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人陷入了沉默之時,旁邊又有輕響傳出。
只見宋印默默端起碗筷,迅速夾菜往嘴里進食,一碗飯瞬間見底。
“師兄?”張飛玄疑道。
宋印放下碗筷,指著他們的飯,說道:“吃完它。”
師兄堅持,兩個人也沒二話,張飛玄放下折扇,端起碗吃了起來。
王奇正則對著那男子冷哼一聲,重新坐回座位,三兩口就將那碗飯給吞掉。
他身形高大粗壯,嘴巴也大,那能占滿常人一只手的碗在他手里跟茶碗似的,當然不經吃。
張飛玄雖然看著文雅,但是吃起飯來可不含糊,畢竟是煉氣士,修道者若論食量,自然不是普通凡人可比。
野菜難吃,下水有腥味,但是此刻師兄挎著一張臉發命令,再難吃也要吞下去啊。
總比以前山門里的野菜團子好吃吧,好歹還有油呢。
桌上的菜越來越少,隨著王奇正夾完盤中所剩最后一菜放進嘴里,突然感覺周圍氣息一重,一聲宛如利劍出鞘般的聲音響起。
宋印此時眼泛神光,正巧面對著王奇正,嚇得他都不敢嚼了,立馬蹬開椅子往地上一跪。
“師兄,俺不是故意的,想著最后一口,俺就先吃了!”
他剛說完,宋印目光就移了過去,轉向了那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夫妻二人是完人,體內氣息神魂都在,與小師弟孫九碑一樣,沒有被邪道吸取。
但是那小女孩卻不同,她此時身上籠罩著一股奇怪的氣息,說不清道不明,隱隱泛著金色。
那不是邪魔之氣,宋印沒感覺到妖魔鬼怪的氣息,這金色氣息連接著她的父母,而頭頂則有一條金線,往著西邊指引。
她身體里好像有種東西,不斷往著那條金線涌入,通過金線,傳輸到西邊。
宋印站起身,朝著那一家三口走去,直接到達那小女孩跟前。
他突然的走來,讓女子下意識將小女孩抱緊了些,直直看著宋印。
只見宋印直接伸手,手指直接被白焰籠罩,直接捻起了女孩頭頂的金線,二指一搓,金線就被扯斷掉。
隨著金線被扯斷,小女孩兩眼一渾,直接癱倒在了女子懷里,暈了過去。
“女兒!女兒!”
女子搖動著女孩身軀,面露驚慌,顫抖的探著鼻息,接著又松一口氣。
是暈了.
這時,她才看向泛著神異的宋印,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是.”
宋印身上衣服突然一變,束冠化為龍骨冠,披衣化為深黃色的黃龍大氅,衣服也成了白龍道衣,整個人看著仙風道骨又俠氣四溢。
“我乃金仙門宋印,如今功德已盡,你女兒從此以后無事了,可以放心生活!”
這突然的變化,讓那女子一呆,而坐在那呢喃且瘋態的男子更是目露激動,“是仙人嗎!仙人來點化我等了嗎!小女得救了是不是,小女是不是已經好了!”
“不是仙人,只是一煉氣士而已,我等不會點化伱們,不會讓你們發財,不會讓你們添壽,更不會讓你們成仙。我等唯一能告訴你們的是,人只要不偷盜不犯法,良心過得去,那就是大功德!”
“至于超出人范圍的.”
宋印朗聲道:“那是我等要處理的事!”
說著,他轉身就朝外走,“二師弟,付錢。”
“誒。”
張飛玄應了一聲,從腰帶里扣出碎銀子和銅錢,問向這二人:“多少錢?”
只是那二人只是愣神看著宋印背影,明顯沒聽進去。
“一般下個普通館子,也就二十文.正好。”
張飛玄搖搖頭,將手里銅錢數了數,一把放在桌子上,就跟著宋印出去了。
“下次別挨餓了,挨餓最他娘的痛苦了,幸好是遇到老子師兄,換做旁人,與其讓你們做個餓死鬼,不如老子送你們解脫呢。”
王奇正看著他們搖搖頭,也走出了門外。
“這錢.”
等他們全都出去,消失不見,女子才反應過來,先是驚慌的看向自己女兒,發現她還是呼吸平穩,沒有任何要死的跡象,登時松了口氣。
之前收錢,那錢剛收,女兒就差點沒了。
她看向門外,喃喃自語:“多了啊,十文就夠了。”
“謝過大仙!謝過大仙!”
那男子突然對著門外猛磕頭,哪怕磕出血來都不在乎,只是眼里不斷流著淚。
出了食鋪之后,宋印直往城西而走。
張飛玄跟在后面,不禁問道:“師兄,這明堂寺是邪道?”
“不知道。”
宋印沉聲道:“我觀這城的確是井然有序,也不是所有人都求那功德,都是出于自愿。”
百守城的人都是完人,他之前進城時就開了法眼,可沒見到人身有什么缺失,與平頂山下他們庇護的凡人不同。
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要錢,主大街那么多店鋪,都是收錢的。
可那女孩頭上的金線不會錯的,掐斷那條線,女孩就恢復正常了。
那金線是真,可城中人與人為善也是真。
這讓宋印也不太清楚了。
“不清楚,那我就看清楚,去明堂寺!”
他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后腳步直接一踏,腳底刮起黃風,化為殘影直奔城西而去。
留下二人在那大眼瞪小眼。
想著宋印剛才說的話,王奇正瞪著眼,只覺一股寒氣,“俺滴娘咧.師兄都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大邪道啊?”
“人家駐扎在人間,那是正道,我們才是邪道。”
張飛玄糾正著王奇正的話,但也是琢磨起來:“師兄都看不清,也就是說這些凡人都是完人,能蓄養完人的宗門.有門道啊。”
他們小門小戶,平日里行走人間都是躲著這些正道的,這陡然看到了一個大有門道的宗門,照理說,他們是應該出城,避了再說。
但是現在師兄都過去了 “感覺兇險,多注意,免得死了。”張飛玄說道。
“嗯?你是說師兄會死?”王奇正問道。
“不,我的意思是”
張飛玄折扇一搖,扇了起來,露出自信的笑意:“我們會死。”
王奇正:“…”
你在這瞎自信什么呢!
這種破話還用說?
他們這種戰力,在須彌脈遇到同為小門小戶的同道都打不過,更別提扎根在人間的宗門了!
因為沒有存稿,加上更新晚了點,沒能放在白天更新,還過了十二點才完成三更。
我爭取放在白天,另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