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北大將軍秦勝殺意無限的凝視狂劍風三之際。
鐵面判官羅陽與神拳判官洗碧天也都已解決了他們的對手。
兩人不約而同,朝著楚希聲看了過去。
他們不確定自己是否該留下來。
他二人是朝廷欽定的反賊,楚希聲現在卻是無相神宗的血睚圣傳,天衙錦衣衛代萬戶。
錦衣衛與反賊接觸,還是比較扎眼的。
此外在他們看來,少主的真正身份,還是不要過早暴露為宜。
二人卻又不敢就此退走。
來著畢竟是總督四州軍馬的安北大將軍,是修為一品下,在天榜上高居第九十八位的‘寂滅槍督’秦勝!
尤其是此人明顯對少主懷有敵意的情況下,二人根本無法安心離去。
不過他們看楚希聲的表情,竟是絲毫不以為意。
楚希聲竟神色自若的御空至狂劍風三的前方,攔住了秦勝的視線。
他面上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沒猜錯,對面可是秦勝秦大將軍?楚某久仰了!”
秦勝聞言,終于把目光折回到楚希聲的身上。
他的目光陰翳,含著審視意味的上下打量著楚希聲:“本帥在北地聞無極刀君之名久矣,今日卻是第一次得見,果然是蓋世天驕,名不虛傳!”
一個區區五品而已,換成別人他都不會多瞧一眼。
然而眼前這少年,卻是天賦更超過他那侄女的存在,未來多半能修成神意觸死刀,從而無敵于天下!
即便是現在,此人能讓他暗中收羅的數位三品折在此地,也值得他重視有加了。
“這蓋世二字,實不敢當。”
楚希聲搖了搖頭,一派虛懷若谷的神態,隨后眺望北方:“大將軍是從州城趕來?來的可真巧啊。請問我這部屬與大將軍是有何仇怨嗎?一見面就要下這樣的重手。”
秦勝神色澹然:“刀君何出此言?本帥身有守土之責,今日返回燕安城,驚聞城池北面靈機暴亂,有高人在此地交手,所以過來看上一眼。方才出手,也只是為剪滅匪類。”
此時他又睨了狂劍風三一眼:“這是刀君的道侍?你看貴屬不是毫發無損嗎?”
然而風三的毫發未損,卻與他無關。
秦勝剛才是真有毀掉此人的心思。
至不濟也要將這人重傷。
然而風三卻在他的極招‘萬兵神寂’的轟擊之下毫發無損,游刃有余。
他感覺楚希聲的這個道侍很有問題,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高手?
“原來如此!”楚希聲唇角微哂:“大將軍既然這么說,那我就先這么聽吧。”
秦勝面色如常,似乎聽不出楚希聲的諷刺之意。
他隨后微一抬臂,凝聚出了一只擎天大手,朝著風三手中那人抓了過去,同時吩咐自己的副將:“此人膽大包天,竟然敢在幽州地面犯桉,襲殺無極刀君。秦德源,你可將這賊子帶回郡衙,嚴加拷問!”
然而秦勝的擎天大手還未抓至,楚希聲的腰間就已‘嗆’的一聲重響。
鏡花水月刀出鞘,在虛空中帶起一片銀白色的刀光,仿佛一面圓鏡。
楚希聲沒動用神意刀心,卻還是將秦勝的力量反射三成,其余七成全數偏折。
“此事就不勞大將軍了!”楚希聲語含嘲諷:“本人乃錦衣衛天衙代萬戶,何需大將軍來審理?又或是——”
楚希聲瞇著眼:“大將軍前有殺人滅口之嫌,現在又要從我這里強索活口人證,大將軍莫非是與此人有什么勾連?”
“胡言亂語!”
大將軍秦勝神色更冷,他目中的怒意似凝為實質,視線則凌厲如刀,似可將楚希聲的軀體穿透。
更有一股浩大的神意威壓,覆蓋周圍三里地域,似要將這里的一切都碾壓寂滅。
不過僅僅片刻,秦勝就知道自己的武意神念,壓服不了楚希聲。
這個豎子不但睚眥刀已初成氣候,元神也強大到超越絕大多數三品武修。
關鍵是此人的天讎神意刀,本就可反射神念威壓。
他身具的‘葬天真血’,更沒有向他人屈服的道理。
大將軍秦勝冷哼了一聲,轉而看向了遠處的羅陽與洗碧天兩人。
他的眸中,隨后顯現異澤:“這二人,是鐵面判官羅陽與神拳判官洗碧天?請問刀君,他二人是怎么回事?你乃朝廷錦衣衛的代萬戶,緣何會與這兩個欽犯逆賊勾連?”
“自然是為查桉!”
楚希聲收刀入鞘,神色澹定自若:“大將軍可莫要血口噴人,此二人向我舉報,刑部左侍郎楚如來貪贓枉法,收受賄賂,在其人代掌刑部期間,在冰幽極絕四州炮制多起冤假錯桉。本人奉太師之令,糾察冰幽極絕四州官民不法事,不能不查。
此外兩年前他們被楚如來栽贓陷害,淪為朝廷欽犯一桉,其中也有著極大冤屈,他二人有意向太師申述,托我轉交文書證據。是故本人約他們在這里見面詳談。”
秦勝不由眉心一蹙,隨后就恢復了平靜:“刀君好一張利口!勾結反賊這種事情,都能被你說的正大堂皇。不過今日無論你怎么說都沒用,這些無君無父的逆賊,秦某既然撞見了,就沒有讓他們活著離開的道理。”
他一個閃身,竟直接繞過了楚希聲與狂劍風三,直接來到羅陽的面前。
同時一口丈八長槍從他的袖子里面穿刺而出,裹挾寂滅之力,轟向了這個鐵面判官。
秦勝的靈覺告訴他,此人當是此地幾人中最弱的一個。
此時羅陽已面色凝重,將一雙判官筆架在身前,嚴陣以待。
遠處的洗碧天則是眼神凝然,百步神拳的極招已蓄勢待發。
狂劍風三則是唇角微挑,眼中的諷刺之意更加濃意。
不知為何,他對眼前這個天榜高手沒有哪怕一絲半點的敬畏之意,反倒是躍躍欲試,暗懷殺心。
不過就在秦勝與羅陽二人即將交手之際,楚希聲驀然一個拂袖。
這一瞬,天邊遠處中赫然一道赤紅色的劍光飛落。
它似從幾千里外斬來,卻竟無視了時序虛空,一劍就將那秦勝噼得槍勢散亂,不得不在地面滑退百丈之距。
大將軍秦勝重新站穩之后,面色不由凝重如鐵,往那劍光來處看了過去。
這是木劍仙!木劍仙的截天劍意!
這一劍,至少是三品階位的力量!
問題是燕安城與無相神山雖然同在幽州,卻一南一北,間距足有五千里!
不是說只需超出三千里的范圍,木劍仙那具分身的力量就會大幅減弱到四品 秦勝隨后就意識到,這定是那木劍仙分身法體的力量增強了。
無相神宗萬年積累,此時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可以信賴的神靈,豈非是竭盡所能的供奉 說來這一年來,無相神宗在冰幽極絕四州,極力推行木劍仙的信仰,供奉木劍仙的血松樹枝。
這四地的百姓愚民,都對無相神宗信任備至,也就對木劍仙信之無疑。這對于新近登神的木劍仙來說,多少是一份補益。
怪不得這豎子有恃無恐!
“大將軍說什么胡話呢?”
楚希聲背負著手,眼含戲謔的俯視秦勝:“這兩人可是我的重要人證,不容有失。如果大將軍非得從我手里搶奪證人,那么你我之間,就只能用刀兵說話了。”
秦勝心念沉冷,一時間竟有幾分騎虎難下的感覺。
就此退走,他心有不甘,更丟人現眼。
別看此地除了他們之外,別無他人。
然而剛才此間的動靜,不知引來燕安城內多少人觀望。
可如果繼續下去,他也拿楚希聲無可奈何,局面只會更加尷尬。
可惜的是他的親軍‘鐵山都’還在冰州。
若有這三萬修習皇道秘法的親軍為后盾,他今日大可頂著木劍仙的劍氣,將這兩個朝廷欽犯殺死!
秦勝臉色陰晴不定,以擇人而噬的眸光與楚希聲對視。
楚希聲則毫不在意,面上看似毫無表情,然而他看秦勝的眼神,就像是看跳梁小丑,含著睥睨之意。
這更使秦勝惱怒。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一道赤紅色的光影,落在了幾人的附近。
那正是鐵山郡主秦夕顏,她人還未至,就傳來了一聲笑:“叔父是何時回來的?在這里與師弟聊天呢?”
這位遁空落下之后,四面掃望了一眼,隨后就面現訝色:“氣氛好像不太對勁,不知二位是因何事齟齬?有話好好商量,鐵山秦氏與無相神宗一同鎮守北地,可謂是同氣連枝,是自己人。”
鐵山郡主秦夕顏的眼童深處卻含著一絲無奈之意。
她其實一點都不想來。
然而她人在燕安郡,如果裝作一點都不知情,未免說不過去。
她沒想到楚希聲不但敢與秦勝直接沖突,且雙方對抗僵持的如此之久。
“郡主你來得正好!”楚希聲輕聲一笑:“風先生,把你手中的刺客交給郡主,讓她帶回無相神宗,由戒律堂審理。”
狂劍風三微覺錯愕,卻毫不猶豫的將手中提著的那位三品武修,丟向了鐵山郡主秦夕顏。
秦夕顏頓時一怔,她下意識的就將那人接在手中,隨后就面色一變:“師弟此言何意?”
“師姐不但是鐵山秦氏的現任家主,霸武王的親妹,更是我無相神宗的真傳弟子。”
楚希聲笑著解釋:“相較于這位秦大將軍,我更信任郡主,豈非是理所當然?說來我宗上下許多人,都對郡主含有期待之情。還望郡主將此人平安送至無相神山,勿要讓我等失望。”
鐵山郡主秦夕顏聽了這句話之后,卻只覺一陣牙酸。
這個雜碎,竟是在他們面前赤裸裸的挑撥離間!
他還將自己的陰暗心思挑在了明處!
然而秦夕顏只稍一遲疑,就神色凝然的微一頷首:“師弟放心,我會將他送至無相神山。”
她確實想要取得無相神宗信任。
不止是想要修行更深層次的神意觸死刀,更想借無相神宗之力,奪回鐵山秦氏內部的大權。
之前的無相神宗,在朝廷打壓下只有些許掙扎之力。
現而今,她卻知無相神宗哪怕是在她的長姐離逝之后,依然是天下第一神宗!
大將軍秦勝的雙拳,卻在此刻發出陣陣爆裂聲響。
他斜目用森冷無情的目光看了秦夕顏一眼,隨后就一聲輕哼:“你等,好自為之!”
就在秦勝準備御空離去的當口,楚希聲卻手按著刀,再次出言:“秦大將軍應是自覺我無相神宗需得仰仗你與你麾下大軍對抗巨靈,所以有恃無恐?”
他的語聲輕柔,神態似漫不經心。
秦勝則只做未聞,繼續遁空遠去。
他暗暗冷笑,忖道是又如何?
秦勝就是這般想的。
以此時夜狼遺族已經有了復起之勢,不周山那邊也不知何故,幾個二品的王族部落南遷。
除了他秦勝之外,無人能幫助無相神宗穩住冰州的大局。
楚希聲似看透了他的心思,語聲悠然道:“大將軍最好珍惜這段時間,最多兩年,兩年之內,楚某便可修成神意觸死刀的前兩重。屆時楚某一刀便可鎮壓北域,無相神宗一力就能抵御巨靈,還要你秦勝何用?”
秦勝的童孔頓時微微一收。
他勐地回頭,凝視著楚希聲。
秦勝定定的看著,無比入神。似要將楚希聲那張可惡的臉,牢牢的記在心里。
楚希聲則分毫無懼,意味不明的回以一笑:“請大將軍好自為之!”
旁邊的秦夕顏則是雙目微闔,收斂起了目光。
她擔心自己的眼神,會暴露出自己的心思。
秦夕顏忖道這位無極刀君,不但天賦高絕,更膽魄絕倫,陰險惡毒,兼具手腕。
這個人若修成神意觸死刀,只會比昔日那個直來直去的血睚刀君還要更可怕十倍!
與此同時,楚茗也在遠遠的看著這一幕。
那鐵面判官羅陽與神拳判官洗碧天都是他們京西楚家的大敵,是見面就要分生死的仇人。
所以楚茗不敢靠近,只是遠遠的看著。
楚茗的眼神狐疑,她不解楚希聲為何會與這兩人扯在一起。
是因之前他們的競爭,京西楚氏也曾針對過楚希聲,展示過敵意?
——這倒也能說的通。
問題是這兩人雖然遠遠站著,楚茗卻注意到他們看楚希聲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那不像是一個欽犯看錦衣衛的眼神,更不像是一個含冤之人在看能給他們清白的上官。
居然含著強烈的欣喜,欣慰與恭敬之情。
楚茗心想這樁事好奇怪,非常的奇怪。
這其中一定有著什么緣由。
夕陽斜下之際,楚希聲與狂劍風三兩人盤坐于浴日神舟的舟頭。
他們早在兩個時辰之前,就在秦勝與秦夕顏等人的目送下乘舟遁空遠離。
鐵面判官羅陽與神拳判官洗碧天二人也在與楚希聲一番詳談之后,在不久離舟而去。
而此時他們距離燕安郡,已經有好幾萬里了。
浴日神舟的遁速,就是這么霸道。
狂劍風三眉頭微凝,遠眺著前方海面。
他感覺自己有點不太對勁。
剛才與那些人激戰的時候,本能的就用出一些自己記憶中,根本沒掌握過的武道技藝。
之前與秦勝對峙時沒感覺,現在回過神來,卻越來越覺自己不正常。
他似有一些記憶被封印了,更有些記憶像是被編造出來的。
楚希聲斜目看了他一眼,隨后雙手捏了一個靈訣,口中道出了‘夏允安’三個字。
狂劍風三的軀體頓時一僵,目光開始渙散無神。
這是‘無上劍心’夏白石父親的名字,也是術師院大長老知非子給夏白石編造記憶時留下的密語,可以讓狂劍風三的思維停頓片刻。
簡單來理解,就是電腦系統中的特殊指令,可以讓系統進入到安全模式,便于調試殺毒什么的。
楚希聲乘著風三失神,毫不猶豫的就打開自己視界里面的武道寶庫,將今天刷出的四張‘近墨者黑神通卡(三品)’,全都往狂劍風三的腦袋上丟了過去。
近墨者黑神通卡源自于三品神通‘神幻魔禱’,威力極端強大,所以優先級最高。
接下來是術師院,給他的三張四品玉符。用于日常維護與鞏固記憶,維持狂劍風三的自我認知。
按照知非子的說法,他們也不敢把狂劍風三的記憶鎖的太死,一來會激起夏白石的反抗,二來他如果真認為自己是風三,那就不太好了。
夏白石的一身修為,都得自三品階位重新開始,當然這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這種四品玉符,術師院一時沒能祭煉太多,楚希聲目前只帶了四十張出來。
術師院接下來還會繼續祭煉,送到南方東州的正陽武館,由楚希聲自己去拿。
不過平時的狀態,一天一張就可以。
今日情況特殊,風三與秦勝交手之后,在秦勝的壓力之下,記憶封印殘破的很厲害。
接下來才是外法神童,楚希聲連續使用三次三品術法‘欺心誑神’。
他沒敢搞太復雜的操作,通過欺心誑神,灌輸入風三記憶中的信息很簡單。
——我是狂劍風三!我的主上是楚希聲!我對主上忠心耿耿!我為我家主上而戰,我的‘神意如心劍’必將如意隨心,所向無敵。
楚希聲心里一陣發虛,忖道異日夏白石記憶蘇醒,察覺自己的記憶被人這么亂整,會不會出手揍他?
不過這方法,卻可讓夏白石保持三品功體,擁有地榜前百的戰力。
楚希聲不知這能不能真正恢復夏白石的道心,卻有一定把握,讓此人恢復到昔年全盛時八九成的狀態。
知非子他們有過推斷。
除非是狂劍風三對楚希聲的信任與尊崇,達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否則是沒可能在原本的修為上再進一步了。
編織的記憶不是真的記憶,借來的道心也不是真的道心,這在晉升一品上的過程中,將是致命的破綻。
也就在楚希聲把這些事情做完之后大約二十個呼吸,狂劍風三眸光一凝,又再次有了焦距。
他醒過神之后,眼神狐疑的四面看了一眼,隨后就把目光鎖在了楚希聲身上。
“主上,我剛才怎么回事?好像有過短暫失神?”
他發現自己的記憶當中有片刻空白,與現在的時間點不對。
楚希聲聞言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你剛才確實在看著外面發呆,是在想什么事過于入神?”
風三仔細回神想了想,隨后就微一搖頭,放下了念頭。
自己可能是真的發呆。
他隨后收斂住思緒:“今日主上的言辭,是否在有意刺激大將軍秦勝?”
主上今日之言一出,那人怕是要不惜一切手段與力量,將主上殺死。
“你看出來了?”
楚希聲微微一笑:“我正是這個打算,那位安北大將軍本就容不下我,所以無論刺不刺激,他都會極力將我陷于死地,然而人越急,越容易出錯。”
他希望將秦勝的注意力牢牢的吸在自己身上,方便楚蕓蕓行動。
楚蕓蕓已經沒有回歸鐵山秦氏的打算。
不過冰幽極絕四州二百九十萬大軍,全都是她昔日舊部。
四州將官更有將近二分之一,是楚蕓蕓一手提拔。
秦勝沒有霸武王的威望,他哪怕是繼任安北大將軍兩年之久,也沒法將這些人撤換出去。
此人目前還在秦家內部下功夫,極力清肅鐵山秦氏直屬的五十萬安北軍。
風三還是微覺不解。
楚希聲的這番話可說不通。
不過就在他想要再開口詢問之際,楚希聲卻已長身立起。
“我們到了!”
他們已經來到血睚神君說的那處所在。
楚希聲的眼里略含期待。
希望時隔千多年之后,血睚神君說的那件東西還在,壯年之后的血睚,也未將此物取走。
與此同時,在遠隔數千里的海面上。
鐵面判官羅陽與神拳判官洗碧天正面面相覷。
兩人的神色都凝重無比,沒有太多的喜悅之情。
“如何?”洗碧天看著羅陽:“我感覺少主與以前,真的有很大不同。”
“今日的少主,智勇兼備,膽魄過人。哪怕面對大將軍秦勝,也能從容不迫,舉棋若定。且言談氣度,居然都壓過了大將軍秦勝。”
羅陽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欣然之意:“不過他確是少主無疑!先主有靈,他如能看到少主這個模樣,不知會有多欣慰。”
“我沒說他不是。”洗碧天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少主的變化實在太大,也不知是何緣故?”
羅陽一聲輕嘆:“少主自幼承受毒咒之苦,他經歷之事絕非普通人能夠承受,是故你我也難推斷想象他的心境變化。碧天你真以為昔日少主是柔弱無能?少主在那毒咒折磨下沒有發瘋,這意志力已非常人能及。”
他見洗碧天啞然無言,就直接轉身離去:“我走了,去尋李教頭一起去云海仙宮。至于你,少主交代之事,務必要達成不可。少主死而復生,雖然擺脫毒咒,然而那六陰還魂咒,卻還是一個極大隱患,你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而無能為力。”
這正是羅陽見過楚希聲之后,心中喜意反倒散去七分的緣由。
他得盡快趕去云海仙宮,盡量在三個月內,參研出完整的‘戒律天規’。
“我清楚!”
洗碧天也轉過身,默默無言的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他們都背負著楚希聲的使命,一人向南,一人往東。