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在藍染惣右介看來,平子真子的動作才是他預想之中最正常的發展。
畢竟自己可是真正親手把他們害慘了的仇敵,像是黑崎一心和浦原喜助那樣的才是真正的少數派。
前者實際上心思復雜,對于藍染的態度還有滅卻師的態度本質上都很搖擺,在點出來之后實際上就沒有什么太大的心思,或者說就算是有,他也沒有什么能力。
而浦原喜助則是過于聰明了,聰明到了只是看一眼就很清楚那個羅盤到底意味著什么,也很清楚那份能量究竟代表著什么東西。相比較那份羅盤代表的意義,糾結藍染惣右介是否是那個真正的藍染惣右介,實際上毫無意義。
當你的仇人度過了一段時間之后變得似乎不再相同了,自稱自己已經青燈古佛不問世事,那對于仇人來說眼前這個人就已經算是另外的人了么?開什么玩笑,那可是自己的死敵。別說是相貌和本質一點都沒變,你就算是相貌變了,你有那份記憶,你確定自己做過那些事,那就不用多說了等死吧你。
更何況兩個藍染之間的關系密切的完全可以說是一個人。靈壓和靈威甚至能夠收納到體內,雖然說不至于完全融合,但是能夠不排斥就代表著他們本質是一體的。平子真子這個人看得很開,也很清楚,藍染惣右介就是藍染惣右介。不論他改變了什么相貌,有了什么樣的能力,拿到了什么樣的證據,只要是藍染惣右介,那就是他的敵人。
這世界的一切都是為了將藍染送入地獄,這就是平子真子所貫徹的信念。
而四楓院夜一為什么遲疑,也是因為她本質上和藍染關系不大,純粹是出于朋友友誼——不得不承認,這個友誼真的很可疑——跟浦原喜助一起離開了瀞靈廷。
所以她才能很矛盾的找到了平子真子,讓他來做出來最后的判斷。這并不是什么概念上的沖突,也不是什么判斷上的問題,只是很單純的,我跟你不熟,而且你在蠱惑我的朋友,那就干脆找一個另外被你坑害的來看看。
越是間接和邊緣的人,越是容易被各種東西所煽動。浦原喜助看著那能夠撬動靈王體系的存在自然會感到震撼。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姑且不論,但是如今的他確實沒有什么對藍染下手的理由。就算是要下手,他也必須要把整個查克拉給琢磨透了才可以。
藍染留下來的那個羅盤,充其量只能說是一個概念上的引子,一個結果發生器。它能夠證明查克拉是可以轉化的這個結果,但是如何提煉,怎么修煉,如何運作,那個黑箱玩意一概不知。
只有當好奇心出現,才能夠將談判納入正常的環境之中。
其實藍染惣右介對于這方面的事情并不著急,他的時間還有很長很長,只要自己不去對黑崎一護做些什么,自己也不搞什么的話,本質上瀞靈廷要出現什么問題,恐怕還得等到千年血戰。
包括朽木露琪亞的能力消失,現界,尸魂界大戰,虛圈大戰,空座町大戰到最終的喪失死神力量,其實一整套體系都是藍染自己親手設計并且制作出來的。如果藍染自己沒有那個想法,也沒覺得這么做有必要的話,那么自然會過上很長一段時間安穩日子。
甚至就連所有的虛的投放和把控也都是藍染惣右介自己親自負責的,將一些獨特的有著特殊能力的虛送到了黑崎一護的身邊,將他身邊的那些人逐步的影響并且改造,本質上來說都算是藍染惣右介行動的一部分。所以現在他要做的事情,除了見浦原喜助一面外,他還有另外一個要做的事情。
去見黑崎一護,然后跟他說清楚有關于尸魂界和相關的話題。實際上黑崎一護是一個很聰明,而且很重感情的人。在如今,他可能確實會維護朽木露琪亞,但是對于其他死神,并沒有什么特別濃厚的情感。更不用說對于瀞靈廷有 什么看法了。現在的黑崎一護對于瀞靈廷和流魂街可以說是一概不知。而這種純白的紙張,最是適合渲染顏色的。
當一個受到現代教育的人,一開始并沒有被靈王和三界平衡理論干涉,而是從感情和實際角度出發的話,又會是什么樣的結果呢?
一個真正的現代人,一個重感情成績好,共情能力十分強的人,又怎么會對流魂街的苦難視而不見?
之前視而不見,是因為靈王體系本質如此無法改變,就算是你再怎么共情也沒有用,因為根本沒有一個更好的辦法來解決或者處理問題。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擁有了查克拉的話,有了第二種選擇的黑崎一護,到底會怎么做?
而且想要找到黑崎一護,實際上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倒不如說,所有人都覺得義骸和人類能夠阻攔搜索和查找什么的,是一種概念上的認知錯覺。
誠然,浦原喜助的特殊義骸確實是能夠阻攔各種靈子探測,義魂丸也能夠讓肉身保持著相當程度的活性而不至于被當作死了人去搞什么大新聞。
但是很簡單的一點,黑崎一護是高中生。他又不可能不去念書,而且成績實際上還不錯。這樣的一個壞學生模板樣子的好學生,實際上當然會老老實實的去上學,不會在上學的途中搞那些奇怪的東西。
那么還需要等待什么么?只要在放學的門口等待就可以了。.
藍染惣右介很是平靜的站在了校園門口,無數女子高中生和路人看著外形良好的藍染惣右介頓時眼前一亮,彼此之間竊竊私語起來。
光從外形上來看,藍染惣右介是一個非常有親和力的中青年,低垂的眼角,看起來很柔和的面部曲線,雖然身材高大但卻不會讓人感覺到恐懼的三好青年的形象。
配合上那雙能夠讓人的氣質變得更加柔和平靜的平光眼鏡,藍染惣右介的形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正在等待著孩子放學,有事情要說一下的叔叔或者父親,而不是什么可疑的堵門人士。甚至就連校警看到了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根本沒有什么想要詢問的意思。
而在空座町第一高中放學后有些雜亂無章的人群之中,黑崎一護的小團隊看起來就異常的顯眼起來。畢竟一群優質的俊男美女放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會形成整個高中排序之中的第一梯隊。盡管他們自己沒有什么意識,但是周圍的人卻也都自然而然的給他們讓出來了一個寬敞的空間提供給他們打鬧。
「最近的鍛煉很不成樣子啊,一護。果然就像是浦原店長說的那樣,你還是需要更多的鍛煉才能進步。」
「木屐帽子說的話一直都很可疑吧?不過最近,怎么說呢,好像確實是有一段很平靜的日子,好像我也沒有什么成長。」
「這樣下去可不行,果然還是要特訓啊,特訓。」
「說是特訓什么的不都是你在一旁在那吶喊助威,然后我在那邊打來打去嗎?」
「真遺憾,我也是想要和你們一起并肩戰斗的,但是誰讓我的力量被某個人一點不剩的吸走了呢?而且既然拿走了我的力量就要好好發揮出來啊,你這草莓笨蛋。」
「哈?!你這平胸妖怪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禮貌啊!」
「啊哈哈…大家還真是有活力啊…我也想和黑崎君這樣呢…」
很是正常的第一梯隊的高中生的模樣,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的話還以為是什么青春都市戀愛劇的配置。
傲嬌好基友石田雨龍,歡喜冤家朽木露琪亞,沉默好基友茶渡泰虎,女性好基友有澤龍貴,還有看起來最受保護的公主井上織姬。這個配置放在什么校園番劇之中都不算過分。
而在其中最中心的黑崎一護卻從來都沒有什么特殊的想法,這個生 性善良淳樸的好青年現在的第一想法就是幫助朽木露琪亞重新取回靈力,然后在現實世界引渡那些普通人看不見的虛,讓他們能夠成功的抵達尸魂界享受幸福。
至少,在朽木露琪亞的口中,尸魂界是一個能夠享受幸福的地方。
那些被引渡的,被斬魄刀斬殺的,都會化作這個世界循環的一部分,重新去往他們應該去的地方。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輪回。
而死神,正是負責執行這個輪回的巨大機器之中最為關鍵的那些樞紐。如果沒有死神來負責這些循環的運作,整個世界都會因此而分崩離析,這是朽木露琪亞口中的現實,也是讓黑崎一護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十分沉重的理由。
他對于自己這個代理死神的身份有著相當的認同感和責任感。尤其是當井上織姬的哥哥被引渡,看著井上織姬的模樣以及那些親人們生離死別的樣子之后,黑崎一護就越發的渴望著自己能夠更加強大,能夠更多的幫助其他人脫離苦難。至少不要變成像是虛那樣可怕的模樣。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黑崎一護確實是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好像有些停滯了。
倒不是說訓練沒用或者別的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虛周圍都被處理干凈的原因,黑崎一護并沒有感覺到那種危機和生死一線的感覺,也沒有什么之前那樣熱血慷慨激昂的感覺。
現在的他處理那些低等級的虛,更像是一種麻木的工作。就算是有朽木露琪亞在旁邊瞎插打諢,還有伙伴們在自己身邊加油鼓勁,黑崎一護也逐漸的察覺到自己的行動似乎在某種程度來說,并沒有自己想象之中那樣神圣,反而是一種很勞累的行為。
當然,他倒不是對此感覺到有些不滿,只是覺得這樣的循環似乎在哪里見過,感覺這樣的循環似乎是出現了什么問題。這種古怪的矛盾沖突感讓黑崎一護有些無所適從。
就好像是,某些事情要到了一樣,暴風雨前夕的寧靜,讓人感覺到一陣壓抑和苦悶,卻又不知道壓力究竟從何而來。
然而正當黑崎一護這么想的時候,一個聽起來溫和的聲音卻在他們面前將其攔截下來。
「下午好,各位。」
「您是…?」
看著那沐浴在陽光下,露出溫暖笑容的男人,空座町第一高中友人團們并沒有因為這種示好而警惕什么,而是很疑惑的看向了藍染。
對于現在的他們,尚未經歷過尸魂界大戰也不清楚尸魂界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對于這種突然找上來的人還沒有什么特別的警惕心理。再加上藍染惣右介的形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什么遠房親戚過來看看。
而黑崎一護看著面前的藍染第一反應就是,有著一種很奇妙的親近感。雖然很難用語言去描述什么,但是不知道為何,看著眼前的藍染惣右介,黑崎一護就是有著一種非常奇怪的,好像在哪里看到過,或者認識他一樣的感覺。
「…是老爸的熟人嗎?」
這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也不像是什么遠房叔叔的感覺啊…怎么回事?我在哪里看到過他嗎?
回想起來自己家里那個時不時給自己一記偷襲的不靠譜老爹,黑崎一護看著眼前的藍染惣右介,有些奇怪的摸了摸下巴,不知道自己的親切感究竟從何而來。
但是還沒等到他想太多,就看到了那個一直以來都好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朽木露琪亞露出了頗為驚恐的表情,有些驚慌失措的在所有同學的面前啪的一下子立正站好,然后很有氣勢的向前鞠了一躬。
「藍染隊長!久疏問候真的非常抱歉!」
「啊,沒關系的,我來并不是來抓捕你或者怎么樣,只是臨時有任務罷了,而且我也信賴著露琪亞君。畢竟你是不會讓大家失望的,對嗎?」
「是!」
看著那滿頭大汗鞠躬行禮的朽木露琪亞,在場的眾人都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
對于朽木露琪亞的存在,大家實際上也是很清楚的,這個看起來平胸吵吵鬧鬧的家伙本質上是一個挺有尊嚴而且傲慢的家伙。
雖然嘴硬而且是物理意義上的行動派,但是卻也不是那種會卑躬屈膝討好別人的人。但是看著她滿頭冷汗的看著面前微笑著的男人,黑崎一護頓時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那個野蠻的平胸妖怪看到虛,甚至是面對自己死亡的時候都沒有如此的驚慌失措,眼前這個看起來好像很溫和的男人到底是誰啊?
倒不是說嫉妒或者怎么樣,而是一直以來覺得很熟悉的人露出了一個很奇怪的態度,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就好像是,朽木露琪亞這個人,表面上很熟悉現界的那一套,但是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一樣。
盡管很早就知道她是一個比自己年長許多,而且生活環境完全不一樣的死神,但是真的看到朽木露琪亞在剛剛還是跟自己有說有笑平等交流的樣子,轉眼就是平滑的轉變成卑躬屈膝的模樣,還是讓黑崎一護感覺到有些不適應。
而同樣不適應的,還有后面的那些同學。雖然大家都已經知道這些情況,但是看到朽木露琪亞如此態度,還是被嚇了一跳。這不是別人要求或者怎么樣,哪怕是以如今的他們這邊的道德素養進行判斷,朽木露琪亞如此的態度也是有點…有點卑躬屈膝過于討好的。
這對于現代生活的他們,尤其是還是高中時期的他們來說,有些過于震撼了。
但似乎還是嫌棄這樣有些不夠一樣,反倒是露琪亞那邊有些著急了起來,猛的拉了一把黑崎一護的袖子,示意他跟著自己一樣對著藍染鞠躬行禮。
「笨蛋!還不快點跟我一起行禮!這是瀞靈廷護庭十三番隊中的五番隊隊長,藍染惣右介大人啊!」
「沒事沒事,你也知道我不是特別喜歡這種繁文縟節的。」
相比較急的恨不得直接把黑崎一護腦袋按下去的藍染惣右介,反倒是那個看起來陽光和善的中年男人趕緊擺了擺手,示意朽木露琪亞不必如此。
「況且我現在身上也是戴罪之身,算是被貶斥下來對外進行交流和看護的。本質上來說,和你的立場差不多。甚至很多時候也都要請你這個在現世過得時間更長的前輩多多指教了。」
「誒?怎么會?藍染隊長怎么可能成為戴罪之身??」
「貴族和四十六室就是這個樣子的。就像是我再怎么討厭這些規矩,也是要承擔這一切一樣。」
看著那一臉不敢置信的朽木露琪亞,這個笑容溫和的男人神色有些暗淡的搖了搖頭,然后看向了黑崎一護,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致的,溫和的笑意。
「這位就是黑崎一護,而大家就是這位黑崎一護君的伙伴,對么?我從另一個渠道對你們已經有所了解,但是現在看來了解的還不夠準確。有興趣的話,一起聊聊如何?我也比較好奇現世的運轉和尸魂界的運轉,如今到底產生了什么樣的差距。畢竟對于瀞靈廷來說,已經千年沒有變化了。」
「…啊,我也想和你聊聊。」
看著面前笑容溫和的藍染惣右介,黑崎一護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