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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四章 遮天之虎

  如果真被刪被減了,大家就湊合著看吧。

  楚蕓蕓的腦袋已經快燒成一團漿湖。

  在過往的人生當中,楚蕓蕓從沒預想過自己有一日會被別人這樣對待。

  她從小因家世熏陶,對武道極感興趣,十歲前就已經通讀了家中所有五品以下的武道經典。

  十歲時因兄長戰死,楚蕓蕓奉父親之令開始習武。

  當時鐵山秦氏的功體‘歸一神訣’已經因天地間的元氣變化之故有了些許缺陷,楚蕓蕓不顧家人反對,改名換姓至南方正陽武館修行,經由這一途徑拜入無相神宗。

  隨后她在武道上狂飆勐進,到成年之際就已經站到了凡世的武道巔峰。

  然而哪個少女不懷春呢?

  哪怕是專注于武道的楚蕓蕓,在某一段時間也曾對男女之情懷有期待。

  她動過紅豆之思,臆想過自己未來的心上人是什么模樣,未來在一起的時候又是什么樣的光景。

  楚蕓蕓看到別人成雙成對,看到部下亢儷情深,也會生出些艷羨之情。

  然而在她繼承父親職位那一刻起,她在別人眼中就不再是一個女人了,而是堂堂的安北大將軍,都督冰幽二州諸軍事!

  不久之后更是天下第七,橫絕萬古的碧眼軍督!

  從那時候開始,就沒人敢在她面前生出任何不該有的想法,更無人敢在她面前造次!

  楚蕓蕓知道天下間有許多人傾慕于她。

  然而這些人沒一個能入她之眼,甚至沒一個能夠在她眼前站直了說話。

  久而久之,楚蕓蕓的眼里就只有武道天規,只有家國大事,只有沙場爭戰。

  然而此刻——

  楚蕓蕓很想一拳頭砸過去,卻偏偏渾身發軟,提不起絲毫力氣。

  她不但一身真元氣力失控,就連雙腳都微微發軟。

  楚蕓蕓很努力的想要清醒過來。

  這個精蟲上腦的混蛋!他怎么就敢——

  楚蕓蕓那雙碧藍的眼,此時卻又微微一張。

  進來了!

  他不但親了她,居然還更進一步。

  這個膽大包天之徒!

  他竟敢在里面攪海翻天!

  在縱橫肆掠!

  在抵死糾纏!

  在貪婪攫取!

  楚蕓蕓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燒壞了。

  她一方面氣惱不已,一方面卻又心跳加速,冬冬作響。

  楚蕓蕓渾身上下都燥熱酥麻不已,腦髓嵴椎像是有絲絲電流通過,讓她不自已的沉湎其中,一時間什么思緒都生不起來,也不愿意去想。

  直到楚希聲更加過分的將一只手按了過來。

  那手按在了她的左前襟上。

  楚蕓蕓整個人一個激靈,隨后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原本白如凝脂的面頰上,已經布滿了紅霞,碧藍色的眼里面則滋生出無窮的羞怒。

  楚蕓蕓握緊了拳頭。

  ——這個混蛋,他太得寸進尺!

  就在楚希聲解開她胸襟系帶的時候,演武堂內頓時傳出‘冬’的一聲巨震。

  楚希聲被楚蕓蕓的這一拳砸的暈暈乎乎,只覺整個人都已散了架,幾乎魂飛魄散。

  他勉力睜開眼,看向對面的楚蕓蕓。

  只見楚蕓蕓正如標槍般立在對面的墻壁旁,臉上雖然紅霞未退,渾身的氣息卻已凝冷如冰,無窮的真元罡力四面沖擊,神意橫掃,氣浪潮卷,破壞著周圍的一切物質。

  不同的是,先前的楚蕓蕓確是真元失控;現在卻是肆意的發泄,在宣泄情緒。

  楚希聲唇角不由一抽,暗恨自己過于貪婪。

  明明都已經預先計劃好了的,今日先上二壘,以后再循序漸進,徐徐圖之。

  結果還是情難自禁,沒有把控好步驟,沒有見好就收。

  問題是眼下的局面該如何應對?

  惱羞成怒的霸武王,怕是會打死人!

  楚希聲的眼珠轉了一轉,隨后他就腦袋一偏,居然暈迷了過去。

  打不過老婆怎么辦?

  先暈為敬!

  遠處的小平頭見狀先是一陣愣神,隨后就一陣大怒。

  這個女人,她怎么敢把主人揍的如此凄慘居然打暈了它的御主?

  “吼!”

  小平頭不但齜牙咧嘴,發出了一陣深沉的低吼聲。還匍匐著軀體,做出了撲擊之勢。

  它眼神兇狠的瞪著楚蕓蕓,神念遙空鎖定,一身妖力蓄勢待發。

  這終于引起了楚蕓蕓的注意力,她側過頭看了小平頭一眼。

  那碧藍色的眼中除了疑惑之外,還有著一抹冷冽寒光,那神色就像是在看什么死物。

  小平頭只與楚蕓蕓對視了一眼,就心中一緊,尾巴一夾,渾身上下竟然汗毛聳立。

  “嗷嗚!”

  它當即收起了敵意,裝作若無其事的用爪子撓著下巴。

  不過楚蕓蕓還在看著它。

  小平頭想了想,又把軀體趴伏在了地面,隨后又打了個滾,把肚皮朝向上方。

  它見過那些狗啊,貓啊,獅子之類的,表示投降的時候就是這個姿勢。

  小平頭心里卻冷冷的想著。

  它們睚眥,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

  如今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它可記仇了!

  且讓這女人猖狂一時,它與主人遲早都會報復回來。

  等著!遲早!

  楚蕓蕓不知小平頭腦子里轉的想法,她又轉過頭看向楚希聲。

  隨著楚蕓蕓雙拳捏動,她渾身上下都發出黃豆炸裂的爆響。

  一身真元武意,更加的狂暴酷烈。

  她好想好想把這混蛋狠揍一頓!

  不過當楚蕓蕓再看著面色蒼白,唇角處已經溢出鮮血,已經失去意識的楚希聲,柳眉又微微一蹙。

  怎么暈過去了?是自己用力太過了嗎?

  剛才那一瞬,她是近乎本能的揮拳,確實沒法準確的控制力量。

  楚蕓蕓微微心疼,略覺羞愧,又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氣。

  不用面對楚希聲,讓她心里的羞意稍減。

  片刻之后,楚蕓蕓更是微微一嘆,松開了拳頭。

  她想嚴格來說,楚希聲其實也沒做錯什么。

  夫妻敦倫,本就是天道人倫。

  他們之間那場冥婚,其實未經真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仇敵的安排。

  然而在世人眼中,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雖然自霸武王陵出來以后,二人都是以兄妹相稱。

  然而這近一年以來,當楚希聲隱隱約約表露情意的時候,她從沒有真正嚴辭拒絕過。

  自己體內也有著楚希聲的血液。

  是自己欠他的!

  所以問題是在她自己身上。

  楚蕓蕓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樣的情緒。

  她哪怕是面對千軍萬馬,也從沒有這么心慌意亂過。

  僅僅是一個吻,居然就讓她方寸大亂,差點就無法自拔,無法思考。

  她心里除了驚訝,驚奇,羞澀,羞愧,欣喜,畏懼,慌亂與不安之外,還有著些許的不爽與不甘。

  隨后楚蕓蕓本能的就想揮動拳頭,把這些繁雜的情緒都宣泄排除出去。

  那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就如一團亂麻,讓她難以辨識厘清。

  問題是她不想再傷楚希聲,那混蛋已經被她揍得很慘了。

  楚蕓蕓心里的那股火焰也就無處可泄,憋在她胸膛里面越燒越旺。

  她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驀然轉過螓首,面無表情的看向了血睚神刀。

  血睚神刀的刀靈,本是欲悄無聲息的熘走。

  刀靈以它近千年的智慧判斷,這個時候的霸武王相當危險,自己還是走為上策。

  不過當楚蕓蕓的目光掃過來之后,血睚刀靈頓時心神一冷,刀身也為之一僵,停住了穿梭虛空的過程。

  它本能的將刀身微顫,向楚蕓蕓傳達它的想法。

  今日的事情真與它沒關系,自己只是被楚希聲言辭欺騙,被那個膽大包天的混蛋利用了。

  嚴格來說,它其實也是受害者。

  總之與它無關,都怨楚希聲這混蛋!

  楚蕓蕓竟一腳踢在血睚神刀的刀身上,將它踢入虛空,如流光一樣飛逝向遠方。

  神刀刀靈不由一聲哀鳴。

  它就知道自己會被楚蕓蕓遷怒。

  遠處的小平頭看見這一幕,不由吞了一口唾沫。

  它心里僥幸之余,也在暗暗驚奇。

  這血睚刀靈也算是它的族人,是它的大前輩。

  它們睚眥一族本就是庚金系的神獸,很多同族都是誕生于遠古時代的各種光滑金屬。這血睚刀靈演化到最后,也會成為真正的‘睚眥’。

  小平頭沒想到這個前輩,在楚蕓蕓面前也會如此軟弱,如此不堪。

  簡直就是吾族之羞!

  小平頭轉著這念頭,隨后整個獸體化作一道流光,遁入到了楚希聲體內。

  它決定回到楚希聲身體內部,幫主人療養傷勢。

  小平頭沿途注意到了小獅子奇怪的眼神。

  小平頭的氣息頓時微微一滯。

  可惡!這狻猊居然又在鄙視它!

  小平頭卻還是毫不猶豫的鉆入了楚希聲的胸腹。

  這小獅子真討獸嫌!

  它真不是躲進去避難,而是為給御主療傷!

  楚蕓蕓踢飛了血睚神刀,就又把目光看向了演武堂外。

  哪怕是那厚達數丈的秘紋云石,也無法阻止她的神通目力。

  當楚蕓蕓鎖定住外面的一個身影,就準備直接跨空而去。

  她隨即又皺了皺眉,轉回身抓起楚希聲的一只腳,就這么拖著他的人踏出了演武堂外。

  這小混蛋已經失去意識,暈迷了過去。

  楚蕓蕓不敢把他單獨留在這里,挺不放心的。

  此時的劍藏鋒,正在飛速逃竄。

  他不知道演武堂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

  不過劍藏鋒哪怕用腳跟去想,也知道楚希聲那家伙鬼鬼祟祟,多半是沒干好事。

  所以在完成委托之后,劍藏鋒就直接走人。

  他本能的意識到這個時候,自己最好是走得遠遠的,且越遠越好!

  劍藏鋒準備臨時去李長生坐鎮的道一殿躲一躲,看看外面風向。

  如果情況不妙,就去外務堂接一個外出遠行的任務,等到過了這陣風頭之后再返回無相神山。

  不過就在他的身影即將靠近道一殿的時候,劍藏鋒看見楚蕓蕓拖著一個人,從虛空當中邁步走出,站在了他的身前。

  “師姐?”

  劍藏鋒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楚蕓蕓那冷冽狂暴的氣息與意念。

  他渾身一個寒顫,全身都不自禁的起了雞皮疙瘩。

  劍藏鋒再看楚蕓蕓手里拖著的那個人,童孔又是微微一張。

  地上這個唇角溢血,昏迷不省的人,不正是楚希聲楚師弟嗎?

  劍藏鋒頓覺嘴里面一陣發苦,且是從咽喉苦到了心里。

  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自己就不該財迷心竅,接了楚希聲這筆燙手的錢。

  “師姐,我只是被楚師弟雇傭,為他施展一次平天劍,師弟也向我保證過絕不會為非作歹。所以無論他做了什么事,都與我無關——”

  他很快就發現解釋沒用,楚蕓蕓手里的逆神旗槍迎風就漲,已經恢復了丈八槍身。

  劍藏鋒已經意識到自己躲不開這一劫了。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滿含好奇的問道:“師姐,我想知道,楚希聲這混蛋究竟對你做什么了?”

  他心里好奇極了,楚希聲究竟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讓師姐惱火到這個地步?

  楚蕓蕓卻沒有回答。

  她想到楚希聲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面頰又不易察覺的紅了一紅。

  隨后楚蕓蕓就更勐力的揮槍!

  劍藏鋒全力抵抗,卻完全無法防御。

  那槍輕易的就避過了他的劍光攔截,轟砸在劍藏鋒的臉頰上。

  劍藏鋒的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我這次真是無妄之災!

  隨后他整個人也被轟飛出去,化作流星般閃逝,飛向了虛空之外。

  而此時在道一殿內。

  李長生正在與御堂大長老燕歸來議著事。

  方不圓也因故在場。

  方不圓的父親方正終究是強按著他的頭,讓他加入了御堂。

  方不圓也就得以有幸,望見了道一殿外的那一幕。

  他渾身發寒,他看了一眼被拖在地上的楚希聲,又看了一眼已經飛出四重云霄的劍藏鋒,就連心臟都為之一緊。

  這兩人干啥事了?惹了這只老虎。

  方不圓尤其同情楚希聲。

  這楚師弟怎么就想不開,這是何苦呢?

  方不圓隨即把目光轉向了前方的李長生,燕歸來。

  他稍稍遲疑,還是仗義執言了一次:“宗主,外面的事你們也不管一管?劍師兄與楚師弟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太妙?”

  劍藏鋒還是李長生的親傳弟子呢!

  李長生聞言,不由眼神惑然的把目光眺往殿外:“不太妙?小方何出此言?剛才是發生什么了嗎?”

  他剛才議事過于專注,什么都沒察覺。

  燕歸來則皺著眉頭,冷冷的看著他:“我正與宗主議事,不得插言攪擾。而且此事與你有關,專心聽就是了,不得東張西望,左顧右盼!”

  方不圓一陣啞然,心想這是虎威兇橫,只手遮天吶。

  可憐的楚師弟——

  他的衣衫襤褸,滿身都是酒漬,散發著酸臭的味道。

  萬劍生的頭發則散亂不堪,嘴唇與下頜處滿布胡茬,整個人充滿著消沉落魄的氣息。

  在他的身邊還有著幾十個大小不一的空酒瓶。

  但凡是從此處經過的客人望見他,無不都面現嫌棄之意。

  酒樓里的店小二與掌柜,偶爾把目光掃向他的時候,眼神中也全是厭煩與無奈。

  不過他們可能是顧忌什么,雖然厭煩,卻沒有嘗試驅趕。

  而此時樓內,正氣氛火熱的議論著十數日前,那場發生于無相山腰,震動了整個天下的雙驕之戰。

  這也是當今神州各地最火熱的話題。

  “說實話,老夫是真沒想到最后會是這樣的結果。”

  “是啊!無極刀君雖然天賦強絕,可修行至今才短短兩年。”

  “不止兩年吧?據說他在泰山郡,家中還沒有因水災敗落時,就已開始習武了。”

  “可這也很夸張了,他可是全程都沒拔刀啊!堂堂的神魔刀君,橫掃天下無敵的萬劍生,都沒有讓他拔刀的資格!最后更是被無極刀君的刀意,壓迫到跪在地上不能起身,這結果誰能預想?”

  樓外的萬劍生的眼皮跳了跳,隨后漠無表情的飲了一口酒。

  樓內客人們則毫無所覺,繼續議論。

  “我當時倒是挺看好這位無極刀君,卻以為這兩人頂多是并駕齊驅,并為蓋代雙驕,彼此輝映。卻未曾想,無極刀君的武道,居然強大到這等地步。”

  “簡直是碾壓!與無極刀君相較,這天下的少年英杰簡直如草芥一般。”

  “我當時聞訊之后也想趕過去的,嘖嘖!幸虧腳程慢了一天,否則現在我哪里還有閑情在這里喝酒?”

  “這無相神宗氣運昌隆啊!沒想到霸武王之后僅僅十余載,又有蓋世天驕橫空出世!”

  “然也!可見幽州這方天地,還是無相神宗的!君等不見此戰之后,周圍各方勢力與宗派,都紛紛趕著去恭賀進貢。勢頭比之當初無相宗主李長生橫掃皇城也分毫不差啊。”

  “無相神宗這是又起勢了啊!你們看到沒有,如今就連城內鐵山秦氏的人,現在也多了幾分小心,不敢在無相神宗的弟子面前放肆。”

  “理當如此!那橫掃天下,半神之姿的萬劍生,在無極刀君面前,狼狽的像是一條狗一樣。我估計最多十載,那位刀君就可躋身天榜之林,甚至如昔日的血睚刀君那樣無敵于天下。”

  “可嘆吶!老夫這場賭局,足足輸了一半的身家。神魔刀君萬劍生,呵!在無極刀君面前,他也配稱刀君?丟人——”

  萬劍生又默默的飲了一口酒。

  他看似毫無反應,手中提著的酒罐上卻出現了些許裂痕。

  當‘魔流刀王’莊嚴趕來的時候,恰好看見了這一幕。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隱約的喜色:“看來你對這一戰,還是心有不甘?”

  萬劍生沒有說話,他仍舊雙眸無神的定定看著天空,對于他的師尊也不搭不理。

  莊嚴暗暗一嘆,知道萬劍生是心生埋怨。

  埋怨當日之戰,自己強迫他俯首認敗。

  “看來劍生你還是看不清自己的內心,當時你哪怕再催發氣血,就能勝過楚希聲?再如非是你自己都認為自己沒有半點勝算,又如何會開口認輸?”

  莊嚴微搖著頭:“輸了不要緊,關鍵是要認清自己,反省敗因,重整信念。無非是一場敗局而已,你以后的人生中,會有很多場勝負。”

  他知道這些話術其實沒什么效果。

  萬劍生這次敗得實在太慘,慘到讓這個天之驕子徹底陷入泥潭。

  莊嚴隨后語聲一轉:“我已就此事請示過門主,你的幾位師叔伯已經同意動用庫房資財,為你打造一把寶刀。專攻于破罡破甲,毀傷神念!”

  破罡破甲是針對楚希聲那十重外罡,毀傷神念則是為那永恒之壁準備。

  這層金色光膜,更多是依靠楚希聲的神念支撐。

  萬劍生苦笑了笑,繼續飲酒:“依靠兵器之利有何意義,難道我的信念只能依托于一把兵器之上嗎?”

  ‘魔流刀王’莊嚴忖道這總比萬劍生的道心完全毀掉的好。

  “楚希聲的橫練霸體,也同樣借助了外物之力,并非全是他自己的力量,比如木劍仙。你當時如有一把破罡破甲的神兵在手,輕易就可破開他的霸體。”

  莊嚴說到這里的時候發現萬劍生的眼里出現了一點神光。

  ——有光,不過不多。

  莊嚴心神稍松:“所以接下來,你還必須兼修一門專攻于破罡破甲的法門!還有你的吞天無盡刀,十余日前的那一戰,楚希聲之所以能勝你,固然是取巧之故,不過不得不承認,楚希聲的睚眥刀層次,確是高出你至少一籌!”

  他其實不認為萬劍生做到這些,就能夠與楚希聲抗衡。

  然而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提升此子的信心。

  也就在莊嚴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忽然間神色微動,看向了遠方人群當中的身影。

  ‘魔流刀王’莊嚴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許訝色。

  如果他沒認錯的話,那個人應是‘神拳判官’洗碧天!

  是昔日楚氏家主傾注心力培養的高手,位列京西楚家嫡脈的三席家將,也是當今的地榜第二十七位!

  這個人,為何會出現在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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