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生不打算直接去找那位一洞天強者,畢竟無冤無仇,就算去找了,也不算劫難,是自找的。
他正欲離去,突然發現誅戮圣君被埋之處正在緩緩吸收天地間的武道靈氣。
死了還能吸收,有點東西。
他猶豫片刻,還是將誅戮圣君挖出來,他不需要研究武道,但是可以交給姜秀,姜子玉在位期間專門成立過一個隱秘機構,負責研究金身境、乾坤境,熟悉其經脈、真氣運轉,方便讓更多武者獲得經驗。
他提著誅戮圣君的尸體離去,迅速消失于天際。
一片巨大湖泊,直徑達到數百里,湖中央忽然陷下去,好似漏斗打開,在那黑暗之中有一道身影緩緩升騰而起。
他披頭散發,赤著上身,肌肉無比強壯,充滿視覺震撼力,渾身濕漉漉的,在他周圍隱約有天地之相浮現,覆蓋整個湖面,若隱若現,如同海市蜃樓。
一道身影疾馳而來,乃是一名黑袍老者,他迅速飛至強壯男子身旁,跪在半空中,激動道:“恭迎人王蘇醒!”
這位強壯男子便是人王,天命心心念念的人王。
人王抬起頭,面容滄桑,看起來四十歲出頭,瞳孔竟是血色的,他享受著陽光的沐浴,喃喃道:“氣運暴動消失,看來是被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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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看向黑袍老者,問道:“我閉關多久了?”
黑袍老者強忍著激動,回答道:“您已經閉關四百載…”
人王一聽,雙眼下垂,輕聲哼道:“四百載,看來我也沒有多少年活頭。”
“走吧,帶我回天命,講講四百年內的變化,再告訴我誰適合當下一任人王。”
黑袍老者立即帶路,兩人迅速飛離這片湖泊,湖面跟著恢復平靜。
姜長生將誅戮圣君的尸體丟在皇宮內,傳音給姜秀讓人收尸,姜秀聽聞對方超越乾坤境,立即放下手中的奏折,親自前去。
另一邊,姜長生回到庭院內。
姜戩好奇問道:“師祖,您去哪兒了?這氣運突然恢復正常,是您所為嗎?”
劍神敬佩的看向姜長生,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姜長生拯救了天下。
姜長生擺手道:“解決了禍端,我先回屋休息了。”
望著他入屋關門,姜戩憂心忡忡。
他看向劍神,問道:“我師祖不會受傷了吧?”
劍神搖頭道:“不像。”
白岐沒好氣道:“肯定是大有收獲。”
屋內。
姜長生等待著,沒等多久,眼前浮現出一行提示:
仁德七年,顯圣洞天誅戮圣君欲吸收天下氣運再逃之夭夭,幸被你阻攔,你在與他的對戰中成功存活,度過一劫,獲得生存獎勵——法寶‘金鱗棍’
金鱗棍?
與金鱗玉葉是什么關系?
姜長生立即傳承金鱗棍的傳承記憶。
金鱗棍乃是強大法寶,可鎮壓氣運,可誅滅邪祟,若是連接金鱗玉葉,形成金鱗寶樹,將成為至強法寶,威力無窮。
果然是與金鱗玉葉搭配的法寶!
姜長生拿出金鱗棍,金光閃耀,一根半丈長的金色棍子出現在他手中,無比沉重。
金鱗棍有成人胳膊粗,表面雕刻著龍鱗紋路,活靈活現,極為不凡。
他開始煉化其中的禁制,他發現金鱗棍的禁制不比射日神弓少,不愧是一洞天的獎勵,不過誅戮圣君這個一洞天乃是姜長生作弊誕生的,所以得到的獎勵也不算太逆天。
但姜長生有種預感,若是他湊齊金鱗寶樹,此寶絕對能給他驚喜。
金鱗寶樹具體有多強,他暫時不知,但隨便一片金鱗玉葉便無堅不摧,更何況金鱗寶樹。
次日,姜長生走出房屋,來到地靈樹下練功。
姜戩忍不住詢問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姜長生猶豫片刻,還是道明緣由。
“顯圣洞天的圣君吸收天下氣運,助自己突破,一旦成功,天下將厄運連連,好在我及時趕到。”
姜長生說得云淡風輕,但姜戩、劍神能想象到其中的艱險。
劍神皺眉問道:“顯圣洞天瘋了嗎?”
姜長生道:“他們想離開這片大陸,所以臨走之前不顧天下蒼生,想培養出一尊超越乾坤境的強者。”
說罷,他閉目,開始練功。
姜戩惱怒道:“又是顯圣洞天,欺我二哥,派人來襲擊京城,如今又想禍亂天下,他日若是被我發現,定將他們徹底鏟除。”
劍神搖頭,心中感慨萬分。
他終于明白了。
那晚道祖射箭,必然是顯圣洞天在撤離。
看樣子顯圣洞天是真沒了。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從南到北,道祖怎知顯圣洞天要撤離,而且還能精準射中。
真的是武學嗎?
還是道祖開了天眼?
天海,一海島的港口,一艘船只靠岸,兩道身影從中走出。
正是姜羅、邪尊,多年不見,姜羅已經步入中年,而邪尊竟不顯蒼老,兩人歲數看起來差不多。
他們走向市集,進入一家客棧。
這家客棧正是張英之前來的客棧,名為安心客棧。
兩人入客棧后,那位神人小二立即跑過來,滿臉笑容,問道:“兩位客官想喝點什么,吃點什么?”
姜羅道:“來兩壇最好的酒,上四盤最好的菜。”
“得嘞!”
小二立即轉身離去。
站在柜臺前算賬的掌柜抬眼瞥了姜羅、邪尊一眼,然后低頭,繼續算賬。
姜羅開口問道:“師父,真的要回去嗎?”
離開龍脈大陸十七載,他們出海后見人就吸功力,功力一直在增長,尤其是邪尊,功力已經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邪尊笑道:“該回去了,先奪龍脈,再滅顯圣洞天。”
他自信滿滿,緊接著,他的目光忽然瞥向旁邊一名正在擦桌子的下人,那人聽到顯圣洞天四個字,身體明顯僵住。
邪尊瞇起眼睛。
這時,小二端著兩壇酒前來,為兩人倒酒,他注意到邪尊的目光,當即扭頭罵道:“苦漢,這張桌子怎么沒擦干凈?”
名為苦漢的下人轉身,竟是蕭不苦。
蕭不苦與之前相比,判若兩人,整個人畏畏縮縮的,他小心翼翼來到桌前,開始擦桌子。
姜羅皺眉看向他。
邪尊若無其事的問道:“這位兄弟可曾聽說過顯圣洞天之名?”
蕭不苦連忙搖頭。
小二笑道:“客官,他從小在此島長大,先天啞巴,您若想打聽什么,可向我問。”
邪尊哼了一聲,擺手示意蕭不苦退下。
小二立即拉走蕭不苦,一邊走,一邊踢他,嘴里罵罵咧咧,怪他手腳笨。
姜羅低聲道:“師父,剛才那小二功力不低啊,這家店不簡單。”
邪尊平靜道:“沒事,就他一位神人,總有高手想隱世,習慣就好,別忘了我們之前碰到一名漁夫,看起來軟弱,實則是金身境,差點還被他偷襲。”
姜羅點頭,一想到即將回龍脈大陸,他眼中閃過期待之色。
他開口問道:“師父,到時候我能回大景去瞧瞧嗎?我想看看我父皇與母后,怕再不見,以后再無相見的機會,雖然我對他們的感情不深,但他們送我去顯圣洞天,本身也是好意,希望我能習得絕學。”
邪尊笑道:“自然可以,為師也想去龍起觀瞧瞧。”
姜羅露出笑容。
仁德八年。
御書房內,砰的一聲,姜秀將桌子踢翻,滿臉怒火。
陳禮、盜神沉默。
姜秀雙手叉腰,努力克制怒火,沉聲道:“東海真是欺人太甚,無論朕要打哪一方王朝,他便支援哪一方,明明距離他們的疆土相隔兩個王朝,還有沿途的王朝,竟然放任東海兵馬來去自如。”
陳禮道:“東海立足兩百載,他們可不是大荒,安養百年,他們也在征戰,他們的警惕心高,自然知曉我們的目的,不過東海遠馳而來,必定更加艱苦,陛下可下令北方三位藩王一同出兵,虎吞前方的普通王朝,不斷向東海逼近。”
盜神道:“洪玄王朝不得不防,白衣衛潛入洪玄王朝,打探到洪玄王朝正在征兵,這不是好兆頭。”
姜秀坐下,無奈道:“若是有金身境出手,朕何至于此,奈何平安將軍不想再戰。”
陳禮道:“陛下,九王爺在道祖手下習武,達到金身境便可下山,這么多年過去,距離金身境應該近了吧?”
“朕也在等,九弟倒是許諾一定會助朕,只是金身境不好突破。”姜秀皺眉道。
陳禮道:“陛下何不效仿先皇對平安之舉?”
姜秀一聽,眼神閃爍。
他也曾想過,但他下不了決心。
姜戩畢竟不是平安,平安天生癡傻,好控制,姜戩若是功高蓋主,即便不反他,等他死了,他的兒子們如何鎮壓姜戩?
姜戩以后娶妻生子,其子會不會想當皇帝?
這些可能性,他都得考慮清楚。
比起栽培姜戩,他更想挑選一位非皇室的天才培養成金身境,姜戩后人謀逆,仍是姜家血脈,爺爺估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外人謀逆,爺爺必定出手鎮壓。
姜秀陷入天人交戰中。
陳禮、盜神不敢打擾。
就在這時,一名白衣衛快步入屋,呈上一封密信。
姜秀拆開一看,勃然大怒,將密信撕碎。
陳禮連忙問道:“怎么了?”
姜秀深吸一口氣,道:“東海王朝派去大量水軍渡海而來,而且還繞到最下面的南方,進行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