應該要多少有多少才對。」
「就像是你剛剛自己說的那樣,我只是不過是一個巧合之下的是試驗品,但對你來說,你要是真的想要找到什么幫手的話,直接用你自己的方式去制造一批應該就可以了才對。」
「還是說,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必須要讓你來拉攏我?畢竟如果說是試驗品和你自己能夠調配的實驗場所的話,對你而言應該要多少有多少才對。時間是站在你的那一邊,只要你一直潛伏下來不斷的做實驗,應該就沒有問題。為什么要這么匆忙?」
黑崎一護看著眼前的藍染惣右介,思路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他沒有必要繼續糾纏自己父母的死亡或者誰欺騙了誰誰去蒙蔽了誰,而從最核心的地方入手就可以明白一切了。
因為對于藍染惣右介來說,現在的黑崎一護可以說是一無是處。雖然看起來有靈子,但是按照他說的,就連始解都沒有做到的黑崎一護是幾乎沒有辦法對他造成什么影響的。
而且體內的靈力還被友哈巴赫的分靈「斬月」所控制,能夠使用的只不過是溢出來的某些碎片,而他的天賦又都是藍染惣右介親自操盤混合起來的存在,那么對于藍染惣右介來說,最好的選擇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直接露面說話,而是躲藏起來繼續創造更多的「黑崎一護」。
看著黑崎一護有些警惕的樣子,藍染惣右介也是微微一笑。
「這就要說到我們接下來要說的故事了。有關于友哈巴赫的無形帝國將會在兩年后出現,試圖攻打尸魂界的事情。而在那其中,你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
「兩年之后的戰斗,為什么現在我這個離著尸魂界這么遙遠的死神代理有關系?請解釋一下。」
「因為我能夠看到未來。這個世界按照既定路線行走的未來,我是能看到的。」
「哈?」
「我不是說了么?黑崎一護,從一開始我就說了。我是經歷了很多事情之后才變成現在的我,而很多事情其中就有我持續下去的未來所造成的結果。」
看著面前又一次大腦過載了的黑崎一護,藍染惣右介推了推眼鏡,笑瞇瞇的再一次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并不是通過能力,亦或者是什么所謂的通過靈子的操作來讀取,這樣所謂的看見未來。畢竟這樣的舉動是沒有辦法確認未來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只能說是一種能力的延伸,而不是真正的看到了未來。」
「但是我不一樣,我是真正的經歷過了那一切之后,我確定了你的品格,你的個性,然后認為我們能夠走在同一條道路上后,這才特意來邀請你的,黑崎一護。你不要覺得自己是什么量產貨,亦或者大家跟你都能夠有所替代品,你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你是獨一無二的。黑崎一護。我就像是你的義父一樣,見證了你的成長,你的勇氣,你最后踏入云霄的決心。哪怕是可能被眼和尚做成靈王,真正能夠回來的機會萬不足一,你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去跟已經全知全能的友哈巴赫進行最終的對決。這就是我欣賞你的理由,你是很有勇氣踏出一步的,黑崎一護。」
「所以,我并不會像是對其他死神那樣進行誘導或者欺騙 ,我是想和你以同路人的身份進行交流。」
充滿磁性的聲音在高級餐廳內部回蕩著,來自藍染的誠懇話語讓面前的黑崎一護有些沉默不語的低下了頭。
明明自己面前已經有著非常豐盛的晚餐,但是黑崎一護卻連哪怕動一下筷子的想法都不存在。
哪怕明知道外面有著自己的好友朽木露琪亞在看著,而且已經等了許久,但是黑崎一護也并沒有什么同理心或者讓露琪亞不多等之類的想法。
他只感覺自己的大腦似乎正在發生著某種變化,某種改變。無數的情緒就像是海嘯一樣將他的思維淹沒,讓他的思考幾乎完全無法整理出來一個正常的流程。
自己的身世,這個世界的未來,眼前自稱想要和自己同行的男人,明明一切看起來都是簡單而又直接,但是在黑崎一護的眼中,這世界似乎也已經在悄無聲息之間換了一個模樣。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或者把自己當成主角一樣看待。他只是真誠的對待每一個人,而且為了自己的朋友盡心盡力。但是現在這個男人卻說,自己的行動幾乎毫無意義,甚至在腐朽而又封建的世界中更加讓人沉迷,這對于黑崎一護來說沖擊力實在是過大了。
或許,還有一種說法,一種有些逃避現實,但是能夠讓黑崎一護自己感到十分好受的說法。
但是還沒等那個僥幸的念頭從自己的腦海之中響起,藍染惣右介就伸出了斷了他的思路,將他那最想要逃走的一面拿出來。
「而且我也很清楚,你實際上到現在都不知道我說的話語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你也不確定我是想要逗你玩,還是真心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我的誠意確實是真實的,我也確實是很認真的在邀請你,黑崎一護。」
「你不敢判斷自己的父親是否瞞了自己那么久,也不確定浦原喜助這種人到底是不是我說的那樣,但是這一切都是事實。所有死神手中都有著你所謂的普通人的鮮血。哪怕是浦原喜助也好,他研究的遏制虛化的疫苗之中就有著一個重要的組成道具,就是人類的靈魂。」
「并不是人工制造的義魂,也不是什么別的東西,那么鮮活的人類靈魂到底是從什么地方來的,而逮捕這些靈魂來為自己做事是否屬于正確的,我相信黑崎一護你心中是有著自己的道德標準的。而且,如果不希望今后使用這種罪孽的力量,我實際上還可以給你提供另外一個選擇,這也是我為什么能夠有底氣離開尸魂界,找上你做交易的理由。」
在餐桌上,藍染惣右介平靜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像是羅盤一樣的物體放在了桌子上面。
只是一剎那,黑崎一護就能夠感覺到,眼前這個小小的羅盤似乎能夠將他的體內的能量轉化成另外一種存在的方式。
并不是只跟靈魂有關系的靈力,而是和自身的肉體同樣有關系,和自己的肉身有著一定聯動的,一種完全陌生的力量。這奇妙的力量就在黑崎一護面前跳動著。
「簡單來說,這是編譯世界的力量。由意志出發,來主動改變世界的力量。只有當精神力量和肉體力量達到完美的平衡之后,我們才能夠通過修行來獲取這份力量。他的名字,就叫做查克拉。和靈王和尸魂界如今的靈子循環體系并不一樣,查克拉是通過自然和星球,與自身的力量進行匯聚后才完成的運轉。」
藍染惣右介將那份奇怪的羅盤推送到了黑崎一護的面前,微笑著給了他另外一個選擇。
目前在這個世界并沒有查克拉的存在,也沒有神樹吸取地脈和其他能量來將查克拉轉化潑灑到整個世界,但是對于能量的利用,查克拉還是可以做到吸收并且轉化的。
黑崎一護的力量在某種程度來說可以說是無窮無盡,只要 他肯放棄死神的力量,來轉投查克拉的懷抱的話,藍染惣右介毫不懷疑黑崎一護自身就能夠完成查克拉的初始種植和迭代,并且成功成為一名優秀的神人。ap.
但是還是那個道理,黑崎一護只不過是一個高中生,而且還是剛剛遭到了精神轟炸的高中生。哪怕是面前擺著這樣奇怪的神器,黑崎一護也沒有什么太多的動作,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思考著,不斷的思考著,用自己的一切思路來試圖解釋如今發生的事情。
而對于如此的狀況,藍染惣右介自然也是有所預計的。只是他不會再陪著黑崎一護進行思考了。
「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如果真的想要做出決定,亦或者有什么想法,直接用你的力量灌輸到這個羅盤上面即可。」
「…那我什么時候能夠呼喚你?」
「只要你想的話,隨時。」
這就是我對盟友的寬容和特權。
看著面前的黑崎一護,藍染惣右介微笑著點了點頭,瞬間消失在了餐廳之中。
藍染惣右介是已經付過錢的,所以黑崎一護幾乎可以說是魂不守舍一樣,拿著那個有著九點星火的羅盤,招呼著外面等待許久的朽木露琪亞,自顧自的向著自己家走了過去。
而實際上,真正讓黑崎一護感覺到有些冰冷的,反而是朽木露琪亞如今的動作。以往黑崎一護不論見到什么人,不論說什么話,朽木露琪亞都是一副疑神疑鬼,想要進行判斷和整理的樣子。但是唯獨這一次,面對了一名尸魂界的隊長,朽木露琪亞卻什么話都沒說,什么都沒問。
是活潑好動而且問這問那的朽木露琪亞是真實的,還是如今這個板著一張臉,什么都不會過問,老老實實的跟在黑崎一護身后的朽木露琪亞才是真實的?或許兩者都是真實的存在,只不過黑崎一護他自己,不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好友生活在那樣的世界,而且居然會把尸魂界的生活稱作悠閑,這樣的事實。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或許是聽到了藍染惣右介的話語之后,他好像和朽木露琪亞有了一個無形的鴻溝。
而黑崎一護看著已經逐漸落下的太陽,試圖用自己的行動最后彌補一下這個割裂的痕跡。
「露琪亞,尸魂界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是一個很悠閑的地方嗎?」
「啊,當然了。相比較地獄,尸魂界是個很悠閑的地方。」
「哪怕流魂街隨時都有可能被清理?」
「藍染隊長連這個都說了么?」
朽木露琪亞有些驚訝的反問道,然后很自然的點了點頭。
「如果三界出現秩序問題,那確實是會清理流魂街。但是不用擔心,絕大多數情況下也只會處理編號最后面的區域,前面還是沒問題的。」
「…我知道了。」
看著面前那一臉理所當然的友人,黑崎一護嘆了口氣,拎著小小的書包,向著自己的老家走了過去。
他沒有去更多的問詢別的。因為黑崎一護已經意識到了,自己雖然和朽木露琪亞關系良好,但是很多事情是三觀的差距。她所認為的日常,很可能是自己認為的地獄。
他還想要確認一下最后的事實。有關于自己父親和母親,有關于自己身世的謎題。如果連這個都能夠確定的話,那就說明,那個藍染惣右介確實沒有欺騙自己。而他也想要做做出來屬于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