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仕進看著這空曠的教室有點懵。
雖然說,這自己的門生倒是沒缺幾個。
但這作為內閣三輔的嚴仕進,基本上來說,每次講學的時候,這教室那可真是人滿為患。
教室裝不下去,那窗戶上,樹上,可都掛著人呢。
不管是首輔閆崇輝,還是次輔…嗯…之前的次輔,康林飛的門生,都會跟著一起來。
畢竟,這內閣三輔,每個月每個人都只來一次。
所以,這國子監的學生,不管是誰的門生,只要內閣三輔來講學,另外兩家的門生,也會都在的。
而今日,直接少了一半。
嚴仕進這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情況。
最近是有什么慶典,節日,或是什么的,學生都回家了??
嚴仕進站在講桌前,一邊整理著自己手中的教材,一邊問道:
“最近是有什么慶典節日嗎,還是農忙假,大家都回家了?”
當即,便是有一名學生道:
“清北大學開辦了,這幾日,不少同學都在清北大學呢。
清北大學那邊可以隨意進入。”
嚴仕進微微皺了皺眉頭。
清北大學這事兒,嚴仕進是知道的。
雖然說,這皇爺辦清北大學這事兒是直接繞開內閣,直接下發至禮部的,具體事宜嚴仕進不得而知。
但嚴仕進也知道一點細枝末節,好像是陸遠那個小子辦的學。
其他的嚴仕進就不太清楚了。
畢竟,陸遠的那個清北大學在開辦前,別說外人了,就算是清北大學的學生都不知道自己來這里學什么。
嚴仕進就更不清楚了。
這昨兒個清北大學下午才剛開始講學,嚴仕進這今天也不太清楚。
也可以說…從一開始嚴仕進,或者說,內閣并沒有當回事。
畢竟就陸遠那個小子,二十郎當歲,能辦啥學啊?
能說出什么東西來啊?
只是覺得,這是皇爺寵著這小子,縱著這小子瞎胡來。
但是…
如此來看…
好像不太對勁了啊…
那小子…不就是昨兒個講了一下午,今兒個上午講了兩個鐘頭嗎?
這怎么…
國子監一半的人都沒了啊…
嚴仕進看看自己這教室,除了自己的門生外,還有零星一些閆崇輝,康林飛的門生。
其他的都去啦?
那小子究竟在干嘛啊!
嚴仕進鬧不明白了,但是吧,也不太好公開詢問。
畢竟…
自己一個次輔講學,竟是被陸遠這么一個二十郎當歲的人給搶了一半學生。
這本來就是臉上不好看了。
這要是在打聽打聽這個,打聽打聽那個,那…
那可真不好。
這事兒只能是私下里查,現在的話…
先上課。
嚴仕進整理了整理自己今日的教材后,便是清了清嗓子道:
“上課。”
清北大學這邊,顧清婉趴在窗前。
雙手放在窗戶邊沿上,精致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胳膊上,滿是溫柔的看著那在講臺上康慨激昂的陸遠。
“皇爺,今日是嚴仕進在講學。”
在顧清婉看的無比入神時,身后傳來大太監的聲音。
顧清婉聽到這大太監的聲音后,微微一怔,精致的下巴離開玉臂,不過,只是片刻。
顧清婉的嘴角便是翹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隨后便是再次將自己那精致的下巴放在玉臂上,望著遠處的陸遠,顧清婉好笑道:
“那個老東西見到自己課堂上少了一半人,不知道是什么有趣的表情,朕沒親眼看到,真是可惜了。”
而后面的這大太監則也是跟著顧清婉笑道:
“皇爺,擎蒼衛來報了,說是這嚴仕進當時的臉色很是不好看,時不時順著窗戶望清北大學的方向。”
聽著這大太監的話,顧清婉的嘴角翹起一絲絕美的弧線,隨后便是輕哼道:
“這事兒才剛開始呢,不管怎么說,這嚴仕進自己的門生倒是回去了。
朕倒是想要看看,等以后這些個老東西發現自己的門生都不回去了,會是個什么表情。”
這身后的大太監則是連忙賠笑道:
“是啊,就以陸爵爺這口才,說的這東西來講,看起來用不了幾個日子,這種情況便是要出現了。”
顧清婉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隨后便是道:
“到時候可要派擎蒼衛給朕盯好了,到時候這幫人的表情,要給朕畫下來,朕可是要看的!”
這大太監見顧清婉現在心情很好,也是連忙說著是,說著吉祥話。
顧清婉看著遠處的陸遠,又看了一眼那聽的如癡如醉的國子監學生,不由得眨了眨好看的美眸。
首先,顧清婉是知道,陸遠來辦學,絕對不是為了什么搶內閣的門生。
但是這誤打誤撞,倒是給了內閣一記重拳。
這之前,因為內閣的門生們,自己做事總是被內閣掣肘。
但是現在…
那三個老東西的好日子…
怕是要到頭了啊…
與此同時,國子監這邊兒。
嚴仕進有點教不下去了。
先不說旁的如何如何,這嚴仕進自己有點心不靜了。
你說這好端端的,自己突然少了一半學生。
這誰的心態能好了啊!
更關鍵的是,這嚴仕進何嘗不懂自己三人靠的是什么能跟皇爺抗衡?
這今日突然少了一半學生。
雖然說…自己的門生回來了。
但問題是,如果今日是閆崇輝來,或者是康林飛來。
那么,他們的門生也會回來,但同樣的是,自己的門生怕是也有一大半要去清北大學的。
雖然說,大家對自己的門生還是能召集來的。
但是這種情況,總是一個不好的兆頭。
除此之外,嚴仕進更是發現了一個問題。
就是…
自己這些個門生吧…
回來是回來了…
人回來了,魂兒是夠嗆。
這幫人上課現在也不太認真,經常是走神。
嚴仕進用腳后跟想都知道自己的這些個門生魂兒去哪兒了。
那肯定是都在清北大學那兒沒回來呢!
這自己講學下面的門生們也不認真聽,這嚴仕進自己講的也沒啥意思。
最關鍵的是…
清北大學那邊兒動靜大啊!
一直擱哪兒吆喝。
雖然說,聽不清在講什么,就是隆隆的聲音。
但就是這個隆隆的聲音,才是最讓人心煩的。
半個多鐘頭后,嚴仕進將自己手中的書一丟,不講了!
嚴仕進倒是要去看看,去聽聽,就陸遠這么一個二十多歲的人,他到底是講什么東西。
竟然能把國子監一半的人都給拉過去!
而且…你吼那么大聲干嘛啦!
隨后,嚴仕進越尋思越氣,直接轉身出了門。
在教室中的門生們有點懵,不過,回過神來后,眾人便是立馬起來跟上。
隨后,這嚴仕進在前面領頭,后面是嚴仕進的學生。
這國子監跟清北大學非常近,嚴仕進出了大門,過了大街,就來到了清北大學這邊兒。
此時,這陸遠的聲音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這嚴仕進剛是打算好好聽聽這陸遠在講什么的時候。
這圍墻的另外一邊,清北大學內,便是一陣哄笑聲。
也不知道這陸遠講了什么玩意兒。
咋個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
但嚴仕進卻是不由得連連皺眉。
這是在講學嗎??
怎么像是在開茶話會,像是天橋底下說書的一樣?
如此不嚴肅?
還能如此哄笑??
這到底在干嘛啊??
帶著一腦門子問號,嚴仕進來到了這清北大學的大門口。
如陸遠之前所說,這清北大學是公開課的形式。
誰都能進來聽。
你愿意來,甭管你是國子監的學生,還是清北大學的學生,都行。
甚至于你要是個百姓,只要你不耽誤上工,不耽誤啥的,你進來聽,那也行!
當然了,主要是現在這清北大學目前的基礎設施還沒建好。
大門口連個鐵門都沒有。
等以后清北大學完全建設起來了,自然還是要有點規矩的。
這嚴仕進領著人進來,陸遠站在講臺上自然也看到了。
陸遠又不是個瞎眼窩子,好幾百號人突然匆匆進來,陸遠看不見就怪了。
不過,陸遠倒是懶得搭理這嚴仕進,繼續著自己的講課。
而在小屋子中的顧清婉,看著大門口這么一幫人進來,特別是嚴仕進領頭后。
顧清婉的臉上倒是出現了一絲玩味兒的笑容。
幼,憋不住了,也想來看看了?
不過,這豈是想看就能看的??
當即,顧清婉從趴在窗臺,變成了靠在身后的椅子上。
美腿疊在一起,一只美足勾著高跟鞋的鞋尖輕晃,滿臉玩味兒道:
“攆他走。”
這大太監一怔,隨后便是連忙躬身道:
“是,皇爺。”
這大太監剛準備走,隨后這顧清婉便是直接道:
“等下,你這么做。”
這大太監一怔,隨后連忙俯身來聽。
此時,嚴仕進已經是站在了門口這里開始聽了。
也不用進去,這大門一進去就是校場,陸遠的面前還有一個大喇叭。
現在陸遠說啥,嚴仕進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而此時的陸遠在講完一個片段后。
喝了口泡著胖大海的水,等著自己的助手把一盆開水給端上來,隨后繼續道:
“這接下來呢,我問大家個事兒昂,有沒有誰,敢往這盆開水里撒尿啊!
陸遠一邊說著,還一邊做了個要解開褲腰帶的姿勢。
清北大學的學生,不光是有男生,還是有女生的,不過就是比例很少很少罷了。
畢竟,說句有些人不愛聽的話。
在絕大部分的行業中,最為頂尖,最為翹楚的,多半都是男性。
就算是在地球上,最頂尖的婦科醫生,絕大多數也都是男人。
陸遠辦的這清北大學,真不是重男輕女,完全是按照實力來的,所以少隔這兒打拳。
此時這學校的女生,都是害羞的立即捂住了臉,從指縫中偷偷的去看陸遠。
不過,陸遠也就是做個動作,當即便是望著這些個女生們咧嘴笑道:
“害羞個屁,校長我還真能解啊!”
陸遠的話,讓學生們都是一陣哄笑,女生們也是害羞的放下了手。
而此時屋子中的大太監則是按照顧清婉的指示出門辦事了。
顧清婉聽著陸遠的話,看著陸遠剛才的動作,則是不由得俏臉一紅。
這小東西真是干點啥,都是沒點正形兒呢真讓人討厭 隨后陸遠繼續望著面前的學生們笑道:
“來來來,有沒有勇士敢來對著這盆熱水撒尿啊,敢的,校長我獎勵一百塊!”
陸遠剛說完,有不少同學便是眼前一亮,立馬站起來大聲道:
“校長,我來!”
有一個就有第二個。
很快,十幾個學生都站起來了。
當然,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站起來,因為大家都知道,這里面肯定又有什么事兒呢。
就算是站起來的學生也知道,這一百塊錢應該是掙不到。
不過,湊個熱鬧唄 果然,這幫人起來后,陸遠便是立即咧嘴笑道:
“你們敢啊,但是校長的建議是你們別試,要不然啊…可是會變成燒雞嘞”
燒雞?
眾人一怔,很是好奇。
這對著開水撒尿,咋就燒雞了啊??
陸遠笑著,不說話,隨后便是將一把碎茶葉丟進這一大盆開水中,隨后便是道:
“來,大家都湊上來,仔細觀察。”
頓時,所有人都是瞬間起身往陸遠這里跑。
清北大學的人是坐著在板凳上的,前面還有課桌擋著,起步有點慢。
那些個圍在周圍,席地而坐的國子監學生們,幾乎是瞬間起來,拔腿就往陸遠這里沖。
甚至于,站在嚴仕進后面的這些個門生們,也是有十幾個瞬間朝著陸遠這邊沖去。
大家都要去看看,生怕去晚了,搶不到好地方。
此時的嚴仕進懵了。
不是…
這陸遠是在講學??
這陸遠是在教學??!
這又是做著解褲腰帶的動作,這嘴里三句不離屎尿屁,動不動就是撒尿撒尿的。
這陸遠在教什么啊!
就這樣的東西,也有人愿意看,愿意去聽?!
這些清北大學的人就算了,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搜集來的粗鄙之人。
但是國子監的學生怎么也聽這些屎尿屁啊!
粗鄙之學!
粗鄙之學啊!
這可不興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