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人來到了九連山的山腳下。
行至半山腰的密林中,便看到三個身著黑色勁裝的漢子站在林中小道邊。
三人皆是肩扛大刀,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朱莊主,你可真夠墨跡的,讓我們兄弟幾個好等!”
其中一個馬臉大漢走上前來。
走到朱康盛身邊時,他瞥了一眼旁邊的韓照,注意到他的衣著后,突然嗤笑一聲:“朱莊主,你不會以為帶個撼山拳院的娃娃,就能給你撐腰了吧?”
朱康盛神情一僵,他本想帶韓照過來從中斡旋一下,飛龍寨多少會給點面子,沒想到一眼就被對方看穿了心思。
馬臉大漢伸出手拍了拍朱康盛的肩膀,“錢帶夠了嗎?每人加一兩銀子。原本我們是準備多加二兩的,虧得我們大當家菩薩心腸,現在只多加一兩銀子而已,你說是不是?”
真是太溫柔了,明明可以直接搶的。
韓照額角肌肉微微抽搐。
朱康盛臉色有些難看,沖著馬臉大漢行了一禮,“這位好漢,麻煩通融通融,我們山莊的漢子一年也掙不到十兩銀子,都是拿血汗換錢。多交一兩銀子,他們的孩子就得餓肚子了!”
“少他媽廢話!一兩銀子少一文錢都不行,你們要是不給,以后家里人出門就給我小心著點!”馬臉漢子罵罵咧咧的,直接把刀架在了朱康盛的肩上。
朱康盛錚錚的漢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沖著后面那個滿臉麻子的漢子哀求道:“四當家,求您給我們一條活路吧,山莊里那些......”
馬臉漢子把刀往下一壓,打斷了朱康盛的話,“看來你的苦頭吃得還不夠。”
“就是,你們餓肚子好過我們餓肚子。”
“還真當我們飛龍寨是開善堂的啊?”
“我們是土匪!知道什么是土匪嗎?”
“搶錢的。”
“哈哈哈!”
四當家和另外一個土匪一唱一和。
馬臉大漢神情戲謔,一拳朝著朱康盛的臉上打去。
“嘭!”
他的拳頭并沒有落到朱康盛的臉上。
只見韓照右手反握著刀柄,用刀鞘抵住了他的拳頭。
“你?!”馬臉大漢面色一驚,他這一拳就像是打在了墻上,刀鞘在他的力量下竟然紋絲不動。
這個少年好大的力氣!
噔噔噔!
韓照一用力,馬臉大漢便被逼得倒退了好幾步。
“哈哈!張宏,你他媽的力氣昨晚都用到小紅身上了吧?!”
“打人都沒力氣,沒吃飯是吧?”
“去死!”馬臉大漢大怒,提刀朝著韓照砍去。
韓照面無表情,左腳后退一步,身形一轉,側身躲過了馬臉大漢勢大力沉的一刀。
與此同時,韓照手中長刀出鞘,五指一張,刀柄像是粘在他掌心一樣,刀身在空中劃過一道圓弧。
“錚~”刀鞘落地之前,刀身回鞘,韓照一轉刀鞘,重新插回腰帶處。
咣當一聲!馬臉大漢的右手和大刀同時掉落在地。
“啊!我的手!!!”馬臉大漢發出震天的慘叫聲。
噗嗤!
亮銀色的刀光閃過,慘叫聲戛然而止。
馬臉大漢的頭顱咕嚕一下滾落在地,身體還挺立在原地,血濺三尺有余。
“臭小子!你怎么敢的?!”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另外兩人猛地一驚。
“找死!”四當家拖著大刀奔向韓照。
雙刀對砍一擊,刀身猛地一震,發出巨大的響聲。
咔嚓!
四當家只覺一股巨力透過刀身傳到他的手臂之上,右手小臂骨頭瞬間斷裂翻折過去。
“啊!你是練血境?!”
他一臉難以置信,神情像是見鬼了一樣,驚恐地瞪大眼睛。雖說他進入練骨境不到一年,但也不至于被一擊震斷手臂。
太恐怖了!
“逃...逃...”四當家撒腿便跑,此刻他真恨爹媽沒多給他多生兩條腿。
另外一人臉上的神情瞬間凝固,竟將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扔,果斷朝著另一邊跑去。
韓照面色冰冷,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他將手中長刀朝著四當家一擲,旋即朝著左邊那人追去。
“你不要過來啊!”逃跑那人聽著后面疾馳而來的腳步聲,嚇得聲音中帶著哭腔,回身掏出兩把石灰朝著韓照的面門拼命撒去。
韓照左腳猛地踏地,以極為夸張的速度和爆發力,一個急停加轉身,躲過了撲面而來的石灰,接著一拳搗出,正中對方的面門。
伴隨著頭骨碎裂的聲響,那人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直接爆裂開來,鮮血和腦漿撒了一地。
撲通!
男子的身體仰面栽倒。
韓照右拳用力一抖,蹲下身在對方的衣服上擦了擦,起身朝著右邊走去。
四當家撲倒在地,身體不停抽搐著。長刀從他的后頸刺入,喉部冒出。
“這...這是......”跪在地上的朱康盛瞪大了眼睛,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起身,韓照便以雷霆之勢擊殺了三名土匪,飛龍寨四當家可是煉骨境武者,在他手上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韓照將刀身上的血跡擦拭干凈,繼而收刀歸鞘,眼中的戾氣也完全消散。
來時心中便已有不平,但他不想管閑事。
可對方卻惹到了他的頭上。
只有拔刀,才能讓世界清凈。
‘殺了土匪就惹上了飛龍寨,看來得想辦法把飛龍寨滅了,張家也不能放過,不然太危險了!’
這次等把‘松風劍法’賣了,不將養生訣練到第三層,他是不會輕易出城了。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哇!”朱康盛突然大笑了起來,狀若瘋魔。
只不過當他看到韓照熟練的摸尸動作后,笑聲突然一滯。
“韓兄弟,你是煉血境?!”朱康盛回過神來,表情有些懵。
“沒有,我昨天才突破的練骨境。”韓照搖了搖頭,補充道:“只是天生神力而已。”
“好!太好了!”朱康盛突然跪倒在地,涕泗橫流,“韓兄弟,你一定要幫幫我,求你了!我把所有的財產都交給你,我替你鍛刀,用我畢生所學給你鍛造一把好刀!”
韓照心中一動,正色道:“我要付出什么?”
“幫我殺了飛龍寨大當家齊星!”朱康盛滿臉恨意,面容幾近扭曲。
“理由呢?”
“他十五年前殺了我全家,當年就是我領頭反抗飛龍寨,結果......”
“我現在不是齊星的對手,也對付不了張家。”韓照沉聲道。
“沒關系,我可以等你,你今年才十八歲吧?練武時間還沒到一年半?我等你突破練血境,十年八年我都可以等!”朱康盛連忙道,韓照如果直接答應,他反而還有疑慮,韓照此時的表現正說明了他是準備履行承諾的。
而且僅憑韓照賒賬后及時還錢,而不是用例銀相抵,他就知道韓照是個守時守信之人。
更何況剛才他也是為了幫自己才跟三人對上,否則他完全可以坐視自己被打,不用惹上飛龍寨。
此時的朱康盛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起來吧。”韓照淡淡開口道。
“韓兄弟,你相信我!我...”
“三年。”
“我可以替你...你說什么?”朱康盛一怔。
“三年內,我幫你殺了齊星。”韓照補充道,雖說他可能兩年內就突破了,但還是保守一點比較好。
朱康盛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韓照,卻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任何說謊和說大話的跡象。
良久,他站起身來:“我相信你!刀坯我先替你鍛造好,等你將齊星的人頭送到我的面前,我會將我畢生的心血傾注其中,為你重鑄一把寶刀!”
“嗯。”韓照點點頭。
這種仇恨,他說什么話都起不到安慰作用,朱康盛所求的是他完成交易。
此時,朱康盛仰頭望天,哽咽的道:“玉兒,飛羽,再等我三年!我很快就來陪你們了!”
說完,他擦干眼淚鼻涕:“韓兄弟,你快離開這里,這里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今天的事情跟你無關,你只陪我走到了山腳下就離開了。”
“我明白了。”
韓照面色沉靜,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