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人頭祭壇
沙耶滿臉驚訝，她有些不可思議的開口：“這怎么可能？”
的確是很難想象，但這就是事實。
靈魂結晶，就像是靈魂殘片，和其中記憶，知識，經驗的一個存儲器。
初代勇者的情況，只怕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復雜。
當然，就算是空的也是有價值的，畢竟對于勇者小隊的成員來說，只要不仔細去感知靈魂結晶里面的內容，誰也不知道它是空的，她們只能在這個靈魂結晶上感受到源自于杰洛的，熟悉的氣息。
用來作為威脅，已經足夠。
盡管無法獲得其中的記憶這一點讓秦楚有些不爽。
有意思，究竟是誰，將烙印在靈魂結晶內的記憶給取走？是薇爾莉特，是納格，甚至…是杰洛自己？
魔王納格在勇者小隊成員面前將杰洛殺死，靈魂被震碎，其中一個殘片飛到薇爾莉特這邊，而這個殘片又是空的…本應烙印在靈魂殘片中的記憶早已消失。
難道說在杰洛的靈魂被震碎的瞬間，他的意識和記憶就以某種方式脫離了殘破的靈魂碎片？可，脫離了之后，又能去哪里？
就在秦楚思索的時候，風暴神殿忽然開始搖晃起來。
墻壁上浮現出密集的裂紋，頭頂上大片的灰塵簌簌而落。
這個神殿，是靠薇爾莉特的魔力一直支撐著的，如果不是在維持神殿上浪費了太多力量，薇爾莉特將要比展現出來的強大的多。現在薇爾莉特暫時昏睡過去，魔力供給中斷，這座早已支撐了千年的神殿，也終究在這個時候走到了盡頭。
薇爾莉特的身體非常高大，饒是秦楚也不算矮，但這樣抱著依舊感覺有點古怪，但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腳尖一點，秦楚，安蒂亞，葉卡捷琳娜和沙耶幾個身影齊齊朝著神殿之外沖去。
轟隆隆…
剛離開神殿，整座建筑就開始徹底的坍塌。
墻壁斷裂，屋頂墜落。
地面蕩起大片灰塵。
這座支撐了千年的古建筑也終于消失了。
神殿坍塌的動靜將薇爾莉特驚醒，一雙青灰色的眼睛注視著前方的廢墟，眼神中有些眷戀，有些不舍，但，唯獨沒有悲傷。
千年來，她一直執拗的修補著，維持著神殿的存在，仿若神殿依舊完好，曾經的伙伴就還在，一切都和之前一樣。
但，這個虛假的夢境也終于到了破滅的時候了，因為，她已經找到了新的希望。
薇爾莉特看了一眼旁邊的秦楚，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從今往后，她將追逐著光！
“薇爾莉特，初代勇者的靈魂碎片是空的，你有研究過嗎？”秦楚問道。
薇爾莉特明顯有些驚訝，旋即搖頭。
“我并沒有研究過那個東西，畢竟…”薇爾莉特話沒說完。
但秦楚已經理解了她的意思，畢竟那個時候的薇爾莉特已經處于瘋與不瘋之間了，處理自己的事情，維持神殿的存在都已經相當為難，根本沒有時間去在意其他的東西。
“那你準備怎么辦？”秦楚摸了摸鼻子，心里面琢磨著怎么才能將薇爾莉特誘拐…不對，是勸薇爾莉特搭上自己這趟車。
當然，他不是為了以后能經常開大車，主要是薇爾莉特的實力很強，可以作為自己身邊一個重要的隊友。
“我們接下來要去另一個地方…”
只是秦楚還沒來得及說出勸誘的話，薇爾莉特臉色立馬變了，明亮的大眼睛中塞滿恐懼，高大的身體可憐兮兮的發抖：“你…你要丟下我嗎？”
她的眼睛都變得有些晦暗，如果再被丟下的話，薇爾莉特無法保證自己會變成什么模樣，可能會立馬瘋掉吧。
好家伙…秦楚還在琢磨著怎么誘拐呢，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
“咳咳，怎么會，如果薇爾莉特小姐愿意跟著我，我自然是歡迎的，只是…有些事情還請薇爾莉特小姐明白，已經過去了上千年，神圣教廷已經成了天穹大陸最大的教會，我偶爾也免不了要和神圣教廷打交道…”
秦楚提前打了一個預防針，他可不想看到薇爾莉特看到神圣教廷直接發飆暴走。
雖然應該還蠻刺激的。
薇爾莉特輕輕咬了下下唇，她吸了口氣，終于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控制住自己的。”
命運總是難以預料，千年前的薇爾莉特直到神圣教廷的圣騎士軍團踏入風暴神殿之前，也無法相信這樣的災難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經過了上千年，雖然仇恨依舊存在，但長久的孤獨，讓薇爾莉特有了不錯的忍性。
看了下時間，差不多也該去班森尸體那邊了，洛絲薇瑟也應該快到了。
一邊走，秦楚一邊問道：“對了，薇爾莉特圣女殿下…”
“薇爾莉特！”
“什么？”
“叫我薇爾莉特。”圣女強調道。
這是個非常執拗的女孩，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她都會一直堅持下去，畢竟風暴神殿都被薇爾莉特維持了上千年，秦楚聰明的判斷和薇爾莉特在稱呼的問題上爭論是毫無價值和意義的事情，果斷放棄。
“好吧，薇爾莉特。”秦楚改口了。
薇爾莉特笑了，對這個稱呼很滿意。
“能告訴我風暴之主的權柄是怎么回事嗎？”秦楚詢問道，然后又表示自己的歉意：“很抱歉，偷看了你的日記本。”
他將日記本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來，還給薇爾莉特。
畢竟薇爾莉特就在身邊，這個筆記本的價值也就不存在了。
薇爾莉特并未因此而生氣，也沒有接過日記本，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表現的云淡風輕：“放在你那邊吧，我已經不需要了。”
這本日記對她來說更像是另一種記憶，她的意識經常會產生混亂，記憶模糊不清，甚至會忘了自己是誰。
這個時候就需要日記本來提醒自己。
不過，現在的薇爾莉特已經不再需要這個東西，隨著風暴神殿倒塌，壓在薇爾莉特肩膀上的責任也已經消失，她也找到了追隨的目標，理智已經重新回歸。
薇爾莉特的臉頰上微微帶著一抹緋紅：“風暴之主最后的箴言是，讓我將權柄交給光之種的繼承人。”
“通過…人類最原始的…”薇爾莉特咬著下唇，聲音有點含糊不清：“繁衍后代的方式，可以將風暴之種轉移到光之種的繼承者體內。”
雖然剛剛她的意識陷入了瘋癲，但回想起來，那種滋味她并不討厭，她很喜歡將秦楚抱在懷里，讓秦楚趴在自己胸口的感覺。
盡管那個時候自己意識有點瘋，可能用力太大了一點，差點兒直接將秦楚給憋死，頸椎給壓斷。
雖然聲音含混不清，但秦楚聽到了，他滿腦門子黑線。
話說這些神明是不是都有點兒不大對勁，哪兒有這樣傳承的？
“你剛剛，為什么沒有將風暴的種子取走？”
頓了一下，薇爾莉特鼓足了勇氣：“如果是你的話，我愿意再試一次！”
明亮的大眼睛凝視著秦楚，眼神中似乎還有些恐懼。
眼看秦楚一下愣住了，薇爾莉特有些慌張：“你…你不愿意嗎？”
“是…是因為我太高大了？”
“還是，還是因為我是個幽靈？”
她有些焦急的說著：“雖然我是個幽靈，但你也知道，我能用純粹的元素模擬出和真正的沒有任何區別的身體…”
“至于我的個頭，是神之權柄帶來的副作用，如果你能將風暴之種取走的話，我就會恢復正常…”
呃，其實這個身高…也不錯啦，秦楚在心里面嘟噥了一句，可能會讓人上癮。
眼看著薇爾莉特的模樣秦楚笑了，他想要拍拍薇爾莉特的頭，安慰一下的，但…看身高差距，就算是墊著腳也做不到，秦楚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薇爾莉特的手臂上輕輕拍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
“能獲得薇爾莉特小姐的青睞是我的榮幸。”
“但，你是個好女孩，為了心中的信仰和希望堅持了上千年，這是我做不到的事情，你才是最適合繼承風暴之主權柄的人。”
秦楚用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去拒絕，但實際上是為了控制薇爾莉特，圣光綻放傷害了薇爾莉特的魂體，但同時也壓制和清理了一些薇爾莉特受到的污染，她恢復了正常，但風暴之種造成的污染依舊存在于她的魂體中，只要她不想再瘋掉就只能依附自己，靠近自己汲取光的凈化。
如果真的取走了風暴之種，薇爾莉特徹底正常了，反倒是不方便控制了，人家要走你也沒辦法阻攔…再強調一遍，真不是為了大車，主要是相中了薇爾莉特的實力。
至于風暴之種，他并無太大興趣，他的體內已經有光之種，生命之種，還有沙耶，安蒂亞，實在是無法容納太多了。
薇爾莉特有些埋怨的看了秦楚一眼，抿了下嘴，她并不討厭這個讓自己感到溫暖的男人…不過，秦楚如此在意自己，終究是有點開心的。
“葉卡捷琳娜…”
“主人，我知道見了洛絲薇瑟她們之后該怎么說。”葉卡捷琳娜回答道。
能有這種覺悟是不錯，不過，可不僅僅只是洛絲薇瑟啊，還有返回皇城之后的事情，秦楚已經給阿西娜準備了一個巨大的陷阱，就等著那個女人自己跳進去了。
想要讓阿西娜自己跳進坑，必須要葉卡捷琳娜的配合，所以他要在這路上和葉卡捷琳娜對好臺詞。
那位慵懶嫵媚，渾身軟綿綿的大姐姐，也很長時間沒見面了呢，現在杰洛的靈魂碎片也已經到手，秦楚心中都有些開始期待了。
這次，他會用對付班森完全不同的手段，來讓阿西娜自己主動走入絕望。
卡瓦尼亞斯的山腳。
洛絲薇瑟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她極度疲憊。
自從掙脫了牛頭人的糾纏之后，她就以最快的速度一路飛過來，中間沒有絲毫的停歇。
圣女的服裝都變得有些凌亂，一雙眼眸帶著黑眼圈。
天空已經出現了一縷魚肚白，驅散了長久的黑暗和陰霾，但卡瓦尼亞斯山腳下卻顯得更加的陰森。
洛絲薇瑟沒有聽到戰斗的聲音，心中不免有些擔憂，該不會自己還是來的太晚了吧？
她加快了一點速度，只是當洛絲薇瑟看到山腳下的畫面的時候，整個人愣住了，只感覺皮膚上瞬間涌現出一層雞皮疙瘩，一種毛茸茸的恐懼感，讓洛絲薇瑟頭皮發麻。
無數鮮血淋漓的頭顱堆砌在一起，形成了一座高大寬闊的祭壇。
暗紅色的粘稠液體順著祭壇滴落，在地面上的凹陷中匯集。
刺鼻的血腥味只讓人作嘔。
祭壇的四周燃燒著篝火，跳躍的火苗映照的那些被斬斷的頭顱，越發顯得恐怖。
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啊？
隱隱約約的，洛絲薇瑟感覺事情變得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