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三井失望
“好，目前不需要。”
石田應道，就一個特工，他的人足以應付，哪怕是在租界內，他同樣能把人盯好，并且抓到人。
行動組一介入，那功勞便有了他們一份。
石田并不想給別人分功。
這是中國人給他提供的情報，抓起來沒有任何負擔，而且肯定有問題，中國人不會給他個沒問題的普通人。
況且他去過死信箱，拿過那份指示。
這樣的任務執行起來最輕松，沒有任何負擔。
石田離開后，三井自己獨自泡茶，石田找到了人，不知道江騰空那邊現在如何。
若是江騰空同樣找到，那這次他足以向總課長交代，而且做的比偵緝處更好。
該死的南云，設計陷害他，讓他如此被動。
想到那五十根金條，他心里便隱隱作痛。
他并非不喜歡錢，相對于錢他更喜歡權力，但錢多了沒壞處，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夠救命。
像這次，若不是喂飽了黑田，他這個課長很可能被撤下來。
公共租界，陳盛豐正常來上班，三年前他便被人策反，為別人提供銀行內獲得的重要情報。
他是銀行的中級管理員，有機會接觸到一些情報。
在這之前，他從沒有想過情報還可以換錢。
雖說換的不多，至少是一筆外快。
昨天他接到了新的任務，這個任務完成，他將得到一千美元的獎勵，是他這些年獎勵最高的一次。
不過這次的任務也是最難，讓他查法幣兌換日元的詳細情況，需要最詳細的情況。
這個任務并不好完成，好在只調查他們的銀行，若是上海所有的果黨都要調查，他無法完成這樣的任務。
他不知道上線要這樣的情報做什么，對情報的作用他向來不問。
“組長，陳盛豐33年便在這里工作，是銀行的部門主管，不過他的家人并沒在上海，很有可能是果黨提前布置的棋子。”
“盯好他，家人沒在，想辦法在他家里安裝竊聽器。”
石田命令道，他帶來了二十名精英特工，哪怕是在租界內，盯一個人也完全夠了。
只要被他們盯上，陳盛豐逃不掉。
“是，他家里只有個老媽子，主要負責洗衣做飯，老媽子每天都會出門買菜，那個時間點家里沒人，我們可以安裝竊聽器。”
手下應道，石田輕輕點頭：“銀行晚上沒人，想辦法進去，在他的辦公室也安裝上竊聽器。”
只有家里不行，公司也要，不過這個竊聽器沒那么好裝，這家銀行不小，他們想要竊聽，不能距離太遠。
這些讓手下去辦，他不用操心。
回到特高課，石田立刻向三井匯報，他知道三井很重視這個案子。
“那么早便到了上海，他會是哪個部門的潛伏特工？”
三井對陳盛豐的身份并沒有懷疑，有死信箱，并且接到了法幣兌換日元的任務，這個人就是潛伏特工。
這樣的任務，可以查清楚有多少人用法幣兌換了日元，這些人換了多少，為什么要換。
特別是大額兌換的，很有可能會被中國特工盯住。
用法幣大量兌換日元，他想干嘛？
只有日占區才會使用日元，租界內的貨幣很亂，法幣，日元，美元，法郎，英鎊都能用。
陳盛豐那么早便到了上海，有可能他是租界內的潛伏特工，之前主要任務是針對租界刺探情報。
中國人可不僅僅要他們的情報，租界內各國的他們同樣要。
“目前還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不過我們盯住了人，等他傳遞了情報，等著他的上線來取情報，便可以順藤摸瓜，找到更多他們的人。”
石田小聲說道，三井則高興的點頭：“沒錯，盯緊他，千萬不要出差錯。”
一旦有潛伏特工被盯住，通過他便可以擴大收獲，哪怕是單獨的特工，那也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順著這條線，便可以抓到更多。
這一次，他們很可能會有很大的收獲。
“是。”
石田應道，他這邊盯住了人，江騰空并沒有著急，每天前往租界，和一些青幫弟子胡吃海喝。
這是中國人讓他做的，接下來中國人會送功勞給他。
至于石田那邊，他只要盯住就行，不用去管，中國人既然提前知道，有所防備，石田這次注定不會有大收獲。
“組長，情報組有動作。”
江騰空剛回來，心腹水津高秋便來匯報，江騰空讓水津盯住情報組，情報組不說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至少有什么大動作瞞不住他。
“什么動作？”江騰空邊洗臉邊問。
“他們申請了竊聽器，而且好多人不在，估計真的盯住了人。”
水津小聲說道，競爭無處不在，特高課和偵緝處現在是競爭對手，他們和情報組一樣也是。
現在他們接到了相同的任務，都想要立功。
“查清楚，他們盯住了誰。”
沉吟了下，江騰空命令道，石田小山這么快就盯住了人，會是中國特工嗎？
他對石田很了解，石田這個人很穩，既然連竊聽器都動用了，很有可能真被他找到了什么重要的人物。
這件事需要上報，而且要盡快，不能等水津調查結果出來再匯報。
“是。”
水津領命，等到晚上，江騰空悄悄出門，田沛很快將這份情報發給了楚凌云。
“玫瑰夠機靈的。”
看完電文，楚凌云笑道，江騰空時刻盯著石田，同樣，石田也在盯著他。
如此一來，兩人的一舉一動全在楚凌云的控制之內。
“玫瑰不知道鯰魚的存在，盯著他說明確實用心做了事。”
泥鰍笑道，他最佩服的就是組長的布局能力，特高課的兩個最重要的部門，全是他們的人，三井自以為要立功，殊不知就是個提線木偶，組長想讓他立功，他便有功勞，不想的話，他毛都摸不到。
把敵人耍到這個程度，也就組長能夠做到。
“告訴他小心一點，有消息隨時上報，不要提醒他一聲，準備他擅自有任何行動。”
江騰空太積極了，絕不能讓他私下有動作。
萬一他發現石田抓了人，想要救人，反而是要壞事。
“好，我馬上去發報。”
泥鰍應道，江騰空第二天收到了中國人的指示，既然中國人讓他不要有任何異動，他該做什么還是做什么。
兩天后，陳盛豐在辦公室內小心整理著情報。
這兩天他便把情報打探的差不多了，為了這次情報，他特意請了一位和他級別相同的主管喝酒，灌醉他之后，問到了有用的信息。
情報拿到的很順利，雖說冒了點險，但是很值。
想到這份情報交上去后，馬上就會有一千美元的進賬，他的心情便非常不錯。
之前都是五十一百美元的給他，最多的不過兩百，難得上線大方了一次，給他一千。
這么多錢，足夠他好好的瀟灑一陣子。
“陳主管，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剛把情報整理好，他便接到了經理的電話，小心把情報藏好，陳盛豐來到經理的辦公室。
“經理，您找我？”
陳盛豐站在辦公桌前，小聲問道，經理則是直勾勾的看著他。
“陳主管，你沒有投日吧？”
經理突然問道，陳盛豐被嚇了一跳，急忙搖頭：“怎么可能，我最痛恨漢奸了，不可能投日。”
“沒有就好，今天重慶總部突然問起了你的事，要了你的詳細資料，千萬別做傻事，你也知道黨果是怎么對待那些漢奸的，前不久殺了那么多人，若是落在他們的手上，賺再多的錢可沒命去花。”
“您放心，我絕對沒有。”
陳盛豐急忙保證，他真的沒有投日，他的上線并不是日本人，而是美國人。
“注意點就行，如果你做了錯事，我也保不住你。”
經理警告他，隨即讓他離開。
回到辦公室，陳盛豐依然心跳很快，他暴露了嗎？
為什么總部會突然要他的資料，經理又對他說這些話？
找出情報，陳盛豐滿懷心事，直到下班。
他小心的將情報放入死信箱，回去之后依然心神不安。
果黨對漢奸的制裁他清楚，他沒有投日，但他確實在為外國人提供情報，難道他真的被發現了？
如果被發現，果黨的人饒不了他。
好在這次任務有豐厚的獎勵，如果真的暴露，他要想辦法自救，最好的辦法就是逃出去，到別的地方隱姓埋名繼續生活。
他懂外語，又有文化，同時攢了不少的錢，他可以去香港換個身份開始新的生活，想必他這樣的小人物，果黨不值得對他投入那么大，特意跑到香港將他制裁。
陳盛豐投放的情報，很快被石田取走，看完內容后，又重新放了回去。
接下來他耐心等待，看看是誰來取情報，然后盯住取情報的人，抓人即可。
第二天一早，陳盛豐早早起床。
他心里有事，特別的擔心，出門的時候特意觀察自己的四周。
石田手下全是精英，他自然無法發現。
他騎著自行車去上班，走到一半，突然拐進了一個小胡同內，在里面小心的觀察著外面，他想知道有沒有人跟蹤和監視自己。
他沒有發現人，但他的動作卻被日本人注意到，他有反追蹤動作，更加確定了他特工的身份。
一路上陳盛豐不斷回頭，直到進入銀行，他的情況也迅速匯報到了石田那里。
“他可能發現了什么。”
石田眉頭緊皺，他知道要抓的就陳盛豐一人，不可能有大的收獲，但該做的樣子必須要做。
“組長，我們怎么辦？”
“你們盯死他，我回去匯報。”
石田匆匆回到特高課，把情況告訴了三井，三井站起身來，來回走動。
陳盛豐發現了他們的監視？
不應該啊，他的人全是精英，不會那么輕易暴露，而且陳盛豐的表現不像是特別厲害的特工。
可惜他的辦公室還沒裝上竊聽器，主要是沒合適的竊聽點，這里是租界，陳盛豐工作的地方又是銀行，周圍很難找到合適的地方來監聽。
接下來該怎么辦，他很猶豫。
要是陳盛豐發現了他們，那便要盡早收網，別到最后竹籃打水，什么也撈不到。
“走，我親自過去。”
猶豫了會，三井沒能拿定主意，干脆跟著石田一起到租界，到那在隨機應變，做出布置。
陳盛豐到了單位，依然沒有工作的心。
正常來說，上線收到他的情報后，會驗證情報的真偽，驗證為真后，便會給他打錢，時間一般是三到五天。
他就算要走，也要拿到這筆錢才行。
他的心理素質并不強，被經理一嚇，生出了逃跑的心。
“陳主管，您沒事吧？”
正在辦公室胡思亂想，陳盛豐的一名下屬走了進來，小聲的問他。
“我沒事，怎么了？”
“沒事就好，我今天路過經理辦公室的時候，聽到他在打電話，說會看好你，接下來要布置任務讓你留在銀行。”
手下的話，讓陳盛豐心跳再次加快。
“我知道了，正常任務。”
“那就好，我走了。”
下屬離開辦公室，陳盛豐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是什么人找經理看住他，不讓他離開銀行？
很快，一個可怕的名字出現在他的腦海。
軍統。
軍統專門制裁叛徒，這段時間上海被他們殺死的漢奸很多，至少有數十人。
就在前不久，有二十多名漢奸被他們制裁，死的很慘。
軍統對漢奸，向來毫不留情，
經理馬上要控制住他，他們是銀行沒錯，但一樣有武裝力量，銀行內有金庫，還有護衛，這些護衛手中可是有槍。
真被他們盯住的他，自己肯定沒有逃跑的機會。
他不能坐以待斃，趁著人還沒到，他現在就要走，至于那筆情報換來的錢，他可以回頭找上線去要。
陳盛豐急忙收拾了下東西，平息好心情。
他笑著出門，有人問他，他便回答到大廳去辦事，沒人起疑，他順利來到大廳，然后快速出門。
自行車他沒敢去騎，生怕被發現。
到了門口，他立刻招了輛黃包車，報出家的地址。
“課長，組長。”
三井到了監視點，發現這里人不多。
“人呢？”
“剛才陳盛豐出來了，叫了輛黃包車，其他人跟上去了。”
“他去了哪？”三井立刻問。
“不清楚，我們的人正在跟，估計很快便會傳來消息。”
“他出門有沒有拿東西？”石田突然問道。
“沒有，沒拿任何東西。”手下搖頭 石田皺了皺眉，陳盛豐來上班的時候騎著自行車，他有車子，就算出門辦事，沒必要叫黃包車。
除非是拿的東西太多，車子裝不下，要黃包車來拉。
難道說他要去拿的東西很多？
那也不對，東西多可以騎車過去，找輛板車，又或者叫黃包車拉過來，上班期間，他突然這樣莫名的出去，石田有了不好的預感。
“鈴鈴鈴。”
電話響起，石田快步走過去，馬上接通電話。
特高課有錢，租的房子特意拉了個電話，好保持聯絡，不過這不是專線，保密性要差不少。
“組長，陳盛豐回了家，監聽到他給了老媽子一筆錢，讓她以后不用再來了，而陳盛豐正在翻箱倒柜的收拾東西，他可能要跑。”
石田臉色一變，立刻把情況匯報給三井。
“盯住他們，如果他跑的話，立刻抓人。”
三井果斷下令，陳盛豐絕不能讓他逃了，這是他最近好不容易有的收獲。
掛斷電話，三井和石田急忙帶人趕往陳盛豐的家中。
陳盛豐收拾好行禮，主要是錢和貴重物品，衣服和其他一些私人物品肯定沒辦法帶，還有房子。
這處房子是他買下來的，值不少的錢。
他把房契拿好，等以后風聲過去，他偷偷回來賣掉房子，眼下逃命要緊。
他沒有投日，但一樣泄露了很多情報。
說到底，他這樣的人也是漢奸。
做賊心虛下，他很害怕會有人來抓自己，或者將他制裁。
民間一直有這么句俗話，別人的事再大都是小事，自己的事再小都是大事，陳盛豐不敢賭，他必須跑。
監視他的日本特工，注意到他提著大箱子走了出來。
幾個人互相打了個手勢，準備抓人。
陳盛豐來到路口，遠處正好有輛黃包車過來，他立刻招手。
在他招手的時候，路過他身邊的人突然動了，上前一把按住了他，隨后又來一人，兩人死死的控制住陳盛豐的身體，馬上有輛車開到他們身邊。
這里是租界，他們抓到人后必須立刻撤離。
一旦巡捕介入，很可能會節外生枝。
“課長，組長。”
三井和石田到的時候，情報組的人已完成行動，人被送出了老遠。
留下來等候的隊員，立刻向他們匯報了最新情況。
陳盛豐果然是要跑，幸好他們在這邊布置了足夠的人手，沒能讓他逃掉，順利把人抓到。
“走，回去。”
三井一揮手，重新上車，一行人快速返回特高課。
這邊的監視點有人處置，暫時不會撤，等問出口供，確定情況后再撤離。
車上，陳盛豐被兩人圍在中間，腰間同時被兩把槍頂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過關卡的時候一名隊員下去交涉，沒多久他們車子便駛離了租界。
到了自己地盤，幾名日本特工都稍稍松了口氣。
“人呢？”回到特高課，三井立刻問道。
“送到了刑訊室。”
“石田，跟我一起去審。”
三井招呼著石田，這次他要親自來審問，很久沒有抓到過中國特工，這次不僅是給總課長的交代，也是他的一份成績。
昏暗的刑訊室，刺鼻的血腥味，加上那些可怕的刑具，陳盛豐嚇的瑟瑟發抖，他甚至沒注意到來到了日本人的地盤。
被抓之后，他的腦袋便是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他徹底完了，還是被抓了。
三井進來后便注意到他的樣子，這樣的人很容易便能問出結果，但同時，此人的身份可能不會太重要。
但也不絕對，中國的高官之中，貪生怕死的同樣不少。
“陳盛豐，你屬于哪個部門？”
三井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審問，陳盛豐回過神來，看到三井以及身邊的人，身子再次哆嗦了下。
他終于有了反應，這里這么有穿著日本軍裝的人？
“我就是銀行的人，哪個部門的人都不屬于。”
陳盛豐顫著聲音回答，三井眉角一跳，直接命人用刑。
“我說，我說。”
幾鞭子下來，陳盛豐便承受不住，喊著招供。
“我是為埃里克先生服務的，我為他提供情報，他給我錢。”
陳盛豐老老實實交代了一切，他說的越多，三井的眉頭凝的越緊，石田同樣驚訝，這會他終于知道陳盛豐的真實身份。
陳盛豐是被情報商人策反的鼴鼠，他沒想到中國人竟然給了他這么個人。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中國人不可能把自己人交給他，鼴鼠也是情報員，從事情報工作，同時也是中國人。
“他不老實，給我打。”
三井突然說道，費勁力氣，布置了幾天，抓到的竟然是情報商人的鼴鼠。
雖說也是情報員，但和中國特工沒有任何關系。
這個結果讓他無比失望，這樣的人，他肯定沒辦法向總課長交代，或者說，完全不夠分量。
酷刑之下，陳盛豐再次招供，說他是中國特工，他的上線就是埃里克，但埃里克在哪他并不清楚。
他和埃里克是用死信箱聯系，平時并不見面。
他之所以要跑，是聽說有人在查他，而且要經理控制住他，害怕之下他才逃跑。
三井臉色無比難看，以為抓到了中國特工，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小角色。
“課長，他承認自己是中國特工，中國人也能用外國人來從事情報工作。”
石田突然說道，三井怔了怔，馬上明白了石田的意思。
他們抓到的必須是國特工，不管是軍統，中統，還是紅黨，只要是中國特工就行。
陳盛豐明顯不是，他是為情報商人服務。
只要把情報商人定為中國特工，陳盛豐中國特工的身份便逃不掉。
哪怕他是個不重要的棋子或者下線，只要身份對的上就行。
至于埃里克，他是美國人，想抓他并不容易，抓不到情有可原。
這是欺騙，也不完全是欺騙。
畢竟陳盛豐自己承認了，埃里克是軍統的特工。
有這樣的口供，便能給他定性。
“先這樣吧，讓他簽字畫押，看好他，回頭每天審問，狠狠的打，打到他相信自己是中國特工為止。”
三井嘆了口氣，陳盛豐是小角色，但卻不能隨便殺掉，否則這份功勞就沒了。
想坐實他的身份，必須完善他的口供，而且讓他自己承認。
天天對其用刑，只要他敢說別的，就打的特別狠，時間一長，他根本不敢再否認這些。
加上他確實從事過情報工作，只要他自己不說錯，哪怕有人過來審核，也看不出破綻。
放在以前，這樣的功勞三井不會要，但現在不行，蚊子再小也是肉。
行動組，水津來到江騰空辦公室。
“組長，情報組抓了個人回來，據說已經招供了。”
“招了，那么快？是中國特工嗎？”
江騰空驚訝問道，本以為石田會盯一段時間，沒想到才幾天時間便抓了人。
現在就兩種情況，一是盯住了上線，不需要繼續盯他了，二就是出了意外，迫使石田動手。
“還不清楚，我看到課長從刑訊室出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
水津搖頭，情報組的事，他們行動組的人不能隨便打聽。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江騰空若有所思，課長臉色不好，那盯住上線的可能性則不大，很有可能是出了意外。
不管什么意外，中國人沒出事就好。
石田既不能立大功，中國人那邊也不會怪他。
延州，方士易每天只睡五個小時，其余時間全是在學習。
柯公很忙，但每天會抽出至少兩個小時來對他進行特訓，柯公仿佛給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讓他了解到特工的世界竟然如此豐富。
他最喜歡的是柯公給他所講的一些案例。
紅黨和果黨的都有。
他這才知道，在對抗日本特工方面，果黨一樣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并非他所想的那樣，果黨全是酒囊飯袋，遇到日本人一觸即潰。
“柯公，您來了。”
方士易正在復習今天所學的常規知識，看到柯公進入他的房間立刻起身。
“坐下吧。”
柯公微笑回道，兩人坐好，方士易集中精神，準備聽柯公今天對他的教導。
“今天我給你說幾個案例…”
柯公開始了今天的教學，方士易所不知道的是，柯公所講的案例，特別是關于果黨特工那邊的案例，大部分都是楚凌云辦的案子。
昆侖把很多案情匯報到了老家，柯公這里有詳細的資料。
今天他所講的，是楚凌云抓捕司馬林的案例。
司馬林偽裝成培訓學校的老板，并且打入到外交部，獲取了大量重要情報，但再狡猾的狐貍也躲不過有經驗的獵手。
楚凌云盯了很久，最終還是發現了他，進而找出隱藏更深的唐次長。
柯公講的時候，并沒有說楚凌云的名字，用了假名做代替，不過每講一個案例，他腦中便會出現兩個名字，狂飆1號和邱小姐。
多講案例，能讓方士易知道更多潛伏方面需要注意的地方。
有時候一個很小的細節不注意，但會迎來滅頂之災，日本人潛伏的夠好吧？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們有問題，更不會想到他們是日本人。
可最后呢，只要被抓到破綻，他們便會暴露。
時間慢慢走過，柯公發現，方士易也是個好苗子。
雖然他的悟性比不過林石，但比一般人要強點，這次學習和特訓之后，相信他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特高課，江騰空來到三井的辦公室。
陳盛豐的事徹底查明，他確實是情報商人的鼴鼠，并不是真正的中國特工。
三井并沒有責怪石田，陳盛豐畢竟是情報員，石田能夠找到他，屬于有功。
況且石田幫他出了主意，把陳盛豐定性為中國特工。
“課長，找到了中國特工，是軍統的。”
江騰空興奮的說道，楚凌云那邊前兩天給了他名單，讓他去做調查，兩名青幫小頭目已被他們策反，并且提供過一次情報。
不是太重要的情報，可總歸是做了，為此給了他們一筆豐厚的報酬。
“確定身份了嗎？”
三井一驚，急急問道，石田那邊他沒能特別滿意，目前石田依然在努力尋找，他對石田有信心，既然能找到一次，接下來肯定還能夠找到。
“確定了，軍統戰情組的人。”
“戰情組？”
三井眼睛瞪大，心里漸漸有了激動。
戰情組可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整個上海，最神秘，戰斗力最強的中國特工組織，就是這個戰情組。
他們之前抓到過戰情組的人，但那會的戰情組剛成立，成員還參差不齊，遠不是現在的戰情組能夠相比。
最重要的是，楚凌云是戰情組的組長。
若是能抓到楚凌云，誰也動搖不了他課長的位置，甚至還有機會升職。
“是的，這次找到了兩個人，我派人偷偷潛入他們的家中，發現了戰情組給他們的委任狀。”
“委任狀？”
三井坐不住了，江騰立刻拿出照片，讓三井去看。
委任狀原件他們沒動，一動對方便會察覺，拍了照片，又恢復原狀，放了回去。
看清楚照片上的字，三井興奮的拍了下桌子。
“好，太好了，江騰，還得是你，盯好他們，這次若能抓到大魚，我給你請功，幫你晉升大佐。”
“多謝課長。”
江騰空低下頭，嘴卻撇了撇，三井這個喜歡畫餅的毛病還沒有改。
幫他晉升大佐，恐怕以后三井就睡不好覺了。
到時候會想著辦法來對付自己，這種話聽聽就行，不能當真。
三井這種人，任何人對他產生威脅，他都會想辦法除去，南云紀子可是總課長的弟子，他不一樣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