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調心調氣萬舉萬當
“嚴醫生，怎么十全大補丸還能治發燒呢？”一位觀摩的醫生問道。
“我們要透過現象看本質，這樣才能不畏浮云遮望眼。無論是什么癥狀，其實都是人體一氣循環發生了異常。比如人饑餓的時候，有的心慌，有的冒汗，有的無力。雖然感覺不同，但肚子里缺乏食物則是根本。只要吃了飯，那不管心慌、冒汗還是無力，都會好轉。”
“是這樣啊。”那位醫生若有所思。
接下來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士。
“我叫王德，五十三歲。二十多天前上了點兒火，發現右頸前淋巴結腫大，牽扯到右側頭痛，疼痛呈脈沖樣陣痛，不能轉脖子。注射過青霉素，沒有效果。”王德敘述得很清晰，感覺是個文化人。
嚴子休和幾位助手探了探患者脖子上的淋巴結，發現有四厘米乘一點五厘米。脈象除了左寸低，其他沒有太大問題。
“哪位醫生幫助到藥房取十克柴胡來？”嚴子休沒讓患者自己去，是因為藥量太小，萬一藥房那邊嫌麻煩，說不定患者會因此生氣煩惱。
一位觀摩的醫生主動說：“嚴醫生，我去。”
一會柴胡就取來了，嚴子休用一個小勺子取出二十分之一，讓患者王德含在口中，然后在一旁靜候。
“下一位。”
下一個患者是位中年男士，身體消瘦，捂著腮幫子，似乎是疼痛難忍。
“我叫李志，四十五歲。主要是牙疼。”
嚴子休問他：“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聽到此話，李志呼了一口氣，疲憊的身體好像被輕輕地接住了：“是啊。前一段在廠里指揮檢修，工作忙、又煩又累，吃不好睡不好，身身心疲憊。”
“那你都吃過什么藥？”
“吃過消炎止疼藥和土霉素、保和丸等藥。”
嚴子休先把了患者的脈，然后讓老馬等也把了一把。
老馬說：“脈勢微弱，一派大虛大寒之象。”
梅醫生點頭表示認同：“是的。那他這個是不是也可以服用十全大補丸呢？”
“可以。”嚴子休很欣慰，覺得他們舉一反三，抓住了本質。
恰好梅醫生取來的十全大補丸沒有用完。患者服了兩丸十全大補丸之后，有點驚喜地說：“我的牙疼好像輕多了。”
嚴子休讓他又服了一丸。
過了一會，李志站起來說：“我的牙不疼了。好，太好了！”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真是太感謝了。我一定要送一面錦旗給嚴醫生。”
老馬笑著說：“錦旗還是免了吧。嚴醫生不收錦旗。他要是收的話，這診室里面都掛不完。”
嚴子休微笑：“馬主任說得對。大家能健康學習工作，在生活中幫助他人，比送我錦旗還讓我開心。”
梅醫生感嘆道：“十全大補丸治發燒，治牙疼，真是聞所未聞啊。”
嚴子休趁機給大家講課：“如果把十全大補丸和發燒、牙疼直接聯系起來，就會陷入經驗主義。大家都聽說過‘偏方治大病’的說法吧？這句話就是經驗主義。某個偏方碰巧調順了某個人的氣機，見了奇效，大家就會記錄流傳下來。但是其他人的癥狀用那個偏方，就不一定靈驗。大家想想，這是為什么呢？”
“因為每個人的氣機不一樣吧？”
“生搬硬套，效果不靈。”
嚴子休做了個小結：“對。哲學上講，一定要從特殊性的事件中總結普遍性原理，再把普遍性原理應用到特殊性事件之中。這樣才能萬舉萬當。”
醫生們在這邊討論醫理和哲理，有些患者聽了也大受啟發，默默點頭。
嚴子休道：“那位師力同志，我再看看你的脈。”
師力是排隊第二位的高血壓患者，第一次治療后遵囑在旁邊休息一會。
嚴醫生又把了一下他的脈：“右關還有滯澀。梅醫生，你再幫他針刺右天樞穴。”
梅醫生依言操作。
師力把感受說了出來：“我覺得針感到達胃脘，而且胃脘痛了一下，就不痛了。”
“馬主任，你再看看他的脈象。”
“右關的滯澀消失了。”老馬把了一下脈，對照病歷記錄說道。
“那再量量血壓。”
旁邊觀摩的醫生有七八個呢，馬上有人代勞：“現在血壓為138/80mmHg。”
“好，基本正常了。以后要注意心平氣和。”嚴子休囑咐道。
“謝謝，謝謝嚴醫生！你可不知道，那眩暈可把我們一家人嚇死了。真是太感謝了。”患者和家屬由衷地感激道。
梅醫生抓住機會請教：“嚴醫生，他的血壓降下來的原理何在呢？”
嚴子休道：“他的血壓之所以升高，從氣液層面來說，是由于氣滯于中，水淤于下。我們治其下、調其中，雖然沒有去直接降血壓，而血壓自動恢復正常。”
“是這樣呀。那上次你教給大家以調心來調病，這次教大家調氣治病。這調心和調氣有什么區別呢？”
“調心最治本。但是有時候探查不出來心結，或者患者不開放，調心就有難度，而且有時候病不等人，此時可以先通過調氣讓患者減輕或消除痛苦，再引入調心之門。調氣雖然沒有調心更根本，但更容易被醫者掌握，也更容易被世人接受。”嚴子休耐心給大家講解。
“王德同志，你現在怎么樣？”
王德是那位淋巴結腫大，然后含了柴胡0.5克在一旁等候的患者。
“我感覺唾液增多了。我摸摸看…咦，淋巴結好像變軟了，變小了。”
老馬和梅醫生都很驚奇，僅僅一點點柴胡，就有這效果？
他們探查了一下，果然發現患者的淋巴結腫塊已變軟，并縮小了三分之一。用手推了推，原來繃緊的腫塊，已可與皮膚分離。
老馬又摸了摸他的脈：“左寸的脈起來了。”
“那問題不大了。下周來復診一次就差不多了。”
王德的心情大好：“謝謝，謝謝嚴醫生。這真是太好了。”
“嚴醫生，為什么柴胡有這樣的奇效呢？”
“柴胡見效，是因為它被用在了正確的地方。患者的一氣循環，其他方面沒問題，就卡在督脈上部的氣升不上去。而柴胡剛好有這個功效。”
一個上午，嚴子休看了三十位病號，基本上是手到病除。不光是患者和家屬滿心歡喜，觀摩的醫生們也都收獲滿滿，開心不已。
中午十二點，伍院長準時過來，帶嚴醫生、老馬去食堂吃午飯，同時還請了梅醫生作陪。
大家剛坐下，高農辦后勤科的簡洪過來了：“馬主任，嚴科長，咱們高農辦的賬戶剛剛收到五百萬的匯款。”
“五百萬？哪來的？”老馬一時搞不清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