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身?
除卻鈴鐺之外,主桌上的幾人都是神情微變。
孫九碑一臉喜意:“大師兄,我們要去人間了嗎!”
大師兄以前就說,等剿滅了須彌脈邪道,他們便可動身前往人間,真正的在人間行走了。
沒人會想在窮山僻壤待著,而這須彌脈,是貨真價實的窮鄉僻壤。
窮到連對野獸齜牙的資格都沒有。
至于其他三人,則是面色有些發苦。
“師兄,是不是太快了,咱們這才剛回來”
張飛玄說道:“是不是應該準備準備,等我們境界再突破突破,這樣行走人間才更有把握些?”
他用膝蓋想都知道宋印要去哪里。
南平國的事還沒解決呢,這只是時隔一年,他可不認為宋印會把這事給忘掉。
煉氣士,最不差的就是時間。
莫說一年,就是十年二十年,有些事該記得還是會記得。
但是,這也太快了啊!
他們是變強了,但真要去拿他們鯨吞一個國家宗門,是不是有點太想當然了。
“準備?準備到何時才能算?”
宋印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對付南平國的邪道要準備,那其他國家的邪道是不是也要準備,‘通幽’不夠,那筑基的陸地神仙就夠了?若是要對付無上金丹境界的邪道呢,那陸地神仙也不夠了。”
“邪道勢大,總有你們覺得對付不了的,若是事事都準備,那事事皆不能完成。做事,就要一鼓作氣。清剿完須彌脈,那下一步就是要駕臨人間,這是必須要做的事,等到現在,已經夠了。”
“這須彌脈,難道還有你們未盡之事?”宋印問道。
幾人搖頭。
這破地方哪有什么未盡之事啊。
“那就說定了,今日飲宴完,明日早晨,我等便動身,很快就到了。”宋印說道。
這一點倒是沒人懷疑,師兄有袖里乾坤之能,家當往袖子里一收,帶著人就能走。
距離什么的,對師兄而言,真不是個事。
張飛玄還有些不死心,道:“師兄,您看,咱們好不容易剿滅了須彌脈,可若是一走,這須彌脈就空了,到時若又有邪道來此,那我們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須彌脈肯定會有邪道來的。
他們金仙門就是從外面來的啊。
當年金光就一個人,隨便找了個山頭就立下了宗門,其他人當然也可以。
到時候時間一長,須彌脈又是遍地邪道了。
張飛玄是真不想走,他的實力,已經可以在須彌脈立足了。
畢竟這地方不可能來一個陸地神仙,都是煉氣境的話,就憑他們幾個,完全可以橫壓這里,并且隨著時間推移,他們實力見漲后就更加輕松。
以前他的想法就是騙到人丹法逃出這里,找個山頭快活。
后來變成了騙不到人丹法也就算了,能出去就行,還是找個山頭快活。
現在什么都沒了,但是似乎什么又都有了。
他們能在須彌脈扎根了,這也是一種快活啊。
窮是窮了點,但是吃喝不愁,有凡人養著,一切都上了正軌,每天修修煉,然后等著別人送來供奉,這日子也舒坦啊。
救凡人.
自上次被大師兄又開始煉之后,他倒是沒想這種問題了。
他也不是沒救凡人,在山下他也挺受凡人愛戴的,到時候一旦邪道進來,又掠了凡人,那就將邪道剿滅,凡人帶回來,慢慢壯大。
過個百八十年,這須彌脈也會有不少人的,到時候就過的更加舒坦。
這么好的日子,干什么非要出去啊。
又不是不踐行正道,這不是實力不到嘛,等到了陸地神仙也不著急什么的。
宋印所認為的‘邪道’,在這世間那是亙古就有,都存在那么多年了,也不著急于一時啊。
“此事我也考慮過,但是堵不如疏,邪道暫時是滅不絕的,你不讓他往這里跑,他也會往別處跑,那倒不如把口子留下,到以后,這里就是金仙門的必修課。”
宋印抬頭朝山外看去,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須彌脈多山,雖然貧瘠但適合隱藏,附近的邪道們會將這里作為首選,既然是這樣,那就讓他們作為首選好了。”
“我們要做的,那就是將來的邪道全都剿滅,直到把這地方打成邪道的禁地,打的多了,他們就不會來了。”
“而且這地方就算給伱們時間準備,對凡人而言,也是不夠的。”
宋印說道:“山下人是在種植,可隨著時間長了,人一多,那這貧瘠的土地產量,是供養不了多少人的,早晚都要走,不如趁現在。換個土地,也活得好些。”
“產量.師兄,這事,您琢磨一下,行的。”張飛玄帶著期翼。
開玩笑,點石成金你行,以水化人你行,難道漲個土地產量你不行?
宋印卻是搖了搖頭,“法子我有,但不能憑空,倒是可將附近土地沃力集于一處,可這樣,其他地方就是死地了。”
這土地的產量,是真的不行。
山下人在種野菜草藥,他是知道的,甚至也親身指導過。
但產量就是在這里,他宋印還沒那本事讓土地的肥沃力憑空變強,可若是集中沃力,那他與邪道何異?
上次往北遇到的那鬼蜮之事,他可記得清清楚楚,還有那湖妖,也是因為土地的問題,才遭遇到不測。
那種讓種植下的東西一年四五熟,宋印會。
甚至一年十熟他都行!
但是熟的次數越多,土地沃力用的就越快。
那不是正道,那是竭澤而漁的真正邪道。
他不知道那賜下種子的道人到底想干什么,但是那種種子,宋印若是愿意,不用琢磨,他現在就能用出來。
這一年時間,他不是白白在宗門待著的。
他停留在六階,也有一年了,這一年時間,他對于神通變化之道,研究的頗深。
可那樣有什么意義?
“神仙的歸神仙,凡人的歸凡人,若是天地常理,那就不要去破壞它。若是怪異橫行,那才是我們需要解決并糾正的,還有這世間不公,無人做主,那我等便來做主。”
宋印正色道:“這才是我們正道的意義,而不是白白的為凡人解決事情,讓他們缺乏了進取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