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譚遠忽然把議論的話題挪向了沈心瑤。
“大家別老是說我啦,我那點成就跟暴發戶沒啥區別,真不值一提…對了,沈大校花,你現在是做什么行業的?應該沒搞計算機這塊了吧?”
當初上學那會兒,譚遠和袁澤等牲口一樣,也眼饞沈心瑤這個大校花。
但是,沈心瑤那時屬于高高在上的女神,壓根兒就沒那正眼看過他們。
現在嘛,譚遠有了自己的公司了,發達了,當了老板,盡管嘴上說著一年只能掙五六百萬,不值一提。
可他實際上還是十分自豪的,認為自己這樣的成就,已然可以碾壓同齡人了。
這次的同學聚會,除了在這些曾經瞧不起自己的同學面前裝裝杯以外,譚遠還想讓曾經那個不拿正眼看自己的校花女神知道,她曾經沒有看上自己,到底是有多么錯誤。
只可惜,讓譚遠相當不爽的是,沈心瑤看他的眼神一直很正常,完全沒有那種懊惱和錯過后的痛苦與郁悶。
這就使得譚遠心里的快感少了很多,有點不盡興。
所以,他便主動提及沈心瑤,想看看她現在混成了什么樣。
沈心瑤點了點頭,嬌靨上浮出笑容,說道:
“對啊,雖然大學里主攻的是計算機專業,但后來覺得這個專業不適合我,前兩年又把金融學給撿起來學習了下,打算這上面深耕下。”
沈心瑤這話說得很謙虛,她在大學期間,不但人美而且學習也很好。
除了計算機專業以外,她還另外攻讀了播音主持專業,并拿到了雙學位,現在還打算學習金融領域的知識,不可謂不努力。
曹芊在旁邊笑盈盈地說:“你們還不知道嗎?人家心瑤現在是江城電視臺財經頻道的小花旦呢!”
其他知道沈心瑤在做什么的同學,也紛紛聊了起來。
“是啊,沈大校花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秀,那個《今日說財經》的節目主持得很好。”
“我聽說自從沈校花當了《今日說財經》的主持人以后,整個頻道的收視率都上升了不少呢。”
“對了心瑤,我有個朋友也是你們電視臺的,聽她說,滬上那邊的電視臺好像準備挖伱過去,有這回事兒嗎?”
沈心瑤搖了搖頭:“好像有吧,但這是上面領導之間的事,我不太清楚。”
譚遠笑著說:“原來沈大校花去當財經主持人了啊,可以可以,以后有空一定多去觀看下。對了,我家有個研究生剛畢業的姐姐,也想進電視臺工作,我幫她問一下,你們這行的工資應該不低吧?”
沈心瑤眉黛微蹙,譚遠的話雖然沒有什么針對性,但她卻從中感覺出了一絲不太舒服的味道。
她回道:“不低,但也沒多高,像我這樣的小主持人,一年的基本薪資加上各種津貼和獎金,稅后有個十幾萬吧。”
譚遠驚訝道:“不是吧,稅后才十幾萬的工資?這么低的么?”
沈心瑤繃著俏臉不說話,這個譚遠,到底什么意思?
譚遠繼續笑著說:“哎喲,沈大校花,不是我說你,你條件這么好,隨便選個行業,工資都不至于這么低的。
要不然這樣吧,你回頭來我公司工作,我公司接下來正好要在網上開展直播帶貨業務,你來當直播間主播,我給你30個W的稅后年薪。”
譚遠的未婚妻石馨聽了這話,眉頭微微一皺,伸手揪了他的腰間一把,有些不太樂意。
心里可沒說:你一年都沒給老娘30萬的生活費呢,現在卻給你老同學一年30萬的稅后工資。
啥意思?
心里還有我這個未婚妻嗎?
譚遠沒管她,繼續笑瞇瞇地盯著沈心瑤:“怎么樣沈大校花,考慮下?”
“30萬的稅后年薪,還有這種好事?譚大老板,我也會主持,你看下我咋樣?”
“嘖嘖,譚遠你這可真的舍得啊,開口就是30萬的稅后工資。”
“看來啊,美女都是有特權的!”
曹芊在沈心瑤耳畔輕聲道:“譚遠好像對你有意思哦,這家伙可真不是個好東西,當著他未婚妻的面,還敢跟你示好。”
沈心瑤撇了撇嘴,心說我知道他對我有意思,但是不是在示好,安沒安好心,那就不好說了。
沈心瑤看了眼譚遠,委婉地拒絕道:“謝謝你了,我在電視臺那邊挺好的,暫時不考慮換地方。”
譚遠遺憾道:“那就太可惜了,來來來,大家繼續喝酒,繼續吃菜。”
見沈心瑤不吃自己這套,譚遠總覺得心里還是不得勁兒。
但人家都已明著拒絕了他的邀請,再死皮賴臉地搭話,無疑顯得有些掉份兒。
于是,譚遠止住和沈心瑤的話題,目光四掃一圈,最后落在劉志新、袁澤和陳陽那邊。
他對這三人的記憶,可還新著呢。
當初上大學那會兒,整個班級里和他最不對付的一伙人里,就有他們三個。
端起酒杯抿著酒,思慮片刻,譚遠放下酒杯,突然露笑對劉志新道:“對了志新,之前看你朋友圈發的動態,貌似對現在的工作不太滿意,想跳槽來著?”
劉志新聞言,似笑非笑地點頭:
“對啊,現在那份混吃等死的工作,太無趣了,日子一眼都能看到頭。咋的,譚大老板你是想招我進你公司嗎?說說,你能給我開多少的年薪?合適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跟著你干。”
譚遠嘴角抽搐了兩下,沒想到劉志新這么順著桿子往上爬,心里不爽,但表面上還是笑呵呵地說:
“我公司現在不缺網絡技術的人才,不過,作為同學,你要是想來跟著我一起打拼,我也歡迎至極。”
“哦?那你能給我開多少月薪?”
“其他有過兩三年工作經驗的員工,在我公司的月薪一般都是七八千塊,你嘛,作為老同學,我能給到你一萬塊。”
劉志新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鄙視道:“給人家沈心瑤30萬的稅后年薪,給我就是一萬塊的月薪,稅前12萬,我說譚遠,你這是在故意惡心我呢?”
譚遠面上的笑容不減,聳了聳肩道:“我好心幫你,你不領情就算了…”
場面明顯有些尷尬,明眼人都能看出譚遠是在針對劉志新,給他上眼藥。
但大多數人都是在蹭譚遠的這頓飯,也不好說些什么。
錢浩然見了這種情況,笑著出來打圓場,指著譚遠手腕上的金色腕表,轉移話題道:
“哎譚遠,你這表我看著有點熟悉啊,是勞力士吧?”
譚遠聞言一怔,趕緊把自己的衣袖挽起來,露出了金色锃亮的腕表,詫異地說:
“老錢你對腕表還有研究嗎?沒錯,我這是去年年底在勞力士專柜買的,你眼力見不錯呀。”
錢浩然笑著說:“我爸有一只和你這看起來一樣的勞力士,他那只的型號是116758,你這只呢?”
譚遠:“哎喲,巧了,我這只也是116758,沒想到你爸也有這只表啊,真是緣分吶。”
有女同學問:“譚遠你這表看起來挺上樣的,花了多少錢啊?”
譚遠道:“去年買的時候花了60萬。”
有男同學羨慕道:“不愧是成功人士,譚遠你這一只表都夠我不吃不喝奮斗好些年了。”
“是啊,人和人比不了,譚遠的表60萬,我這表600塊。”
“不說了,以后一定向譚遠學習,我也要發財,我也要當老板!”
面對同學們的恭維和艷羨,譚遠心情很是舒暢。
但瞄了眼正在不停吃喝的袁澤、劉志新、陳陽。
發現他們三個,居然對自己的勞力士視而不見,不禁又讓他心里有些不樂意,好歹你們也得露出下羨慕嫉妒的眼神來,讓我爽一下啊。
劉志新剛才懟過了,陳陽那家伙手里拿捏著他當初偷東西的事兒,不好懟。
自然而然的,譚遠就把矛盾放到了袁澤的身上。
見他手腕上也有一只腕表,不知道是什么型號的。
但不重要,那看起來就是個工業塑料表,連個黃金邊都沒鑲,反正肯定值不了多少錢就是了。
心思到這里,譚遠眼珠微轉,想到了一條計策,對袁澤說:
“哎,袁澤,你手上那只表看起來不錯呀,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一款跟你那個類似的表,別說,我這仔細一看,還真挺像的,不過那表挺貴的,能值三百來萬,你那表多少錢買的?”
正在吃菜的袁澤抬起頭,大大方方地揚了揚自己左手腕的手表,說道:“我這表?哦,這表是朋友送的,多少錢,我也不知道。”
見他這么說,譚遠一怔,想嘲弄他的話一下子被堵住了。
倒是他那個未婚妻石馨,卻目光炯炯地盯住袁澤手上的腕表,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就在這時,包廂的房門被推開。
康磊領著一名身材姣好的服務員走進來,而服務員的手里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正擺放著兩瓶紅酒和一個醒酒器。
進門后,康磊掃了眼包廂內,見到對側袁澤,笑吟吟地說:“各位,我是皇庭酒店的老板,打擾一下啊。”
“你有什么事嗎?”譚遠看了康磊一眼,有些疑惑。
康磊笑道:“先生,這是你們要的紅酒,兩瓶都是來自法國勃艮第產區,原裝進口的羅曼尼康帝,年份1985年。小麗,還愣著干嘛,趕緊把酒起開,然后醒酒啊。”
“好的老板。”服務員聞言連忙照做。
在座稍微有些見識的同學,聞言驚呆了。
“臥槽臥槽,羅曼尼康帝,還是1985年的!”
“羅曼尼康帝就夠頂了,一瓶都得好幾萬呢,1985年的,恐怕得十幾萬一瓶了吧?”
“錢浩然,你不是挺懂酒的嗎,這酒如何啊?”
錢浩然有些納悶兒道:“1985年的羅曼尼康帝,產地法國勃艮第地區,目測是750ml的,據我所知,這酒單支的價格至少也在20萬以上了,這還是經銷商的出貨價格,酒店里,估計更貴…”
“至少20萬的紅酒,我傻了!”
“譚遠,你這是什么情況,居然請我們喝大幾十萬的酒?”
“這么貴的嗎,我直接傻了!”
譚遠的未婚妻也懵了,在身邊小聲問他:“喂,你搞什么,瘋了吧,這酒貴死了!”
譚遠聽到價格嚇了一大跳,連忙對康磊喊道:“喂喂喂,老板,你們等一下,先別開酒。”
“怎么了?”
“老板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點過這酒啊?”
他要傻了才會去點幾十萬的羅馬尼康帝,還是兩大瓶!
能點三瓶15年的飛天茅臺,就已經夠檔次了,再點更貴的羅曼尼康帝干嘛?
為了裝一次杯,他可舍不得那么多錢。
康磊笑道:“我沒說是你點的啊,這是袁總點的酒。小麗你別停,繼續開。”
“袁總?”
“那個袁總?”
“我們這里姓袁的,好像就只有袁澤了吧?”
“不是吧,袁澤?”
陳陽睜大眼睛,在一旁問:“阿澤,這酒是你點的?”
袁澤一臉納悶兒,心說我他么也沒點過這酒啊,這個康磊,搞在什么飛機啊?
劉志新在桌子底下對袁澤豎了個大拇指:“還是阿澤你夠狠,一來就上大招坑人,嘿嘿,看看譚遠那張臉,都黑成什么樣了。”
袁澤無語了,正準備說話時,康磊率卻先開口道:
“這兩瓶羅曼尼康帝,確實是袁總點的,一共60萬元整,不過請各位盡管放心,這酒袁總剛才已經付過錢了,不會再重復記賬的。”
袁澤聽得有些好笑,你這是干啥?
我啥時候點過這酒,還付錢了?
簡直是胡說八道啊!
只聽康磊繼續說:“另外,既然大家都是袁總的朋友,那也是我康某人的朋友,這頓飯的飯錢就免了,算我請客,以后大家要是再來皇庭酒店消費,一縷打八折。”
聽完康磊的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袁澤身上,顯得有些奇異。
袁澤無奈道:“康哥你這是干嘛,沒必要。”
康磊笑呵呵道:“小問題小問題啦。”
見他那樣子,袁澤想說些什么,但又不好駁他面子,只好指了指他道:
“你啊你,這次就算了,下次別再這樣了啊。”
康磊連忙點頭,嘴上答應了一聲,但心里卻想著,下次遇到了,我還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