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講課

　　濟寧城中，馮雪坐于高臺，臺上有一方桌，桌上放一銅鐘，臺前有一排排桌椅，坐的是武林名宿、官府中人，再往外則是一圈臨時圍攏的柵欄，柵欄外，是旁聽的平民百姓和輩分較低的武林中人。

　　眼看圍觀者已經足夠，馮雪屈指輕彈。

　　銅鐘雖小，聲音卻是極為悠遠，卻又帶著一種令人有些膽寒的陰冷。

　　幾乎是鐘聲響起的瞬間，人群中的嘈雜便瞬間停止。

　　僅僅是這一手，便讓原本因為馮雪的年齡而有些看輕的人打起了精神，隨即便聽這年輕人開口道：

　　“之前幾天，我們分別講了邪、蠱、妖、毒四系魔道的特點和共性，今天我們就來講講它們的本質，也就是所謂的魔氣。”

　　近日來，馮雪一直都在針對魔氣、魔教妖人的特質進行分析，這些武林人士初聽并不覺得有什么，只覺得又是些人盡皆知的老生常談，若非馮雪切實有克制魔氣的功法，甚至都沒人愿意理會。

　　但隨著一點點的剖析，這些武林人士也慢慢注意到，那看似隨處可見的細節中，卻隱藏著種種玄奧，很多看似常識的東西，當深入思考“為什么”的時候，一切就都變得截然不同。

　　時至今日，哪怕是一些在兗州打拼幾十年，一身功力已經至化境的武林名宿，也會認真的汲取馮雪話里的細節，甚至還有一些會當場記錄筆記。

　　馮雪對于這種情形很是滿意，稍微停頓片刻，他便繼續道：

　　“眾所周知，魔氣是魔教妖人難纏的核心所在，它具有極強的侵蝕性，如果說我們的真氣是清水，那么魔氣就是墨水，雙方交戰中，清水總是會不可避免的被墨水污染，而宗師境修得的護體真罡，便好比冰塊，能夠阻隔墨水的污染，但還是完全無法避免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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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在兗州打拼的人而言，這毫無疑問是一種常識，但他們卻都沒有反駁，因為之前幾天，凡是說出“這種事情誰都知道”的人，基本都被打臉了。

　　馮雪停頓片刻，見無人捧哏，心中不由嘆息，心說之后是否要找個托，但現在，他還是只能自說自話道：

　　“很多人都知道，我研究出了一套功法，能夠免受魔氣的侵蝕，但我也很清楚，不少人都對此抱有疑慮…”

　　此話出口，原本安靜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連那些坐著的人臉色也都有了些許變化。

　　說到底，這種事情真的很不好辦，雖說楚國已經是這個世界僅存的還在反抗的勢力，但說到底，目前的情況還處于僵持之中，并沒有到那種必須孤注一擲的時候。

　　面對馮雪這個從青州走出來的人拿出的功法，大家不得不持謹慎態度，因為誰也不知道，這號稱“免受魔氣侵蝕”的功法，會不會就是一種另類的魔氣修行法。

　　“鐵衣先生，這并不是我們多慮，你應該清楚…”臺下一名年齡看起來已過五十的中年人開口說道，看他的衣著，應當是一名除魔司的高層。

　　不過不等他說完，馮雪便打斷道：

　　“我確實很清楚，所以我才會在這里講解，既然你們不相信我的功法，那我就將我研究、創造功法的思路告訴你們，讓伱們自己去研究，去創造。”

　　創造功法，這對于很多人而言都是一個超出知識范圍的事情，因為對于很多武林人士而言，功法這種東西就是前輩留下來的，想要更高級的功法，那就去找前輩遺址、奇遇，又或者找懂得更高級功法的師門前輩。

　　至于自己創造…不是他們沒有創造力，而是壓根就沒有經受過這方面的教育。

　　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這才是大多數武林人士的狀態，特別是如今對抗魔道妖人的大環境下，所有門派都是致力于快速將門人弟子培養到宗師境，至于哪一條經絡能賦予內力何樣的屬性，呼吸吐納的過程又代表著怎樣的循環，諸如此類對戰斗力無關的知識，基本已經沒有人再去學習了。

　　不過馮雪并不在乎這些人怎么想，他只是繼續講解道：

　　“誠如我之前所說，魔氣如墨，真氣如水，而我創造功法的理念，就是將清水，轉化成不會和墨融合的油，如此一來，內力與魔氣不會相融，哪怕沒有無漏真罡，也不必擔心內氣被魔氣所污染。”

　　這原理聽起來很簡單，甚至有不少老一輩立刻生出了一些靈感，但隨即也意識到，這個靈感想要變現并不容易——

　　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法接觸魔氣。

　　不能接觸魔氣，無法感應魔氣的性質，研究出不與魔氣相融的內力，就顯得尤為困難。

　　而且…

　　就在大家陷入思考的時候，一個坐在前排的老者忽然舉起手來，他的右手小拇指有些畸形，看起來好像蛇尾一般，沒有明顯的關節，卻又能夠隨意的蜷曲舒展。

　　“莫老先生有話請講。”馮雪看到老者，腦中立刻浮現出對方的身份，他出身真武觀，四十年前來到兗州，有個很大氣的名字——莫問天。

　　莫老先生此時態度卻很是平靜，他放下右手，用略微有些質疑的語氣道：

　　“鐵衣先生的思路確實很有見地，但這也只能保證不會因為望氣、氣機交鋒、兵器相交等原因被感染，但若是直接被魔氣損傷，就算內氣不會被污染，血肉之軀也仍舊會發生畸變。”

　　說著，他舉起自己的右手小指，嘆息道：

　　“當年老朽便是因為一時大意，被魔教妖人劃傷…”

　　“沒錯，這也是我要說的第二步。”馮雪心說總算有了捧哏，當即順著臺階道：

　　“魔氣本身雖然是一股能量，但我們不妨將它視作是一種藤條，它將根系扎入其他生靈的血肉之中，汲取精氣，又或附著在死物上，襲擊接觸到的生靈。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的血肉變得無法扎根，就會變成和尋常兵刃一樣，魔氣就算沾染我們，也只能附在身上，卻無法讓我們發生變化。

　　“而我所創的《玄君秘經》共有內功、心法、醫術、橫練、拳腳、兵刃、身法七個部分，其中橫練便是以此原理出發。

　　“只要修出不會與魔氣相融的內力，便可以橫練之法，將內力練入筋骨皮膜，讓自己的血肉也無法與魔氣相融，如此一來，魔氣便無法‘扎根’，無法從我們血肉中汲取養分，自然也就無法寄生，也無法產生畸變。”

　　關于老李為啥不懷疑主角老是能往外拿秘籍…別忘了無是可以從家鄉帶體系的，之前就有帶著斗氣的黃毛，只不過在沒有相關能力的世界，使用是需要消耗識的。

　　但這個世界本身具有武術這個規則，而馮雪也具有武術方面的怪談（老李以為是蹭來的），自然是可以把武術變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