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身處于百米高空,婀娜的迎著天空中的飛雪而立。
衣袂飄飄,純白的長裙幾乎已經和四周飄揚的雪花融為一體,儼然就是風雪中走出的神女。
兩個女人的實力都是極強,就算是這邊天寒地凍依舊沒能傷害到這兩名女子,只有四周激蕩的狂風吹動女郎的長發,隨風飄揚。
可此時此刻,這兩個模樣柔美又實力極強的女人,卻也完全陷入了震撼當中。
正所謂登高望遠,身處于百米高空能看到的區域將會更加夸張,可就算是在這種高度她們依舊無法窺視到被鎮封在堅冰之下的軀體的全貌,只能窺視到其中一部分。
這讓兩個女人的面色滿是震驚,甚至還有恐懼。
單單能窺視到的一部分就如此夸張,那整個軀殼又會何等驚人?
若是算上頭顱,四肢,又會如何龐大?
山岳兩字已經無法形容這軀體的巍峨。
那是比山峰,山脈還要恐怖的存在。
天穹大陸之上,何時存在過如此驚人的生靈?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們兩個也絕對不會相信。
在這片寬廣的大陸之上,隱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曾幾何時她們自以為自己實力強大,位高權重,可此時此刻在親眼目睹到這一個龐大的軀體的時候,她們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究竟有多么渺小。
哪怕只是冰層封禁之下的一根汗毛,都比自己的身體更加龐大。
更讓她們恐懼的是,就是這般龐大,恐怖的存在,又是遭遇到了什么樣的對手,居然會被鎮封在這萬里冰層之下?
他的敵人,又是何等恐怖?
震撼。
兩名氣質不同卻同樣靚麗的女郎一時間都失去了言語的能力,靜靜的漂浮在半空中,久久不能回神。
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久,這兩個女郎幾乎同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乎將胸腔中積攢的壓抑宣泄了一點,但胸腔中依舊感覺沉甸甸的,好像被壓上了一塊沉重的石頭。
哪怕只是一個殘缺的尸體,展現出來的威嚴,已經讓人驚悚。這種級別的存在,若是還存活著的話,天穹大陸定然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母親,這…會不會就是冰之公國遭受到異常寒冷侵襲的根源?」許久,那名年輕一點的女郎終于開口詢問道。
哪怕說身處高空,四周是飛雪飄揚。
可兩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冰川之上比高空中的飛雪更加冰冷,一陣陣寒意如微風般從冰川鎮封的軀體中擴散。
寒風并不勐烈,卻浸入骨髓。
那種陰寒,讓這兩名實力超強的存在都難以忍受。
若隱若現中,更能感覺到一種神秘邪異的力量伴隨著寒意,滲入自己的身體。
非常微弱,卻真的存在。
這讓兩名女郎臉上的表情都帶著一些淺淺的痛苦。
年長的女郎微微頷首,她的實力比女兒更強,女兒能感受到的事情,她自然也可以。
同樣的,雖然有著她的幫助,但女兒承受的痛苦也比她更加濃郁。
「尹納斯,我下去看看,你留在這里。」停頓了一下之后,年長的女郎再次開口,這里明顯透著前所未有的兇險,這種兇險她一人去面對就好,沒必要讓女兒也去承受。
那名年輕一點的名字叫做尹納斯,是曾經大地母神教的圣女。
至于這位年長一點的女郎,自然就是大地母神教的前一代教尊,實力可以和賢者山大賢者齊默爾曼抗衡的弗洛倫絲。
弗洛倫絲有一個兒子叫做奧尼恩斯,她對自己的兒子極度的寵愛,已經到了病態的程度 ,她一手將兒子奧尼恩斯推到了圣子的位置,還收養了尹納斯。
在撫養尹納斯的漫長時間,經過無數次的加固,最終在尹納斯的靈魂中烙印下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要保護好,忠誠于奧尼恩斯的印記。
只可惜,弗洛倫絲對奧尼恩斯的寵愛最終也將奧尼恩斯徹底推入深淵。
這種寵愛,再加上特殊的地位,養成了奧尼恩斯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的性格。
曾經和天穹大陸的第二任勇者結仇,只是第二代勇者生性大方,并沒有和奧尼恩斯太過計較。
在前往前線的時候,更是和前線的士兵發生了激烈的矛盾,差點爆發沖突。
甚至還沾染了邪神的力量,最終異化徹底淪為怪物,被秦楚凈化,消失。
失去了兒子的弗洛倫絲陷入了極度的痛苦當中,她本想要向勇者復仇,卻最終放棄。
在和勇者短暫交流之后,弗洛倫絲和尹納斯就已經離開,她們選擇了另一種方式來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
尹納斯也并未計較弗洛倫絲在自己靈魂中留下烙印的事情。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弗洛倫絲將自己收養,自己的生命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終結,這份恩情無論如何她都償還不完,為了填補弗洛倫絲失去兒子的痛苦,尹納斯對弗洛倫絲以母親相稱。
實際上,弗洛倫絲本就是她的養母,叫一聲母親倒也沒什么奇怪的。
在那之后,她們放棄了錦衣玉食,放棄了別人的尊崇和朝拜,如同苦行僧一般在天穹大陸之上行走。
她們救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類,無論是陷入病痛中的人們,還是被強盜劫掠的商人,無論是被魔物侵襲的村莊,還是遭遇到天災的小鎮。
短短一年的時間,她們經歷了很多很多。
尹納斯和弗洛倫絲也不知道這是否已經將身上的罪孽洗刷,但她們都知道自己的救贖之旅依舊還將持續下去。
直到這個世界,再無災厄,再無悲傷。
這種轉變大的有些夸張,如果讓熟悉她們的人看到這兩人現在這般模樣大約會懷疑她們的靈魂是不是已經被替換。
畢竟這種表現,和之前幾乎是截然相反,另一個極端。
在半月之前,她們剛好游歷到北方區域,從一些行人口中聽說冰之公國遭遇風雪彌漫,寒流侵蝕,長久的經歷養成了敏銳的性格。
她們判斷這突如其來的異常氣候定然有著特殊的根源,于是就前往冰之公國,打聽一番之后,拒絕冰之公國國王奧斯維德的勸說,直接踏入冰川深處。
冰川中,她們迎著風雪前進。
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們速度非常慢,越是靠近冰川深處,氣溫越低。
如果不是弗洛倫絲的幫助,尹納斯恐怕早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可是到了后來,就連弗洛倫絲支撐起來都感覺格外艱難。
要知道,弗洛倫絲原本可是八十九級的強者,是整個天穹大陸明面上屈指可數的最強存在。
在徹底放下心結,選擇救贖之路后,弗洛倫絲長久苦修卻始終無法突破的桎梏,也終于松動,在半年前達到了九十級。
說來也可笑,弗洛倫絲妒忌圣莫尼卡的天賦,雖然將教尊之位轉交給圣莫尼卡,心中卻一直都不服氣。
她拼命修行,想要突破九十級,重新奪回自己的地位和權勢。
可一直拼命十數年,都沒有絲毫進步。
在徹底放下這些,不再刻意去追逐力量之后,前途反倒是豁然開朗。
不過,就算是以弗洛倫絲九十級的實力,想要抗衡這邊的寒意都有 些支撐不住…幸好,在這個臨界點,她們來到了冰川的最深處,來到了被寒冰鎮封的龐大軀體的上空,她們終于找到了冰之公國遭遇寒氣侵襲的源頭。
弗洛倫絲準備單獨一人降落,畢竟這地方實在是太過邪異,就連自己都有可能遭遇不測,更何況是女兒?
只是就在弗洛倫絲剛想要下降的時候,手腕卻是被一只小手捉住,是尹納斯。
這位身材修長高挑,又因為魔武雙修相當健美的前圣女,潔白的貝齒輕咬嘴唇,沖著弗洛倫絲搖了搖頭。
那意思很明顯,她要一起行動。
這么長時間,無論是什么樣的情況,曾經甚至遭遇過魔物當中的一名深淵天王,差一點就在深淵天王的利爪之下死去,可就算是那樣的情況,兩人都未曾分開。
現在尹納斯也不會和母親分開,什么樣的危險她們要一起面對。
弗洛倫絲靜靜的凝視著女兒,在過去了幾秒鐘之后,似乎讀出了女兒眼神中的意志,這位前教尊柔柔的笑了:「好吧,那我們一起下去吧。」
兩道婀娜的身子緩緩降落,越是靠近冰面,浸入的寒氣就越發濃郁。
弗洛倫絲支撐的防護罩甚至都有些難以承受,伴隨著一陣陣卡察卡察的聲響,表面上已經浮現出一圈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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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種陰邪詭異的,侵入身體,甚至是意識和靈魂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恐怖。
危險比想象中的還要夸張,她們甚至沒有真的站在冰層之上,沒有真的接觸到冰層深處鎮封的軀體。
尹納斯和弗洛倫絲細膩的肌膚上,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蠕動起來一根根黑色的,冰冷的,滑膩的,如同絲線一般的痕跡。
這些痕跡,以心臟為中心,沖著四周蔓延。
她們的眼前開始泛起濃郁的黑暗,黑暗中透著猩紅。
四周的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變得粘稠而詭異,每一寸的下沉都變得格外艱難。
緊跟著,尹納斯和弗洛倫絲的耳畔開始回蕩起時而嘶啞,時而尖銳,虛幻中帶著誘人,狂躁中透著瘋癲的低語。
尹納斯和弗洛倫絲本能的察覺到不要去聽這些聲音,她們也聽不懂這怪異的呢喃,但身體和靈魂卻是控制不住,下意識的就想要去聆聽。
就像是最美味,又最致命的毒藥。
明知道一旦接觸,馬上就會死去,卻依舊忍不住想要去品嘗那美妙的味道。
兩個女郎頭痛欲裂。
她們的思緒開始變得混亂。
她們勉強能感覺到情況不對,眼前這種局面,不等真的降臨在地面她們就會瘋掉,她們想要停下下降的動作,拉開和冰層的距離。
可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也完成不了。
她們有種預感,或許自己的救贖之路,將會在這個時候結束?
就在兩個女郎再也無法承受,意識即將要瘋掉的瞬間,一股神秘的力量忽然之間涌現。
四周開始飄蕩起濃郁灰黑色的霧氣,霧氣透著陰冷,并不讓人喜歡,但相比較原本的感受來說,卻要舒服上不知道多少倍。
原本無數嘈雜交錯融合在一起的噪音也在這個瞬間褪去,四周變得格外安靜。
身子就如同漂浮在虛空的云端,浮浮沉沉。
尹納斯和弗洛倫絲的視線終于恢復了正常,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濃霧的灰黑。
朦朦朧朧。
就在這一片翻滾的濃霧當中,若隱若現還能窺視到一條曼妙的輪廓。
許久,濃霧散去。
尹納斯和弗洛倫絲終于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身影。
她們的呼吸微微一滯。
雖然無論是尹納斯還是弗洛倫絲都是相當靚麗的美人兒,弗洛倫絲雍容華貴,優雅大方,成熟風韻,尹納斯清純靚麗,活力健美,各有特色。
可在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依舊忍不住被對方精致的容顏震驚。
她們知道,自己的美貌在對方面前也要遜色三分。
那也是一名女郎,她的膚色有些稍顯病態的蒼白,尤其是在一身純黑的長裙映照之下,那膚色越發細膩。
那張臉,美麗的如夢似幻,甚至會讓人懷疑這真的是人類的世界能夠出現的美麗嗎?
烏黑的雙眸輕輕閃爍。
黑色的長發隨風飄揚。
她還有著一雙修長圓潤,極度完美的大長腿,包裹在黑色的當中。
那,仿佛就是為這個女人的雙腿而生。
震驚并未持續太久,尹納斯和弗洛倫絲立馬回過神來,弗洛倫絲稍稍頷首,做了一個大地母神教的禮儀:「多謝小姐救命。」
如果不是這位神秘女郎忽然出現,以灰霧拉開自己和尹納斯同冰層之間的距離,可能真的就要瘋掉了。
神秘女郎烏黑的眼眸掃過兩人的身子,微微搖頭,聲音透著冷漠:「你們,不該來的。」
當眼眸注意到兩人身上黑色的似乎還在緩慢蠕動的黑色絲線的痕跡的時候面色越發顯得詭異。
這些絲線已經停止了蔓延,卻并未消失。
「你們…可能需要接受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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