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畫中問空

　　回到住的地方，嚴子休準備梳理一下寶藏清單。

　　“寶藏清單！”

藏經樓內典部：心經；俗典部：四書三玄，望氣訣，時光回溯術　　藥王山回春丹露×1

　　香積齋增味靈液×1

霞衣閣空白　　靈植園水靈梨×∞，水靈桃樹×1，火靈棗樹×1，火靈蘋果樹×1。

仙禽山空白　　天工城人力玉米脫粒機×∞

　　貝闕宮月亮石×1

天樂宮空白妙慧坊空白染香谷空白　　靈符殿小型護陣×1

　　“哎呀，月亮石忘家里了。”嚴子休說道。

　　“桌子上那不是嗎？”果然，月亮石出現在書桌上。

　　“無憂，你這還能超越時空距離？”

　　“仙府出的東西，隨時能收回。只是收不收的問題。”

　　“怪不得你不怕自行車被偷呢。”

　　“那不是回收自行車，而是偷自行車的人會非常難受，必須還回來才會好過。所以不怕偷。”

　　“原來如此。神奇。那消毒紗布怎么沒了呢？”

　　“消毒紗布屬于臨時應急出現。在現實中，到處皆是，不足以稱之為寶。”

　　“喔，是這樣啊。”看著第一行的清單，嚴子休道，“我今天學學心經吧，明天要去行署，那里說不定有很多不認識的大領導。孟子說，說大人則藐之，不要怕他們。不過心情不穩的話，想藐也藐不了啊。說不定心經會有幫助。”

　　無憂表示贊同。

　　嚴子休洗手漱口，然后端坐書桌前，平心靜氣。其實也沒人教他，他自己覺得應該這樣。

　　意念指向寶藏清單第一行：心經！

　　眼前出現一個方形琉璃凈壁，像看電影一樣，可比電影清晰多了，而且一點也不刺眼。第一個畫面，是豎著寫的心經全文，這個嚴子休很熟悉。他從西游記這本書里看到心經之后，把全文都背會了。為什么呢？因為里面有一句：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這一句打動了備受病苦折磨的嚴子休，別管真假，背了再說。他從小手腳笨一些，但背書很有天賦。經文一共二百六十個字，背得一字不差。

　　經文過去之后，出現一幅畫，好像寫意山水作品：

　　遠方云霧之中，重巒疊嶂，中間山峰環抱一處寺院，古木森森，流水潺潺。寺院不遠處，有一處高臺。高臺上有一棵大樹，樹冠亭亭如蓋。大樹下有一個石桌，坐了一圈人，似乎在品茗閑談。畫面旁邊標注：月光問答。

　　嚴子休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心中一動，立即就進入了畫面，出現在石桌附近。只見天上風和日麗，彩云飄飄，到處青松翠柏，遍地綠草如茵。樹下石桌旁邊五個石墩，坐了四個人。中間是一位中年僧人，長眉廣目，寶相莊嚴，清光四溢。旁邊三個年輕僧人，身穿灰色僧衣，相貌端正，氣質清潤和雅。嚴子休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幾個人，一時又想不起來。

　　中年僧人很自然地說道：“子休，你來了？”其他三人也友好點頭。

　　“你，你們認識我？”嚴子休心中有些驚訝，點頭還禮。

　　“以前見過幾次。來，坐吧。”中年僧人微笑，“你是不是覺得這很熟悉？”

　　“是啊，但我從來沒來過啊。但又好像來過好幾次。”近前坐下，嚴子休覺得自己有點矛盾。

　　“這些，暫時先不去管它。”中年僧人示意給嚴子休斟茶，嚴子休趕忙道謝。中年僧人開門見山，“你對心經有什么疑問？說說看。”

　　“呃，疑問好像很多。我剛接觸這些，很多字詞都不知道什么含義。不過，我最想問的是，那個五蘊皆空的空，是什么意思呢？”嚴子休想抓住時機問最重要的。

　　“簡單地說，空，就是如云如影，虛而不實。”中年僧人指了指天上的云彩，又指了指地上樹的影子，緩慢而又清晰地說道。

　　“如云。”嚴子休看了會云彩，又看了會樹影，“如影。好像有點抓不著，留不住，只能觀賞，無法捕捉的意思。”

　　中年僧人點點頭。

　　“如云如影，虛而不實。有點感覺了。我問了幾個人，他們都說空，就是啥都沒有。我聽了還覺得挺可怕的。”

　　“那是錯解，把空當成了斷滅。入了極端。”

　　“喔，原來是這樣。不是啥都沒有就好。那另一個極端是什么呢？”

　　“另一個極端，就是覺得什么都真實不變。”

　　真實不變？哪有啊。世界是物質的，物質是運動的，運動是發展的。在高中時，嚴子休就背得很熟，接著問：“那既不是啥都沒有，也不是真實不變，空，是什么呢？”

　　“虛而不實，流變不居。”

　　“如云如影，虛而不實，流變不居。”嚴子休反復琢磨這幾句話，雖然一時無法透徹理解，但也覺得身心漸漸有一種放松感。他端起眼前的藍瓷茶杯，只覺一陣清香怡人，再看茶杯上面，有一幅梅花傲雪的圖案，還有兩行字：“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他不覺一怔，暗想這是不是在提醒我，學習不要浮皮潦草，而要踏實用功呢？

　　他慢慢飲了一口茶，只覺得口鼻生香，內外清爽，大腦特別清晰。無論是思維還是直覺，都提升好幾個檔次，對“如云如影，虛而不實，流變不居”，也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會。

　　“好茶！”嚴子休不禁贊道，“這是什么茶？”

　　“悟道茶。”

　　“悟道茶？”嚴子休第一次聽說。不過也沒多想，放下茶杯繼續問道，“這虛而不實，流變不居，有什么指導意義呢？”

　　如果一個理念，對生活對成長沒有指導意義，那有什么價值呢？

　　“當然有啊。第一是讓你得到休息放松，你剛才已經體驗到了一些，對吧？”

　　嚴子休點頭稱是。

　　“第二是給你希望。虛而不實，流變不居，說明一切都可以改變，一切都正在改變。所以，患者才有可能康復，貧窮才有可能變富裕，愚笨才有可能轉聰慧。這樣也意味著，未來，有著無限的可能性。”

　　嚴子休聽著這番話，只覺得心花開放，一時間好像天地大放光明，眼前仿佛出現一條金光大道。不由得感謝道：“原來我還覺得空是消極的，灰暗的，原來空是如此地給人以希望，給人以力量。真是多謝你了。”

　　中年僧人微笑著點頭默受了嚴子休的感謝：“智者體空而進德，愚人誤空而廢善。相信你不會辜負這一次相遇。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需要你的幫助，我就不留你了。再送你一個禮物吧。”旁邊一位年輕僧人遞過來兩個潔白玉盒，盒蓋自動開啟：一個里面是一棵微型樹，一個里面是一顆微型草種，都包裹在一團清光之中，緩緩旋轉，看起來十分可愛。

　　中年僧人道：“這是悟道茶樹，這是寧神草。你可以把它們善加運用。”

　　嚴子休再次表示感謝，起身告辭。

　　四位僧人也都起身，中年僧人一抖衣袖，嚴子休只覺一陣恍惚，發現自己依然坐在住室的書桌之前，桌子上靜靜地放著兩只玉盒。

　　回味剛才的經過，嚴子休覺得不虛此行，無論身心都受益匪淺，只是不知能和誰分享。他又想到，山水畫旁邊標注月光問答，難道中年僧人名叫月光？送我的兩個寶貝，不知道有什么詳細用途。于是看了一下寶藏清單，發現有幾個欄目發生了變化：

　　靈植園：水靈梨×∞，水靈桃樹×1，火靈棗樹×1，火靈蘋果樹×1，悟道茶樹×1，寧神草種×1

　　香積齋增味靈液×1，悟道茶×1

　　染香谷寧神香×1

　　仔細看看說明，喔，原來寧神草可以制作寧神香，悟道茶樹可以制作悟道茶。有意思，都是針對神魂的。一個可以白天用，提高思維和直覺水平，提高工作和學習效率；一個可以晚上用，讓睡不好覺的人，做個好夢。

　　他覺得這兩個東西太好了。要是那些關鍵崗位的科學家都使用悟道茶，這科學技術還不得跨越一大步？寧神茶，也是好東西，像自己一樣被睡眠障礙折磨的人，可是有救了。這茶樹，寧神草要是廣泛種植的話，又有多少老百姓可以發家致富啊。想想都是好事，明天去見吳大叔，又有喜訊了。

　　他起身把玉盒收入乾坤戒綠色區域，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