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商議

　　“以上就是這次電話的交流內容了。”

　　交流組辦公室內，一群專業人士正在對陳夕瑤之前的電話進行分析，雖然絕大多數都是沒什么意義的，好像異地戀情侶打電話似的閑聊，但他們還是從中看出了不少東西，比如——

　　“怪談能夠主動接收我們的思維嗎？”

　　經常被借調去心理咨詢組幫忙的青年有些狐疑的問道，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們捕獲的所有怪談，無論等級高低，都缺乏交互性。

　　他們甚至試圖教授對方炎國語，但往往在對方能夠進行基礎對話前，就會消失，唯一不同之處，只在于低級怪談消失時充滿了驚恐和不甘，而高級怪談則大多表現的平靜甚至解脫。

　　“在我看來，這更像是一種對自身‘形象’的判斷。”王老的語速相對較慢，似乎是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對于怪談的猜測，我們做過很多，但所有的猜想，都繞不開他們的‘需求’…”

　　“您覺得這是‘記憶’派的證據？”李隊扶了扶眼鏡，皺起了眉頭。

　　礙于樣本稀缺，雖然怪談已經出現數十年，但各國的成果都很有限，大多也就是如何保存少量怪談物質（偽物），又或者以神奇物品為基礎，開發各種衍生技術之類的小手段。

　　而對于怪談的需求，更是眾說紛紜，光是目前炎國的主流觀點就有兩種——情緒和記憶。

　　有人認為，怪談就像是傳說中的某些鬼怪一樣，靠吸收人的情緒維生，所以才會靠殺人吸收恐懼、憤怒、仇恨之類的情緒。

　　而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怪談需要的是被人所銘記，因此才會在善意被人遺忘后開始以各種罪惡令世人銘記。

　　這兩種說法都有道理，而王老則通常將這些籠統的稱之為“認知”。

　　此時他仍舊不打算區分記憶和情緒的區別，只是自顧自的道：

　　“情緒還是記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夠清楚的了解到我們對他的‘定位’。就如這個‘緋聞男友’，只是三組閑聊時的調侃，卻被他清晰的確認，也就是說，無論我們對他抱有善意還是敵意，他都會有所了解。我覺得，這也是他在信中提到，不愿意和官方交流的原因所在。”

　　“可是我們并沒有任何的敵意行為才對。”另一個年齡較大的組員開口說道，但王老卻搖了搖頭：

　　“沒有行為，不意味著沒有想法，論心不論跡，這才是最麻煩的。”

　　說到這里，拿起面前的平板擺弄幾下，將已經被抄錄成文字的對話內容拖動，然后將幾個段落重點標注了出來：

　　“看這里，他提到‘現在是怪談了’，還提到了一個‘無’的名詞，這可能意味著，相比于我們低級怪談、高級怪談的叫法，維多利亞那邊將‘幽魂’和‘怪異’視為兩個物種的理論才更貼近真相。”

　　“但我們采集的組織樣本結構是一致的，而且都具備在停止觀測后消失的特性…”常去檢驗組幫忙的中年女性立刻開口否定，眼看話題又要陷入“怪談本身是否符合客觀規律”的老生常談，王老立刻開口打斷道：

　　“這種問題并不關鍵，重點在于，對方在這一年里完成升變的原因。”

　　“低級怪談在造成了足夠的影響力后，就會升變為高級怪談，這不是早就已經確定的事情嗎？”

　　雖然知道王老肯定接下來就會說，不過劉英強還是熟練的完成了捧哏。

　　“問題就在這里。”王老被這一接，很舒服的完成了轉折，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調出了有關救護車惡魔的信息——

　　“大家可以看到，這個所謂的救護車惡魔怪談，本身并不是代號教官完成的，而是由哥倫比亞無數私營監獄和醫院構成的，可以說，這個怪談除了最初的幾次外，與他毫無關系，甚至于在他之前，也未必沒有打劫小混混后叫救護車的反打劫。”

　　“您的意思是，他升變的原因，并不是救護車惡魔的傳說？”面前座牌上寫著張副隊長的男子看著哥倫比亞人的離譜操作，卻也不忘思索王老在這里劃重點的原因，略微思索之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難道是武功？”

　　經張副隊這么一提，大家也立刻恍然：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可不只是哥倫比亞出現了救護車惡魔，炎國，也在修行對方帶來的武學。

　　也就是說，對方很有可能，其實是依靠武功秘籍升變的？

　　怪談在升變后，會發生質變，雖然有些國家會故意放任怪談升變，以獲取更多的神奇物品，但炎國的處置方法通常是在事態發酵前就完成處理，甚至于專門弄出了《走近科學》等節目，以降低怪談的影響力。

　　如果武功秘籍真的能讓對方升變，那么對方送來的秘籍就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甚至于，不只是新來的兩本秘籍，連已經開始第三輪測試的金鐘罩也要立刻叫停。

　　“該用還是得用！”忽然，一直旁聽，沒有怎么說話的軍代表忽然開口道：

　　“金鐘罩是不可能放棄的，按照目前的實驗，讓一個新兵達到無視小口徑槍械的程度只需要六個月，每人投入成本甚至不超過五萬元，這還是人少的情況，如果大量普及，量產設備、投資藥材種植，最終每人身上的投入成本甚至可以壓到千元以下，而這卻能極大程度提升士兵的戰斗力和生存能力，各位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面對軍代表的話語，大家都是一陣沉默，為了避免一個目前尚且抱有善意的怪談變強，無視三百五十萬軍警人員的生命安全，這種話誰都說不出口。

　　興許是氣氛實在是太過沉默，李隊長試探性的開口道：

　　“不如，我們直接找正主問問？”

　　“可他不是說了不想和官方交流嗎？難道讓小陳幫忙問？”張副隊長伸手指了指自己平板上“不想和官方聊天”的內容，王老卻是忽然笑了起來：

　　“對方不想交流，還送了秘籍過來，這本身就是一種態度嘛，我們不妨把態度放得開一些，讓小陳帶話可以，不過別讓她幫忙問，直接說我們想談談，不然那弄得對方對小陳心存芥蒂就不好了！”

　　ps：關于為什么不去東國抓怪談：

　　東國有很多怪談沒錯，但他們本身就是一個組織，這就意味著如果想要在東國捕獲一個怪談，不只要摸清對方的降臨、消失規則，還要防備對方拉來一大票親友團的情況。

　　這里面還要涉及一些東國和百物語的情況，這里就不劇透了，簡單來說，就是想要從東國抓怪談，所要付出的傷亡是任何國家都不愿意承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