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六章 天道碑林之變
深夜時分，望安城的朱雀街仍是一片嘈雜，甚至是近乎于騷亂。
朱雀街在望安城的南側，是河洛二州的江湖武人云集之所。
這里匯聚著大量的武館，鏢局與打行。
六大神宗，五大魔門，還有河洛二州的強大幫派，在京城設立的聯絡之所都在這條街道上。
還有什么往生天，殺生樓，神機樓之類見不得光的江湖大勢力，也都以各種方式，在此開設分舵。
而此時在朱雀街口的公告牌前，匯聚著大量的江湖武修。
他們的數量成千上萬，人頭攢動，密密麻麻，將整個街口堵的水泄不通。
這些人或是臉色陰沉的小聲議論，或是滿臉憤慨的大聲呼喝，他們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嗡然作響。
就連兩邊屋宇上也站滿了人，其中甚至有不少二三品的強大武修。
他們正俯視著下方的公告牌，神色各異。
那公告牌本是大寧官府張貼公告與懸賞之所。然而此時卻出現了二十三份血紅色文書。
這些血色文書，并非是貼在公告牌上。而是由天空上照下的星力在此處交織，在公告牌上空匯聚成了一個個血色的文字。
且一個個字大如斗，哪怕遠隔數里之地都可清晰看見。
“奉太陰神尊諭令，詔告神州凡庶！凡人問素衣與楚希聲二人觸犯神權，罪該萬死！凡界武修，如能斬殺問素衣與楚希聲二者中任意一人，可得陰神神恩與神源加賜，成為神選主祭，躋身半神之林，百萬年內無神劫之憂！
——太陰神教神選大主祭蒼玄陰。”
“奉大日神王諭令，詔告神州凡庶！凡人問素衣與楚希聲二人褻瀆上神，理當誅滅！凡界武修，如能斬殺問素衣與楚希聲二者中任意一人，可獲陽神神選與上等金烏血脈，另加九火神陽丹一枚！
——大日神教神選大主祭司徒天光。”
“奉萬災魔主諭令，詔告神州凡庶！今有凡人問素衣，楚希聲，秦沐歌三人觸怒神上。凡界武修如有人能將其斬殺，可得魔主神賜，從此免除病疫毒咒之苦，并可轉換萬災神血，換取萬劫不死丹一枚！
——萬災魔主神選大主祭摩天高。”
“奉西方白帝諭令，詔告神州凡庶！凡人問素衣，楚希聲二人觸犯神權，不容于諸神。凡界武修如有人能將其斬殺，可得西方大帝，太白劍神與七殺星君神賜，轉換金燭神血，領略殺伐之妙，獲得照見永恒之資！
——西方大帝神選大主祭庚天年。”
那一排排的文字都是相似的內容，只是出自于不同的神靈，不同的神教，賞賜也各不相同。
其中有北方黑帝——‘冰神’玄帝與東方青帝——‘木神’靈威這些開天以來就存在的十二祖神。
也有勾陳星君，紫微星君，這些實力達到半步造化級的強大星神。
總數達二十三份，一排排的羅列在公告牌上空。
此時在人群的外圍，還不斷的有武修匯聚了過來。他們望見這些出自各大神教的告示之后，紛紛驚訝不已。
“問素衣？問素衣是誰？”
“自然是那位一劍傾城！據說此女的真名是問素衣，是問銖衣的親妹。在八百年前問銖衣死后，代替了問銖衣的身份。”
“嘶這究竟怎么回事？這些賞賜，都可以直接造就出一位永恒神靈了吧？尤其那個陰神，連神源都拿了出來。”
“你是哪個旮旯里出來的？這都不知道？今日望安城都已經傳遍了，一劍傾城問素衣已經晉升超品，且直接跨越超品三境，達到照見永恒之境！
不過那位問城主沒把握扛住寒系諸神的圍殺，所以選擇了暫時自封，等待時機，現在正由無極刀君護送北上去無盡冰原。”
“據說那位問城主一旦完成封神，實力會極其強大，可以直接獲得上位神靈級的力量。嘖！嘖！也不知這傳言是真是假。”
“呵！如果不是真的，這些神靈怎么會一同降下神諭，拿出這么多的好處？我聽人說，問城主可能在寒法中自創一脈，成為封凍之法的創道者。”
“哦？竟有此事？若是如此，那真是我人族武修的福音。以往我們寒系武修修行寒法，對付自己人的時候沒問題，可一旦與巨靈交戰，就會威力大減。唯有玄武一脈的寒法，稍微好些。”
“問題是這位問城主，未必能夠成功封神，這次她說不定還會死于我們凡人之手。”
在公告牌的內層，一應武人更是群情洶涌，憤慨不已。
“這些神靈，分明是在引誘我們凡人自相殘殺，自毀長城！”
“呵！這些神恩賞賜，確實可將一個凡人推升到神靈之境，直接照見永恒。可這樣的神靈，還是我們人族的神靈么？”
“她們要殺的是我人族棟梁，然后培養出一個任由她們差遣的奴才。”
“一個被神恩推上去的下位神靈，能與問城主這樣的人物比？那可是創道者，只要她還活在世上，就可以讓天下寒系武修都因此受益。”
“別想了，這些公告不是給我們看的。無極刀君是何等人物？想要殺他，至少得有一品修為，還沒法一起圍攻。這些神靈的告示，是給那些天榜高人看的。”
“艸他先人，誰敢對問城主，對無極刀君出手，就是我人族的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得而誅之？人家一旦得手，就直接封神了，從此長生逍遙，還會在乎你們這些凡人？”
“我真心希望無極刀君與問城主，能夠平安抵達無盡冰原。”
就在此時，又有一個個斗大的血色文字，在公告牌的上空出現，使得附近所有的武修都為之騷動。
“又有神諭出現了！”
“竟是萬詐魔主！”
“艸！三枚天元守心丹，還有一份弓神神源！”
“弓神？弓神天羿的神源？這些神靈真是下本錢了。”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那些永恒諸神從來都高高在上，與我們凡人幾乎沒有關聯。”
“別說是神靈，這些教派都很少接觸。”
“誰不是呢？這不但是兩千年來，唯一一個有資格封神的凡人，而且強大到能讓諸神忌憚。我等有生之年，能遇到此等盛事，實是我等之幸。幾百年后，這說不定就是一段神話傳說。”
就在朱雀街人聲鼎沸之際，胡侃正坐在旁邊的一座酒樓里面，臉色凝重地往下面看著。
在朱雀街公告牌出現第一份神諭之際，天機閣就已驚覺此事。
他們兄弟原本在負責特刊的校訂事宜，然而在這神諭出現之后，他們當即就被上面打發過來觀察這邊的情況。
“楚師兄這次麻煩大了！這些神靈拿出的東西，都足夠兩人直證永恒！”
說話的是胡來，他正就著一盞燈在八仙桌上奮筆疾書，正在為諸神神諭一事趕稿，登載于明日的特刊。
他一邊寫，一邊說話:“我看天榜上前三十的那些人物，怕是絕大多數都要動心，畢竟是能一步登天，直接照見永恒，長生不滅。
你別看下面那些人群情憤慨，為諸神旨意憤憤不平，可如果他們有足夠的力量，有登神的機會，怕是十有五六，都會對楚師兄出手。”
胡侃眉頭大皺：“我就是不明白，問素衣登神一事，讓寒系諸神畏忌也就罷了。為何其余神靈，也為此大動干戈？”
“這事我也很奇怪。”
胡來咬著筆頭，神色不解：“問素衣與楚師兄雙修，化解體內陰寒元力之刻，諸神卻對他二人置之不理。她們降下的力量正追殺蟄龍，與蟄龍在海上大戰。如今問素衣自封，她們反倒是著了急，必欲將之除去。”
胡來猜測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緣由。
他們的閣主天機老人肯定知道！
他們兄弟二人雖已躋身核心層，卻還無法接觸一些核心的情報。
胡來只能猜測道：“可能是順帶，寒系諸神之外的神靈，更想除去楚師兄。”
這些猜測之詞，也被他寫入到了文章里面，反正不用負責任。
他了解這位楚師兄，別人越是高估他的實力，越是名望高企，楚師兄的戰力就會越強。
所以在文章里面，將楚師兄吹得越厲害越好。
諸神畏忌之人——這多牛叉？
可惜他未能執掌天榜排位，否則這次就直接把楚師兄排到天榜前十！
“也有可能。”
胡侃隨口答著，心里卻不太信。
諸神對楚師兄的忌憚，還不至于到這地步才對。
不過他也想不到緣由，只能微一搖頭：“或許與建元帝有關，我們是該查一查，他當日出現在極東冰城，究竟是有什么圖謀？意欲何為？？”
就在此時，一枚信符遙空飛至，落入胡侃的手中。
那是天機閣傳來的書信，胡侃僅僅看了一眼，童孔就瞬時微微一收。
“還真是麻煩了，就在半刻前，‘東天王’王天東阻攔住了楚師兄的平天寶船，向楚師兄釁戰。”
“王天東？怎么會？”
胡來的神色萬分驚訝：“王會主是江湖公認的豪杰，人品極佳，他怎么會為那些永恒巨神對楚師兄出手？可有說他們之間勝負如何？”
“這信符沒有說，那邊傳信的時候，估計還沒分出勝負，我們還得等一等。”
胡侃微微搖頭：“王天東平日里的口碑雖好，出了名的輕財仗義，然而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平日看到的，聽到的王天東，未必就是真正的王天東。且這次諸神開出的賞格，即便是——”
他剛說到這里，下面的街道上又是一陣嗡鳴炸響。
“王天東出手了！”
“天榜第十六位！天東會主，‘東天王’王天東攔住了無極刀君的平天寶船。”
“怎么可能？王天東那樣的人，也會受神靈驅策？”
“艸，沒想到第一個出手的竟是他！這個人奸！”
“以往真是看錯了此人，還以為這家伙真是一位江湖好漢，英雄豪杰。”
“應該沒事，無極刀君背后有無相神宗，何懼一個王天東？”
“呵！你當這些神靈是擺設？這里是二十四份神諭，二十四個教派，二十四位神選大主祭，豈同小可？尤其那些帝君級神靈的大主祭，至少都有一品境，一旦神恩賜下，戰力直登超品。”
“這個王天東真正該殺！”
“入他仙人，這簡直給我們東天會蒙羞！這次會主如果不給出交代，宜陽分舵全體退出東天會！”
而就在眾人咒罵之際，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天九樓開賭盤了，賭王天東與無極刀君間的勝負，賭無極刀君能否將問城主安全送達無盡冰原。”
“金玉堂也開了，賠率更高！無極刀君安全抵達的賠率，是五比一！”
“艸，這種事也能賭，他們還是不是人？老梁，借我魔銀三萬兩，這次我非得讓金玉堂傾家蕩產。”
“有意思，往生天那邊也開了賭盤——”
“那邊不是專做雇兇殺人的買賣？”
與此同時，在天機閣。
臨窗而立的天機老人抬手往上空一招，將一枚從云層中穿梭而下的乾坤飛劍，拿到了手中。
當他打開劍柄尾部的機關，取出里面的符信，面色就微微一變。
他的眼里既有著驚喜，也有著釋然，還有著強烈的憂慮。
在他身后，站著天罡館主與地煞館主，這是天機閣中除他之外地位最高的兩人。
其中的地煞館主神色一振，現出了期待之意：“閣主大人，是否查清楚了這些神諭的緣由？究竟是因何故？”
“查清楚了。”
天機老人微一頷首：“她們是沖著楚希聲去的，與清凈之主有關。”
“清凈之主神凈璃？近年來她的名諱，還要加上‘如意’二字。據說這位，即將成為星空中的又一位帝君。”
天罡樓主手捋胡須，神色好奇：“楚希聲怎么得罪了她？難道是因云海仙宮之爭？”
“可能與云海仙宮之爭也有關聯。”
天機老人苦笑了笑：“不過主因是天道碑林的變化所致，日前如意天碑出現新的真靈候選。有人成為如意天規的第七人，不！現在是第六人了。
只要進入前五，此人就將成為五位‘如意真靈’之一，進一步窺望‘如意圣者’。清凈之主懷疑是楚希聲的。不知從何處取來了一滴楚希聲的血液，滴在了天道碑林的陣盤當中。”
“楚希聲的血液？”地煞館主略覺訝異。
凡人的血液落入神靈之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應該是得自大寧皇家，昔日無極刀君被活埋之前，那些皇家的供奉術師在他身上取了許多血液，作為建元帝奪取‘萬象’血脈的憑籍。不過那時無極刀君未修武道，血脈未開，精血未聚，對他的影響不大。我們跑題了——”
天機老人揮了揮手：“然后她發現，如意天碑上的第六位，確實是楚希聲。”
地煞閣主不由一陣失神：“如意天碑第六位？這就難怪了。如意之法，是昔日我人族祖神龍羲所創，是我人族最根本的傳承之一，據說位在七重天道的第五重，是這世間最強大的天規道律之一，接近造化。
楚希聲如果成為‘如意真靈’，清凈之主神凈璃絕對無望‘如意圣者’，她距離掌控如意天規只差一兩步，豈肯甘心？所以是神凈璃說動諸神，降下神旨？我知道這位神靈，確實盟友眾多，交游廣闊。”
“不止如此！”
天機老人搖著頭：“除此之外，楚希聲還是睚眥天碑的第一位，即將成為睚眥‘真靈’！可能因此子殺戮眾多，他還是誅戮天規的第二十二位，已經超越他的師尊素封刀之上！天道石林內還出現了‘封凍’這一新的天道石碑，楚希聲在上面位列第二！另有混沌天碑，楚希聲位列第九。”
當天機老人的話音落下，那天罡地煞閣主不由一陣沉寂。
天罡閣主隨即感覺不對：“混沌天碑？楚希聲怎么會位列第九位？他從來沒完成過任何混沌秘儀！”
“我不清楚。”
天機老人看著窗外：“不過我總算知道他為何能不用秘儀，直接晉升三品下。這是混沌天碑的第九位啊，他現在哪怕直接晉升一品下，估計都沒問題。”
楚希聲在睚眥天碑上的排位高，是因神獸睚眥一族被諸神追殺，這幾萬年來都沒有成氣候的‘睚眥’出現。
楚希聲在‘混沌’上排在第九位，是因那些混沌兇獸的意識混混沌沌。
它們大多數只有本能，根本就不知混沌之妙。
天機老人隨即回頭，眼神凌厲的看著后方二人：“汝等千萬記住了，此事將列為最核心的機密，盡量不要泄露。”
他知道這消息，多半是守不住的。
諸神絕不會代楚希聲隱瞞。
真正的秘密，是楚希聲是什么時候，用何種方式完成的混沌秘儀。
無相神宗的根本功體是無相功。
楚希聲應該是在無相功基礎上另做闡發，補完了混沌奧義，所以這事關功體的混沌秘儀，是最重要的。
楚希聲的敵人要阻止他晉升，主要還是要針對混沌秘儀。
“屬下明白。”
天罡樓主肅容應諾之后，隨即拱手問道：“那么天道碑林一事，是否要通告諸宗之主？今日‘照世魔燈’宗神化召集各大神宗魔門之主，于血蝠山聚會，共議江湖時局。這一消息，或者能讓其中部分人改變態度。”
天機老人不由瞇著眼，一聲沉吟：“照世魔燈宗神化！”
“閣主，血蝠山三神很可能已經瘋癲，宗神化卻不知何故，竟能御使三神神力，我猜測此人，早已淪為諸神走狗，”
地煞樓主唇角冷挑，發出寒笑：“此人應該是想要借問素衣登神，秦沐歌恢復近神戰力，還有無極刀君修成第四招神意觸死刀一事，引發各大神宗魔門對無相神宗的忌憚，達成聯盟。”
他神色不屑:“其實無需在意。一千年前，血睚刀君因諸宗聯手針對，被迫從無相神宗叛門而出。結果當他踏入一品下，就將當時參與此事的眾多一品神宗魔門殺的人頭滾滾，死傷狼藉。
尤其主導此事的魔門幻靈宗，幾乎滅門，由一品魔門，降至三品，且至今都不敢有固定山門。最終各家付出極大代價，請下了三代圣皇旨意，才令血睚刀君收手。
據說當時還有兩位神宗之主在無相神宗祖師堂自裁謝罪，也不知這傳聞是真是假？我想有血睚刀君的先例在前，諸宗豈敢輕易下場？”
天罡樓主卻微一搖頭：“如今的時局，與千年前截然不同。葬天魔主兩年內就將徹底墮落魔化的消息，恐怕已經被各大神宗得知。否則神刀門，豈敢與神靈為伍？”
他的眼中，現著擔憂與無助之色。
全盛時期的葬天魔主，可以斬殺天地間任何借助盤古精魂成就的造化主宰。
她的‘神力再催’可謂無敵，獨力就能支撐凡界人族。讓天地所有的帝君，所有的祖神，都不敢冒著隕落的風險與之交戰。
然而從二十萬年前開始，這位魔主就沒在神戰中使用過‘神力再催’。
只因這一能力，葬天魔主用的越多，她魔化的速度也就越快。
那時如果不是第三代圣皇及時崛起，支撐起了人族半壁。人族上空的這片天，已經崩塌多時!
而現在，人族的氣運可能已經走到盡頭。
“末世將至，難免人心離亂。似神刀門這等隸屬真門的宗派，也在與神靈勾結，尋覓退路，何況他人？”
天機老人面色無奈，也含著痛恨。
他微微一嘆：“把消息傳過去吧，這好歹也是一線希望。”
就在此時，天機老人的身旁現出了一面光屏。
這是天機老人獨創的術法，可以不用借助法陣，遠隔數萬里遙空通信。
光屏之中是一位中年人的身影，他朝著天機老人微一拱手：“閣主，王天東與楚希聲已分出勝負。王天東與楚希聲激戰半刻時間，認輸退走。”
“王天東輸了？”
天罡樓主的神色匪夷所思：“他是怎么輸的？此人十年前就加入了闡門，應該已落入萬詐之主的彀中。他受神契影響，這次應當是全力以赴才對。楚希聲實力再強，也沒法在半刻之內將他擊敗。”
光屏中的中年人稍稍凝思，隨即謹慎回應道：“王天東全力與楚希聲對刀對劍，半刻時間內，雙方經歷一百零八萬次對斬，最終王天東兵器斷裂，導致手臂受傷，敗了楚希聲一招。或許王天東逃脫神契限制，是因此有關？”
“多半是了！”
天機老人失聲一笑：“好一個王天東！這家伙臨戰之前，應該是用了什么方法在他兵器上做了手腳。
拿一件破損兵器全力一戰，那也是全力一戰。這是真正的聰明人，此戰之后，他應該能脫離萬詐之主的掌控了，未來這應是可信之人。”
他背負著手，往朱雀街的方向眺望：“明日的特刊改一改，將楚希聲的排名，上推到天榜十六！老夫想要試試看，更高的聲望與武道排名，是否能讓他的武力更加強大？”
天罡樓主臉色微苦，卻還是躬身道：“遵命！”
現在距離天亮就只剩下三個時辰。
此時改動天榜名單，還要交付印刷，簡直是天大的麻煩事。
不過天罡樓主還是應承了下來。
只因天機老人說的這樁事，也是他想要知道的。
天機老人微一頷首：“接下來，應是天榜第三十五位‘殺神醫’李鎮惡！此人有金針刺穴的搏命之法，能夠消耗壽元，短暫打開凡神之限，進入半神境界。那時他的戰力，也可達到天榜前二十之林，對于現在的楚希聲來說，也是一個強敵。”
然而天機老人面上卻毫無表情，語聲也毫無波動：“我想知道，天榜前十以上，可有誰被說動？”
“目前沒有。”
天罡樓主搖著頭：“唯獨天榜第八‘永歲飄零’玉獨行，最有可能。”
‘永歲飄零’玉獨行曾經是天榜第五，然而最近兩年問銖衣，秦沐歌與陸沉的排位，都已超越于他之上。
然而玉獨行已經三年沒有出過全力，哪怕天機館，也很難判斷他的戰力極限。
如果此人決定出手，那將是楚希聲最可怕的敵人。
天罡樓主預計玉獨行的戰力，即便不及刀劍如夢陸沉，應該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