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河壩。
窗外的月色,與屋內溫暖的燈光,交相映照。
姜寧坐于書桌前,握著鼠標,瀏覽電腦屏幕。
身后,一張柔軟舒適的沙發,薛元桐身著粉白色小兔睡衣,濕潤黑發披散著。
她團在沙發里,白皙皮膚透出澹澹紅粉,擺弄一堆五顏六色的積木,正用帶著稚氣的眼睛,認真拼積木。
平日里,電腦一般為她所占據,然而薛元桐今天格外自律,她聲稱經常看屏幕,對眼睛不好,容易近視,所以大方的將屏幕讓給姜寧。
姜寧掃了一會信息,靠在椅背,算著虎棲山的布置。
‘算算時間,種植的第一批靈米,似乎到了成熟的日子。’
他如此判斷。
靈米是修仙界的食物,通常用于金丹期之下的修仙者,靈米煉化后,可有助于修行。
雖不比靈石丹藥的價值高,可勝在味道尚可,并且是日常飯食,于是在修仙界的普及度,并不比前兩者差。
姜寧準備采集靈米后,寄些給遠在溫城的父母。
他在虎棲山種植的靈米,只能算是最尋常的品質,可若是普通人食用,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不在話下。
姜寧思索之時,手握鼠標,無意識的點進游戲庫,瀏覽一圈,默默退了出來。
薛元桐縮在沙發的另一頭,從頭到尾,目睹了姜寧的動作,她疑惑:
“姜寧,你為什么只看游戲,不玩游戲呀?”
她好奇怪,游戲庫那么多游戲,如果她不是擔心近視,絕對大玩特玩!
姜寧:“小孩子別問那么多,玩你的積木。”
薛元桐撅著嘴巴,很不服氣。
她捏著積木,突發奇想:“姜寧,我給你變個魔術吧。”
她早饞姜寧的魔術了,想方設法纏姜寧,奈何姜寧始終不愿傳授。
薛元桐決定自食其力,她會證明,她的魔術不比姜寧的差!
姜寧坐著沒動,椅子自動轉了過來,他面朝薛元桐:
“變吧。”
薛元桐擺正姿勢,盤坐在沙發上,那堆五顏六色的積木,藏在她的身后。
“你信不信,我隨便拿一個積木,就能猜對它的顏色?”
姜寧:“我不信。”
薛元桐:“那我們打賭,如果我贏了,你陪我去抓羊。”
姜寧很無語,還惦記著你的羊呢?
“你輸了呢?”姜寧問。
“如果我輸了,我給你買小蛋糕。”薛元桐大方的說。
姜寧答應下來。
見到契約達成,薛元桐叫囂著:“你完了!”
她已經開始想象吃蜜汁羊排的畫面了,薛元桐傻笑兩聲,差點被口水噎到。
姜寧說:“三塊積木,如果你能全部猜對顏色,算你贏。”
“哼,這還不簡單!’
“我要開始嘍。”她閉上雙眼,小手往身后的積木堆摸去,輕松一抓,扣住一塊積木。
她驕傲的說:“藍色。”
接著她睜開眼睛,果然積木是藍色。
“看,成功了吧!”
她又抓了一塊:“粉色!”
果然又是粉色。
薛元桐眼睛狡黠,無知的姜寧,他絕對不知道,自己早用記憶力,記下了積木堆各塊積木的位置。
只要她想,那么指哪抓哪。
“最后一個了哦。”薛元桐即將贏下賭約。
待到明日,她將會帶領她的手下姜寧,一起抓羊。
她負責指揮,姜寧負責武力征服。
薛元桐手摸向右方的一塊積木,她記得十分清楚,那塊積木是白色。
正當她即將觸碰到時。
姜寧手指一動,隔空一引,將白色積木,和另一塊紫色積木,調轉了方向。
薛元桐還以為她拿的是白色積木,她閉眼笑著:
“白色白色,姜寧,我贏了!”
她興奮的睜開眼,然后就傻眼了。
姜寧:“笨蛋,你拿的是紫色,你輸了。”
薛元桐咬著牙齒:“怎么會是紫色?”
“我明明記得是白色。”
姜寧:“嗯?你作弊?”
薛元桐連忙說:“我才沒呢,別瞎說!”
“哦,明天記得給我買蛋糕。”他又強調道,“你看著我吃。”
薛元桐:‘突然生活變成了灰色。’
仿佛一瞬間,她失去了所有力氣,懶散的癱軟在沙發。
連積木也不想玩了。
姜寧懲治完她后,轉回椅子,繼續思索他在虎棲山的布置。
薛元桐癱了一會,覺得不能再這樣墮落下去了。
她要復仇!
薛元桐用了好大的力氣,克服了軟軟的身子,她赤著腳,站在沙發上。
往西邊一跳,靈巧的跳上姜寧的床。
跳完之后,她踮著腳,摘下姜寧掛好的一件風衣,又翻出他的圍巾。
薛元桐將上衣裹住身體,結果那件風衣比她還大,將她完全籠罩,襯托的她更小只了。
薛元桐不管不顧,又圍好圍巾。
她站在床上,學著姜寧的步伐走路,她咳咳,然后說:
“大家好,我叫姜寧,別看我平時很正經,其實你們不知道,我是個無惡不作的大惡人,今天我用了卑鄙的手段,贏了薛元桐的蛋糕,我有罪,我懺悔。”
姜寧:“…”
晚上十一點半,薛元桐滿意的離開了。
等她走后,姜寧繼續在房間待了一會,待到隔壁薛元桐入睡,他推開門,放出飛舟,朝虎棲山飛去。
相比于曾以前夜幕下烏黑的虎棲山,如今虎棲山周圍,搭建了許多白色鐵皮房。
房頂裝了探照燈,一道道燈光照耀進山的路線,成對的安保巡邏,普通人想進山,無疑艱難。
而且這只是第一重防護,虎棲山林中,更有姜寧布下的遮掩陣法。
他乘坐飛舟,穿入虎棲山,并沒引起任何人注意。
即將進入陣法,姜寧打出一道靈力,他從飛舟落入下方山林,隨手一招,便把飛舟收入儲物戒。
姜寧站在郁郁蔥蔥的靈田前,潺潺靈泉灌既,靈田中冒出絲絲霧氣。
他心中頗為滿意。
姜寧著手采集靈米。
第二天早上,姜寧故意等薛元桐做好早飯,才慢悠悠的起床。
早飯時,薛元桐氣呼呼的,稱以后,只做自己的飯。
姜寧慢悠悠的告訴她,他得到一種特別好吃的食材。
薛元桐馬上不鬧了,她清楚,凡是姜寧說好吃的東西,肯定特別好吃。
然后,姜寧度過了一個美好的早晨。
一天課程,波瀾不驚的流逝。
唯一令姜寧稱奇的,今天單凱泉格外反常,居然一整天沒找白雨夏說話。
簡直換了個人似的。
晚自習最后一節課。
陳思晴轉頭聊天,今天聊的話題比較特殊,關于家庭。
陳思晴知道白雨夏父親是副教授,母親是副主任醫師,所以也好奇姜寧和薛元桐父母的職業。
其實這個話題,比較隱私。
四中很多學生,來自農村,有些學生父母,干脆是工地的農民工。
部分高中生在乎臉面,難免不太愿意提及父母,總覺得低人一等。
姜寧大大方方的說:“溫城工作,就是長青液公司。”
這話一出,陳思晴和白雨夏,詫異的望來。
長青液公司在禹州崛起,最近這段時間,在禹州人氣爆棚,大家都知道本地出了一個特別厲害的企業。
不光是企業大,而且待遇一等一的好,工資福利,是其他公司的兩倍,甚至三倍。
白雨夏:“長青液溫城分部嗎?”
“嗯對。”姜寧道。
“很好的工作。”白雨夏贊道,她又問:
“是管理層吧?”
“嗯。”確實是管理層,在姜寧幫助下,他父母已經成了溫城長青液分部,頭幾號的管理。
溫城人的經商能力,全國數的著,有錢人很多,長青液在溫城地界賣的十分火爆。
白雨夏聽到姜寧的回答,心中疑惑消散。
她聽說過姜寧來自鄉鎮,但姜寧平時使用的東西,絲毫不比她差,手機價值大幾千,耳機也是幾千。
甚至一支鋼筆,價格上萬。
這些東西,別的同學看不出來,但白雨夏能,她爸爸很喜歡文具,她受到熏陶,對于其中的價值,也知道大概。
這種奢侈品,整個四中,也只有齊天恒那個群體用的起。
現在聽到他父母是長青液公司,她不再有疑惑了。
她爸爸曾在飯桌閑聊上說過,長青液未來發展潛力巨大,不出意外,將成為整個省內最厲害的企業。
里面員工的待遇極好,一些管理層,能拿到百萬以上的年薪。
如果姜寧父母是管理層,他能用得起奢侈品,并不奇怪。
陳思晴說:“長青液賣好貴的。”
白雨夏說:“是貴,最便宜的一瓶要三千塊。”
陳思晴又問:“薛元桐,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薛元桐聽了后,怔了怔。
思緒似乎一下子飄回了幾年前。
那時,薛元桐還在讀初一。
她在的初中,班級攀比很嚴重。
很多男生喜歡炫耀他們的鞋子,耐克,阿迪,經常在班上互相比較,誰的鞋子最好,誰有面子。
為了較量出誰的鞋子好,男生們就用鞋底在水泥地勐地一蹭。
如果誰的鞋子,能發出嘹亮的叫聲,那么誰的鞋子,就是真正的好鞋子…
不僅男生攀比,女生之間同樣嚴重。
有一次,聊到父母的情況。
有個同學,她父母開公司。
而另一個女生的父母,則是在這個女生父母公司打工,從此低人一等。
薛元桐以前也被問家庭情況,她說了媽媽的工作,結果受到女生們的笑話,原來她媽是個清潔工…
從那以后,當別人再問,薛元桐再沒說過她媽媽的工作。
今天面對陳思晴的問題。
薛元桐下意識的想隱瞞,隨即她意識到,沒什么好隱瞞的。
陳思晴和白雨夏,不是初中的那群女生,她們不會以家境來嘲笑對方。
況且,薛元桐也和當初不同了,她是年級第一,她可以給媽媽爭光。
最重要的,有姜寧在。
薛元桐思考一番,她挺胸昂首道:
“我媽媽在長青液公司,如果我媽下崗,公司里百十號人沒飯吃。”
陳思晴張著小嘴,薛元桐母親是領導?
白雨夏說:“百十個員工沒飯吃,確實是很厲害的領導。”
“一般小點的公司,也就這些人。”
陳思晴說:“我爸任職的公司,一共才八十多人。”
她們沒想到,薛元桐家境居然如此之好,怪不得和姜寧能夠走的這么近呢,原來是一個公司的人。
薛元桐收到驚訝的眼神后,心中甚是滿意。
龐嬌和王燕燕說:“燕燕,我決定減肥。”
她吸了一口奶茶。
王燕燕說:“你不胖呀,而且你不是在吃控糖片嗎?”
龐嬌回想起那天在教室暈倒,幾個姐妹抬她的場景。
她其實聽到了她們喊得‘1、2、3起!’
龐嬌全部知道。
所以她決定減肥,至少減肥到,幾個姐妹能抬起來她的程度。
另一邊。
楊圣在填寫運動會的報名項目,她填了女子1500米。
俞雯和江亞楠,沉青娥,一起討論結婚的價值觀。
俞雯發表意見:“如果我以后嫁人,一定找一個帥的,經濟條件不用太好,我們可以一起奮斗。”
沉青娥則澹然表示:“帥和經濟條件,我全要。”
她住在姐姐家里,見識到了姐夫一家的生活,基本一到假期,全國各地隨便玩。
這種生活一旦體驗過了,很難再回去。
沉青娥現在所學的一切,便是希望,她以后能配的上那樣的生活,未來考上重點大學,她想去大城市定居。
俞雯看了看沉青娥,沒覺得青娥要求過分,沉青娥長得漂亮,成績好,全班前十五的存在。
他們八班是普通班,但比一般的普通班強的多。
拿第五名的董青風來說,他的成績,放在大部分平行班,足夠爭奪第一,放在八班,卻只能屈居第五。
兩女說完后,輪到江亞楠了。
江亞楠說:“帥和經濟條件,這些對我來說,是次要的,我希望他父母雙亡,因為我聽說婆媳關系很難相處。”
“尤其是母親去世的男生,在我這里真的很加分,比帥和經濟條件更重要。”
這個回答,聽的俞雯和沉青娥一時間難以理解,她們從未設想過這方面。
附近的楊圣感到荒謬。
她看向江亞楠,忽然問:“你愿意以后給你兒子加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