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綱手完全說不出話來。
并不是因為震撼或者被說服之類的理由,完全是因為,那幾乎無窮的恐怖力量將她按在了原地。
百豪之術不斷的修復著她在火光之中的身軀,身上的衣物和盔甲還有攜帶的各種道具早已經被蒸發殆盡,只有自己的身體在不斷的焦化后重新蘇生,甚至在一瞬間內,綱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再生了多少次,只感覺到自己的陰封印正在迅速的枯竭消耗。
交織沖天的火光眨眼間將四紫炎陣轟成粉碎,而那定向的火光洪流幾乎將整個木葉廣場溶解成了一團熾熱燒灼的巖漿。淡藍色的火焰好似活物一樣在地面盤旋燃燒,在空氣之中發出了一陣陣凄厲的嘶叫,在周圍交織出了明暗不定的光影。映照出了在場的忍者們近乎驚恐的模樣。
只是一個照面,木葉的忍者重傷數人,輕傷數十人,不知道多少人正在后面強忍著劇烈的痛苦,恐懼的看著眼前那個身影。
而他甚至并沒有真正故意的去傷害什么人,僅僅是轟破了四紫炎陣的余波,就將木葉的天空暈染成了不自然的顏色。而綱手也僅僅是想要攔截住余波而已,就變成了如今這一副可怕的模樣。
在那淡藍色的扭曲搖曳的火光之中,可怖的身影緩緩的從火光之中出現。面對木葉眾人驚懼不已的目光,藍染惣右介平淡的拉了拉自己的立領,將頭發重新歸攏在腦后,像是很愜意一樣的嘆了口氣,單手插在風衣之中,在火光中平靜的注視著木葉的忍者們。
“我曾經說過的,我并不想要與你們為敵。”
在劈啪作響的火光之中,藍染惣右介平靜的看向了木葉的忍者們,尤其是看著那在幾乎無限的火光之中不斷的重復創造再生的綱手。
“對于我來說,目前的木葉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研究價值,只是單純的,我曾經生活在這里,而且恰好有一點緣分罷了。對于這里的人才,我可是很珍惜的。我不希望因此而產生什么誤解能夠影響我們的關系。”
“火遁,豪火球之術!”
“沒用的哦。而且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打斷是一件很無禮的行為,你不這么覺得么?”
赤紅色的火球劃過空氣,在藍染的面前驟然炸碎,那無數的火浪平滑的在他的風衣周圍劃過,吹的他的白色衣衫獵獵作響。
淡棕色的眼眸有些不耐的看了一眼那個偷襲的木葉忍者,只是平淡的一眼而已,那無形但卻感覺上仿佛有著實質一樣的威壓就幾乎將那名木葉的上忍壓垮。
只一眨眼的功夫,咚的一聲悶響,伴隨著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穿著綠色馬甲的木葉忍者發出了慘叫聲,不甘心的跪坐在了地面上,硬是在燒灼的滾燙的地面上跪出了兩個赤紅色的血痕。滾燙的土壤將流出的鮮血蒸騰的滿是氣泡,一股難聞的氣味開始彌漫在了周圍。
這是鮮血和單方面的屠殺混合出來的味道。旗木卡卡西對此早就有所預料,但是看著木葉的忍者們如此無力的場面,還是讓這個上忍下意識的攥緊了自己的手心。他的心中只能祈禱著藍染惣右介最好不要因此而真正的動怒,因為他知道,那個男人真正的實力恐怕真的沒有發揮出萬一,現在就如同他所言,僅僅是對話的前奏而已。
只是,有些人會在面對強敵的時候震驚不已,進退失據。但是卻總是有另外一些人能夠感受到自己火熱的脈搏,開始更加劇烈的跳動,只是為了面對自己的本心。
“八門遁甲之陣,景門,開!”
‘一開始就是景門?!’
卡卡西看著那站在木葉火影大樓門口,瞬間爆出綠色查克拉氣浪的邁特凱,臉上有些止不住震驚。
“快住手!凱!藍染是不可能被打敗的敵人!你不要在這里無謂的浪費自己的人生!而且他說不定根本就不是敵人!”
“敵人與否這種事,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或許可能在這里面有些誤會也說不定,或許卡卡西你一直知道什么也說不定,但是從來都沒有什么火影正在飽受折磨,而忍者作壁上觀的道理!在這時候沖出去打一架才是青春不是嗎!”
渾身燃燒著綠色的查克拉波動,邁特凱看向了身后的卡卡西低聲吼道,轉頭看向了面前在火光和破碎的四紫炎陣中微笑著的藍染惣右介,身形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地面上好像延遲一樣,頓時刮起了一陣暴風。
“里蓮華!”
拳腳甚至要比聲音更快,無數的拳打腳踢伴隨著凄厲的呼嘯和勁風眨眼間將藍染周圍的一切光影覆蓋,只剩下了那撕開布匹一樣的破空聲。
風暴一般的里蓮華甚至超越了音速,在查克拉加持下的身軀不斷的圍繞著藍染的四周旋轉,無數破空聲和體術毆打的聲音不斷的從呼嘯的風中傳出,像是正在吹響勝利的前奏曲。
然而,那正在蒼炎之中不斷修復著自身,周身流淌著黑色印記,不斷用百豪之術的綱手卻敏銳的意識到了什么不對,扯著被烈火燒灼的有些殘破的喉嚨,對著那藍染惣右介周圍掛起來的暴風嘶吼道:
“住手…邁特凱上忍…你這樣是不行的…”
“什么?!”
身形驟然停滯下來,邁特凱瞬息間回到了原地,有些震驚的看著那剛剛被超音速的拳擊轟擊了無數次的身影。
和印象之中可能被打的殘破不堪的身影完全不一樣,就好像剛剛的毆打和戰斗根本不存在似的,甚至就連身上風衣的皺著都沒有絲毫的改變,藍染惣右介依舊是很是平靜的模樣站在原地,看著那開始流出冷汗的邁特凱點了點頭,評價了起來。
“很出色的體術,但是對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
看著面前那個渾身開始因為血液的涌動而呈現出紅色的皮膚,雙眼更是因為查克拉和自身力量的因素而變成一片純白色的邁特凱,藍染惣右介的表情依舊是平淡而又悲憫。
“目前忍界之中沒有仙人模式的話,所有的普通查克拉忍術都對我沒有效果。而體術也在靜血裝的面前很難完成突破。想要真正的傷害到我的話,也只有用八門遁甲之陣的死門才有那么萬一的機會。”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八門遁甲之陣最后的死門就是用生命力本身催動穴道的查克拉,血紅色的蒸汽所帶來的體術的加持甚至能夠扭曲空間。這也是在忍術失效的情況下,用最本質的攻擊來抵御敵人的良策。你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是,對于我來說還是不夠用。”
“因為我所掌握的技術已經超越了你們的想象,哪怕是動力本身,也會被轉化成能量重新灌入我的身軀。想要傷害到我的話,就必須用更加強有力的東西才可以。”
藍染惣右介微笑著看著面前已經沉默不語的邁特凱,額角流露出了淡藍色的刻痕。
那些看起來規則而又工整的痕跡不斷的在空氣之中吸納著周圍擴散的查克拉,甚至是地面上燃燒著的殘留,空氣之中附著的青煙,都被解析成了一個個粒子灌入了他的身軀之中。
而且不僅僅如此,綱手更是有些驚恐的發現,如果她沒有刻意的去操縱的話,甚至就連他們體內的查克拉也像是被吸引了一樣,不斷的向著那個男人的體內松動,涌入,像是被什么東西呼喚著,就好像那個人代表著查克拉的終極宿命。
卡卡西看著這一幕則是感覺到有些眼熟,但是更多的則是駭然和可怖。因為在印象之中,另一個世界通過查克拉絲線通知自己的時候,宇智波斑掌握的化丹技術就連那個世界的卡卡西自己都感覺到十分震驚。但是現在看著藍染額頭上逐漸呈現的淡藍色的刻印,這哪里是什么不熟悉的技術。
藍染惣右介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掌握了歸納查克拉,并且將查克拉極限壓縮成刻印的技術,就這么留存在了自己的身軀上。
就連自己的弟子都不知道的底細,就這么隨便的展露出來了。
那這究竟意味著,這對于他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還是意味著某些更加可怕的東西還在他的身上?
“目前你們的體術是沒有辦法對我造成傷害的,而且忍術對我也完全沒有作用,換句話說,我可以認為我現在掌握了對話的完全主導權,對么?”
面對就連自己的查克拉氣浪都被藍染吸收的現狀,邁特凱沉默不語,發白的雙眼看向了站在那里的藍染惣右介。
他是木葉的忍者,同樣也是一個歌頌青春,為青春喝彩的男人。雖然這事情發生的莫名其妙,但是這個身份不明的藍染惣右介切切實實的將木葉的戰斗力羞辱,將木葉徹底踩在了腳下。
或許對于他來說這不是什么侮辱,就跟剛剛說的那樣,他只是想要來交涉,或許這只不過是一個必要的交涉的條件而已。但是這種說法,對于木葉的蒼藍野獸來說并不能接受。那種傲慢的,就像是俯瞰著螻蟻一樣的行動,對于邁特凱來說是最難以接受的事情。
他的一生都是為了對抗他人的流言蜚語和不信任行動的,他是歌頌青春的男人,對于其他人的嘲諷和譏笑,他不屑一顧。對于他人的贊賞和接納,他銘記于心。現在,生養自己的村落正在遭受到一次莫名的危機,甚至就連火影綱手都沒有辦法抵抗那蒼火墜的藍色火焰所造成的恐怖烈焰,就連查克拉本身都被吸收掉,幾乎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要如何去面對一個人間之神?對于邁特凱來說,答案從來都只有那一個了。
看著面前那表情嚴肅,開始緩緩的將大拇指伸向了心臟,似乎要將青春綻放在這里的男人,藍染惣右介搖了搖頭。
“果然,因為自己的家園和敬愛的人收到了危險,就決定用生命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么?這種行為雖然是很偉大,但是并不值得鼓勵,你的死亡很可能不會帶來什么結果,只是滿足自己的想法而已。但是說到底,這個世界誰又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想法活著呢?”
“…是的,如果這就是讓我的青春燃燒到終點的時刻,那就讓我最后的燃燒吧。”
“凱!你不要想不開!快點退下來!”
卡卡西看著那緩緩的站直了身子,周身的氣浪開始逐漸散發出了讓人不安的暗淡色彩的樣子,他不由得焦急的怒吼道:
“藍染惣右介他從都到尾本質上都不會做些什么的,因為他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他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木葉的觀察者!你們完全沒有必要打起來的!”
“我知道,但是有些時候并不是因為理智要這么做的,卡卡西。所謂青春不就是這樣的東西么?我知道他可能沒有惡意,但是他的行為,就是在對木葉的傷害,所以莪必須要這么做。如果現在就是時候的話,那就現在吧。”
“你——”
正當卡卡西猶豫著自己要不要用神威直接把面前似乎逐漸伸出手掌的邁特凱直接吸到空間內的時候,藍染惣右介卻站在原地嘆了口氣。
“我個人實際上并不喜歡看到這種因為誤會而產生斗爭的橋段。而且說到底,我也只是想要和各位稍微證明一下我的實力。既然目地已經達到了,那么我稍微用一些粗魯的手段制止這次斗爭,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吧?”
“八門遁甲之陣,死門——”
“縛道之一,塞。”
藍染惣右介平淡的看著面前伸出拇指按住胸口的男人,還有一群重新摸過來的木葉的忍者,伸了一個響指。
幾乎一瞬間,包括卡卡西在內,所有木葉的忍者都感覺到自己像是被無形的巨人猛的推了一巴掌,身體頓時被按在了下面,雙手以犯人的形勢被扣在了原地。
數十名明里暗里穿著木葉馬甲的忍者們幾乎一瞬間被迫顯現出了身影,所有人都被雙手別在了背后跪在了地上,被熾熱的泥土烤的發出一陣陣慘叫。但是相應的,所有依靠雙手才能施展的忍術和技術,都無法再一次的使用出來。
所以這從頭到尾也都只是一次玩耍罷了。
對于藍染而言的。
“想要用蠻力或者查克拉來解決這個鬼道是不可能的。他是區分掌握了仙人模式和不能掌握的人的最基礎的術式。”
而看著那些齊刷刷的半跪在了地面上,憋紅了臉正在悶聲不吭使勁的忍者們,藍染惣右介搖了搖頭。
“只要操作的術有著自然能量的存在的話,哪怕是小孩子都能夠用自身的力量將塞沖破,并沒有什么別的威脅或者危險性。但是如果是沒有掌握自然能量的個體,那么不論用什么程度的查克拉都不會對其造成任何影響。”
“很多鬼道都只是名字上的接近,但本質上與我那邊的東西已經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樣子。就比如說現在這個縛道的原理,就是將七屬性查克拉混合后變成的原始訊號的一絲呈現出來,用精神上的意念將其封鎖而已。本質上是束縛住雙手雙腳間的查克拉流動。而忍者的查克拉一旦停止流動,也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在我那邊,這種術式如今也只是對小孩子用用罷了。甚至就連最基礎的動血裝型號都無法阻攔。但是對于沒有理解到自然能量和六道力量的人們來說,就是像現在這樣。”
“我居然會用六道仙人的術式,你們的眼神是這么說的。但是你們稍微搞錯了一個問題。”
看著被束縛在地面上,無法動彈的忍者們,從頭到尾都沒有挪動過一次腳步的藍染惣右介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依舊憐憫而又慈悲。
就像是看著一群陷入了歧途的孩子,又好像是看著一些正在胡鬧的青年一樣。
但是正是這個一臉慈悲的男人,將面前的數十名忍者硬生生的束縛在了滾燙的大地上,讓滋滋的焦糊聲音不斷的從肉體上傳出。
“六道的術式并非是不可復制的,只要有理論,有環境,有要素,那么不論是什么人創造的什么奇跡,都能夠重新復現出來。只要他是被創造出來的,那就會被重新復現,這是必然。”
蒼藍的火焰消散殆盡,藍染惣右介俯瞰著面前衣衫襤褸,卻重新再生好了肉體,眼神已經被無窮的痛苦折磨到麻木的綱手。
“那么現在,我相信我們可以談一談了,五代目火影綱手大人。”
“或者說,用我那邊的說法,木葉護庭十三番隊四番隊隊長,千手綱手。”
“用這種方式稱呼,或許你就能夠理解我為什么希望尋求和你們進行對話,而不是單純的用武力來凌虐你們了。”
看著面前幾乎與赤身裸體無異的女人,藍染惣右介臉上的笑容溫和依舊,就仿佛眼前的綱手跟其他的忍者們沒有任何兩樣。
而對于他來說,也確實沒有兩樣。
不過是無知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