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個小太監的話,顧清婉有些頭疼的一抿嘴。
隨后便是便道:
“派人去安撫一下,說三日后給他們答復。”
顧清婉說完后,這小太監便是連連點頭退下。
而在翹著二郎腿釣魚的陸遠,回頭望著顧清婉道:
“康林飛這事兒還沒完啊?”
顧清婉也是一撇嘴道:
“沒呢,這事兒…麻煩。”
陸遠聽到顧清婉的解釋后,也是微微點了點頭。
其實不光是康林飛,準確的來說,這內閣三輔都麻煩。
這其中的原因,除了這三個人的權利外,最重要的其實還是他們的學生。
要真說起權利,這三個人其實說實話也沒什么權利。
因為,這三個人的權利是顧清婉給的,顧清婉想收回就收回。
這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擼了這三個人。
但真正的問題,還是因為這三個人下面的門生。
內閣三輔是當今天下文人中最負盛名的。
特別是,這三個人還是輔左顧清婉登上帝座的人。
這下面的門生,弟子,那真是數不勝數,可謂是桃李滿天下!
而且,這三個人在國子監也都兼著職。
可以說,國子監里面的讀書人,都是這內閣三輔的學生。
而這些人…
是最不好惹的人。
就算是朝廷對待這些門生也要謹慎對待。
這些人的年紀多半不大,都是二三十歲左右。
這個年紀的人,正是滿腔熱血的時候。
他們是真敢鬧。
而且,這幫人鬧起來,那可真是了不得,這幫人鬧可絕對不是說一伙兒流民扛著鋤頭,鐵锨去鬧。
這幫人一旦鬧起來,就是大事兒了。
其實,不說大周皇朝這邊的歷史,就說地球古代的歷史。
縱觀古代歷史,底層人民想要造反,沒有一個能成功的。
而能夠造反成功的,基本上都是中層。
就算是老朱當年也是如此。
而這些個中層,這些讀書人,首當其沖!
這些人很麻煩的,別看這幫人無官無職,但就是因為無官無職,這幫人才敢鬧呢。
這幫人鬧起來,朝廷也不敢說殺了了事。
殺了這幫人,那可是跟全天下的讀書人作對。
這幫人后面不知道要怎么寫朝廷呢。
這幫讀書人牙尖嘴利的誰也不敢拿著自己的清譽去辦事,畢竟,誰想遺臭萬年?
所以說,這幫人才是內閣三輔的真正底氣。
有這些個人在。
顧清婉就不可能隨便找個理由給這內閣三輔給擼了,或者說給辦了。
這必須得有真正的證據才行。
要是想來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放心,朝廷說一句,那幫人有一百句等著。
所以,有些事兒吧,還真不是說,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瞅瞅明朝后面的皇帝,從宣宗之后,哪個皇帝不是被這幫讀書人治的死死的?
像是顧清婉現在這種情況,其實還強一點。
畢竟這屬于是新朝,之前有不少東西革新了,而這內閣三輔這邊的門生,也就這些個。
但是吧,你等在二十年下去,你看看。
那可真是,皇權都要跟內閣平分權利了。
這到了后面,那可就更是麻煩了。
這明朝后期這個廠,那個廠,西廠東廠的,你以為是哈藥六廠弄藥的啊,這些都是為了弄那幫文官的。
當然,陸遠感覺大周皇朝后面應該沒有那么極端。
畢竟,明朝后面那種德行,有不少原因是因為大明戰神,把武官勛貴給送光了。
所以文起來了。
但是現在的話,兵部好好的呢,目前來說,這大周皇朝應該沒有“戰神”。
這也說不定,這萬一…顧清婉將來生個兒子,也是個“戰神”呢?
那不就麻煩了?
還真有可能呢。
畢竟,那大明“戰神”不就是因為宣宗死的早,沒人教,這后面就那德行了嘛。
這顧清婉到現在也不生孩子,這等要顧清婉要生孩子的時候。
豈不是三四十歲了?
這在出個事故,嘎的一聲,顧清婉沒了,然后大周“戰神”登基,那可真是完蛋咯。
“你這小東西在尋思啥呢?”
顧清婉看著陸遠那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得嬌聲問道。
陸遠回頭一看,便是眨了眨眼,隨后有些認真道:
“婉姐,你今年多大了來著?”
顧清婉一怔,隨后便是挑眉道:
“比你大八歲啊,你忘了?”
陸遠眨了眨眼,大八歲…
自己今年二十一…不對。
自己去年是二十一,也就是說,下一秒,陸遠挑眉道:
“婉姐,你今年三十了啊?!”
顧清婉:“…”
顧清婉挑眉道:
“干嘛這么一驚一乍的,這有什么不對嗎?”
隨后陸遠則是一臉認真道:
“那婉姐,你啥時候想要結婚,你得快一點啊?”
陸遠的說完,顧清婉怔了半秒后,隨后這絕美的臉蛋兒便是瞬間一下羞紅。
隨后,顧清婉有些不自然的瞪著陸遠道:
“說這個做什么啊你!”
陸遠一怔,便是咧嘴笑道:
“這不是尋思,你這到時候萬一結婚晚了,生孩子就也晚了嘛。
大齡孕婦生孩子有點危險嘞,弟弟這不是心疼你嘛。”
顧清婉啐了一口陸遠,臉色微紅倒也不跟陸遠搭話。
一直到下午快四點的時候。
陸遠坐不住了。
這他娘的是個什么破池塘啊!
一條魚都沒有!
本以為這野釣不好釣,這護城河里沒多少魚,來這皇宮的水塘里能有魚來著。
結果…
結果這里也沒有魚!
這里面是不是根本沒放啊!
垃圾!
再也不來了!
當即,陸遠便是起身道:
“我回去了,困了。”
自從陸遠說了結婚,生孩子的話后,顧清婉坐在旁邊就時不時的陷入沉思。
臉蛋兒也時不時的一陣嫣紅。
沉浸于自己幻想中的顧清婉,在聽到陸遠的話后,瞬間回過神來。
在看到已經收拾魚竿準備回去的陸遠,顧清婉一怔則是連忙道:
“你這么早就要回去呀,這才下午三點半呢,在玩會兒唄,晚上咱們一起回去?”
一旁的顧烈看著陸遠要走,也是連忙道:
“是啊,哥,你再玩會唄,這么著急回去干啥。
等五六點鐘的時候,咱們一塊兒去買點菜,買點肉啥的再回去。”
玩個屁!
在這里上神,陸遠還不如回家摟著自己媳婦兒睡覺呢!
當即,陸遠便是一擺手直接道:
“不玩,先回去睡一覺,困了,在這兒也沒啥意思。”
說罷,陸遠收拾好東西,便是直接擺手離開了。
再也他娘不來這種地方了。
顧清婉看著陸遠離去的背影,微微抿了抿小嘴,有些不開心。
這才剛來這么點時間,咋就要走呢…
…還能為什么…
下一秒,回過神來的顧清婉,望著一旁的大太監,露出一副恨不得要吃人的樣子道:
“朕不是讓你多放些魚嗎,你到底有沒有按照朕的意思去做!
此時的這大太監真是要嚇哭了。
噗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關于陸遠釣魚就是個臭棋簍子這事兒,那是誰都知道的。
皇爺知道,大內擎蒼衛知道,很顯然,這大太監自己也知道。
皇爺想要這陸遠經常來宮里釣魚,這樣皇爺就能時不時的看見陸遠,這大太監心里也是心知肚明。
所以,他真是多放了!
他放的真不是一般多!
這池子里的魚,是旁的池子魚的三倍!
三倍啊!
這誰知道…誰知道這陸遠釣魚就真能這么臭啊!
三個小時,愣是一條都沒釣上來啊!
此時的大太監瞅著這皇爺是真生氣了,當即便是聲淚俱下的望著皇爺哭嚎道:
“皇爺,我真的放了啊!
瞅著這大太監的德行,顧清婉一撇嘴…
這事兒,仔細想想顧清婉也知道,怪不得這大太監。
主要是那小東西的釣魚水平…確實…確實有那么點差!
唉…愁人…
顧烈坐在旁邊一臉懵的看著自己姐姐,還有這大太監一臉懵道:
“你們兩個在說啥呢??”
夜晚。
陸遠一家正在其樂融融的吃飯。
這現在晚上基本上只要顧清婉沒什么大事,就會來陸遠家里吃飯。
當然,蘇昌良跟顧烈兩個人也在。
一家人正吃著呢。
門被敲響了。
陸遠轉頭一看,就看到劉守財正露著個大白牙,站在窗戶前嘿嘿的笑道:
“師父,吃著呢。”
瞅著劉守財,陸遠眨了眨眼后便是連忙道:
“快進來。”
劉守財應了一聲后,這才推門進來。
劉守財每次來都不會空著手,這次也一樣,不過,這次卻是拎了兩個特別大的包。
這又是啥?
陸遠瞅著這兩袋東西,倒是沒問只是道:
“去廚房自己拿快子拿碗,跟我喝兩盅。”
顧烈跟蘇昌良酒量不行,喝點小酒,那杯子里老是養魚。
這兩人也就是個二兩酒。
劉守財能喝,跟陸遠這個完美體魄不相上下。
劉守財咧嘴笑了笑后,便是連忙道:
“得嘞,師父。”
很快,劉守財在拿完碗快過來后,也沒著急坐下,先把這碗快放到桌子上。
隨后這劉守財便是蹲到自己剛才放了兩個包的地方,從里面拿出來幾盒東西。
劉守財先是雙手遞給陸遠一個盒子嘿嘿笑道:
“師父,這是我在海津港給您捎回來的刮胡刀,利著呢,特別好用。”
陸遠接過來一看,眨了眨眼。
這個就是地球上八九十年代的那種刮胡刀。
一個小鐵盒子,盒子上面還是那種變換方向就是兩種圖桉的畫面。
里面是一個小鏡子,然后刮胡刀的頭跟柄是分開裝的。
嗯,好東西。
不過,劉守財最近這些日子是又去海津衛了?
怪不得這些個日子沒瞅見劉守財來呢。
而還不等陸遠說什么,這劉守財又是拿出來一個小盒子,雙手遞給蘇璃煙笑道:
“師娘,這是我給您買的鋼筆,雙友牌的。
師娘您現在不是開了鋪子,那也是要記賬的呢,這個給您用,那是正正好兒。”
蘇璃煙接過來后,也是喜笑顏開的接下來,說著謝謝。
而劉守財則是連忙擺手笑道:
“師娘,您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另外,我這次去海津衛那邊,找了一些上乘的料子,我尋思咱家的鋪子跟別個人家不一樣。
這料子就是得好,還是得別人家沒有的,我這些個都是從南方走水路運過來的,咱們這兒沒多少。”
劉守財一邊說著,一邊蹲到那兩大包東西面前,將這兩個大包裹打開。
里面是好幾批料子。
這劉守財那真是有心了。
這事兒陸遠都沒說過,劉守財倒是自己想著的。
這個徒弟收的,那真是一點都不虧嘞。
眾人以為劉守財送完了,該坐下吃飯了。
不過…
劉守財又是拿出來一個禮品盒,遞給顧清婉笑道:
“這是送您的您是兵部的,上次我還見您穿過長筒馬靴。
這是一雙頭層小牛皮制的馬靴,特漂亮,您收下。”
這顧清婉完全懵了。
顧清婉是完全沒想到這竟然還有自己的禮物。
這第一個送師父,第二個送師娘,第三個送給自己…
當然有顧清婉的禮物了,劉守財又不是個傻子。
這基本上自己每次來,都能看到這顧清婉。
而且這顧清婉跟自己師父這關系…劉守財又不是個瞎眼窩子,看不出來就怪了。
不過,劉守財也不叫二師娘。
畢竟,這還沒進門呢。
而且好像還沒辦席,劉守財也不知道這顧清婉跟自己師父要怎么弄。
但劉守財知道,這顧清婉是跑不了。
遲早的事兒。
但是現在的話,自己就先別叫,省的在惹大師娘不高興,那可就麻煩嘞。
顧清婉有些愕然的接過來這禮品盒,眨了眨眼,看了看這送完東西準備坐下吃飯的劉守財。
這之前,顧清婉都沒怎么注意這劉守財。
這現在感受著手中的禮品,顧清婉真是越瞅這劉守財越順眼。
當即,止不住心里的高興,顧清婉望著劉守財抿嘴笑道:
“我聽你師父講,你那個建筑隊辦的好像挺不錯的樣子。
以后有難處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幫你辦。”
二師娘幫徒弟,這可是天經地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