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絕望中魂飛魄散
洛絲薇瑟的靈魂，原本和身子一樣大小，就是一團濃郁的灰霧，蠕動個不停。
可就在秦楚力量的壓制之下，靈魂被迫縮小成一團，形成一個濃郁黑色的球體，被秦楚抓在了掌心之中。
此時此刻，只要秦楚五根手指稍稍用力，立馬就能將洛絲薇瑟的靈魂給捏碎。
但秦楚并沒有這么做。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欣賞著掌心中洛絲薇瑟的魂魄。
被迫縮小成一個球體的靈魂依舊還在拼命的掙扎著，似乎想要沖破秦楚的壓制，撲向愛人所在的位置。
靈魂凝聚的球體表面，似乎是因為高度壓縮的緣故，實際上看起來甚至比原本灰蒙蒙的霧氣還要更清晰一點，能看到一張縮小的洛絲薇瑟的臉龐浮現在表面。
這張臉依舊維持著洛絲薇瑟臨死之前的模樣，眼耳口鼻七竅流血，腦門之上是五個猙獰的血洞。
洛絲薇瑟的嘴唇用力的張開，若是用靈魂去感知，定然能夠聽到那尖銳的悲鳴。
哪怕說身體都已經被杰洛殺死，可在洛絲薇瑟的靈魂中，秦楚依舊感覺不到一丁點對杰洛的恨意，有的只是想要解開誤會的焦急。
這女人，對杰洛的愛，還真是至死不渝。
秦楚都被洛絲薇瑟這真摯的感情感動了，所以秦楚決定大方的告知洛絲薇瑟的靈魂所有的真相。
羅納德，班森，繆斯，卡爾薩斯，愛琳…所有被秦楚親手殺死的仇人，秦楚都沒有給他們留下太多的機會。
在殺死了他們的軀體之后，也會一并將他們的靈魂焚燒成灰燼。
但，洛絲薇瑟明顯是一個例外，秦楚準備讓她的靈魂稍微多存在一點點的時間。
“噓…”秦楚發出了溫柔的聲音。
可這種聲音除了秦楚還有掌心中的洛絲薇瑟的靈魂之外，就算是近在咫尺的小沙耶都聽不到…秦楚直接用力量將這聲音送入了洛絲薇瑟的靈魂。
在聽到秦楚的聲音之后，原本還在拼命掙扎的靈魂忽然之間安靜了下來，靈魂球體表面那張臉忽然之間轉動了一下，一雙流淌著暗紅色液體的眼珠死死的凝視著秦楚。
同面對杰洛的時候完全不同，哪怕剛剛秦楚甚至還幫洛絲薇瑟說了一下好話，可在看到秦楚的時候，洛絲薇瑟的眼瞳中依舊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那扭曲的靈魂，近乎癲狂的咧開了嘴巴，露出了滿口銳利的牙齒，似乎恨不得撲到秦楚身上，撕下來一塊最新鮮的血肉。
“恨我嗎？”
“洛絲薇瑟，你沒道理恨我，真的。”秦楚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改變，只是一點點將自己的聲音灌輸到洛絲薇瑟的靈魂之內。
“你要明白，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反倒是伱在我完全沒有傷害你沒有得罪你的情況下，一門心思的想要殺我…不如說，你甚至真的已經殺了我一次…”
“啊，你可能不知道，畢竟在這一世，這一幕并沒有發生。”
殺了秦楚一次？這一世？
洛絲薇瑟原本充斥著憤怒和暴躁的靈魂，似乎受到了某種刺激，忽然間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從秦楚的話中，洛絲薇瑟的靈魂感知到了一些不一樣的信息。
她張開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來你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啊，不愧是前任圣女，就是聰明，你猜的沒錯，我啊，其實死過了一次，被你弄死的…嗚，那一次我在天穹大陸活了七年呢，我們一起將魔物擊退，我們一起殺死了魔王，可是最后你從背后捅了我一刀…不過我的運氣比較好，有一個被迫…咳咳，是自愿跟我糾纏在一起的強大魔女逆轉了時間，讓我重新回到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實際上現如今秦楚已經有些開始懷疑，當初逆轉時間真的是黑暗魔女沙耶尼古拉斯的杰作嗎？
未必！
畢竟，沙耶尼古拉斯的實力雖然強大，但還沒有那種本錢將時間都給逆轉。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中可生存著太多太多比沙耶尼古拉斯更加強大的存在…虛空中的七個邪神，圣光女神，命運女神…
連這些存在的時間都給一并逆轉，就算以大量的靈魂血肉作為祭祀，就算犧牲了黑暗魔女全部的力量，也絕對做不到。
秦楚心中已經開始推測，在黑暗魔女沙耶尼古拉斯的背后，定然還存在著某種神秘的也是更加強大的力量。
是命運女神的安排？
還是最強邪神殘存的意志？
毫無疑問，這些內容對洛絲薇瑟的意志造成了強烈的沖擊，她的靈魂就如同被雷電擊中了一樣，僵直在秦楚的掌心，沒有一丁點的動作。
靈魂之上的雙眼，更是充斥著無盡的恐懼，甚至還有絕望。
“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嗎，你們所有的安排，所有的計劃，我全都一清二楚，甚至說我比你還要更加清楚的知曉所有的一切。”
“你從一開始就注定絕對不可能成功。”
“哦，對了，你以為是你將葉卡捷琳娜推入了火坑？不，并不是這樣，就在葉卡捷琳娜真的步入火坑之前的時候，她就已經飲用了傾城之戀…嗯，那瓶傾城之戀也是從你的手下那邊搶來的…你可能早就已經忘記了，就是你安排去對付安潔利卡的那兩個蠢貨。”
“啊，還有一件事情，你的閨房之中，被魔法封印好好藏起來的那些錢，也是我偷走的…那七張可以同虛空獲得聯系的卷軸，也是我順走的，還有你藏起來的剩下六瓶傾城之戀，也是我借走的，它們的效果真的很不錯…可憐你，居然懷疑到了奧古斯都的頭上，真是笑死我了。”
之前秦楚早就已經告知了洛絲薇瑟一些真相，而現在，秦楚正在將漏下的那些全部告知洛絲薇瑟。
知道的越多，洛絲薇瑟的靈魂就會越發的痛苦。
就像現在一樣，洛絲薇瑟的靈魂明顯被刺激到了，她尖叫著，哀嚎著，靈魂在秦楚的掌心中近乎瘋狂的掙扎，試圖沖破秦楚的封鎖。
只可惜，她的力量，在秦楚面前實在是太過弱小，更何況現如今只剩下一個靈魂。
“班森手里面你的絲襪上，大地母神教和神圣教廷的印記，也是我故意留下來的，卡爾薩斯那個傻子還真興沖沖的跑過去屠殺了三千多圣騎士，還都是要投靠你的麾下。”
“這下明白了嗎，洛絲薇瑟，在這一世在我的眼里，你所有的行動都是那般可笑…你知道，看著你跑到魔物領深處，跑到無盡海，拼盡全力的搜集杰洛復活所需要的材料的時候，簡直就像是看一個小丑。”
悲哀，如同瘋子般的絕望。
在洛絲薇瑟的靈魂中，充斥著陰郁和晦暗。
“當你注意到自己身上流淌著特殊血脈的時候，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女，是神明的女兒，你是不是特別有優越感？”
“其實啊，杰洛說的沒錯，你根本不是什么正經神明的女兒，在你身上流淌著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邪惡，最腐臭，最骯臟的液體，你血脈的一半，來自于虛空那些骯臟的邪神。”
“那些可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哦。”
“你知道你為何會那般深愛著杰洛嗎？因為杰洛的軀體，正是那些丑陋的邪神，以自身的力量凝聚而成的，你所謂的對杰洛的愛，正是源自于這種本能上的吸引…”秦楚的臉上逐漸流露出了一些惡意的笑容。
這一番話對洛絲薇瑟造成的沖擊，明顯比其他的內容更加夸張。
洛絲薇瑟的靈魂在拼命的沖擊依舊無法掙脫秦楚的束縛之后，近乎瘋狂的在秦楚掌心蠕動個不停，一雙小手死命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一根根長發寸寸斷裂。
尖銳的悲鳴，甚至透過了秦楚的掌心，在秦楚的腦海中回蕩。
只可惜，洛絲薇瑟根本不明白，她的悲鳴只會帶給秦楚更大的愉悅。
看在洛絲薇瑟帶給自己的快樂的份兒上，秦楚決定再告知洛絲薇瑟最后一個真相，那是秦楚早就已經窺視到，卻從未告訴過洛絲薇瑟的東西。
“洛絲薇瑟，你知道我為什么要主動告訴杰洛，是你舉行了復活術魔法陣？”秦楚挑了挑眉毛，臉上笑容惡意更濃：“你該不會覺得我真是那種爛好人吧？”
洛絲薇瑟的靈魂驟然之間僵硬了下來，雙瞳死死的盯著秦楚，她張開了嘴巴，聲音和剛剛一樣透過秦楚的皮膚，傳達到了秦楚的腦海：“為什么…”
那聲音，聽起來嘶啞到了極點。
這也是洛絲薇瑟心中最大的疑惑，她不明白，為何在自己一門心思試圖復活杰洛的時候，杰洛卻是無情的殺死了自己。
“很簡單，因為那根本不是什么復活術，那只是虛空中的邪神，用來抓捕杰洛的一個小手段而已，看到那六條鎖鏈了吧，那就是抓捕杰洛的工具。”
“雖然這并不是你的本意，但無法改變杰洛差點兒被你給坑死的事實。”
“在虛空七神的眼里，你這個所謂的女兒，實際上也只是一個隨時都能丟棄的工具，別以為自己有多高貴。”
洛絲薇瑟小口微張，這一下，她終于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從頭到腳，就只是一個誤會。
一個該死的誤會。
洛絲薇瑟快要瘋了，她想要沖出去，她的靈魂甚至沖著秦楚發出了哀求的聲音，希望秦楚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好讓她向杰洛說明所有的一切。
她相信，只要誤會解除，杰洛就會重新接納自己。
她的靈魂甚至都已經跪下，拼命的磕著自己原本驕傲的頭顱，只為從秦楚這里獲得一個渺小的機會。
只可惜，秦楚在此時此刻，卻是表現出了鐵石心腸般的冷漠，他故意告訴洛絲薇瑟的靈魂這一切，就是要讓她的靈魂承受加倍的煎熬，又怎么會那么好心？
“不可能的啊，放棄吧洛絲薇瑟。”
“你深愛著杰洛，可是在杰洛的心里，你永遠都是那個差點兒害死他的兇手，他會憎恨你一輩子，在他的心中，你將永遠以最丑陋的姿態存在，每當回想起你的模樣，他都會厭惡的想要嘔吐，哈哈哈哈哈…”
“不…不…不…不…”洛絲薇瑟的悲鳴變得越來越尖銳，她的靈魂已經呈現出披頭散發的狼狽模樣，她已經舍棄了所有的尊嚴：“求求你，求求你，你是勇者啊，你不應該如此殘忍，再給我一個機會，我發誓，我的靈魂將會成為你最忠誠的奴仆…”
“沒關系的洛絲薇瑟，不用傷心，不用悲哀，反正杰洛很快就要死掉了…”
“我會選擇和杰洛，還有魔王納格合作…在合作結束之后，我就會取走他們的性命，也算是為你報仇了，我還真是個好人。”
“不，你不能這么做，不能，你是惡魔，魔鬼，你配做勇者嗎？”洛絲薇瑟瘋狂的嚎叫著。
洛絲薇瑟似乎終于明白，哀求無用。
秦楚無論如何都絕對不會再給她機會。
她的靈魂，逐漸變得熾熱。
原本灰蒙蒙的顏色，都逐漸染上了一抹猩紅。
仿佛中似乎有火焰在靈魂之上燃燒…
在這最絕望的時刻，洛絲薇瑟選擇了最瘋狂的一種手段，燃燒自己的靈魂，在短時間之內獲得最強大的力量，來沖破秦楚的封鎖，然后沖到杰洛的身邊，告知杰洛秦楚想要殺死他的計劃。
她知道自己的靈魂支撐不了太久，或許已經沒有時間將誤會解開，或許自己在杰洛的心中將會永遠以最丑陋的方式存在，但，她依舊想要杰洛活下去。
只可惜，實力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啊。
看著掌心中拼命掙扎的可憐蟲，秦楚的面色逐漸恢復了平靜：“吶，洛絲薇瑟，告訴我…被自己深愛的人殺死，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就如同當初…你殺掉我一樣呢。”
“再見了，我曾經愚蠢的喜歡上的女人啊。”
現在，在我的身邊，有了更加值得珍惜的對象。
秦楚默然發出了一聲嘆息，五根手指終于緩緩聚合。
掌心之中，是黑白交錯，如同一片混沌的能量。
靈魂之火，在剎那間湮滅。
第二章八千字送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