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出城墻的塔樓上,僅剩下洛薩跟一些德克薩斯狼族的殘兵,到處都是鮮血和殘肢,狼嗥跟人類充斥著憤怒的吶喊聲,交織成死亡的交響樂。
雖然般若解決了對手,但戰斗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沃夫堡的城墻上,幾乎每處都在發生戰斗,敵人的在數量和質量上的雙重優勢,迫使坐鎮指揮的朱利亞諾,將除了自己的親衛隊以外的所有后備軍都派上了戰場。
這時。數十頭毛色各異的狼人躥上了城墻,它們顯然是遠征軍預留的生力軍,在這關鍵時刻,出現在了一片已經搖搖欲墜的防線上。
遠處關注著戰場局勢的遠征軍指揮官,皺起眉頭,這些“卑賤之民”和 “叛逆”的韌性出奇的強。明明看上去馬上就要崩潰了,偏偏又總能維持在搖搖欲墜的狀態。
迫使他幾次進行增兵,可朱利亞諾顯然也在統攬全局,每當防線快要被突破時,總會派出一支生力軍堵住缺口,將局勢重新拉回到 “搖搖欲墜”的狀態。
“該到此為止了,朱利亞諾,我就不信你現在還剩下什么生力軍。”遠征軍指揮官命傳令兵吹響號角,戰爭開始前,敵我雙方力量的對比是無比懸殊的。
第一晚的突襲,遠征軍跟德克薩斯狼族的損失也相彷。區別在于,遠征軍陣亡的百夫長就有數人之多。
方才的戰斗過程中,又損失了十余位百夫長,如此一來,整個遠征軍的頂尖戰力竟是已經耗去了一半,堪稱是元氣大傷了。
如今,這數十名精銳純血狼族,真的也是遠征軍壓箱底的力量了。數十名純血狼族同時展開沖鋒帶給人的壓迫感是無比恐怖的,這些平均身高都在三米往上的魁梧狼族,絕非是德克薩斯這些疲敝之師所能阻擋得。
“走吧,老伙計們,是時候該我們上場了。”朱利亞諾嘆了口氣,看著親衛隊的這十余名狼族戰士。
“族長,你也要上?”
“已經到拼命的時候了。”朱利亞諾沉聲道:“沃夫堡里,但凡有一戰之力的戰士,統統都已經派上了城墻,殘廢,廚師,傷患,能爬起來的,都已經被我送上了前線...我們已經是最后的生力軍了。”哎——親衛隊長沒再說什么,敵人最后的這支生力軍,由一名強大的百夫長率領,數十名哪怕在角頭層次也屬頂尖的純血狼族,對比他們這些老骨頭,實力相差實在有些懸殊了。
“你們怕了?”朱利亞諾挺直胸膛,按住腰間的佩劍,這個已經很久沒有出過手的巴斯利卡塔族長,在這一刻表現出的氣息,遠遠超出了一般的百夫長。
親衛隊長哈哈大笑起來:“怕個屁,就是你這老家伙臨死前都沒來得及跟尼娜道個歉,怕是死了都不會安寧。”朱利亞諾神情復雜:“是啊,沒道過歉總是個遺憾。”親衛隊長拔高了語調:“喂,老家伙你可別想著要我幫你傳話,這場仗打完,你活下來的概率可比我高多了。”朱利亞諾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拔出腰間的佩劍,臉上的情緒重新變作堅定:“親衛隊,隨我沖鋒,殺光這些可恥的入侵者。”
“準備迎接沖擊。”
“重弩手預備!”
“族長支援過來了!”被那數十名純血狼族的沖鋒震懾到的德克薩斯狼族,看到朱利亞諾親自下場,士氣有了小幅度的回升,但隨著那一頭頭魁梧的狼人撞進己方的陣型當中,這份勉強提起的士氣,終究還是不能抹平敵我雙方巨大的實力差距。
一個又一個的狼族戰士被殺死。朱利亞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追隨自己多年的親衛,在三頭狼人的圍攻下,被撕扯得殘肢紛飛,卻硬是連一聲慘叫都強忍著沒有發出,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他跟這支純血狼族的首領對上了。雙方交手幾個回合下來,他便意識到此人的實力極強,哪怕是自己也必須全身貫注應對。
“朱利亞諾族長,好久不見。”狼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意:“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吧?”這是薩來諾家族一個有名的百夫長,朱利亞諾年輕時跟他產生過沖突,導火索就是切利尼娜的母親。
“朱利亞諾,你真該死,我早就知道把盧娜交給你是徹頭徹尾的錯誤,她才嫁給你幾年就病死了?盧娜的身體向來不錯,你到底怎樣虐待她,才讓她落得這種下場。”朱利亞諾沒有廢話的念頭,鋒利的長劍延伸出米許長的劍光,這把雙手大劍在他手中的威力極強,尋常精英狼人一擊便是尸首分離,可對手應對的卻是游刃有余。
“嘿,你急了,可急有什么辦法呢,你越急躁,就越不可能擊敗我,我要你眼睜睜地看著你的族人們統統死絕,這是你應得的下場。”狼人冷笑著嘲諷著。
他很清楚,雙方若是正經擺開陣勢,一對一單挑,他不會是朱利亞諾的對手,可問題在于,眼下也不是一對一的狀態,他只要拖住朱利亞諾就夠了。
“我要你在地獄中去懺悔!”但就在這時。鋒利的白色利爪,從他的背后掏出。
通紅的心臟仍在奮力跳動著。他試圖轉過身,看清楚究竟是誰偷襲的自己,最終,對上了一雙平靜如水的眼眸。
幽綠色的長發和獨角,帶著濃郁到仿佛凝成實質的森寒鬼氣。般若跟朱利亞諾對視著,低聲道:“大人命我來支援你,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朱利亞諾感覺鼻子一濕,這種絕望時刻突然有援軍到來的感動,饒是他城府在深,一時間也有些動容。
“多,多謝般若女士了。”...
“大名鼎鼎的耀騎士只有這點實力?”開膛手弗朗切斯科的冷笑聲從四面八方的觀眾席上傳來。
圣槍對于黑暗生物的殺傷力母庸置疑,哪怕弗朗切斯科的硬實力要在讓娜之上,真要被神圣之軀狀態下的讓娜命中,也討不到半點好。
可問題在于,有著必中特性的圣槍,根本無法命中弗朗切斯科的本體。
一個又一個戴著詭異小丑面具的弗朗切斯科從黑暗中浮現,沖向讓娜,每一道分身都是有實體存在的,從表面上來看,跟他的本體沒有任何區別。
再加上決斗之旗構筑出來的世界,規則天然偏向于對方。就算是讓娜的圣槍,也難以在這么多重阻礙下,追根朔源,將藏匿起來的弗朗切斯科擊殺。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我恐怕就要考慮該如何將黑暗世界大名鼎鼎的耀騎士,計在我的戰績上了。”他嘴上嘲諷著,實際卻沒松懈分毫。
他能感受到圣槍的威力,自己的分身怎么說也是一般百夫長的級別,被那圣槍碰到就是化作飛灰。
垃圾話只是戰術手段,誰若當真,那就是真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