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保你如愿
沈漢文愣了下，來之前他并沒有說過齊大少可能在沈陽，徐占利是怎么知道的？
沈漢文特意去問的組長，組長猜測齊大少會在這邊，然后就他和朱青兩個人知道，朱青不是大嘴巴，這樣的事肯定不會隨便對外去說，沈漢文可以確定，之前沒人告訴過徐占利。
“我一來，你便猜出齊大少來了沈陽？”沈漢文主動問道。
“最近咱們保密局沒什么大事，除了齊大少，別的不值您親自跑這一趟。”
徐占利笑呵呵說道，沈漢文眼睛一亮，果然是他自己猜到的結果，并且知道自己要來提前做了布置。
難怪組長和朱青特意交代，讓他有事多問問徐占利。
這個徐占利不簡單。
“你沒有猜錯，我確實是為了齊大少而來，你有多大的把握找到他？”
沈漢文對徐占利有了興趣，這是個聰明人。
“沈處長，百分百把握我不敢說，但只要他在城內，我就有七成的希望將他找出來。”
徐占利沒把話說滿，事實上在城內他有九成的把握，黑白兩道全有他的人，二十根金條的懸賞之外，他另外開出了一筆錢，發動街上的黃包車夫，報童，甚至是乞丐一起幫他找。
還有所有飯館，糧店，賣菜的地方全部做了交代，發放照片。
不僅如此，他還會讓人死死盯住齊大少之前的心腹。
這樣齊大少即使藏著不露面，通過以前的心腹幫他做事一樣瞞不過他。
“七成不少了，這次能找到齊大少，我算你首功。”
沈漢文點頭，對這次的任務現在更有信心，他人沒到徐占利便做出了安排，有他這樣聰明的人幫忙，沈漢文相信齊大少逃不掉。
“謝沈處長，我先送您去休息。”
徐占利沒有拒絕，沈漢文是來幫他對付齊大少，齊大少如果真在沈陽，對他的威脅最大。
齊大少為了對付自己，不惜叛逃。
現在齊大少什么事都敢做，不像之前，他要在規則內做事，如今叛逃出保密局，之前的規則對他沒有了任何束縛。
不過徐占利同樣有他的優勢。
徐占利在明面上，他是官，齊大少現在是賊。
徐占利關系多、人脈廣，三教九流的人全都認識，在沈陽他就是地頭蛇，齊大少沒了官方身份，暗中的力量遠不如徐占利。
目前徐占利唯一的擔心是齊大少不擇手段。
沒有了束縛，按照齊大少的性子，他確實什么事都能做的出來。
南京，二廳。
總務處處長方保明來到侯輝辦公室便抱怨：“廳長，我這個總務處長真沒辦法干了，上面給的全是法幣，沒人愿意要，各處各局又在問我們要錢，現在他們追著我要年底福利，您說我去哪給他們弄？”
法幣貶值厲害，沒人想要。
不發這個，別的東西果黨更拿不出來，至于黃金大洋還有美元，大部分流入到私人腰包。
進了個人口袋的東西，想要他們乖乖掏出來沒有任何可能。
“年底福利咱們不是有嗎，給他們。”
侯輝淡淡說道，方保明臉色更苦了：“廳長，就上面給我們的那些錢，夠買什么？每人發副春聯回家嗎？”
上面給的錢不夠，法幣又貶值，只買春聯有點夸張，但想多買些雞鴨魚肉發出去肯定不可能。
官員還可以，普通職員真是只能領個春聯當春節福利。
“上面只給了這么多，你讓我怎么辦？”
侯輝明白了方保明的意思，不過他沒有揭穿，配合著問道。
“廳長，我聽說督查室那邊有不少錢，我們能不能先找他們借點，至少讓兄弟們先過個好年。”
果然，方保明的目標是督查室小金庫。
這次督查室陪著大公子抄了那么多錢，賺的盆盤缽滿，別說他們二廳，整個國防部有誰不眼紅？
特別是方保明，聽說今年過年督查室每人最少發一千大洋，還不算其他過年需要的東西。
這兩年督查室過年的時候個人都不需要買任何東西，所有年貨督查室全給他們備好。
督查室那么有錢，方保明便把主意打到了他們身上。
“可以，不過你自己去說。”
侯輝沒有拒絕，不管他對督查室有沒有管理權，督查室名義上屬于他們二廳。
自己吃肉，怎么也要讓兄弟們喝點湯。
而且方保明若是開了這個口子，他以后可以有更多的理由讓督查室掏錢。
借錢嗎，有借無還。
方保明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謝謝廳長，我馬上去。”
方保明終于露出笑臉，得到了廳長的同意，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借錢。
在他看來，督查室那么多錢一點不分，實屬過分。
拿出來點又能如何，他也不多要，五十萬大洋就可以，五十萬大洋對督查室來說又不多，他們完全拿的出來。
這五十萬大洋一大半會被他們瓜分，剩下的才能落到其他人的頭上。
“主任，總務處方處長來了。”
房立科來到辦公室匯報，楚原晉升后，房立科實際上替代了楚原，成為了楚凌云的秘書，不過很多事還是楚原在做。
“請他進來吧。”
楚凌云點頭，方保明和他級別相同，又都在二廳，平日里低頭不見抬頭見，人家上門拜訪楚凌云不好直接拒絕。
“楚主任，不好意思，兄弟來打擾了。”
方保明進來便客氣的打著招呼，楚凌云親自接他到沙發那坐下，讓人去泡茶。
“方處長，年底了您那么忙，怎么有空到我這小衙門？”
楚凌云知道他來的用意，故意問道，給他機會說出來。
“楚主任，您太謙虛了，督查室要是小衙門，咱們二廳全是角落嘎啦了。”
方保明笑呵呵搖頭，見楚凌云沒有接話，繼續說道：“實不相瞞，兄弟我最近是真忙，不過更多是怕，都不敢留在辦公室。現在法幣什么德行您最清楚，上面只給我們法幣，兄弟們都快揭不開鍋了，這次過來就是請楚主任幫幫忙，能不能先借給我們點錢應應急？”
楚凌云面帶笑容：“你想借多少？”
“八十萬大洋如何？”
方保明心里一喜，直接獅子大張口，他不知道督查室有多少錢，但大概能猜到些，上次他們查抄了他們多，大公子給督查室留了不少。
八十萬肯定不到他們的一半。
別看楚凌云早就有準備，也沒想到方保明敢說出這樣的數，這哪是借，分明是搶。
“沒問題。”
楚凌云笑了，方保明一怔，要八十萬是想討價還價，最終看看能不能要到五十萬。
五十萬不行四十萬也可以，楚凌云若是不愿意給四十萬，那就三十萬。
三十萬是最低，不能再少了。
大伙能不能過個肥年，就看督查室大不大方。
“楚主任大義，多謝楚主任。”
方保明急忙道謝，楚凌云則擺擺手：“先別謝的那么快，督查室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想借這筆錢，方處長必須給我廳長的簽字…”
“沒問題，這個簽字我馬上就給您送來。”
楚凌云話還沒說完，方保明便急急說道，他恨不得立刻把錢帶走。
“方處長，除了侯廳長簽字外，還需要鄭次長和大公子的簽字同意，只要他們全部同意，這個錢我可以借。”
楚凌云終于說完，方保明則滿臉愕然。
廳長那的簽字完全沒問題，但是鄭次長和大公子那里可不好辦，鄭次長走走關系，說不定能疏通，大公子那他根本沒有路子。
“楚主任，這是我們二廳內部的事，和鄭次長以及大公子無關。”
方處長笑容消失了不少，楚凌云依然笑著：“怎么無關，小金庫是鄭次長直接監督，我們督查室之所以有那么多錢，就是因為大公子，你借的不是小數，必須他們同意才行。”
方保明要少的話，楚凌云還沒辦法用這個理由搪塞，他既然要了那么多，就讓他去擺平鄭次長和大公子吧。
“楚主任，督查室完全是您一個人說了算，咱們沒必要再麻煩鄭次長和大公子。”
方保明耐著性子勸道，八十萬大洋啊，楚凌云都同意了，就像一塊香噴噴的肥肉端在了他的面前，結果突然橫出個籠子，把他關在了外面。
看得見，摸不著。
“方處長，我們都是為黨果做事，為委員長做事，督查室從來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這種話以后不要再說了。”
督查室就是他說的算，睜眼說瞎話嗎，楚凌云又不是不會。
而且比他們說的更好。
有意見你可以提，想要錢就要按照我的要求來，只要你讓他們三個同意，錢就給你們。
侯輝純粹是湊數，鄭次長都很難同意。
哪怕他們真讓鄭次長同意，大公子那絕對會把他們罵出來。
“楚主任，我就是個小人物，您不要為難我好不好？”
方保明臉色很難看，有了這個要求，他這筆錢很難借到，現在他明白了過來，為什么楚凌云對八十萬的數目沒一點意見，人家壓根就沒想過要借給他。
“方處長，你這是在為難我。”
楚凌云笑著搖頭，不是考慮鄭次長的面子，他早就把方處長趕出來去了。
方保明是鄭次長的人。
“楚主任…”
“方處長，我這邊還有點工作，你先去辦手續，辦好手續來拿錢。”
楚凌云端起茶杯，話里更是直接趕人。
“好，打擾了。”
方保明氣的牙癢癢，不得不起身離開，楚凌云送他到門口，隨即返回。
馬上快要過年，督查室有不少事，特別是這次年底福利。
督查室的人忙活了一年，現在眼巴巴等著這筆獎金發下來，甚至不少人提前做好了規劃。
“廳長，楚凌云太過分，他同意了借錢，但必須您，鄭次長和大公子全部簽字同意都行，這是咱們二廳內部的事，他分明是在故意為難。”
方保明來到侯輝這告狀，他的話侯輝并不意外。
楚凌云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會輕易把錢給他。
眼紅人家，你也要有資本才行，連他都只是分一丁點湯，更不用說方保明。
“你借了多少？”侯輝問出關鍵問題。
“八，八十萬。”
“八十萬？”
侯輝氣笑了，方保明真敢開口，若是他去借個幾萬或者十萬之類的，楚凌云說不定看在同僚的份上會同意，張口就要八十萬，把人家當傻子嗎？
你借了么多錢，拿什么還？
法幣嗎？
“我的簽字沒問題，鄭次長和大公子那你去想辦法。”
方保明是鄭次長的人，侯輝不會去幫他說話。
“廳長…”
“去吧。”
侯輝懶得和他說那么多，方保明悻悻離開，不過八十萬的巨大誘惑依然吸引著他，咬了咬牙，方保明找上幾個鄭次長的心腹，一起去了本部。
這筆錢不可能全落他一個人口袋，大伙都要分。
既然都分錢那就一起努力，把錢拿到手。
“你們幾個想什么呢，誰出的主意？”
看著四名過來的下屬，鄭次長瞪大了眼睛，他們竟然跑去督查室借錢，而且要借八十萬那么多。
鄭次長氣笑了。
其余三人一起看向方保明。
“保明，你的主意？”
方保明硬著頭皮，輕聲回道：“這不是快要過年，想讓兄弟們過個好年。”
“夠了。”
鄭次長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二廳的錢我會幫你們爭取，多給你們點，現在我警告你們，以后誰要再敢向督查室伸手，我剁了他的爪子。”
這些人認不清自己，竟然想從楚凌云那撈肉吃。
簡直是不知死活。
現在督查室的性質早已變了，名義上歸屬二廳，事實上已是大公子手中的刀。
不僅僅是大公子，甚至包括老頭子。
督查室有多少錢鄭次長很清楚，鄭廣濤再不是那也是他侄子，這些事沒有隱瞞過他。
連他都不敢打這些錢的主意，方保明竟然敢去捋這個虎須。
“是，卑職知錯。”
方保明急忙低頭，鄭次長擺擺手，把他們全部趕了回去。
別說讓大公子同意，鄭次長這邊他們就沒能過關。
被罵過之后，幾人全都抱怨方保明，沒有把握干嘛拉著他們一起過來，讓他們看到了甜頭卻吃不到。
方保明心里則全是對楚凌云的怨恨。
明明有錢卻吃獨食，不愿意分享，楚凌云自身不缺錢，那么有錢，還死死控制著督查室的小金庫，實在是可惡。
他們離開后，鄭次長便親自給楚凌云打過去電話。
“凌云，方保明是豬油蒙了心，你別和他一般見識，以后再有這種事你推給我，讓他們來找我就行。”
鄭次長對楚凌云現在有非常深的了解，想在楚凌云那占便宜，簡直是做夢。
搞不好會把自己栽進去。
楚凌云可不是小貓，他是真正的老虎，而且極其善于隱藏自己的老虎。
“多謝次長，以后就麻煩您了。”
楚凌云馬上明白鄭次長的意思，這些人貪財，想在他身上撈點，鄭次長明白他不可能妥協，更不會真拿督查室的錢白白喂給這些孫子。
喂他們還不如喂狗。
“沒什么麻煩，不過你手頭上的錢有多余，最好投出去，省的被人惦記。”
鄭次長笑道，他這個建議同樣是為了自己。
督查室的錢能投哪？
肯定是生意，生意上賺的越多，他的分紅便越多，一半都在他那呢。
“好，回頭我找個機會做投資，多給督查室賺點錢。”
楚凌云沒有拒絕，和最初一樣，他不怕鄭次長拿錢，拿的越多，和他綁的便越深。
明面上他是鄭次長的下屬，但誰又能保證，鄭次長不會變成他的人？
田俊六當初可比石原亨地位高的多，結果呢？
最后不管誰提起田俊六，都會下意識的想到，他是石原亨的左膀右臂。
時間進入二月，老頭子更是焦頭爛額。
各地戰事很少有好消息傳來，損兵折將不說，各地駐軍還不斷要錢。
法幣貶值厲害，發下去的法幣根本不夠軍費。
不少士兵半年沒有見到過軍餉。
就算發了，也是按照現在的法幣，這點錢完全不夠他們的損失。
老頭子在行營發火，督查室卻是一片祥和。
小禮堂一片喜氣，不少人穿著新衣服，坐在位置上等待開會。
還沒過年呢，他們便全換上了新衣裳。
不是自己買的，督查室給每人發了一身，便衣，軍裝有定制，不需要他們來發。
最時髦的羊毛大衣，國外進口，每件價值百塊大洋。
人手一件，就問除了督查室還有誰能做到？
主席臺上位置不多，就留出了三個位置。
包括楚原在內的所有人全部在臺下坐著。
今天是年終總結大會，除了一批人因為上次查貪腐晉升外，今天還要下發年終福利，會后便可以去領錢，回家高高興興過個肥年。
“全體起立。”
楚原先走進來喊了聲，所有人起身，穿著軍裝的全坐在了前排，他們今天要晉升，必須穿軍裝。
大公子走在前面，鄭次長和楚凌云跟在他的身邊，一起走向了主席臺。
今天就他們三個有資格坐在臺上。
大公子坐在中央，鄭次長和楚凌云在兩旁，等三人坐好，楚原才下令讓所有人坐回位置上。
“今天是你們的表彰大會，正好又是年底總結，上次督查室幫著我辛苦了那么久，所以我不請自來，你們不會嫌棄吧？”
大公子沒擺架子，笑呵呵問道，臺下一片哄堂大笑，有人大著膽子喊著不會。
說什么不請自來，其實他早就做了準備。
而且是老頭子特意交代，開會的時候過來露露臉，只不過他喧賓奪主，找到楚凌云，想要主持這次會議。
楚凌云沒有拒絕，欣然同意。
大公子想要收買人心，滿足他就是，大公子已經在督查室這邊嘗到了甜頭，明白督查室的重要性，想將督查室徹底變為自己的嫡系。
楚凌云拒絕了才是犯傻。
督查室背靠大公子，未來能做的事更多，至于督查室能不能被大公子搶走，楚凌云從沒有擔心過。
他的東西別人搶不走，沒了他，督查室連黨通局和保密局都不如，誰真想要，隨便去拿。
小金庫一撤，督查室很快便會被打回原形。
楚凌云只要帶走他的幾名心腹即可。
大公子想要聲望，多在督查室人的面前展現自己，讓別人徹底認定督查室屬于他，沒有問題。
正好多給他們一層保護。
督查室的人同樣高興，背靠大樹好乘涼，以后工作會有激情，膽子也會更大。
“先宣布晉升…”
大公子親自宣讀晉升令，趙東終于晉升為上校，這次趙東抄出來的錢最多，抓的人也是最多。
督查室有三十七晉升了軍銜，督查室隸屬國防二廳，原本級別便不低，這次晉升后，六成以上的人都成為了校官。
一百多名校官。
尉官也多是上尉，少數中尉，少尉一個沒有。
這么長時間，連連立功，就算是通訊組，后勤組以及內務組的人，全部跟著沾光晉升。
“凌云，接下來你來吧？”
晉升之后，便是最關鍵的年終大獎，大公子看向楚凌云。
“師兄，今天我嗓子不舒服，就麻煩您來宣布吧。”
楚凌云微笑搖頭，他的聲音很清澈，根本聽不出有任何不舒服的樣子。
大公子稍稍一怔，隨即笑道：“那你休息，今天我就越俎代庖，幫你宣布督查室今年的過年福利。”
宣讀福利是鼓舞士氣，振奮人心的事，同時最容易收買人心。
大公子別的都做了，就這點他沒敢去和楚凌云搶。
沒想楚凌云竟然主動給了他，足以看出楚凌云的坦誠，大公子非常感動。
曾文均也在，坐在后面，他是學習參與，今天的福利和他沒有關系。
不過大公子準備在預備干部局也這么搞，現在有錢，給大伙多發點福利沒什么，能讓所有人更加用心做事。
“趙東，你這次功勞最大，獎勵一萬大洋。”
趙東的獎勵便是一萬，比上次最高的五千又多出一倍。
錢多，早點發出去，省的老被人惦記。
“多謝大公子。”
趙東大喜，其他人更高興，第一的有一萬，他們肯定少不了。
果然，楚原，賈昌國，岳廣富各有五千大洋獎勵。
鄭廣濤比他們多一點，這次鄭廣濤雖然沒查案，但他最辛苦，所有的財物都是由他整理，并且變換成黃金大洋。
鄭廣濤的獎勵是七千大洋。
副科長副組長是三千大洋，參與并且立功的，獎勵一千五到三千不等。
這次是督查室全員參與，沒人閑著，最少也能拿到一千五百大洋。
獎勵豐厚的讓人發指。
相當于每人發了三十頭牛。
這還是最低，督查室正式成員兩百人，參與這次行動的編外人員全是三百大洋，沒有參與者一百大洋過節費。
全員都有。
督查室二百來人，單單發出去的現金就有五十萬大洋，每人一身衣服，牛肉兩百斤，豬一頭，羊三頭，雞鴨魚更是很多。
各種年貨全部備齊。
每家還發了布匹和絲綢。
布是好布，絲綢更不用說，非常的貴。
光是采購這些東西，鄭廣濤便撒出去二十多萬大洋，他是大客戶，又一直再做采購，拿到的價很低，換成別人付出的會更多。
難怪別人眼紅，這樣的待遇誰不想要？
如果在后世，某個單位各類年終獎就有上百萬，眼紅的人會更多。
督查室發出的不止這些。
軍情二局在這一年非常配合，經常麻煩他們的人，鄭廣濤采購了八萬大洋的貨物給他們送去，讓軍情二局的兄弟也跟著沾了光，過個喜氣洋洋的年。
軍情二局分的沒他們多，但這是意外之財，他們沒想到督查室會給他們獎勵。
錢發出去了，有人高興就有人郁悶。
方保明氣的沒有吃飯，晚上睡不著覺，他去借八十萬楚凌云不給，轉手就發出去了八十多萬，這是赤裸裸打他的臉。
氣歸氣，讓方保明對楚凌云做什么，他還真這個膽子。
不過有句古話說的好，嫉妒讓人發狂，方保明現在便是如此，他自己不敢對楚凌云做什么，可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教訓下楚凌云，讓他明白自己無法只手遮天。
他做不到的事，別人未必不行。
沈陽，沈漢文來了有一個星期。
徐占利天天陪著他，每天山珍海味的伺候著，住的是賓館最豪華的套房，讓沈漢文一度以為這里不是沈陽，而是最繁華的上海。
“占利，還沒有齊大少消息嗎？”
沈漢文正和徐占利一起吃飯，這段時間沈漢文發現了徐占利身上不少有點。
徐占利看起來膽小無能，打槍不行，行動也不行，但他足夠聰明，最重要的是會做人，和什么樣的人都能處在一起，東北區現在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所有人對他都很滿意。
包括自己。
人比人氣死人，齊大少和徐占利放在一起，瞬間什么都不是。
“沈哥，我懷疑他沒在城內。”
徐占利輕輕點頭，城里所有能查的地方他都查了，在鈔能力的作用下，別說旅館和百姓家里，能藏人的狗洞都被找過，沒有齊大少任何蹤跡。
“你意思他在城外藏著呢？”
沈漢文狐疑到，才一個禮拜，兩人已是兄弟相稱，沈漢文比他大，資歷和職務都比他高，自然是哥哥。
“沒錯，他肯定在城外，外面他能藏身的地方不多，我已經讓人在城外找了。”
徐占利肯定的點頭，城外遠地方都是紅黨解放區，齊大少不敢去，只有近點一些地方能藏人。
藏在城外麻煩點，但徐占利一樣有信心找到他。
人要吃喝拉撒，不可能一直躲在山里，他只要出來買東西，徐占利在外布置的眼線便會發現他。
齊大少的照片足足洗出了三百張，城內外幾乎每個地方都有，所有人都見過他的照片。
找到齊大少相當于得到一筆巨款，特別是城內的黑幫，發動所有弟子，正瘋狂的找人。
馬上快要過年，都指望著找到齊大少，過個肥年。
沈陽城外十里的一個山上。
這里有個香火很差的道觀，道觀內只有一名道長潛修。
一年前齊大少幫過這名道長一次，可以說救下了他的命，兩人事后沒有任何聯系，但齊大少知道，像他這樣的世外之人才會真正的幫助自己。
他沒去找自己以前的心腹，再確定要來沈陽的時候他便想到了這里。
他來到這邊已經十天。
中間出去過三次，每次做了十足的偽裝。
他不會楚凌云那種逆天的化妝術，但他有自己的辦法，就是扮丑，極度扮丑。
為了對付徐占利，他可以委屈自己。
沈陽有不少的乞丐，其中便有一些傻乞丐。
他特意把自己弄臟，不是假臟，而是真的臟，渾身臭烘烘的，臉上甚至抹了屎尿一樣的東西，這個樣子別說查，別人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誰能想到，一向干凈的齊大少會是這個樣子？
就這樣他成功進城三次，并且知道徐占利正在懸賞找自己，還了解到沈漢文到了沈陽，天天和徐占利花天酒地。
這些黨果的蛀蟲。
齊大少忍著委屈，心里不斷暗罵，三次里面他被人踢了一次，他記下了踢他人的樣子，默默忍受了這一切。
就這樣，他躲過了徐占利的懸賞。
不過齊大少明白，躲過懸賞并沒用，他需要拿到徐占利是紅黨的證據，借此徹底揭開他虛偽的面紗，只要徐占利身份曝光，誰也不敢保他。
包括現在和他混在一起的沈漢文。
恐怕到時候沈漢文第一個會抓他。
沈漢文抓徐占利，他逃不掉，陳木土在東北，沈漢文是楚凌云心腹，只要找到陳木土那邊的人尋求幫助，徐占利馬上就要完蛋。
無論是丁慧寧夫婦還是其他人，都不可能跟著徐占利陪葬，到時候必然會撇清一切。
攻破徐占利身份的方法，齊大少也找到了。
徐占利的擔心并沒有錯，沒有了規則束縛，齊大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徐占利之前有個女朋友，齊大少確定了她紅黨的身份，不過那人已經被他害死，現在沒辦法拿過來針對。
徐占利女朋友有個妹妹，一樣是紅黨。
齊大少查出，徐占利女朋友的妹妹就在沈陽附近的解放區，他要做的是抓住這個人，利用她來拆穿徐占利。
抓一個女人不難，但想讓徐占利上套沒那么容易。
他需要幫手。
這個幫手他沒在沈陽這邊找，前幾天進城他偷偷發了封電報，用不了多久幫手便會趕到。
春節前幾天，督查室提前放假。
除了值班的人，其他人可以回家過年，平時忙碌的督查室難得清閑了下來。
楚凌云同樣回了家，在家很少出門。
這一年督查室大殺四方，結果便是楚凌云仇家變的更多，被督查室抓的人，家屬大部分不敢對楚凌云做什么，想要報復需要實力。
沒有實力那是送死，而且會害死全家人。
但不能保證沒有二愣子，萬一有人犯傻，不注意保護很可能會出現意外。
楚凌云平日沒什么事，正好懶的出門。
“大公子，嘗嘗這個，波爾多的上等紅酒。”
大年三十，楚凌云家里非常熱鬧，今年的人更多，而且大公子也來了。
“你這好東西多，大家今天打土豪，喝光他的好酒。”
大公子笑道，這段時間多次和督查室配合，大公子更清楚了楚凌云的作用和能力，目前他身邊最重要的助力便是楚凌云。
今天年三十，他先去陪了父親，和老頭子聊了一個多小時，楚凌云這邊開席的時候才過來。
他不會一直留在這邊，不過他的到來相當于表明了態度。
“盡管喝，能喝完最好。”
楚凌云笑道，想喝光他的好酒沒那么容易，隨著新藥的產能再次增加，美國那邊新藥沒有那么緊張后，布魯克終于搞定一切，和楚凌云合資建造了藥廠。
一次就是兩家。
香港和英國各開一家，中國還在打仗，對藥品的需求量最大，有必要在這邊辦廠。
別看有日本和重慶兩家藥廠，如今的產量依然不夠。
歐洲那邊同樣需要，布魯克想要利益最大化，兩家藥廠同時開工。
等這兩家藥廠投產，楚凌云更不會缺錢。
不過以后想要像以前那么暴利很難，美國那邊如今已經開發了幾款新型藥物，少數投入了市場，反應還不錯，可惜達不到新藥的那種盛況。
除了藥品之外，楚凌云現在最賺錢的生意便是貿易，楚氏商行持續擴大。
方士易今天也在，楚氏公司又接收了一批新船，老船徹底淘汰。
一部分賣給了柳氏公司，一部分則便宜處理給賀年他們。
現在楚氏公司的貨船數量降到了一百艘以內，但都是六萬噸以上的大船，總噸位突破六百萬，在全球也數得著。
而且后面還有貨船交付，未來肯定能突破千萬噸。
之前布魯克回去的時候，楚凌云便讓他在法國幫自己買了兩家酒莊，這些紅酒便是他自己酒莊生產出來的。
酒莊不賺錢，楚凌云不在乎這點錢。
“凌云，沒想到你妹妹這么大了。”
大公子注意到楚凌云身邊的楚雅，笑呵呵說道，他老婆今天也在，楚凌云這里是家宴，他是以師兄的身份過來。
“越大越不省心，父母不在，我這個當哥哥的又忙，實在沒辦法啊。”
楚凌云笑道，大公子則問道：“楚雅定好了嗎？”
楚凌云心里則是微微一動，大公子性子直爽點，但畢竟是老頭子的兒子，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每一句話都要想明白他們背后的用意。
平時大公子不是這么八卦的人，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女孩子家的事，師兄見諒，需要保密。”
楚凌云笑了笑，沒有回答，如果大公子想介入他的家事，他肯定會拒絕，不可能讓妹妹隨意和別人成家。
“凌云，妹妹都到了成家的年紀，你也不小了，什么時候成個家？”
楚凌云年紀確實不小，過了年便是三十五歲，按照虛歲來算，就是三十六了，一些結婚早的，像他這個年紀甚至抱了孫子。
即使晚點，像楚凌云這么晚的也不多見。
“師兄，喝酒。”
楚凌云沒有回答，轉移了話題，他現在明白大公子為什么突然問起楚雅，看來老頭子那又動了讓他成家的心思。
畢竟一直沒成家，顯得不穩重。
成了家，老婆若是國內的人，以后他離開中國的可能性便會減小。
否則國內有點情況，楚凌云隨時能走。
“說真的，你若是有看上的姑娘告訴我，我保證讓你如愿。”
大公子還在繼續說，他今天和老頭子確實聊起了楚凌云的終身大事，前兩年沒有成家他們沒說什么，現在局勢不穩，像楚凌云這樣有能力的人必須留在國內。
特別是現在，大公子感受到有楚凌云幫助帶來的好處，更不可能讓他離開。
“師兄，真有看上的我會告訴你。”
楚凌云再次舉杯，大公子沒辦法繼續問，帶著遺憾喝酒。
坐了大概半個小時，大公子離開，剩下的人才徹底放開。
楚原，方士易，楚雅，林石夫婦都在，泥鰍，梁宇和陳展禮也在，今年少了個沈漢文，他還在沈陽，齊大少一直沒露面，他沒能回來，甚至懷疑齊大少壓根沒去沈陽。
但徐占利卻發現黑市上有人在收集他的情報，說明齊大少已經在了，只是偽裝的很好，騙過了他們。
過年期間徐占利沒閑著，發動更多的人，挖地三尺也要把齊大少找出來，特別是城外，不管任何地方，有人沒人，有一點可能藏人的地方都要去找。
“組長，麥克的電報。”
飯后，楚原來到書房，把剛收到的電文遞了過來。
麥克知道今天是中國的除夕夜，特意向楚凌云發來電報拜年，再次邀請楚凌云前往日本。
每次發電報的時候，麥克都會做出邀請，他是個好客的人。
“回電，過段時間我會過去一趟。”
楚凌云吩咐楚原，麥克那邊的關系需要繼續維持，今天大公子再次給他提了個醒，他個人問題現在越來越突出，必須想個好的辦法一勞永逸。
老頭子不是怕他跑嗎？那就繼續讓他怕。
他們不知道，楚凌云根本不可能走，隨著戰爭推進，他的任務越來越重要，這個時候不可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