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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你沒做好打天下的準備,裝什么逼啊?

  嬴稷不放心地看了曾孫一眼,本來打算在楚國文化這里直接一句話帶過,但心間一直散不去的不踏實感,讓他決定細說一番。

  “中原各國,包括我秦國,在官職稱謂上都大抵相同。唯有楚國,官職名稱要人頭暈目眩。像什么登徒、柱國、次飛、執圭、三閭大夫等種種官名,除了楚國貴族,他國之人皆難知曉其義。”

  嬴成蟜眼睛一亮。

  “我知道都是什么意思。”

  你記這個做甚?你記這個作甚啊!寡人都沒有盡知,誰讓你記的!

  秦昭襄王更擔憂了,故作隨意的揮手,輕飄飄道:

  “盡是糟粕,忘了罷。”

  嬴成蟜順從點頭,在腦袋上方抓了一下,丟了出去。

  “好,聽祖父的,成蟜把這些記憶丟掉了。”

  秦昭襄王恍神。

  王位上坐著的不是二十八歲俊郎青年,而是一個四歲稚童。

  二十多年以前,一個稚童在咸陽宮中奔跑摔跤,手臂破皮見血,在原地疼的直斯哈。

  在后方跟著的秦王嬴稷在稚童受傷手臂上空抓握,猛然甩了出去。

  “寡人已將蟜兒的疼痛抓出去丟掉了,現在就不疼了。”

  “幼稚。”

  四歲稚童撇嘴小聲道。

  “幼稚。”

  秦昭襄王撇嘴不滿道,繼續講述曾孫忌憚的楚國。

  “楚人對外口口稱稱是自己是蠻夷,實際卻一直以祝融后裔自居,對中原各國之人,向來不看在眼中。

  “楚國地處中原,卻標榜獨立于中原之外,極少汲取中原文明的精華,官制、軍制、民治,均是自己的一套。

  “他們從來不學中原各國的文明法制,自以為是正統的他們固守著滿意陋習,卻怡然自得,說他國制度皆不正統…”

  秦昭襄王滔滔不絕。

  嬴成蟜認真傾聽,即便祖父說的這些,他都懂。

  他對楚國的了解,不單單是從竹簡以及逝去的華陽太后,還有實地勘察,親身接觸。

  這個由山地部族自立,而后獲得周王朝認可的諸侯國,有許多地方是中原文化所難以理解的,嬴稷說的官職名稱便是其中一類。

  這差異看似很小,可聚沙成塔,諸多小差異聚合在一起,便成了鴻溝,嚴重阻礙中原名士在楚國建功立業。

  不是走投無路,誰會愿意去與畢生所學全然不同的楚國呢?

  魏武侯時期,文武全才的吳起因奸佞排斥不被國君信任而逃到楚國。楚王任命吳起為令尹,立志變法圖強。

  吳起靠著楚王的信任放權,以鐵腕強力變革楚國落后愚昧的舊制,卻將自己弄成了如商鞅一般的孤臣。

  一生奉獻給楚國楚王中年逝去,勵精圖治、治國圖強的他,由于變法觸犯大貴族利益,死后得到的謚號卻為“悼”。

  吳起命運也和商鞅一樣,立遭慘殺。

  但接下來,楚國的命運就和秦國不一樣了,新繼任楚悼王之子,楚肅王,沒有和秦惠文王一樣對新政絕對支持。

  在大貴族和大巫的反對壓力下,新政減了七成。

  楚國就成了一個三分新,七分舊的奇特戰國,始終是萎靡不振,難有作為。

  嬴成蟜深入研究過吳起變法,最終定論是吳起在楚國的失敗不是變法本身有誤,而是這個國家的落后愚昧封閉,和變法所需要的基礎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任誰在短期內也難以扭轉。

  楚國的上層貴族始終偏安封閉的山國,沒有放眼天下競爭存亡的大器局。而扎根于楚國的巫文化也是走不出去,東皇太一的光輝只能照耀在楚國大地。

  這導致中原諸國凡有大事,都離不開楚國這個大國參與,但卻沒有一個國家將自己的存亡希望寄托于楚國,中小諸侯國更是極少主動尋求楚國的保護。

  七大戰國中,楚國與秦國的附屬國最少。

  秦國是因為被山東六國封閉在函谷關以西,不可能東出爭奪中原附屬國。

  但秦國在秦穆公時代,就吞滅兼并了幾乎所有的西部戎狄部族邦國,沒有被化入的草原部族也幾乎全部臣服于秦國。

  秦國是一個積極向中原文明靠攏的國家,秦孝公的招賢令是面對天下而發。不管中原大國如何蔑視秦國,秦國都始終以中原文明為自居。

  但楚國不然,位居中原的楚國對待南部蠻夷部族都不屑一顧,缺乏有效統合。

  嶺南的百越,楚國就僅僅滿足于松散的稱臣納貢,而沒有將這支繁衍旺盛人口眾多的部族納入整體國力。大巫也不想讓百越神女越女跪倒在東皇面前,小國女不配。

  楚國名義上有千萬人口,能夠動員的兵力卻只有數十萬,還不如只有數百萬人口的趙國可能動員的兵力。

  秦國打趙國艱難重重,在艱苦卓絕的長平之戰后敗北邯鄲保衛戰,又被李牧連挫銳氣。

  但打楚國,除了最后項燕的驚鴻一現,就沒費什么太大氣力。

  通過已經發生過的事實,嬴成蟜還發現,楚國的意識形態很另類。

  楚國上層,對中原文明有一種自卑而又不甘屈服的躁動。

  時時涌動著一種要求中原文明承認他們、接納他們的強烈要求,又時時處處與中原文明警惕的保持著一定距離。

  如果不被重視,他們就會尋找機會和理由向中原示威,顯示力量。

  如果中原大國敞開胸懷,他們又會自動退避三舍,害怕被中原同化。

  就像是海王,魚不找生氣,魚太粘還煩。

  三百年前楚莊王時,誰都知道楚國的力量尚遠遠不及中原一個晉國,更不要說眾多諸侯的聯合力量。

  楚莊王卻要借聯兵抗戎之機,陳兵洛陽郊外,向東周王朝的勞軍使者王孫滿挑釁,問洛陽九鼎輕重幾多。

  九鼎可是天子王權的象征,問鼎天子等于是向天子的王權挑戰,楚莊王做的事和秦武王舉鼎本質是一樣的。

  王孫滿回答:“周德雖衰,天命未改。”

  楚莊王悻悻而歸,之后再沒大動作。

  嬴成蟜讀史到這里就很無語,你沒做好打天下的準備,裝什么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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