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五章 楚希聲的如意刀
楚希聲沒在木劍仙的時空斷面里面待太久。
他與木劍仙稍稍議論了一番時局之后，就直接從時空斷面里面走出來。
楚希聲走出來的地方，正是在無相神山的山頂。
木劍仙截取的時空斷面就面積而論，廣達五十四萬里方圓。
——以時之秘境為中點，半徑五十四萬里內，沒人能阻止木劍仙截取時空的登神秘儀，沒有人能夠阻止木劍仙借助燭光陰力量斬出來的一劍。
所以現在木劍仙的力量格外強大。
楚希聲也可以在這時空斷面的覆蓋范圍任意出入。
只要他有足夠的真元，可以出現在五十四萬里方圓內的任何地方，當然也包括了無相神山。
當楚希聲從時空裂痕中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山頂上正等候他的一群人。
以李長生為首，素封刀，楚蕓蕓，傲國，燕歸來，盧守陽，知非子等人全都在列，就只有兩位半神祖師不在。
他們望見楚希聲，全都神色一松，眼中現出喜色。
李長生也是長吁了口氣：“總算是回來了，萬幸！萬幸！我這顆心總算是能落回到肚子里——”
他才剛說到這里就忽然神色一動，發出‘嗚’的一聲驚咦。
李長生已感應到一股股朝楚希聲投射過來的強大神意。
是神靈！
李長生不由瞇了瞇眼，本能的握住了自己放在袖里面的劍。
其實投射于此的神靈意念不多，卻都是無比強大的存在。
要么是實力比較強大的上位神靈，要么是那些力能遮天的帝君祖神。
其中每一股都含著極致的殺意，讓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也在沖擊著此地所有人的元神識海，讓他們承受重壓。
接下來還有更多的神靈意念投射過來，接二連三，同樣帶著極致的惡意殺念。
不過這些神靈，給李長生帶來的壓力就要小得多了。
這些神靈的力量，比先前的那些弱上一個層次。
祂們沒法像那些上位神靈那樣，將神念覆蓋整個天地，更無法長時間的用神念搜尋，所以反應要慢上好幾拍。
祂們沒能在第一時間尋到楚希聲的方位，都是循著上神們的意念投射循跡而至。
無相神山的護山法陣，更將祂們的大部分力量排除在外。
能夠穿透進來，降臨在無相神山山頂的微乎其微。
楚希聲是首當其沖之人。
他卻毫不在意，若無其事的手按著刀，笑盈盈的看著天空。
那狹長的鳳眼內透出的目光，像是刀鋒一樣銳利，含著挑釁之意。
李長生不由撓了撓頭，已經用自己的神識，感召祖師堂里的無相神印。
他已經做好了諸神掀桌的準備。
在無相神山附近對抗神靈，還是這枚無相神印更管用。
不過諸神的惡意殺念，只在楚希聲的身上集中了片刻，就全都收了回去。
李長生毫不覺意外。
此處畢竟是人族與無相神宗的地盤，距離造化母樹近二百萬里，過于遙遠。
諸神降臨于此地的神力，遠不如造化母樹附近強大。
尤其是那些神廟數量比較少的，在凡界的力量只會衰減到更加厲害。
祂們現在除非是舍得下本錢，大規模的以本體或是血肉化身降臨凡世，否則拿楚希聲無可奈何。
問題是在這個時節，他們即便有與楚希聲決死一搏的勇氣，也不能不顧及化身降臨導致的種種后患，為此付出沉重代價。
所以祂們收回神意是理所當然。
諸神繼續關注楚希聲，除了增強他的力量之外就別無益處，果斷放棄才是上佳選擇。
李長生甚至能夠想象到這些神靈的表情。
一定是捏著鼻子，不甘不愿的神色。
祂們已將楚希聲恨到極處，卻又無力誅除。只能暫時撇開視線，就當是看不見眼前這個惡心的東西。
有一說一，楚希聲的神意觸死刀，現在確實挺令人頭疼的。
換做是他也是眼不見為凈。
等到眾神投射于此的殺意全都褪盡，楚希聲才朝著眾人深深鞠躬，鄭重一禮：“弟子多謝諸位師叔伯鼎力襄助！”
眾人見狀，紛紛避讓。
“師弟請起！”
“謝什么？同門之間本就該有守望相助之義。倒是師弟，這次真是讓我提心吊膽。”
“什么鼎力？一點風險都沒有，就只是出了些許力氣，何足為道？師弟在造化神樹下，一人一刀獨抗諸神，真是讓我捏了一把汗。”
“過了！希聲師弟你現在不但是我無相神宗的柱梁，更是我人族的支柱，未來人皇。助你提升功體，實為天下人分內之事，我等也不例外。”
“師弟今次所行之事，不但洗刷了我人族血仇，更斬除我族未來大患，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德被蒼生。相較于師弟承擔的風險，我等這些許助力，算不得什么。”
傲國更是哈哈大笑，語含佩服：“希聲師弟這次真是好大的場面，不但將諸神的臉面踩入泥底，還將三代圣皇都無法除滅的大羅蟻族之患，徹底解決。
我當時聽聞之后，真是被師弟的氣魄嚇了一跳。更沒想到的是，師弟你不但真的做成了，居然還全身而退。”
“確實！”
燕歸來猛一擊掌：“造化神樹一戰，簡直大快人心。誅除大羅蟻族，更是不世之功。這消息暫時還沒傳出去，不過未來幾日，此事必將震撼天下。”
“自師弟驅蟻北上，整個天下都在期待著，一應有識之士，期待師弟安然返回。”
知非子也微一頷首，面泛紅光：“自玄黃始帝之后，我人族何曾有過如此揚眉吐氣之時？”
李長生笑著摸了摸他那圓滾滾的下巴：“確實是了不起！師弟現在無論是功體，還是成就，都已更勝血睚刀君當年。我聽說天機閣已經為師弟做好了特刊，就等師弟安然回歸，就開始刊行。”
他們都默契的沒有提及楚希聲，已經在混沌之源完成一品秘儀一事。
這里雖然是無相神宗的金頂，禁法防御最森嚴的所在。
然而眾人卻還是不敢疏忽大意，不愿透露只言片語，以免諸神警覺。
素封刀則微微搖頭，眼含告誡：“今日希聲你能從造化神樹之下安然返回，實是僥天之幸。你這次實在過于行險，現在贏了還好，一旦失敗就要墜入萬丈深淵，永無翻身之日。
需知希聲你現在身份已不同于往日，一身系天下安危。似這等搏命之策，在逼不得已時，偶一為之還可，切不可積習成常。”
她也是曾經帶著楚希聲與葉知秋，悍然闖入不周山皇庭的猛人。
不過這一次，她也被楚希聲砍伐造化神樹，硬撼諸神的舉動給嚇壞了。
楚希聲卻注意到楚蕓蕓在人群中一言不發，看他的眸光卻像是刀槍一樣銳利。
還有狂劍風三。
他站在素封刀等人之后，眉頭深鎖著，氣息略有些消沉。
諸人也早就看出楚蕓蕓的神色有異了。
之前他們在這里等待的時候，楚蕓蕓就已是神思不屬，眼神焦慮；現在則是氣息寒洌，磨刀霍霍。
所以他們在對楚希聲稍加慰問，又詢問了一番造化母樹一戰的詳情之后，就很自覺的主動離開。
狂劍風三也想走，卻被楚希聲叫住了：“風先生稍等，我有事要與風先生說。”
狂劍風三聞言一愣，看了旁邊默不作聲的楚蕓蕓一眼。
這位主母大人明顯是想要與楚希聲私下交流，自己留下來合適嗎？
你看她握刀的那只手，連青筋都起來了。
楚希聲卻笑吟吟道：“請風先生隨我去一趟后山，這樁事還蠻緊要的，事關重大。”
他一邊說話，一邊抓向了楚蕓蕓的小手，楚蕓蕓稍稍用力掙扎了一下，還是不情不愿的被他緊緊抓住了。
狂劍風三眼神狐疑，終還是停住了腳步：“主上有令，屬下豈敢不從。”
他對楚希聲忠心耿耿，沒法拒絕楚希聲的命令。
哪怕為此得罪主母——
楚希聲微微一笑，強扯著楚蕓蕓往后山走去。
三人遁法超絕，僅僅幾個踏步，就來到后山東側，尋到了一座無人的演武堂。
楚希聲在演武堂的中央處站定，看著立于對面的狂劍風三：“如果我沒看錯，風先生的如意之法應該是出問題了吧？”
狂劍風三雙眼微微一凝，隨后點了點頭：“是出了一些小問題，不過問題不大，我應該能解決。”
實情卻是他的道心，出現了些許動搖。
原因與最近楚希聲的行止有關。
楚希聲近幾次的行動，都沒有帶上他這個道侍。
就連這次李長生等人一起前往中土，去接應楚希聲，也沒將他一起捎上。
狂劍風三認為這多半是自己實力不足，已經跟不上主公了。
而自我懷疑，是‘如意隨心刀’最忌憚的事情。
楚希聲則暗暗苦笑。
他這幾次行動，之所以不帶狂劍風三隨行，一方面確實兇險；一方面則是為防范那位‘清凈如意之主’。
‘無上劍心’夏白石，一直都是清靜如意之主重點關注的對象。
由于睚眥刀的緣故，那位神靈沒法將神意投注在楚希聲身上，可她卻可通過感應夏白石的動向，判斷他的蹤跡。
楚希聲萬沒想到風三的道心會出問題。
看來這幻術與催眠之法還是有著局限，沒法徹底解決問題。
風三的心境稍變，就讓他的心靈架構出現崩塌。
楚希聲對夏白石極其重視，重視的程度甚至遠遠凌駕于楚茗之上。
這畢竟是他師伯，且以風三的天資，未來成就半神輕而易舉。
楚茗雖然戰力近神，然而風三的前途就不是楚茗能比的。
“那么風先生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如意之法其實走錯了路？不，應該說是這世間所有修行如意法門的武修，都走上了歧途。”
“歧途？”風三的眉頭皺了皺：“此言何解？”
楚希聲不答反問：“在風先生看來，‘神意如心劍’的核心要義是什么樣子的？”
風三不假思索：“自然是以自身神意為主，隨心所欲，讓萬事萬物皆屈從我意！”
“倒也不算錯！不過——”
楚希聲搖了搖頭，隨即袍袖一拂：“那么請風先生，看看我現在的‘如意隨心刀’是什么樣的情景！”
就在他語落之刻，周圍天地驟然生變。
赫然有三柄巨大的尺，在楚希聲的腳下與身后生成，它們對應上下左右前后三軸，不斷的往外面延展。
還有一個巨大的天平，出現在了楚希聲的上空。
“平天劍與量天劍？”
楚蕓蕓見狀微微一愣，忖道楚希聲是何時修成了這兩門宗門的圣傳劍道？
楚希聲身為宗門三品長老，無相神宗的核心成員，可以任意出入藏經閣的第九層。
他手里又有無數的善功，怎么可能不去看平天劍與量天劍的修行之法。
問題是楚希聲的天規劍意也有著極高的水準。
他不只是在稱衡丈量著他們眼前的這片天地。
甚至還有一只看不見的尺，一桿看不見的秤，在測量這附近的時序虛空。
楚蕓蕓隨即就察覺到不對。
她仔細體察，不由發出一聲呢喃：“由一而萬么？”
楚希聲的平天劍與量天劍，相當的正宗，不過這并非是他正常參研修煉出來的，而是從他的‘混沌’法門中，直接‘提煉’出來！
楚蕓蕓走的道路，是‘由萬而一’。
她才剛剛窺得門道，楚希聲的‘由一而萬’，也初見雛形。
楚蕓蕓的面色還是冰冰冷冷的。
可她碧藍色的眼眸深處，卻現出了一抹極其隱蔽，含著愉悅而又期待的笑意。
這個家伙，從沒讓她失望過。
看來以后她在修行道上，絕不會孤單。
嗯她的這個夫君，應該也更抗揍了，稍后可以試著多加一點力氣。
而就在下一瞬間，他們所在的這座殿堂就發生異變。
原本這是一座用秘紋云石打造的石質建筑，造型古樸粗獷，內部沒有任何裝飾。
就連那屋頂也是粗制濫造，許多石瓦都是無相神宗的武修隨手削成。
反正后山的這些演武堂，生存周期很難超過兩年，所以他們就懶得費事了，能用就好。
然而這一刻，這座殿堂卻直接變了模樣。
“這是——”
風三游目四望，只見這里的殿頂上覆蓋著金黃色的琉璃瓦，地面則鋪造著溫潤的上好白玉，四面墻壁上都嵌著精雕細琢的浮窗玉石。
到處都是金光閃閃，玉石生輝，雕梁畫棟，丹壁彩繪，富麗堂皇。
風三雖然對楚希聲暴發戶一般的審美不以為然，更覺這座殿堂的設計風格簡直像是屎一樣，充滿了不協調的感覺，可他知道楚希聲這一手的厲害之處。
“這就是主公的如意之法？”
這已經不是扭曲天規的層次了，而是真的讓萬事萬物都隨其心意變化！
他不但改造了這座殿堂，甚至還改變了殿內所有秘紋云石的性質，變得更加的堅固！
那秘紋云石的強度，至少增強了一倍！
這就是‘點石成金’般的能耐。
關鍵是對方幾乎沒用多少真元，就像是拿著一根棍子，用蹺蹺板的原理輕輕一撬，就敲動了一座巨山。
這意味著楚希聲只要愿意，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制造出大量的神金魔銀。
楚希聲的這一手，甚至可以改造強化各種法器，讓法器的材質更加堅固，更具韌性。
他同樣可以用此法強化肉身，強化罡力！
“如何？”
楚希聲的神色略有些得意：“這就是我的如意之道——格物致知，如意隨心！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窮究萬事萬物之理，從而讓萬事萬物皆隨我意！”
智神龍羲創造出來的天規，豈是無腦的用自己的意志扭曲天地？
狂劍風三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定定的看著眼前，眼中毫無焦距，充滿了茫然不可思議。
“原來如此！”
楚蕓蕓的眼中也再次浮現出一抹亮澤：“這如意之法的終極，是‘造化’對嗎？”
在楚希聲施展如意之法的時候，楚蕓蕓本能的想到一個詞，三十六天罡法的第一位——斡旋造化！
楚希聲的如意天規，簡直是接近于造化領域！
楚蕓蕓通過術法修行掌握的‘擬化’之道，已經有能力施展‘斡旋造化’這一無比神奇的天罡法。
然而術師的‘斡旋造化’極其的粗淺，距離真正的造化之道還非常遙遠。
哪怕昔日太微垣合全宗之力使用出來的永恒級‘斡旋造化’，也只是半只腳踏入門徑。
“正是！”
楚希聲的唇角微揚。
智神龍羲創出的如意天規，正是為圖謀造化。
楚希聲忖道這或許是人族的先神龍羲，東皇，謀取造化主宰，甚至是超脫的鑰匙。
狂劍風三卻還在發愣，他失神落魄，口中念念有詞的呢喃：“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原來我夏某人一直以來堅信的道路，竟然是錯的嗎？”
他看出楚希聲是洞察了萬事萬物的本質，衡量這片天地之后，從而輕而易舉的改變了這座殿堂，還有殿堂的石材性質。
楚希聲的臉色一黑。
竟連‘夏某人’三字都出來了，由此可知狂劍風三的心靈震蕩是何等的劇烈。
好在風三自己都沒注意。
楚希聲微一搖頭：“其實也不算錯，強大的信心意志很重要，格物致知也很重要，這二者不可偏廢。缺了其中之一，就是坡著腳走路。”
這就像是武俠中的華山劍氣二宗，兩者并重才是道理。
“如果風先生認可我的道，那就不妨試一試。”
楚希聲眼中現著笑意:“其實以我們無相神宗的條件，是最適合修行如意之法的。風先生的平天劍就很有水準，量天劍也修了一點點。有這根筋在，想要改弦易轍很容易。”
狂劍風三的眼睛卻漸漸發亮：“我明白了！有意思，這真的很有意思！多謝主公，這是成道之恩，成道之恩！”
此時他的一身靈機也在迅速變化，與之前的衰暗晦澀大不相同，顯得生機勃勃，潮涌澎湃。
狂劍風三隨即像是風一樣跑了出去，迫不及待的往山頂飛遁，一眨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楚蕓蕓先是遙空看著風三離去的方向，直到再看不見風三的影子。
這才轉過頭來對楚希聲道：“我以前其實很看不起如意劍與獨尊刀，這兩門武道威力強大，卻沒有根基。一旦道心出了問題，這兩門武道就隨之崩塌。
不過加入你的格物致知之后，如意之道就可以逐步漸進，這是真正的重塑道心之法，從源頭上解決問題，師尊與諸位師叔伯得知之后一定會很高興。”
楚希聲微微一笑，又去牽楚蕓蕓的小手：“希望夏師伯能恢復過來，師伯他天賦之高，還在師尊之上，將來必定能有驚人成就。”
楚蕓蕓發現楚希聲，正不安分的用手指撩著她的掌心。
她暫未理睬，若有所思：“你其實想要借夏師伯一事告訴我，這次造化神樹一戰，其實不是冒險。而是基于自身的實力，且對時局有了充分了解，有了極大勝算之后，這才付諸施行？”
“正是！”
楚希聲神色驚喜，一把將楚蕓蕓環腰抱住：“不愧是我的妻子，一點就透。”
楚蕓蕓則深深呼吸，隨即眸光一厲。
楚希聲的軀體，像是隕石般的飛了出去，轟炸在了后方的墻壁上。
他精心改造的那面墻壁，瞬時被砸出一個深坑，隨即四分五裂。
楚希聲的眼神一亮，現出了一抹喜色。
——他扛住了！竟然扛住了！
他的霸體，竟然扛住楚蕓蕓的一擊。
一擊之后，毫發未損！
這還是沒重鑄霸體的情況下，重鑄霸體之后，他的防御力會強到什么地步？
不過接下來，楚希聲卻看見楚蕓蕓閃現到他的面前，一指點向他的眉心。
那速度快的不可思議，讓楚希聲完全反應不及。
楚希聲的十四重外罡被摧枯拉朽的破開，弒神血罡完全起不到作用。
楚希聲與小平頭聯手強化施展的‘鐵睚鏡甲’，也被這蔥嫩的手指輕而易舉的戳破。
他們別說是反射，連抵抗片刻都做不到。
就連他的各種遁法，也來不及施展。
幸在楚蕓蕓沒舍得傷他，只是在他的眉心點了點。
“我知道你在造化神樹下，屠戮野神如屠豬狗。不過——”
楚蕓蕓眼神冷冽：“這才是真正‘永恒神靈’的水準！”
她擔心楚希聲過于得意，從而錯估了自身的實力，自己很有必要幫助他認清自己。
不過就在這時，楚蕓蕓卻微微一愣，看向了自己的胸前。
楚希聲的右手不知何時，竟然按著那里。
楚蕓蕓先是一驚，隨即滿臉的嬌紅。
——這個家伙，簡直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