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來到長沙
事實上這次不全是田庭的鍋。
情報科人手有限，這次的調查屬于全處參與，他們這個情報處里隨便挑出個人都是合格的特工，所以可以把每個科都當做情報科。
這次辦案，田庭便在各科抽調了不少人幫忙。
不抽還不行，那些科長眼巴巴的想給自己手下撈肉，他們是團結沒錯，但內部一樣有競爭。
之前在保密局被打壓，現在跳了出來，正是立功升級的好時機。
沒有戰功，怎么給他們晉升？
案子一出來，各科就找上了田庭，田庭一個人可頂不住那么多，沒辦法，只能給各科分出去指標，讓他們派人協助情報科辦案。
不管哪科的人過來，案子的主導權在情報科，各科的人也是遵照情報科的要求去做事。
從這點來看，田庭又不太冤。
“沒關系，一個人而已，以后多注意，別再讓其他人跑了。”
大公子輕聲說道，跑掉一個算不了什么，泥鰍立刻點頭：“大公子請放心，這一個也不會讓他跑掉，接下來的調查我們會更加注意，這次泄露消息的人我建議一起嚴懲，避免日后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可以，你看著去辦就行。”
大公子點頭，抓一個泄露消息的人不算什么，戰情組的人調查之后，肯定會告訴他們保密，此人沒有保密，故意泄露消息，致使他們調查的人逃跑，本就該罰。
“多謝大公子。”
泥鰍匯報結束，直接去了督查室。
“組長，這群小子有點驕傲，改天我要給他們特訓，讓他們把翹起來的尾巴收一收，不然以后可能會吃大虧。”
面對楚凌云的時候，泥鰍態度明顯不同，對大公子他很客氣，先是認錯，再解釋原因。
來到楚凌云這，直接就說要給手下們特訓，安全就像是見家長。
“怎么回事？”
楚凌云抬起頭，泥鰍如今已經獨擋一面，他這么說肯定是發現了什么問題。
“查人的時候驚到了人，讓人跑了…”
泥鰍簡單解釋了遍，楚凌云馬上明白了泥鰍的用意。
戰情組的人確實有著他們的驕傲，當初他們立功無數，在上海潛伏，殺死漢奸數百名，包括一些出名的漢奸，全是被他們所殺。
潛伏各地，獲得很多重要情報。
雖然他們得到的情報沒辦法和石原商行相比，但很多情報一樣很重要，特別是漢奸這塊的情報。
被分散后，他們看不上其他的人，全都帶著自己的驕傲，如今重新匯聚在一起，他們更看不起那些保密局的其他人。
這種心態下，出現錯誤很正常。
“可以分批特訓，到時候我會過去。”
楚凌云點頭，這些人全是他的嫡系，是他的人，不能讓他們保持這種心態，必須及早糾正。
泥鰍提出特訓的主意很不錯。
“是，組長，到時候好好訓訓這些兔崽子。”
泥鰍笑呵呵回應，又聊了點別的，這才心滿意足返回自己那邊的辦公室。
情報處選在這，對他來說最大的好處就是每天都能見到組長，想什么時候見就什么時候見。
哪怕不在一個單位，至少讓他找回了當初熟悉的感覺，對此泥鰍已經很知足。
他現在徹底理解了王躍民。
難怪當初王躍民被派到上海的時候，非常想要組長，戴老板不答應，他就要一起辦公，甚至不惜耍賴。
最后沒辦法，只爭取到一個互通的授權。
僅僅是互通，王躍民讓他們戰情組幫忙的時候就從沒客氣過，要是真在一起，戰情組和上海站留哪個名字都是一樣。
戴老板的擔心沒錯，至少沒讓兩者混合在一起。
大公子卻沒戴老板看的那么透徹，允許泥鰍在督查室旁邊，結果就是，兩個部門關系會越來越近，最終合并在一起。
對此泥鰍沒有任何意外，本身就是他促使想要的結果。
保密局的事交給了泥鰍，重慶那邊有余華強和賈昌國，楚凌云暫時沒有擔心。
他現在關注的是各地駐軍的動向。
特別是湖南方面。
成主席資格老，但他開明，長沙乃至整個湖南和平解放的希望非常大，組織上也在為此努力。
長沙有督查室的人，根據他們匯報來的結果，湖南的士兵分為兩類，一類是不想再戰，他們都是湖南的子弟兵，不管怎么打，苦的都是自己人。
一類是觀望，看看紅黨會不會和他們所宣傳的一樣，真的是為老百姓做事，如果不是，他們愿意死戰到底。
不管哪一類，真正頑強抵抗的極少。
倒是軍官中有一些想要抵抗。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成主席，他資歷老，輩分高，在湖南很有威望，能說服他，基本上就能讓湖南和平回到組織的手中。
特別是長沙，抗戰時期遭受了巨大的磨難，大火燒了好幾天，眼下好不容易恢復了點生機，不能再讓戰爭帶給它巨大的傷害。
楚凌云如今重點關注的是湖南，其次是四川和福建等地。
及時傳給組織有用的情報，幫助組織快速解放這些地方，減少組織的損失。
在外，楚凌云不斷準備各種衣物，藥品，糧食等等，同時為東北提供各項原料和技術，慢慢提升東北的工業能力。
一口氣吃不成胖子，有技術沒熟練的人才和原料也不行，什么事都要一步步來。
現在是一窮二白，但未來我們會無比輝煌，在世界上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幾十年前巴黎和會的那種屈辱和無助，在未來將永遠消失。
很快世界上就要重新認識中國，一個讓他們既害怕和尊重的中國。
可惜需要再有一戰，一場中國向世界上所有人證明自己強大的艱苦一戰。
未雨綢繆，方士易和楚雅所不了解的備貨，就是楚凌云提前做出的準備。
真到戰爭來臨再準備就已經晚了。
時間慢慢走過，重慶這邊，徐遠飛又嘗試約了余華強兩次。
兩次余華強都出來和他見了面，但談及工作卻是立刻轉移話題，余華強不正面回應，徐遠飛沒辦法，現在不知道他們針對自己的程度有多深，或者說拿到了自己多少證據。
但不管誰要動他，都要經過老頭子的同意。
這是游戲規則，也是老頭子掌權的方式。
針對楚凌云那邊同樣，誰想要動楚凌云身邊的人，特別是泥鰍等人，一樣需要老頭子的同意，不然和謀反差不多。
重慶督查室。
原本重慶沒有督查室的專門機構，督查室在這邊就倆人，不需要特意的辦事機構，后來增加點人，隨意租個大點的房子便足夠他們辦公使用。
再后來賈昌國到了重慶，加上原來的人一共接近二十人，小地方不行了。
余華強到了后，賈昌國干脆直接征用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工廠，用他們的地方做辦公場地，這里最大的好處就是大。
不僅他們督查室的人住的下，連陳子州的人到了后一樣能安排。
陳子州派來一百多人，說是放假出來玩，實際上是來保護他們，賈昌國明白，這是主任給他的支援，避免徐遠飛狗急跳墻，強行針對。
有這一百多人在，他們的安全則有了極大的保障。
加上他們自己人，接近兩百人，其中一百多還是正規軍。
保密局人數是比他們多，但就算強攻，短時間內他們也拿不下這邊。
至于駐軍會不會幫他們，賈昌國沒有任何擔心。
論和軍隊的關系，他們主任能甩齊利民一大截，駐軍就算要幫也是幫他們，而不是保密局。
“余處長，今天徐遠飛又去了監獄，我已經買通了里面一個人，徐遠飛到里面就查看這些人的情況，什么也沒問。”
辦公室內，賈昌國和余華強正在商量。
兩人都是處長，級別相同，不過賈昌國在督查室資歷更老，來重慶的時間也早過余華強，又是業務科長，目前主持工作的是他，余華強屬于輔助。
“看來他的確是準備對這些人下手。”
余華強嘆了口氣，這邊關押著不少自己的同志，出發之前他便和組織商量過，組織上給了他直接聯絡的電臺頻段和密碼。
他在重慶和廣州不同，廣州目前是督查室總部，重慶他屬于二把手。
在通訊方面更是一把手，所有的電臺都由他掌握，能夠有條件給組織發報。
“沒錯，這應該就是他的任務了，可惡。”
賈昌國錘了錘桌子，這些天徐遠飛去的地方不少，如果他真是要殺這些人，暫時真的沒辦法向他下手。
原因很簡單，老頭子不會同意。
就算要動他，也要等任務完成，任務成為了他的保命符。
還是主任厲害，一開始便猜到他身上有任務，能保他命的任務，現在查明來真相，賈昌國卻犯了愁，目前他們是掌握了不少徐遠飛的罪證，包括一些嚴重的事。
可惜有這個任務在，現在便無法動他，這些罪證更不能現在拿出來。
“我們給主任發報吧，看看主任怎么說。”
余華強輕聲說道，他的心里比賈昌國更急，同時帶著點慶幸。
有督查室的人在這給徐遠飛施壓，徐遠飛暫時不敢動這些同志，至少給他們留下了點時間來營救。
真要讓徐遠飛把他們害死，對他們來說將是最大的遺憾。
“好。”
賈昌國同意，他和余華強商量結果便是要匯報，他能力有限，暫時想不出對付徐遠飛的辦法，但主任可以，在賈昌國的心里，他們主任就是無所不能的人。
沒多久，楚凌云便收到了他們的匯報。
“組長，看來徐遠飛的任務就是這個了，齊利民沒了辦法，故意用這樣的任務來給徐遠飛吊命。”
楚原帶著電文進來，楚凌云看完后冷笑了聲。
“沒關系，正好給了我們機會，給賈昌國和余華強回電，讓他們把徐遠飛要做的事散播出去。”
“是。”
楚原一怔，馬上出去發報，余華強不在，電訊處實際上的控制人是楚原。
楚原雖然不是督查室的人，但他和督查室的關系不一般，更何況他之前便負責電訊組，現在以外人的身份控制電訊處完全沒一點問題。
別說余華強不在，余華強在這也爭不過楚原。
余華強帶著楚凌云的回電，來到賈昌國辦公室。
“賈處長，這是主任的回電。”
余華強把電文交給賈昌國，心里則在盤算上楚凌云的處置。
把徐遠飛的秘密任務散播出去，一是能給徐遠飛壓力，讓他不敢輕易動手，畢竟這里面不僅有他們的人，還有不少果黨那邊和老頭子不和的人。
另外還有一些開明之士，數量很多。
徐遠飛要搞屠殺，他的壓力會跟大。
但會不會把徐遠飛逼急了，提前動手？
這是余華強最大的擔心。
他的擔心楚凌云早就想過了，余華強對齊利民和徐遠飛不夠了解，特別是徐遠飛，他敢動手就是死，在所有人知道的情況下，他再去殺人，到時候齊利民根本不可能再保的住他。
甚至老頭子也會假惺惺拿他的腦袋來給眾人交代。
徐遠飛是自私的人，他明白這個后果，不會亂來。
相反，楚凌云這么做，會讓徐遠飛覺得自己有一線生機。
在他的心里認為楚凌云暫時拿他沒有辦法，故意公開他的任務逼迫他早點下手，然后再來對付他，這相當于楚凌云最后的底牌。
知道這點，他便會想辦法拖延時間，給自己爭取生路。
至于他所認為的‘底牌’，在楚凌云這不過是張明牌，真正的底牌誰也不知道是什么，更不知道有幾張。
“好，還是主任想的周到，余處長，我們照辦吧。”
看完電文，賈昌國高興的說道，公開徐遠飛的消息還不簡單，寄幾封匿名信給報社，或者找人到街上散步消息。
用不了多久，徐遠飛的任務便會人盡皆知。
賈昌國還是低估了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匿名性寄出去沒多久，便被報紙號外刊登，民間的傳播速度更快。
一時間不少人對徐遠飛和保密局進行指責。
賈昌國不傻，傳播的消息中全是保密局的責任，是他們要殺這些人，絲毫沒提老頭子，徐遠飛是執行齊利民的任務。
哪怕能猜到是老頭子的主意，這會也沒人傻乎乎的去說。
僅僅一天，重慶便是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可惡，該殺。”
徐遠飛氣的砸了不少東西，在辦公室不斷罵人，他這次執行的是秘密任務，到了這個程度還秘密個屁。
完全成了公開，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不僅報紙上對他這個大特務進行批判，連重慶和四川這邊的一些重要人物也表達了他們的不滿。
“區長，這事肯定是督查室捅出來的，我們要不要告他們？”
手下小心說道，徐遠飛直接把桌子上的電話砸了過去。
“告，你去告，能告贏我給你記功，這個區長讓給你干。”
徐遠飛氣的大罵，告督查室，這人腦袋里裝的是大便嗎？
別說現在沒證據，就算有證據，這么點事能拿督查室怎么樣？
被老頭子罵一頓？
有可能罵都不會罵，老頭子現在需要楚凌云幫他緩和美國那邊的關系，怎么可能因為這么點小事去動楚凌云，告上去最大的可能就是老頭子暗示他早點完成任務。
他現在就靠這個任務保命，完成了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殺人是臟活，干臟活的古今往來有幾個能落好下場。
說到底他就是一條狗，老頭子真需要的時候，隨時能拿他的狗命去平息民怨。
“區長，卑職知錯。”
手下小心道歉，徐遠飛則大吼：“滾，給我滾出去，有多遠滾多遠。”
眼不見心不煩，這個手下太愚蠢，等手下離開后，徐遠飛立刻換個人來服務，省的再來氣自己。
輿論的壓力很大，徐遠飛干脆不管不問，自己做自己的事。
這些人最多抗抗議，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時間慢慢走過，來到七月份，長沙的天變的火熱。
機場，督查室的人正在等待。
他們的主任要來。
楚凌云確實要到長沙，但這次他不是自己來，而是陪同大公子一起過來。
老頭子對長沙還是有些不放心，特意讓兒子代替自己過來一趟，既給長沙這邊人點鼓勵，也能更清楚長沙這邊的情況。
大公子則拉上了楚凌云一起。
泥鰍沒來，他正在對保密局進行調查，現在是關鍵時候走不開。
飛機穩穩停下，大公子首先來到機艙門口。
除了督查室，還有湖南這邊的人來迎接。
大公子在飛機口看了一圈，沒有看到成主席。
人家資歷老，又是湖南這邊本土的實權人物，若是他父親來，成主席肯定會來接機，大公子還沒有請動人家的資格。
大公子明白這些，不過心里確實有點失望。
沒有實權就是這樣。
“師兄，我們下去吧。”
楚凌云在大公子身后輕聲說道，大公子微微點頭，第一個走下飛機，下面迎接的人立刻靠了上來。
督查室的人在最后。
“大公子，楚主任，你們請。”
迎接他們的是位將軍，成主席的心腹，級別不算低，按照級別來說比他們要高。
湖南還有另外一位大佬，說起來也是老頭子的學生，不過之前因為頂撞老頭子被打壓，這次根本沒派人來接他們。
督查室的人見到了楚凌云，可惜一句話都沒能說，便跟著離開。
“成主席，您好，晚輩建豐，父親特意讓我來向您問好。”
到了地方，成主席現身招待大公子和楚凌云，大公子態度放的很低，主動上前打招呼，并且以晚輩自稱。
“委員長現在怎么樣，身體還好吧？”
成主席笑呵呵回道，大公子則是一直低著頭：“父親身體尚可，就是掛念湖南父老鄉親，如今湖南成為前線，他老人家寢食難安。”
成主席比大公子的資歷高的多，人家是果黨的老前輩，老頭子都比不過。
聽大公子的話，成主席心里可是冷笑。
什么寢食難安，老頭子真為他們湖南子弟考慮的話，之前就該答應和談，促成和平。
不愿意放權，不同意和談，現在開打了，又來假惺惺的裝模作樣，成主席不會上他這個當。
“委員長不用擔心，我湘軍數十萬大軍，不管誰來，我湘軍都能給他擋回去。”
成主席重重說道，大公子心里略微松了口氣。
他們父子就是讓湘軍頂在前線，和組織上拼個你死我活。
楚凌云一直沒有說話，成主席這會則看向了他：“楚主任，我聽過你的事，抗戰時期你立下過大功，沒丟我們軍人的臉。”
“多謝成主席夸獎，微末之功，不值一提。”
楚凌云低了低頭，成主席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這次主要是大公子過來，他是陪同，若不是大公子相邀，他根本不來。
“謙虛了，你那若是微末之功，別人算什么？”
成主席大笑一聲，繼續說道：“別的不說，你在長沙抓出那么多日諜就是好樣的。”
上次楚凌云在長沙已經是七八年前，當時袁守旺把長沙站差點沒有帶廢，長沙出現了軍官直接投降日本，軍統事先卻沒有任何消息，袁守旺被戴老板罵了一頓。
長沙當時是前線，非常重要，為了避免再有類似的情況，戴老板特意把楚凌云從上海調來幫助長沙站清查。
結果日諜還沒抓到，長沙站的問題一個接一個被楚凌云發現。
最終的結果，槍斃情報組長，站長袁守旺被撤職查辦，押送回重慶。
成主席說的就是那一次的事。
“您過獎了，身為中國人，那是我們每個中國人應該做的事。”
楚凌云低頭回道，他和成主席打的交道不多，但他前世去過長沙。
長沙不是經過大戰解放，那就只有兩個結果。
一是成主席帶兵主動撤退，把長沙留給了組織，不過這種可能性不是太大，畢竟成主席本身就是湖南人，這里是他的根基。
如果他帶人撤離，相當于完全放棄自己的根基。
其次便是成主席起義，帶領長沙和湘軍加入光明陣營。
這種可能性最高。
如果真是這樣，成主席是英雄，至少他避免了長沙再次被戰火摧毀，同時保護了湘軍更多人的生命。
“說的好，沒想到你年紀輕輕不驕不躁，很難得。”
成主席再次夸贊楚凌云，大公子在一旁陪著笑臉，心里卻不舒服。
和他僅僅客氣幾句，對楚凌云卻大肆稱贊，這是要做什么？
“其實我師兄他做的也很好，有些事您可能不清楚，當初他在贛州…”
楚凌云已經明白成主席的用意，抬高自己，打壓大公子，一種不太高明的離間計。
看來成主席對老頭子很不滿。
如此的話，他帶人離開的可能性再次降低。
楚凌云說出大公子做過的幾件好事，包括上海打虎，雖然最終沒能打下孔三令，但他的初衷絕對是好的，是真正想處理掉這些奸商。
“確實給百姓帶了點實惠。”
成主席終于稱贊了大公子一句，但說的是給百姓帶了點實惠。
一點實惠什么意思？
大公子有點無奈，楚凌云依然帶著笑臉，這些老人果然沒一個好糊弄的，大公子在上海針對奸商，本質上屬于維護果黨的統治。
百姓太苦了，金圓券必須好好的推行出來。
這才有了打虎行動。
只是老頭子沒想到大公子那么狠，誰都打，最后打到了孔三令的身上。
“但是金圓券嗎，不說也罷。”
成主席冷哼了聲，法幣讓無數百姓破產，金圓券又坑了大家一次。
上個月底金圓券就撐不住了，果黨政府不知悔改，再次發行銀元兌換卷，簡稱銀圓券。
所謂的銀圓券，指一張一塊的銀圓券能兌換一塊大洋，同時用銀圓券開始回收金圓券。
官方給出的兌換比例是五億比一，黑市上還要再低三倍。
也就是說，五億金圓券兌換一塊銀圓券，理論上一塊銀圓券能兌換一塊大洋，沒辦法的情況下他們想恢復銀本位，繼續推出大洋來穩定財政。
如果是真大洋還好，可偏偏果黨搞出個銀圓券。
老百姓連續上了幾次當，他們現在沒一點信用度，銀圓券的結果可想而知。
反正沒人對這種東西抱有信心。
況且現在果黨的地盤大為縮減，上面推行銀圓券，卻要求地方上來給持有銀圓券的人兌換銀元，地方上怎么可能樂意？
感情你印出一堆紙，我就要拿出真金白銀？
吃相太難看了吧。
成主席就反對銀圓券，長沙不給他們進行兌現，其余各地也不兌現，誰拿著給的銀圓券找誰去換，或者直接使用這種紙幣，結果便是銀圓券一路貶值。
果黨的騷操作太多，楚凌云早已見怪不怪。
“成主席，感謝你們在湖南做出的貢獻，來之前委員長特意說過，成主席您乃是國之楷模。”
楚凌云主動轉移話題，繼續說下去他們都會尷尬。
幾句恭維的話，讓成主席臉色好看了一些。
大公子算是看明白了，成主席并不待見他，所以故意對陪同他來的楚凌云示好，楚凌云是軍人，而且是有過大功的軍人。
加上楚凌云和軍中的關系一直不錯，人家這么做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晚宴有點簡單。
人數不多，成主席就叫了幾名湖南的軍政要人，加上楚凌云和大公子，不過六個人而已。
一共八個菜，兩個個湯，加上幾瓶酒。
菜也很普通。
從招待上能看出成主席對大公子這次到來的態度，或者說他對老頭子的態度。
“凌云，我們不會有危險吧？”
吃完飯，回到住處，大公子把楚凌云喊過去，小聲問道。
成主席態度不好，他會不會和紅黨那邊有聯絡，如果真是這樣，他這次來相當于自投羅網。
大公子心里確實有這個擔心。
“不會，您要相信成主席，如果您真的擔心，咱們明天就走，看看他會不會阻攔。”
楚凌云搖頭，有危險那也是大公子，自己不會，但能離開最好還是回去，留在長沙真被抓了是個笑話。
“也行，明天試探一下。”
大公子微微點頭，他沒有給老頭子發電報，能走最好，不能走再說。
楚凌云沒有猜錯，成主席確實在和組織接觸，并且談判的差不多了。
成主席是深明大義之人，他知道抵抗只會給湖南民眾帶來傷害，他已經不想讓湖南再有任何戰亂，針對組織開出的條件，他大部分都能接受。
少數幾點沒有關系，組織上討論后，給了他準確的答復。
不過湖南不止他一人，還有位陳將軍。
陳將軍黃埔學生，但和老頭子關系并不融洽，對老頭子所做的事非常反感，組織上早就和他接觸過，陳將軍愿意起義反正。
陳將軍甚至沒提出任何的條件。
湖南的兩位大佬都同意起義，和平解放僅僅是時間問題。
大公子這個時候來，確實很危險。
北平，柯公收到湖南那邊的電報。
“楚凌云到了長沙？”
看完電報，柯公稍稍一怔，馬上明白楚凌云是被拉過去的，看來老頭子不放心成主席，派一般的人過去又不行，就把兒子派了過去。
不管他放心不放心，長沙肯定是和平解放。
果黨守不住長沙。
能夠和平，組織上愿意等一等，否則早就發起進攻，真打過去長沙一樣守不住。
不過他們在長沙暫時不會有問題，成主席是光明磊落之人，不會真的為難大公子和楚凌云，畢竟大公子沒有什么實權，要是老頭子親自過去那還真不一定。
老頭子那么狡猾，這個時候不會冒這樣的險。
第二天上午，大公子便來向成主席提出辭行，昨天的試探讓他不敢繼續留在長沙，視察駐軍什么的全都推了。
先回去再說。
“這么著急？”
成主席眉頭一皺，大公子他們發現什么了嗎？
“得知您抵抗之心堅決，我等非常放心，保密局齊利民不得人心，現在又想大開殺戒，我們要回去組織他。”
楚凌云被大公子推出來做解釋，重慶的事鬧的很大，成主席也有所耳聞，這確實是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