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廝殺漸漸停止。
安淳道人在林山眼皮子底下不敢有什么小動作,勒令所有弟子投降。
眼睜睜看著這些花草樹妖們開始搬運吞星門的家當。
“去,把各個地方的資源點都搜刮一遍,盡量不要遺漏。”
李元杰等人興奮領命,擼起袖子也開始大掃蕩!
吞星門的人欲哭無淚,只能在自家老祖身后委屈受氣。
這次攻打山門輕輕松松。
主要是因為偷襲出其不意,吞星門另外兩個老祖帶領大部分人馬外出,家里空虛無比。
再加上有大量臥底布局多年,里應外合之下,護山大陣都沒怎么發揮作用,就從內部被破掉了。
這也跟洪洞老祖和蛭煉真人整天忙著在吞星山脈搗鼓,無暇整頓宗門內部有關。
安淳道人更不用想,這老家伙就是混吃等死。
很快,整個吞星門就被席卷一空。
這幫尋古教的人為了報復,連藥園里的靈花靈草都連根拔起,試煉場所的站靈樁都沒放過,甚至連山腳下弟子的宿舍柴房都洗劫一遍!
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而后潑上魔油,一把火燒了個干干凈凈!
安淳道人和弟子傻傻看著眼前這場大火,只感覺如在夢中。
半天前他們還悠閑自在,于自家山窩內乘涼納閑,好不愜意。
一轉眼成了階下囚,家都沒了!
李元杰眼中倒映著火光,閃過無邊快意,吞星門被燒了,大仇雖報,但是三個魔道真人一個沒死。
他心中深藏著殺意,知道安淳道人對于教主還有大用,所以現在不能殺,但不代表以后不能殺!
耳邊傳來傳音:
“等你什么時候突破金丹期了,再把這里拿下來復國吧。”
他當即跪下:
“屬下現在已經沒有了復國想法,只想帶著所有老少遺民投靠教主,侍奉終生!”
林山點點頭,這個沒什么意外。
在尋古教的發展潛力和外面單干相比,肯定還是留在教內更有前途。
“你放心,你的仇一定會給你報,本教主決不食言。”
林山對于卸磨殺驢這一套也已經爐火純青,李元杰的想法他自然能猜到。
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個罐子扔給安淳道人。
“吃下去。”
后者接過后打開看了看,一臉遲疑。
罐子里是一堆蟲卵,全都烏漆嘛黑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關鍵是還夾雜著半數煞氣結晶,吃了絕對會受制于人!
林山輕言安慰:
“沒事,吃了吧,閉著眼,就當是黑豆子,嘎嘣脆!”
“我...”
安淳道人不知該說什么好,看著眼前這罐蟲卵和煞晶,數量也太多了吧!
您這是加大了多少劑量?
林山因為以前沒玩過控制人的手段,所以對這個蟲卵煞晶控制法心里也沒譜,索性靠數量來堆砌質量。
“服下后,記住不要離開我身邊一里外,不然發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不要怪我哦”
一里之內,他只要遠程操控《煞兵決》,就能在其體內凝聚煞兵,亂刃分尸!
煞兵沒能擊殺的話,還有甲蟲,可以暫時幫自己鎖定位置,方便追擊。
雙重保險之下,這家伙想逃也沒地方逃。
安淳道人心里叫苦,但是知道對方不信任自己,吃了這個就是投名狀!
“哦對了,要活吞,我怕蟲卵把你的老牙給硌碎了。”
林山還很貼心送上提示,因為黑甲蟲卵硬得像石頭,咬下去一定不好受。
安淳道人硬著頭皮吞了下去。
隨即便感覺到蟲卵和煞晶流向自己體內四肢百骸,無孔不入。
暗道自己完蛋了,性命已經掌握于他人之手。
“行,此間事了,準備出發!”
林山大手一揮,一艘黑色飛舟頃刻間凝聚出來,帶領眾人走上前去。
七日后。
吞星山脈深處,一場大戰剛剛結束。
一頭野生金丹期妖獸,連同其族群被滅了個干干凈凈。
下方草木精怪正在收拾打掃戰場。
林山掂量掂量手里的妖丹,在妖族領地毫不忌諱地開展屠殺,把吞星門一幫人嚇得夠嗆。
這里可是原始山脈!
你一個人族不要命了嗎?
這幾天的殺戮,讓他們真正認識到了此人的兇殘。
“稟教主,我帶人把此地搜過了,并沒有發現吞星門留下的痕跡。”
李元杰回來匯報。
林山面無表情,轉過身來,看著忐忑不已的安淳道人。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大人!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找到洪洞老祖和蛭煉真人!”
“我已經給了你這么久的時間了。”
“呃...每排除一個錯誤選項,便離正確越來越近,不是嗎?”
“可本教主沒那么多時間給你試錯!”
“大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您再等等,想來...”
“夠了!”
林山大喝一聲。
伸手把下方所有草木豆兵收回,臉上終于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你這幾天,是不是一直在誆我?”
“沒有!絕對沒有!”
“你作為吞星門的老祖,竟然會找不到另外兩個同伴,還三番五次出錯,你覺得我會信嗎?”
“他們整天神出鬼沒,小老確實不知,只能憑借有限猜測一步步推啊!”
“不!依我看,你就是在拖延時間。”
林山眼中閃爍著精光,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有外援,你預料到自己的失蹤和吞星門的覆滅,一定會被人發現并前來救你,我說的可對!”
安淳道人心里一緊。
他知道只要自己能熬過去,拖到九幽門少主前來吞星門拜訪,一定會看到自己留下的求救暗手,到時候或許可以...
“這樣吧,本教主也不逼你了。”
安淳道人松了口氣。
但下一刻立馬心又提到嗓子眼!
“你現在哪也別去,給我就地用易數神通算上一卦,洪洞老祖和蛭煉真人三天前在什么位置。”
林山竟然不讓他指路,開始讓他算卦了!
“大人!銀瓶算術只能算未來預知,不能算過去啊!”
安淳道人緊張不已,沒想到對方不按套路出牌。
林山點點頭,也不強求。
“那你給我算算,鈺星密藏未來何時出現,在何處地點?”
“這...這種超出我能力的東西,真算不了啊!要能算的話,那倆人還四處找什么找,直接讓我算就完了...”
“你不是能預知嗎?還有能力限制?”
“如果沒有限制,我早就外出四下尋寶了,哪還會窩在吞星門養老!”
“好。”
林山退而求其次:
“你給我算,洪洞老祖和蛭煉真人,未來三天會出現在哪里,這總行了吧?”
安淳道人搖搖頭:“我必須得有這二人的貼身物品,才能算他們未來的方位。”
“放屁!”
林山終于破口大罵,都這會兒了還想著裝神弄鬼。
“你這是易數神通,又不是詛咒神通,根本不需要貼身物品也能算,少跟我整這些沒用的。”
“大人有所不知,算卦本就需要目標的貼身物品當媒介,我精通銀瓶算術,自然不可能欺騙大人。”
“轟”
龐大的靈壓擴散,直接把吞星門一幫人勒得呼吸不暢!
林山走過來,一把揪起了安淳道人的領子,拿出來那本《銀瓶梅》在他老臉上拍打。
“老東西,不要給臉不要臉。真以為本教主不知道銀瓶算術里講的是什么?”
“我說不需要媒介,那就不需要媒介!”
“你今天算也得算,不算也得算!”
“下一次,算不出個有用的地點,你就算算你的死期好了!”
安淳道人嚇得兩腿發軟。
難道,這小子短短幾天,真的破解了銀瓶算術?
林山冷笑連連,有強化面板鑒定,銀瓶算術在他眼中歷歷在目,根本沒有迷霧!
上面壓根就沒有說需要媒介,這老東西在說謊!
“鏗鏗鏗”
“啊!——”
安淳道人突然痛呼一聲,體內仿佛在被千刀萬剮,倒在地上打滾疼得死去活來。
“這就是欺騙我的下場!”
林山催動煞兵訣,開始折磨這個不老實的家伙。
吞星門弟子們個個低著頭默不作聲,站視老祖生不如死,
過了一會兒。
安淳道人停下掙扎,一臉驚恐地抬頭,猛然吐出一口血,里面還夾雜著內臟碎片。
“我再問你一句,能不能算?”
“能!能!能!”
安淳道人連滾帶爬過來,連聲道能。
“給我算他們未來三天內,在什么地方出現。”
一片廢墟中。
一名黑袍人在其中踱步,看著四周的斷壁殘垣,忽然伸手一招。
一枚玉簡從磚礫當中飛出,來到他的指間。
閉著眼側耳傾聽少許,才喃喃自語:“原來是這樣...”
“少主!”
旁邊的手下齊齊圍上來,足足有數百余號!
“陰護法不是提前給吞星門傳過信,告訴他們您要來了嗎?這究竟...”
“吞星門碰上了硬茬子,被人滅了,安淳道人那個老鵪鶉,被對方裹挾而走。”
“什么???”
這幫人一個個面面相覷,神色出奇的一致。
為首者長著一張陰鷙的臉,此刻更顯深沉。
“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能耐,強攻滅掉一個宗門,還把該宗老祖俘虜?”
強攻山門不是一件小事,單單打個護山大陣就得數以月記,那時候早就引起本土修真界的注意了。
半天時間覆滅,來者實力可想而知。
“鶩護法,你先帶人去既定地點,找陰護法匯合。我去找一找安淳道人,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打亂本少主的行程!”
說話者,竟然是九幽少主!
“屬下領命!”
鶩護法帶隊遠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九幽少主將玉簡捏碎,大致辨別一下方位,化虹追了過去。
待他走后,四周冒出一個個小人物,迅速撲上吞星門山門,尋找廢墟之中有沒有遺漏的寶物。
有些散修找個沒人的地方,開始借助靈山打坐修煉起來。
還有的四處游走畫地形圖,似乎有為背后實力取而代之的想法。
黑夜。
大雨如注,天地間一片嘈雜。
滂沱中一個中年人在林間穿梭,泥濘中的水域被劃出長長的一道溝壑,向兩邊推起了波浪。
突然,
一道細若牛毛的線條攔在前面兩棵樹間。
“嗤——”
中年人眼看就要碰上去,卻堪堪停了下來,再進一寸,就被分尸兩半!
“哪位道友,與我開這等玩笑?”
“啪啪啪”
左邊黑暗的密林中,傳來清脆的鼓掌聲,竟然在大雨中聽得真切。
中年人轉過頭去,剛要仔細看看。
右邊倏爾白色亮光一閃,風聲直接被暴雨穿林打葉聲掩蓋,竟然是聲東擊西!
“唰!”
這一擊明明很高明,卻又被中年人閃開,他只是穩穩向后退了一步。
面色平穩,看不出任何喜怒。
仍然靜靜注視著左邊。
“好一個陰護法,不愧是九幽門當年影流峰一脈的副峰主,想偷襲你可是真的不容易。”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中年男子帶上了一個草帽,沒有管多余的動靜,只是面朝聲音來處,渾身狀態緊繃。
他剛剛感受到了致命威脅!
這場大雨,悄無聲息壓制了他的神識,才明白原來是人為,并不是天象。
天空中星光閃耀,大雨和烏云都遮蓋不住,仿佛晴空。
時間越過越久,
舊雨不會一直下,但一直會有雨下,還越下越大。
終于,陰護法略微一個恍神。
其身后一聲獸吼傳來,一個血盆大口帶著難聞的腥氣咬來!
他來不及轉頭,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掌,將獸頭僅僅按住不能前進一步。
右邊白光又一次閃爍,這次有三道光芒夾射而來。
陰護法身軀猛然變成了蛇一般柔韌,伸縮之間盡數躲過。
天上暴雨突然變成了尖銳的刀片,層層齊聚而來。
“蓬!”
一把雨傘,被他早有征兆撐開,看樣子是個了不得的法寶。
底下的泥濘中污水匯集,一個個泥巴人越變越大,有的投擲泥塊,有的口吐水箭。
陰護法左右走動,如同閑庭信步。
卻讓他沒料到的是,前方那一根白絲離奇地突然加速,一下子往回拉!
無聲無息。
陰護法尸體上下半身兩分家。
左邊密林中終于走出一個人,看著陰護法一臉憋屈的去死。
“竟然...是...你!”
話音落下,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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