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九章 死寂的戰場
！名次又跌了，求包養，求安慰。
就在楚希聲趕往蒼狼原戰場之際，在一萬二千里外，安北大將軍的行營中軍大帳。
秦勝正眉頭大皺，看著眼前的一張信符。
整個軍帳內的氣氛壓抑低沉，帳內外的親兵與一眾幕僚，都是大氣都不敢出。
片刻之后，新任安北軍觀軍容使‘奔逸絕塵’宗千流，神色不解的匆匆走入大帳。
“秦將軍，我聽說你正在往蒼狼原方向調兵？還調遣了不少高手，正在急速趕往那邊的戰場，究竟是為何故？”
安北大將軍秦勝抬起眼，望見宗千流眉目冷厲，含著質問之意。
他暗暗嘆了一聲，面上卻神情肅然，正氣凜然道：“我冰州三十五萬大軍在蒼狼原被圍，危在旦夕，本督身為冰州軍主，豈有坐視之理？”
他口里面這么說著，卻將身前的那張信符遞給了宗千流。
宗千流神色狐疑的接過信符。
他僅僅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無相神宗萬魔窟之危已解，無上刀舒懷石隕落，此事當真？”
之前為防事后無相神宗殘黨抓到把柄魚死網破，遷怒大寧皇室，也為塞天下悠悠眾口。他們將萬魔窟附近的力量撤得一干二凈。
所以直到此刻，身為前大內直殿監掌印太監的宗千流才得知萬魔窟的情況。
“宗兄你說呢？”秦勝看著宗千流，語含無奈：“你看看此信后面的印鑒。”
“天云山居士？”
宗千流瞬間就明白，此信是出自于‘鐵戟無敵’秦奉先之手。
據說秦奉先隱居于鐵壁山脈內部的天云山，故此自號天云山居士。
他驚季不已，又匪夷所思。
“這怎么可能？”
宗千流還是無法理解，眉頭一陣緊皺：“萬魔窟內九十三頭巨神，三位永恒神靈，數百萬魔仆，還能通連天外魔域，放入異魔，無相神宗怎么可能鎮壓得住？
還有無上刀舒懷石，誰能夠讓他隕落？誰能夠殺得了他？這簡直，簡直——”
“簡直荒唐？我也是這么想的。”
秦勝苦笑了笑：“我家老祖不是做出猜測了嗎？無相神宗可能有人已修成神意觸死刀刀的第一重‘神意刀心’，且此人身具的刀心極端強大！
此外他們還有一位戰力遠超舒懷石的高手，很有可能達到近神層次。”
他同樣不能置信，然而這信符上的文字，確實出自于他們秦家老祖之手。
事實俱在！
安北大將軍秦勝打心里恐慌，心臟季動。
想起了不久前楚希聲對他說的那句話。
——待他修成神意觸死刀之日，那么無相神宗還要你做什么？
秦勝意識到無相神宗如真有人修成‘神意刀心’，那么未來鐵山秦家的日子，將會格外艱難。
甚至可能這場大戰結束之后，無相神宗就會開始報復。
問題是他現在想要挽回都可能來不及。
為確保‘蒼狼原’的戰局，能將無相神宗數萬弟子坑陷入內，他事前將各部兵馬調得很遠。
最近的一支，都在兩千二百里外。
他現在是調遣了一些高手過去，也能及時趕至，可這有什么用？
秦勝已可想見，事后無相神宗一定會就此事向朝廷發難！
如果此時，無相神宗強令朝廷更換安北大將軍的人選，朝廷是同意還是拒絕？
秦勝已經能預知結果。
宗千流怔怔失神，眼無焦距的坐在了旁邊的座椅上。
萬魔窟既然無恙。
那么天子苦心孤詣，耗費十數年時間，無數財力布置的局面，都將付諸東流。
神劫在即，大寧朝廷面臨的局面必將是前所未有的惡劣。
他思緒電轉，隨后驀然長身站起：“我得去蒼狼原看看!”
秦勝聞言一愣，側目看向宗千流：“宗兄？”
“萬魔窟被平復，未必是因神意觸死刀。不周山三百萬巨靈大軍南下，匯合夜狼二百萬殘黨，也未必會敗。”
宗千流瞇著眼：“哪怕狀況真到了最惡劣的地步，我也想親眼看看這個修成神意觸死刀的人，他現在戰力如何，是什么樣的功體境界，又有什么樣的特征？即便此局輸了，宗某也得輸個清楚明白。”
他在想，那修成神意觸死刀之人，難道是楚希聲？
這絕不可能！
楚希聲突破到五品上修為，應該才兩個月時間。
他拿什么去修神意觸死刀？神意觸死刀是人想修就能修的嗎？
“宗兄此言有理。”
秦勝心念電轉，隨后也長身站起：“我隨你一起吧。”
他虔誠希望，宗千流能夠言中。
蒼狼原之南，此處數以萬計的營帳，連成一個長達十五里的龐大營盤。
營盤之外，豎立著一排排高達十丈的參天巨木，仿佛城墻般將營盤環衛在內。木墻之外，還有十數條深達十丈，寬三十丈的溝壑。
其實這些木墻，在那些體型高大的巨人面前其實起不到什么作用。
它們的作用主要是防御箭支與投石。
那些巨靈射出來的箭，威力最低都等同于人族的四臂巨弩。且數量成千上萬，持續不絕從四面八方轟射過來。
還有那投石，威力比之人族的投石車還要大上不少。那磨盤大的石頭，正如雨點般的轟砸下來，氣勢磅礴。
冰州將士們將木墻修的極其厚實，那參天巨木內外七層，后面還堆了大量的巨石。可在長達十個時辰的圍攻下，這木墻還是被射的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那些溝壑也起不到太多的防御作用。只是為防止那些巨靈幾個跨步，幾個跳躍就沖到他們的營盤面前。
這防御工事堪稱簡陋，就已經是他們能夠做到的最好了。
當時的情況緊迫，他們僅有五個時辰的時間修建營盤。僅僅五個時辰后，不周山的巨靈大軍就已壓迫至他們的大軍營外。
戰堂大長老傲國坐鎮于營盤北墻，統御著所有無相神宗弟子。
他眼看著四方的局面搖搖欲墜，營墻即將傾塌，接下來很可能出現大規模的死傷，卻神色平靜，沒有半點焦躁驚慌。
此處的天狼軍都指揮使，橫野將軍林度遠，卻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背負著手，在木墻上來回走動：“傲堂主，如今形勢危如累卵，你居然還能坐得住？我們總不能全軍覆沒于此吧？
之前天狼軍遇伏，責任全在林某。林某愿親領五萬死士斷后，給大家一個交代。請傲堂主領我天狼軍突出重圍！”
天狼軍，是霸武王秦沐歌討平冰州之前新建之軍，在秦沐歌北伐之際戰功赫赫，僅次于秦沐歌直屬的神策都。
橫野將軍林度遠絕不容許這支榮光輝煌的軍馬，毀在自己手中。
“林兄此言差矣，天狼軍遇伏，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此事軍衙錦衣衛難辭其咎。”
傲國眼如銅鈴，獅鼻大耳，且須發濃密，面貌彷如雄獅。
他背負著手，眼神語氣都額外冷厲：“林兄無需焦躁，且安心候著便是，我無相神宗強援即將到來，定可一舉抵定戰局，你且看看我那燕歸來師弟，方正師弟，你看看他們哪一個有慌張退卻之意？”
傲國四個時辰前就已接到信符。
萬魔窟那邊已經成功鎮壓，困擾無相神宗數百年的心頭大患已暫時解決，這讓傲國心懷大慰。
他與燕歸來原本已下定決心，如若事態緊急，他二人都將借助宗門秘法突破一品。
此舉會讓他元氣大損，前程盡毀，卻能確保此地戰御二堂的數萬弟子，還有天狼軍主力安全撤出蒼狼原。
如今卻是用不上了。
橫野將軍林度遠聞言一愣，環視了周圍一眼。
無相神宗的數萬弟子確實很鎮定，各個方位都有條不紊，井然有序。
尤其戰御二堂，目前是抵御巨靈大軍的主力。
問題是現在，就連無相宗主，‘齊天劍圣’李長生都已親臨此地。
他們還能拿出什么強援？
“此戰了結，我無相神宗自當與他們算算總帳。”
傲國一聲冷笑，眼中在極力壓抑著怒火：“林兄放心，該真正為此戰承擔責任的，該為十三萬天狼軍將士死難做交代的，一個都休想逃過。”
橫野將軍林度遠更覺疑惑。
此時遠處齊天劍圣李長生的聲音遙空傳來：“哈哈！你們這些螻蟻，就只有這點程度嗎？簡直就像撓癢癢。看我踩死你這只老鼠！你還真能跑——”
林度遠眺目遠望，只見李長生的五尺之軀，赫然已變化成千丈余高，如擎天巨柱般的聳立于天地間。
那些身形在五到二十丈左右的巨神，在李長生的腳下，確實像螻蟻一般，一踩就是一大片。
不過這也讓李長生成了眾失之的。
那些巨靈正以各種箭支往李長生方向攢射。
其中一些威力大的堪比誅神巨弩，還涂有劇毒。
李長生的身軀龐大，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應接不暇，身上已可見許多創口。
不過這位嘴上倒是挺硬的，神態睥睨輕蔑，不屑一顧。
橫野將軍林度遠不由再次轉過頭，滿含憂心的看著傲國。
李長生都已經這個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傲國的神色尷尬，把目光轉向別處：“放心，最多還有半刻時間，他就可趕來此地。嗯？好刀法！”
傲國說到一半，驀然發出了一聲輕贊。
他看見不遠處的一段城墻上有一道七彩顏色的刀光閃耀，斬下了一位三品巨靈大將的人頭。
林度遠側目望去，發現那正是無相神宗的真傳弟子——‘神幻刀君’陸亂離。
‘神幻刀君’是天機館給的綽號，月前已將陸亂離列為青云總榜第七席。
論武樓則稱其為‘離幻女魔’——這想必是因其父‘刀劍如夢’陸沉之故。
根據傳聞，下一期《論武神機》，此女或將列席青云四天君。
“確實好刀法！”
林度遠的童孔一亮，現出了一抹贊嘆之色；“死在她手中的三品巨靈，已經有五位了吧？此女術武雙修，雖只有四品功體，戰力卻足以躋身地榜四百位左右。
尤其這七彩顏色的刀法，簡直無人能擋。你們無相神宗，真是人才輩出，一個無極刀君就已讓人艷羨，眼下竟又出了一個神幻刀君。”
“這刀法名為大明王輪，江湖上失傳已久！此刀不但威力強大，修成之后，一身真元法力生生不息，沒有斷絕之刻。”
傲國微一頷首：“她的天賦，確不在楚希聲之下。”
他心里在想，不知李長生與教習院大長老清虛子，會讓陸亂離修習哪一門圣傳？
原本宗門內部為陸亂離的身份頗多爭議。
陸亂離乃陸沉之女，朝廷欽定的反賊之后。
無相神宗一旦將此女列入圣傳門墻，幾乎就等于正面與朝廷為敵，連剩下的一點遮羞布都不要了。
不過現而今，這爭議應該可以休了。
傲國握緊了腰間的劍。
忖道天子與朝廷如有意見，大可用刀劍來與他們理論。
與此同時，在天狼軍營盤的南面。
鐵山郡主秦夕顏也在奮力殺敵。
她駕馭著家傳神寶‘歸一源鐘’正懸于三十丈高的虛空，從半空中噼下無數刀芒。
這正是秦夕顏以‘天地復元拓意神訣’從她親姐秦沐歌處復刻的‘萬神劫’。
雖然未得其神，卻一樣威力巨大。
在刀芒落處，那些巨靈無人能擋，絕大多數都是直接身形寂滅。
其余那些實力較為強大的，也是四肢斷折，或是胸腹間炸裂出駭人孔洞。
以至于秦夕顏坐鎮的這片木墻，幾乎沒有巨靈敢于強攻，穩如磐石。
不過遠處的楚茗，卻看出秦夕顏分明還有著極大保留。
她束音成線，語含嘲意：“郡主大人就這般應付？好歹也裝的像一點，你保留的太多，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秦夕顏卻面色平靜，不以為意：“談何保留？現在還不是發力之時，接下來才是苦戰。那些巨靈，不會容我們平安撤出去。倒是楚師妹，你現在用力太勐，怕是無以為繼。”
今日之戰，楚茗算是為無相神宗竭盡全力了，殺戮的巨靈不下百位。
她隨后眼神疑惑的看向北面，戰堂大長老傲國所在的方向。
戰況已經惡劣到如此地步，傲國怎還沒有生出退離之意？
楚茗聞言暗暗冷哼。
她的情況與秦夕顏不同，無相神宗本就不信任她，同門也在有意無意的排擠。
楚茗若敢在此戰留力，處境只會更加惡劣。
而此時她全力殺敵，即便不能讓同門師兄弟對她改觀，也能夠撈取戰功，換取后續的功法。
她隨后神色微動：“你是不看好無相神宗？”
“談不上不看好，其實楚師妹你的判斷是對的。你我走到這地步，難道還有其它選擇？”
秦夕顏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無相神宗如果毀了，對她們二人其實沒什么好處。
不過——
秦夕顏的眼中現出了一抹異芒。
無相神宗樹大根深，門下弟子高達數十萬，如果加上各地武館，弟子或達千萬之數。
即便無相神宗于此戰遭遇重創，一時半會也不會倒下。
他們會在北地維持很長一段時間，在木劍仙與那位的支持下，甚至可能有再起之機。
這樣的狀態，倒是挺適合她二人的。
李長生等人再沒有其他選擇。
屆時她與楚茗，都有機會修習完整版本的神意觸死刀——
“不過我還是勸楚師妹，稍留一點力氣應變。”
秦夕顏話說到一半，就忽然心生感應。
她抬頭看向了上方，只見一道金光突然從一層云霄上穿梭而下。
——這是浴日神舟？來者是楚希聲？
她知道這件飛空法器，目前就在楚希聲手中。
讓秦夕顏驚訝的是，楚希聲竟然駕馭飛船，直往巨靈軍陣最核心的方位降落過去。
秦夕顏見狀不由一愣。
這個楚希聲，他是想要尋死么？
此時在北面木墻，傲國則是唇角微揚。
“來了，我宗強援已至！”
橫野將軍林度遠的眉頭大皺，四面瞭望，忖道強援何在？
他幾乎懷疑傲國是在騙他。
下一瞬，他就聽到傲國語聲悠然道：“林兄且看，今日之后，極冰二州再無巨靈容身之地！”
此時在巨靈軍陣，也有許多人發現天空中的浴日神舟。
當即就有高達數千的箭只與投石往空中轟射！
在浴日神舟上，狂劍風三已經望見那軍營中央的一座大型陣盤。
——那正是一座‘五行五方平天劍陣’，不過目前無人主持。
軍營內外，雖然箭支如雨，投石似雹。
不過此陣在無相神宗弟子看護下，仍保持完整，分毫無損。
風三心神一動，很自覺的身影閃動，飄了過去：“屬下去也！主上只管安心作戰便是。”
楚希聲則看向了楚蕓蕓：“這次應該不需要你出手，去旁邊看著吧。”
楚蕓蕓背負著手，將目光從秦夕顏的身上收了回來。
她微一頷首：“你自己小心！我等武修，任何情況下都不可大意。”
她這次跟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防范意外。
——雖然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出現意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此間的數百萬巨靈雖然氣勢浩大，卻決然無法與萬魔窟內九十三頭古代巨神，三位永恒神靈比較。
現在的楚希聲，戰力更是遠邁昨日，有了本質的不同。
她身影閃動，同樣落在軍營一側，位于北面的一段墻頭，遙觀戰局。
楚希聲也收起了浴日神舟，一身衣袂飄舞，宛如天上謫落的神靈，從高空降臨。
此時從地面射來的箭雨投石，都被他視如無物，全數反射出去。
隨后注意到他的巨靈越來越多。
“這是誰？”
“這人類好大的狗膽？”
“有點門道，看不清他的修為，我看他，就像是看整片天地，難測虛實深淺。”
“這應該是一門獨特的強大天規。”
“那好像是睚眥刀，我認出來了，此子好像是人族的青云總榜第一，叫做什么無極刀君？”
“無極刀君楚希聲，一個區區五品上？”
“豈有此理，殺了他！”
“不管怎樣，不能容這雜碎在我們的頭頂放肆。”
軍陣之中，那些巨靈大將的眼中，都浮現出了一抹怒意。
一個李長生也就罷了，一個人族五品，竟也敢在他們的頭頂撒野？
此時不但射向楚希聲的箭雨與投石越來越密集，還有不少修為三四品的巨靈飛空而起，往楚希聲的方向飛撲過去。
在對面天狼軍的軍營內，也有大量無相神宗弟子與天狼軍的將士，發現了天空中的異常。
“那似乎是無極刀君？”
“他怎么會在這？”
“楚師弟這是要尋死嗎？他怎么就直接往敵人的頭頂上跑，還一直懸在那里？生恐別人看不見。”
“睚眥刀雖然強大！可那是不周山的精銳，光三品巨靈戰將就高達六百多員。這與他以前的對手不一樣。他怎么就敢？”
“完了！”
墻頭的陸亂離，更是面色煞白。
楚希聲這家伙，他是腦袋被驢踢了嗎？做出這樣的蠢事！
就在所有人議論不安之際，已經有十幾位身高二十余丈的強大巨靈，接近到楚希聲的身邊。
他們爭先恐后，意圖拿下這個斬殺人族第一天驕的榮耀。
楚希聲卻背負著手，腳踏虛空，一動不動，以輕蔑睥睨的眼神，俯視眼前的眾多敵人。
“刀來！”
隨著楚希聲的語聲，他身邊的空間，就像是炸裂開來的玻璃般粉碎開來。‘誅戮’與‘血睚’兩把神刀，同時從虛空中穿梭而出，懸浮在他的身后。
楚希聲沒有握刀，渾身肌膚卻已浮現出了銀白色的鱗片，反射著初晨的陽光，整個人仿佛小太陽般發出耀眼的光輝。
在他身后，則現出一個巨大的睚眥虛影。
它身形高達三百余丈，龍首豺身，口銜戰刀，朝著地面悶聲低吼。
楚希聲將眉梢一揚。
“死！”
此時一千丈方圓，整整十三位三品巨靈戰將，三十四名四品巨靈的頭顱，都在頃刻間炸成血粉。
他們的殘尸在沖勢耗盡之后，就往地面跌落——竟已神魂俱滅！
這一瞬，整個戰場都陷入死寂，所有人都神色茫然，無法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那些巨靈究竟是怎么死的？
楚希聲只說了一個‘死’字，這些戰力三四品的巨靈，就頭顱爆裂身亡？
也就在此時，在楚希聲的下方，成千上萬的巨靈，都感覺到一股浩瀚磅礴，無與倫比的刀意轟凌而下，壓迫在他們的神念間。
“噗”
這一瞬，十數萬巨靈口中噴血，整個軀體竟不由自主的半跪在地面。
他們神色愣怔，簡直無法理解。
所有巨靈都想要掙扎，卻感覺到更強大的刀意轟壓而下，壓在他們的心念間。讓他們無法動彈，神魂劇痛，腦仁像是被攪成了一團漿湖，且七竅溢血！
更讓人吃驚的是，他們中的那些將領，都尉，正一個個頭顱炸裂，像是西瓜般的粉碎開來。
且被迫跪在地面的巨靈越來越多，很快擴散到楚希聲周圍二十里范圍。
這一幕，不但讓望見這一幕的巨靈神色茫然，無法理解。在天狼軍的大營內，也有無數人不敢相信，幾乎懷疑自己是身在夢中。
“怎么回事？”
“他們怎么突然就跪下了？”
“似乎是刀意神念壓迫？”
“見鬼，師弟他才五品修為，怎么能壓得住那些巨靈？”
“你們看到沒有，那些三品巨靈正在一個個死亡。他們的神魂，像是被斬碎了。”
直到一瞬之后，一個極致驚駭的聲音，在巨靈軍陣的后方響起。
“神意觸死刀！你修成了神意觸死刀——”
于是整個戰場，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此時所有人都停止了戰斗。
除了那些頭顱爆裂的聲響，方圓五十里幾乎都沒有了聲音。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